第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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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整個人頭昏腦漲,哪哪兒都不太舒服,坐起來揉著腦袋開口叫人。 蟬衣聞聲走進來,看她終于醒來面露喜色:“姑娘可算醒了,都睡了兩個多時辰了。”她說著仔細端詳她,氣色似乎好多了,想來這兩個時辰過去,體內(nèi)的情藥早已失效。 蘇瑜回想著白日里的事,心里頓時窩了火,又禁不住一陣后怕。突然間,她似乎想到什么驟然抬頭:“誰救我回來的?” 蟬衣笑道:“是公子回來了,剛巧救了姑娘?!?/br> “我三哥回來了?”蘇瑜眸色一亮,整個人都興奮起來,“他現(xiàn)在在哪兒呢,快帶我去找他?!?/br> 說著掀開被子便要下床,蟬衣趕緊攔住她:“奴婢先喚人侍奉您梳洗更衣吧,公子趕了幾日幾夜的路快馬回來,如今十分疲憊,在休息呢。” 蘇瑜聽罷點頭:“既然這樣就先讓我三哥多睡會兒,等梳洗過我親自去找他?!?/br> 蟬衣應(yīng)著叫了人進來。 洗漱過后,蘇瑜匆匆便去了蘇丞的院子。 蘇丞的臥房在蘇瑜院子的前面,她過去時屋內(nèi)閃著昏黃的燭光,周遭靜悄悄的,并沒人守著。 想到大半年未曾見過的三哥,她心里不覺竟還有些激動。 悄悄推門進去,入了內(nèi)室,蘇丞正在炕上躺著,似乎睡得深沉。 大半年不見,他看上去更瘦了,肌膚也在塞北風(fēng)沙的磨礪下顯得暗淡許多,但五官卻更加剛毅挺拔。似乎睡前剛沐浴過,蘇瑜趴在炕沿湊過來時,鼻端能聞到一股清淡的梔子香,若有若無的,是她三哥沐浴慣用的清露。 看他睡得香,她一時間不忍心打擾他,就那么雙手托腮靜靜看著他。 燭光下他面容姣好,這張臉可謂是無可挑剔,整個皇城怕都再找不出比他更好看的來。眉眼俊俏,才貌雙絕,雅人深致,當(dāng)之無愧的驚才風(fēng)逸。 仔細想想,這么一個優(yōu)秀的人居然是她的孿生哥哥,蘇瑜心里不覺升起一絲驕傲來。 不過這人也是的,就連睡覺時眉心都是緊蹙著的,也不知是做了什么不好的夢。 蘇瑜靜靜看著,突然忍不住朝他伸了手,不過是想幫忙撫平那細微的褶皺,不料指尖還未觸碰到,他的眼卻驀然睜開了。 蘇瑜嚇得一怔,匆忙縮回手,嘿嘿一笑:“三哥,你,你怎么醒了?” 蘇丞坐起來,聲音略顯嘶啞,但語氣卻很溫和:“自你進來我就醒了。”若連她近身都察覺不了,他在戰(zhàn)場上怕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那我可是打擾到你了?” “無礙?!彼f著掀開被子下來,蘇瑜殷勤地將屏風(fēng)上掛著的外衫遞給他,見他穿上去長案前坐下,她也屁顛兒跟上去,“哥,你回來怎么也不提前跟我說一聲,我好去城外迎接你?!?/br> 邊說著還一邊給他倒茶。 蘇丞睇她一眼:“虧得我回來及時?!?/br> 想到白日里的事,蘇瑜拎著紫砂壺的手一抖,褐色的茶水灑在了桌上,面色也白了幾分。 是啊,幸虧她哥回來的及時,否則會是什么樣呢? “哥,吳進意人呢?”她把紫砂壺放回案幾上。 “被我廢了,剛送去吳家?!碧K丞修長的手指捏著茶盞抿了口,眸中閃過一絲銳芒。 