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jié)
可是他還是喜歡抱抱啊。 *** 早餐桌的氣氛從阿寶在顏謐的授意下,叫了聲外婆起,霎時(shí)變得怪異。 顏母手里的饅頭掉了,咕嚕嚕在桌上滾了幾圈,懸懸停在桌子的邊緣。她瞪向顏謐,一股無名火起,“你亂說什么說?”還學(xué)會先斬后奏了?! “mama,早晚總是要告訴他的?!鳖佒k給阿寶添上粥,“寶寶先吹一吹,小心有點(diǎn)燙。” 阿寶鼓著小腮幫子,呼呼的吹著粥。 顏謐看著父母,“爸爸mama,阿寶是跟著你們長大的,他跟你們親,這份感情不會因?yàn)橐粋€稱呼就變了。你們和我,都是他最親的親人啊?!?/br> 顏母沒有被說服?!凹热徊粫?yàn)橐粋€稱呼就變了,那你何必非要改?這么幾年都這么過來了,你讓外面的人怎么說,?。窟@下不更要笑,要說之前瞎傳的那些果然是真的?” 顏父也皺眉,“你是沒聽過那些難聽話?!?/br> 顏謐抿了抿唇?!耙?yàn)閯e人說難聽話,我們就不能過正常的日子了嗎?” 顏母把勺子一丟,冷笑道,“你也知道阿寶是跟著我們長大的,我們一天天拉扯著他,從丁點(diǎn)大的娃娃,一直長到現(xiàn)在?,F(xiàn)在你們說要帶走就帶走?嫌我們兩個老東西礙事了?” “我……” 顏謐話還沒出口,門鈴叮咚響了。 何語一進(jìn)門,就察覺到了空氣中的緊繃。 ……怎么了這是?一大清早火.藥味這么濃? 阿寶小手捂著碗,乖乖地一勺勺喝著粥。他看著mama和jiejie……不對,是外婆和mama吵起來,這會兒不敢再亂叫人了。 顏謐低聲跟何語解釋了一下是怎么回事,又有些懊惱,“是我急躁了。我……一時(shí)沒忍住。” 何語看著阿寶,黑眸中閃過一抹奇異的光彩,“寶寶他……叫你了?” 顏謐:“……” 能不能抓重點(diǎn)! “叫了?!彼龥]好氣,又有點(diǎn)得意,帶著幾分炫耀,“他叫‘mama’了?!?/br> 何語羨慕出血。后悔自己被大伯母拖住念叨,來晚了,要是早點(diǎn)來,說不定……說不定他也能聽到一聲爸爸了! 他想象兒子奶聲奶氣叫爸爸的場景,越想越抓心撓肝。 為了早早聽到那聲“爸爸”,何語果斷轉(zhuǎn)向顏父顏母,“伯父伯母,旁人的說法不必在意,我們自會解決。至于阿寶,我們絕對沒有把他跟你們隔開的意思。事實(shí)上,我有個提議——你們覺得去d城生活怎么樣?大城市畢竟便利一些,也有利于阿寶上學(xué)?!?/br> 作者有話要說: 語哥:蛾子還這么小,怎么能一個人睡! =====幾個月后===== 還是同一個語哥:蛾子你也不小了,該一個人睡了吧…… 感謝小天使們給我灌溉了營養(yǎng)液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艾莎(elsa) 1瓶、莊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_^ 第52章 對于何語這個提議, 顏母一口拒絕:“我在這兒生活了一輩子了,我哪兒也不去?!?/br> 她轉(zhuǎn)向阿寶,指著顏謐和何語兩人,“阿寶,他們想接你去d城生活,你去嗎?” 阿寶捏著小勺子,懵懵懂懂,“為什么???” 顏母板著臉,“你不是叫他們爸爸mama嗎?