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一人同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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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師是個閑職,沒事占卜扶乩,觀測星相,都是一些玄之又玄的東西。實則廖云何并不如何費心神去做這些,所執(zhí)掌的司天臺,有的是人去觀侯天文變數(shù)。 唯有到了節(jié)日禮慶的時候,才忙碌起來。 譬如女帝的壽誕臨近,需由他擇地cao辦。 為了大興女帝威嚴,京師之中也是大建道場,誦經(jīng)祝壽。 歷來帝姬芳辰都是命名為節(jié)日,當朝女帝胤微賦以"萬秋日"之名。 千秋大業(yè),更加為萬字,可見女帝鴻志。 熙盛之世,萬民當與同樂。凡朝野上下,都沐休三日。 然而如此盛大的節(jié)日來臨,京城里近來卻不太平,多發(fā)數(shù)起慘案,均是未娶親的男子被害。且死狀極為詭異,并非猙獰可怕,而是面容恬靜似是微笑,恍若入眠了一般。 更奇怪的是,這些苦主竟都沒有留全尸,或是腿被齊齊砍下,或是手臂,所丟器官都消失。一時間京城里人心惶惶,許多男子都不敢夜間出門。 久而久之,流言飛起,紛紛傳言是惡鬼索命。 連女帝也驚動了,下令命京兆尹徹查督辦。 這京兆尹心里愁悶發(fā)苦,此案實在詭異,沒有一絲頭緒。 那些苦主都是小門小戶的男子,平日里不曾與人交惡,家中錢財也沒有丟失。苦主身份也都沒有任何交集,這兇手所挑苦主就好像隨意而選,沒有刻意目的。 不求財,只是單純的殺戮。 京兆尹躊躇不已,既然都說是鬼祟為之,倒不如順應(yīng)流言,這燙手山芋扔給能治鬼的人吧。權(quán)衡再三,他來到了司天臺。 "張大人,扶乩之術(shù)是不可亂用的,輕則本座折壽幾年,重責折損福報。"廖云何悠悠端起藍釉茶盞,淺淺啜了口,眼神也不曾投于張兆尹身上。 他這番傲慢無禮的態(tài)度,讓張兆尹有些微慍,即便如此面上也不敢表露。 "國師神通廣大,法力無邊。區(qū)區(qū)小案,不過是國師大人動根手指的事。更何況近來適逢陛下生辰,更不能出錯。" 他奉承了幾句,卻也隱含威脅之意。 廖云何慢條斯理地放下了茶盞,施施然起身。 "司天臺還有要事,本座先行一步。至于這件案子,張大人理應(yīng)做好分內(nèi)之事。" 擱下這句話,廖云何徒留給張兆尹一個背影。 京兆尹貴為三輔之一,何曾受過這樣的待遇,氣得衣袍下手攥得繃緊。冷哼一聲,快步離開。 張兆尹陰沉一張臉,負著手走在司天臺道上。 司天臺來來往往的官員看見他,紛紛恭敬作揖。 張兆尹卻好似沒有看到一般,不曾回應(yīng)半句招呼,端著臉步下生風而去。 掌察天象的監(jiān)官們雖在朝中沒有實權(quán),但皇家最信風水,也是賴于國師面子上,不曾遭遇這么赤裸裸地慢待,腹議了幾句就各忙各的了。 迎面走來一個少年,緋色官服上繡著白鷴補子,發(fā)冠上一白玉星珠清潤,面若菡萏素凈。正是國師座下屬官林曇。 他看見了張兆尹,停下步伐沖他頷首作揖。 張兆尹本想不搭理,卻突然想到了什么。眼前這個少年他見過,年紀輕輕從五品中官正,廖云何似乎很倚重他。 他板著的臉擠出一絲僵硬的笑容,微微點頭算是回應(yīng)。 林曇有些詫異地挑眉,這京兆尹官架子向來端得很大,今日還會沖他打招呼。 "林中官,近來司天臺可是忙碌?"張兆尹問道。 "并無,多謝張大人關(guān)心。"林曇不卑不亢回道。 "哦,那就好。"張兆尹忽然嘆了口氣,"可是本官不好,近來的大案可有聽說?" 林曇眸光一閃,低頭看著地磚巖縫,神色如常:"聽說了。" "本官有一事相求。" *** 司天臺的觀相闕建造得極高,可仰觀吐曜,俯察含章。 這里沒有布下陣法,初秋已有金黃銀杏葉,在昭陽下,秋英初吐,像枯黃的蝶,翕動展翅。 廖云何長身玉立于觀相闕露臺,垂袖看著一方城闕,腰間的發(fā)憑風拂動,俯仰千秋的氣度顯露。 "沒有妖氣。"他喃喃自語。 "座上。"林曇踏著落下的銀杏葉而來。 背后有腳步聲傳來,廖云何眸光如一塊寒涼溫玉,沒有波動。 "司天臺,你許久不曾來應(yīng)卯了。" 林曇從容道:"回座上,卑職前幾日去準備陛下的生辰賀禮,耽擱了幾天。" 廖云何沒有追究這個問題,中官正無非是掌司四時,推算歷法,空閑時間比忙碌時間多。 更多的時間,是做別的事。 "蟠桃一實三千年,銀杏著子三十載。"廖云何悠悠念來一句詩,捻著飄落的銀杏葉,眸光帶著似有似無難尋的悵然。 "這棵銀杏樹還是我種下的。"廖云何平靜地看著浩渺如煙林立的城闕,"算來,年歲可是比你還要大。" "座上風采一如當年。"林曇恭維道。 廖云何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仰頭背過手攏著袖子。 "卑職請命,去為司天臺還有座上采辦圣上的生辰賀禮。" "哦?你倒是有心。"廖云何轉(zhuǎn)過身視線調(diào)向他。 "懇請座上允許卑職帶一人同去。"林曇肅容道。 廖云何并不回答他的問題,靜等下文。 他頓了頓接道:"這個人是,花斂寒。" "可。"廖云何滿不在意地允許了。 林曇認真端詳他神色,發(fā)現(xiàn)沒有任何異樣。 "緋嫣如今快回來了吧。"廖云何道。 "她向來速戰(zhàn)速決,無往不利。一拼命起來,誰都攔不住。" 林曇神色一緩,打趣著還在南疆掣馬奔來的緋嫣。 此刻的緋嫣正騎著馬一路絕塵,她明艷如花的臉染上幾絲欣然。 得快點,今日是座上定下的期限。 更何況,還是……他的生辰。 *** 花斂寒懨懨欲睡地靠在亭子闌干處,驀地哈了口氣。 秋天了,荷葉深碧好似還在盛夏一般。 荷花……就想到了廖云何,還有他可惡的嘴臉。 她心情就變得不好起來。 視線漫不經(jīng)心地轉(zhuǎn)了一下,突然發(fā)現(xiàn)一個身著玄衣的女子木著臉僵立在橋道上。 正是緋嫣。 一滴血,落在磚石上濺成六瓣的殘花。 她千里奔襲,趕赴星辰蒼月,卻聽聞座上收了個女子作鼎器。 不敢相信,闖進來求證。 搖搖晃晃站在聚相殿池畔橋上,看見一個身姿裊娜的女子坐在亭臺里。 氣血翻涌,布條裹著的創(chuàng)口崩開了。她捂著瀝瀝滴落血液的傷口,咳出一口血來,支撐不住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