蘇瑜垂著頭,低嗯一聲。 “對了,那,那忍冬呢?”蘇瑜忽然想起來這事。他三哥也就對她好,對旁人就不是那么仁慈了,不知白日的事三哥會不會全部怪罪到忍冬頭上。 蘇丞低頭看著杯中茶水,話語淡然無波:“她辦事不利,已被我驅(qū)逐。” 蘇瑜一聽急了,慌忙抱住蘇丞的胳膊:“三哥,這事不能全怪她的,今日之事根本就是意外……” 蘇丞看向她:“任何情況下她都得護著你,沒有意外可言?!?/br> “可是三哥,她好歹也跟了你那么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就這樣被逐出去會不會太過分了?何況,我也并沒有真出什么事。” “不準(zhǔn)求情?!彼曇舻藥追帧?/br> 看蘇丞說的決然,蘇瑜抿著唇不說話。她一直覺得忍冬是三哥一手栽培出來的,感情肯定不一樣,如今看來她或許錯了。 她三哥心思深沉,做的任何事情,她從來都是摸不透的。 蘇瑜抿了抿唇,眼眶紅紅的,側(cè)過身去不理他。 蘇丞扯過她,逼她看著自己,聲音中透著無奈:“弄弄,你可知道三哥一回來看到那樣的場景有多憤怒,又有多害怕?” 弄弄是她的小字,三哥十三歲中解元那年為她取的,阿爹阿娘去世后,便只有三哥一人會這么喚她。 這一聲略顯無奈的呼喚勾起了她過往的記憶…… 書房內(nèi),十三歲的小姑娘梳著雙環(huán)髻,弓著身子趴在書案前搗亂:“三哥,我聽阿爹說你都有表字了,叫臨遠,那我給自己取一個表字叫居高好了,居高而臨遠,這樣聽起來咱們倆才像孿生兄妹嘛?!?/br> 少年輕拍她的腦門兒:“姑娘家叫什么居高,難聽?!?/br> 小姑娘嘟嘟嘴:“還不是為了跟你湊對兒?!?/br> “你過來?!鄙倌陮λ词帧?/br> 小姑娘默默繞過書案走過去,便見少年提筆在白色的宣紙上寫了個字:“三哥給你取一個小字,你瞧瞧可滿意。” “弄?”小姑娘皺眉,“這個字也不好聽,有什么說頭嗎?” 少年解釋:“弄者,上面為玉,下面的廾字是雙手托著的意思,合起來就是雙手捧著一塊玉,有惜玉之意。瑜,美玉者也。” 小姑娘挑眉: “弄字有珍惜的意思嗎,我怎么不知道,莫不是三哥你自己杜撰的?” 少年道:“漢字的意思哪個不是先人杜撰的,如今三哥杜撰出一個給你做小字,無傷大雅,有何不可?” “歪理?!毙」媚镄φf著,心上確是甜的。 思緒回轉(zhuǎn),蘇瑜的眼眶漸漸紅了:“三哥,吳進意那個畜生也太無法無天了,我今天也怕死了……”她長這么大都沒受過這種凌辱,自然是委屈的。 蘇丞拉她入懷,拍打她的脊背輕聲哄著:“都過去了,以后三哥不會再讓人有機會欺負你?!?/br> 過了一會兒,她漸漸止了哭聲,看著自家兄長肩頭那一片濕潤,不好意思地擦擦眼,抽咽著乞求:“三哥,你不要趕走忍冬好不好,你如果不要就把她給我吧,她無依無靠的,趕走了讓她去哪兒???” 看她哭成了淚人,梨花帶雨的,分外讓人憐惜,蘇丞嘆道:“不是不放過她,她此次辦事不利三哥怎能再讓她留在你身邊。不過你放心吧,她自有她的去處,我都安排好了?!?/br> “真的嗎?”蘇瑜半信半疑。 “你三哥可有騙過你?” 蘇瑜想了想,抿著唇不吭聲了,她哥的確沒騙過她。 看她不哭了,蘇丞喚人進來送了熱水,親自拿帕子絞干了遞過去:“把你的花貓臉擦一擦,三哥還沒考問你功課呢?!?/br> 蘇瑜身形一怔。 “三,三哥,今日天色已晚,不如明日……” 話還未完,被蘇丞一個眼神嚇得閉了嘴,乖乖接過帕子擦臉。 蘇丞坐在書案前看她擦呀擦的,怎么都不肯把帕子放下,眉宇間閃過一抹笑意:“磨蹭什么,再擦皮都掉了。帕子放回去,你過來。” 蘇瑜硬著頭皮放下帕子走過來,很沒底氣地道:“三哥,你,你問吧?!?/br> 蘇丞隨意拿起一本書翻著,溫聲道:“我走之前吩咐你背誦《出師表》和《蘭亭集序》,現(xiàn)在背給我聽?!?/br> 蘇瑜清了清嗓子:“先帝創(chuàng)業(yè)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益州疲弊,此誠危急存亡之秋也。然侍衛(wèi)之臣不懈于內(nèi),忠志之士忘身于外者,蓋,蓋……三哥我頭疼,許是白日里驚嚇過度,所以想不起來了?!?/br> “我看你是壓根兒沒背吧。” “怎么會,三哥交代的任務(wù)我自然是背了的。才兩篇而已,我很早以前就背會了,可是三哥你在外面待的時間也太久了,現(xiàn)在我又忘了。你也知道的,我這人一向忘性比較好。”越到后面她的聲音越小,一看就是十分的沒底氣。 蘇丞也不多說什么,只又問:“那我吩咐你練的字呢?拿來給我看?!?/br> “那個,冬天手太冷了,握不動筆……” 蘇丞冷笑一聲,不知從哪里摸了一本書扔在案幾上:“你看這種東西入了迷,不思進取才是真的?!?/br> 蘇瑜順勢望去,臉色頓時不好看了。 她之前在書鋪里買的書,如今怎么落在她三哥手上了。 一時間她耷拉著腦袋站在那兒,活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 蘇丞站起身來望著她:“虧我回來的早,若是晚幾天估計這些東西就被你偷偷處理干凈了吧?” 不得不說,她三哥就是了解他。 跟她三哥耍心眼兒?蘇瑜想想,覺得還是算了吧,畢竟生命很可貴的。 “三哥,我明日開始就好好讀書,好好練字!” 蘇丞拿書去拍她的腦袋,她吃痛“哎呦”一聲,抬手揉了揉,不敢反駁。 “下次再讓我看見,抄寫《論語》二十遍?!?/br> “二十遍?那我的手豈不是要廢了……” 又是一本書砸在她的腦袋上:“現(xiàn)在就想著挨罰了,看來你還打算偷偷看,嗯?” “沒,沒有,一時嘴滑?!?/br> 蘇丞睇她一眼:“這些書,統(tǒng)統(tǒng)沒收,現(xiàn)在回去睡覺?!?/br> 蘇瑜不敢反駁,可憐兮兮瞥了眼自己剛看了一半的那本《妖女列傳》,低低“哦”了聲,揉著仍舊隱隱作痛的腦門兒轉(zhuǎn)身回去。 直到那抹嬌俏的身影消失,蘇丞的神色才漸漸緩和下來,想到方才那情景,一時竟有些想笑。 其實一個姑娘家讀那么些書做什么,作為他蘇丞的meimei根本不需要才女姝女的名號來裝點自己,何況,他也沒想過她以后能嫁出去。 不過他就是喜歡管著她,更喜歡她在外面橫行霸道,一回來被他管教卻敢怒不敢言的樣子。像只僅僅在他面前才會聽話的小奶狗一樣,很可愛。 作者有話要說: 友情提示:女主的小字,字典里沒這個意思的哈,純屬胡謅~ 小劇場 蘇瑜:“小奶狗,來叫一聲?!?/br> 蘇丞:“汪,汪汪,汪汪汪” 嗯,名字沒寫反,就是這樣的┓(???`?)┏ 第12章 次日,蘇瑜是在美夢中被蟬衣給拽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