叫了就得跟他們走,到d城去, 不能住在我們這兒了。” “mama,我們不是這個意思……” 然而顏謐的解釋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只見阿寶扁了扁小嘴, 哇的一聲哭了起來,“我不要……我不走……” 他丟下小勺子, 從座椅上溜下來,跑到顏母身邊,撲進(jìn)她懷里, “我不去……我不走……嗚嗚……” 孩子幼小的心里沒有成年人那么多條條框框, 彎彎繞繞, 對于顏謐的說法,他半懵半懂地接受了。 只是,能接受稱謂的轉(zhuǎn)變,并不代表他小小的腦袋真的明白, 這將給他的生活帶來多么大的改變。 阿寶從出生到長大都住在這里,日夜朝夕相對,照料他的人是顏父顏母,這里才是他熟悉的家,就算從爸爸mama變成了外公外婆,他們二老才是他最親近最依賴的人,這一點(diǎn)改變不了。 沒有哪個孩子愿意被從家里帶走,離開熟悉的親人,被丟進(jìn)一個陌生的環(huán)境。 兒子哭得驚天動地,傷心欲絕,顏謐和何語的心都揪了起來。兩人急著上前想勸哄,結(jié)果阿寶對何語的反應(yīng)格外大—— “你走你走!”他揮舞著小手推他,另一只手抓著顏母的衣服,稚嫩的手指頭攥得緊緊的,“壞人……我不認(rèn)識你……你走……嗚嗚……” 顏謐起碼還是他熟悉的親人,可就算她的話,這會兒也不好使了。而至于何語這個陌生人…… “大壞蛋……嗚嗚……不許你來我家……” 何語的心都碎了。昨天車上一路問答對話,才初步建立了友好關(guān)系,小船剛剛揚(yáng)帆起航,就翻了…… 阿寶這么依賴自己,顏母總算有些欣慰。親手拉扯大的孩子,要是眼也不眨就跟著走了,那才是個小白眼狼呢。 可孩子哭成這樣,她當(dāng)然也心疼。一邊把他抱在腿上拍哄,眼睛睨向站在旁邊不知所措的顏謐和何語,“滿意了?” 何語總算明白大伯母為什么耳提面命,反復(fù)念叨他,要慢慢來,不可cao之過急。他自以為比起嚴(yán)教授來,自己已經(jīng)是很有耐心、相當(dāng)懂迂回了,可是不想…… 顏謐更是懊悔不迭。都怪她,沒沉住氣…… 待到顏母總算把阿寶哄得不哭了,他還是靠在顏母懷里,扁著小嘴,小手緊緊攥著顏母的衣襟,生怕變成了mama的jiejie伙同這個陌生的壞人,把他拐走。 完全沒有育兒經(jīng)驗(yàn)的兩個年輕的父母,這一回合完敗。 顏母倒是想乘勝追擊,再跟阿寶說jiejie是騙他的,爸爸mama就是爸爸mama,不是外公外婆。然而才剛開了口,被顏父輕咳一聲打斷,“行了,說都說了,別再把孩子繞糊涂了?!?/br> 他看得清楚,不論是何語,還是何家的大伯母,都不會善罷甘休。 大人們在孩子面前各執(zhí)一詞,爭執(zhí)不休,只會讓孩子不知所措,在他幼小的心靈中留下陰影。就連何家的大伯母,看似囂張犀利,當(dāng)著阿寶的面說話時(shí)也極有分寸,不會給孩子造成恐慌。 他們才是這孩子最親的親人,沒理由連個外人都比不過。 顏謐也懇求顏母:“mama,阿寶已經(jīng)嚇到了,您就別再……” 顏母這才作罷。 這場插曲的后果非常明顯,阿寶緊緊地黏著顏父顏母,對新鮮出爐的爸爸mama警惕異常。連顏謐嘗試著想幫他冰敷后腦勺的腫塊,也被他躲閃拒絕。 對小孩子來說,被帶離家庭親人的恐懼大過一切。 “別著急,”何語捏捏顏謐的手,安慰她,“我們再好好說服伯母,總要有個過程的?!?/br> 顏謐知道他心里未必比她好受,低低地“嗯”了一聲,“ 我明白?!?/br> 阿寶的傷好之前,全家都不打算讓他去上幼兒園。 只是顏謐一早去學(xué)校堵王世哲的家長,找他們理論的計(jì)劃流產(chǎn)了——王世哲早上坐校車去幼兒園,家長不會到學(xué)校。 偏偏這時(shí)候警隊(duì)的電話打了過來,急召她回去。區(qū)內(nèi)發(fā)生了一件綁架案,需要她分析綁匪的留言的語言特征。 她只得先匆匆趕回d城。 而另一邊,大伯母得知了早上的風(fēng)波,暗道兩個年輕人還是太天真,把事情想得太簡單。 她收拾妥當(dāng),去了美容院。這是何家控股的一個美容機(jī)構(gòu)品牌旗下的店面,開到了十八線小縣城來。 工作日大白天來做美容的都是些富貴閑人,也正是這些人最有閑心打探傳播別人的八卦。 “芝姐,聽說你這回來,是要辦一件跟何家運(yùn)勢大有相關(guān)的要事?”一個白皙富態(tài)的圓臉女士趴在按摩臺上,背上敷著進(jìn)口的火山泥,扭著臉跟大伯母搭話。 這是大伯母這段時(shí)間放出的風(fēng)聲。 她應(yīng)邀參加活動時(shí),連領(lǐng)導(dǎo)也將她奉為座上賓,客氣有加,沒多久,不清楚她來歷的人,也打探明白了何家的來頭——海外富商,愛國華僑,財(cái)力雄厚,關(guān)系網(wǎng)驚人。 這樣的家族,跟運(yùn)勢有關(guān)的大事…… 話說得神神秘秘,更加引人關(guān)注和猜測。 “可不是嘛!”大伯母支著下巴,懶洋洋地半瞇著眼睛。 傳說這些豪門家族都很重視風(fēng)水運(yùn)勢,趨吉避兇,所以生意才會越做越大,屹立不倒。圓臉女士好奇得抓心撓肺,“是什么要事?。俊?/br> 大伯母掀了掀眼皮,又懶懶合上。這位圓臉女士姓邱,愛好做美容打麻將,是太太圈里有名的小喇叭廣播,八卦界的扛把子選手。 “這可不能隨便亂說?!彼f。 ……事關(guān)家族運(yùn)勢,可不得慎重嘛! 邱女士自覺理解,然后更加抓心撓肺了,“那是,哪能隨便亂說呢?前兩天我聽見羅慧心她們私底下說小話,還叫她們別胡亂瞎猜呢。” “是嗎?她們說什么了?”大伯母問。 邱女士添油加醋地說了一番,無非是民間傳說夸張離譜的那一套,然后道,“她們也是的,這種事情也敢瞎胡扯,也不怕倒霉運(yùn)哦!” 大伯母輕嗤一聲,評價(jià):“見識短淺?!?/br> “那可不是嘛!無知真可怕?!鼻衽窟B聲附和。她和這些鄉(xiāng)野村夫村婦,可一點(diǎn)也不一樣! 大伯母見火候差不多了,終于松了松口,“像小邱你這樣的明眼人,還是不多啊。算了,我跟你透一句,你可不要隨便跟別人說?!?/br> 邱女士眼睛霎時(shí)一亮:“芝姐你放心,話進(jìn)了我的耳朵,就到這兒了。絕對不會告訴第二個人知道。” ……呵呵,信了你那張嘴。 大伯母壓低了聲音,低得幾不可聞,“早幾年,大師給我們算出來,我們何家未來的運(yùn)勢,牽系在老爺子的第一個重孫輩上。但是大師說,那孩子命格太貴重,恐怕幼時(shí)會有劫數(shù)?!?/br> 邱女士大氣都不敢喘,生怕錯過一個字。 ——哎喲喂,還真的是豪門秘辛?。 敖贁?shù)”哎,果然大發(fā)了??! “這可怎么辦啊!”邱女士咋舌。 大伯母神秘一笑:“好在大師給了我們破解的法子?!?/br> 然而她說完這句,就停下了。 邱女士的全部胃口都被吊起來了,這就好比一個餓了幾天的人,你只給她聞個香,就把飯碗端走了,那怎么能滿足! “是什么法子?。俊彼鼻械刈穯?。 大伯母瞥了她一眼,似是在猶豫要不要跟她說。戲做足了,才道,“這法子有點(diǎn)特殊,簡單講,就是我們得把孩子藏起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