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后悔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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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塵裝病一事在皇上還沒發(fā)話之前就被有心人特意叫人散布流言,魏城街頭巷尾的誰人沒聽過這個傳言,茶余飯后總要點評點評兩句,有人道,若這傳聞是真的,七皇子赫連塵有意裝病那么久,那狼子野心可見一斑啊。 也有人道,怎么可能,一個好端端的人怎能忍受得了每日三頓的苦藥,而且被人戳了一二十年的脊梁骨,王爺雖性格清冷,但聽說待下人都是宅心仁厚,怎么可能會是個裝病妄佞的jian猾之人,這與他太不相符了 這些話街頭巷尾穿流而過的人,哪個不聽了好幾遍,但每每聽到還是不免想探著頭往前擠擠再聽它一遍,畢竟是同那高不可攀的皇家有關(guān),這好奇心也就重了點。 柳寒寒在相府從柳相那里倒是有所聽聞這事,她著實被嚇得一驚,正是晚飯的時候,平常大家閨秀的規(guī)矩拿捏的很是到位,今兒個卻忍不住撥動了心緒,手里的筷子啪的落在了桌上,聲音不大,卻引得柳相看了她一眼,她故作鎮(zhèn)定的將筷子拿起,為自己的這一反常舉動似是解釋的補充了一句:“手滑,未有注意。” 其實柳相又哪里需要柳寒寒和他解釋什么,他這老狐貍,一眼就看出了柳寒寒是因為赫連塵之事,不過假裝并不知曉罷了,他對柳寒寒這些花花腸子也非縱容,而是他暫時沒有想到把柳寒寒如何安排,反正也沒選到佳人,他倒想看看柳寒寒想攪出個什么來,說不定一個意外對他有出其不意的好處呢,上次柳月誤嫁赫連塵之事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但可惜的是柳月性子太犟,比起柳寒寒她可沒那么好控制。 “父親,您怎么看那傳聞?”她故意沒加赫連塵,是怕自己在叫他名號時,心里泛起溫柔的漣漪被柳相有所察覺。她父親是個什么人,她還是清楚的,因而在他面前帶著幾分敬畏。 “怎么看?”柳相不明意味的笑了一下,停下了手中的筷子,道:“阿月現(xiàn)在嫁進王府,為父還能怎么看,自然是不看最好,看多了反而會有所牽扯?!?/br> 他這話倒是說的淺顯易懂,這明擺著就是不想和這事有牽扯,免得日后證明傳聞是真的,他若發(fā)表了啥意見會吃不了兜著走,且現(xiàn)在的身份就擺在這里——赫連塵的岳父,他能去偏幫哪一方,即便是想,也做不了啊,所以只有裝傻,充耳不聞。 柳相說這話原想是提點一下柳寒寒,讓她莫去偏幫赫連塵,哪里想到的是,她在問他之前,已經(jīng)打定了主意要去陷害柳月迫害赫連塵,而這么一問的原因,就僅僅是想知道,柳相如今所站的派別,看他是否能對自己有利而已。 這日柳寒寒特意未乘轎上街,身邊只跟了個隨行的丫鬟,她一路也不去常去的那幾家魏城里高檔的首飾和綢緞鋪子,只往人多嘴雜的地方去。 那丫鬟看見自家小姐這一反常的舉動,心里甚是訝異,再好好打量了一下小姐,這才驚覺果然有什么不對勁,柳寒寒素來愛美,經(jīng)常要捯飭一兩個時辰才能出門。 然,今天就只著了一身素雅到近乎樸素的羅裙,妝容上也修飾的不夠仔細,只稱得上略略拍了一些修顏的水粉,那柳黛眉亦畫的不夠精致,這么一看倒與普通人家普通顏色的女孩差距不大。 丫鬟在心里暗暗感嘆了一聲人靠衣裝后,便小心的跟在她身后,仔細的瞧著她的一舉一動。 柳寒寒遇店不進,心也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捂著鼻子走進那些市井小民聚集之地,聽了許多流言蜚語,其中最被熱議的當(dāng)屬赫連塵之事,她走訪了許多地界,聽得甚是滿意,最后也忘記了捂鼻掩臭,只在一家小面鋪里叫了一碗陽春面,就興高采烈的回去了。 那隨行的小丫鬟自始至終都低著眉眼裝得一副呆呆癡癡的老實模樣,但,這一路柳寒寒的神情以及她聽的那些話她可是好好的記著呢,若說一字不漏那也太過夸張,但通篇的概述一遍倒不成什么問題。 柳寒寒哪里有關(guān)注這個小丫鬟的舉動,她一門心思全在那如何找機會想辦法坑害赫連塵和柳月的身上呢。 回了府上之后,她找來她娘柳氏,想共商這大計謀,但見了柳氏后,卻發(fā)現(xiàn)她悶悶不樂,好像心中郁結(jié),便問道:“娘,你怎么啦?可是身子有什么不爽利之處?”她問這個,也不見得有多關(guān)心她娘的身體,純屬是怕待會兒所求之事會叫她娘傷了身子,所以這才先行一問。 柳氏扶額嘆息的道:“那柳月那個下作的貨,竟把蝶清苑的四周都布置上了人,我的丫鬟全給她哄了出來,現(xiàn)在蕓娘那賤蹄子是死是活的我全然不知,若放任她不處置,只怕再過幾日她又能趾高氣揚的在我面前蹦噠了,可恨,著實可恨?!?/br> 目光里盤旋著置人于死地和恨之入骨的狠辣,柳氏自己覺得跟蕓娘斗了大半輩子,現(xiàn)在是弄死她的最好時候,但卻被柳月半路劫下了,她怎能不氣郁。 柳寒寒聽柳氏這般說,自己的怒火也跟著蹭蹭的往上冒,若非有柳月和她娘的存在,她與他娘怎會這么痛苦,也許沒有她們的話,她們都能與自己命中注定的男人在一起長相廝守。 對,一切都怨柳月!赫連塵本是她命里所等的人,不是柳月橫插一腳,她和赫連塵早就恩恩愛愛的在一起了。 她想到這里時,仿佛得了失憶癥一般,全然將她當(dāng)初鄙夷赫連塵是個病秧子之事忘了個干凈,只把所有過錯往柳月身上推。 “娘,你莫再生氣,氣壞了身子可不合算,女兒這里有計將那兩個賤蹄子通通處置一番,并能讓她們從此往后都翻不了身?!绷难劬p瞇,詭異與陰冷從中宛如瘋張的藤蔓在那漆眸里肆虐。 “還能有什么法子,上次你不是勾引那赫連塵未成嗎?”柳氏將信將疑的說,卻未在意這句話直捅了柳寒寒的心窩子。 勾引赫連塵不成,就像是柳寒寒心底深處一道永遠也好不了的傷口,莫說是提到,就是她自個兒想到也如同是在那傷口上多撒了一把鹽一樣的疼痛,此時這話從自己親娘的嘴里說出來,那痛苦只更甚。 指甲將梨花木官帽椅邊劃出了一道深深的痕跡,她心里的憤恨連綿不絕如只漲不落的潮水般,身體已有些微微的顫抖。 柳氏見狀,意識到了自己說錯了話,忙輕輕拍著柳寒寒的后背,給她順著氣,忙道:“娘說錯了說錯了,這一生氣,就口不擇言,寒寒莫氣娘啊。” 柳氏是她親娘,她怎么著也不會恨自己的娘,況且還有事要求她幫忙,忍了一忍,舔了舔傷口,也就當(dāng)做是翻篇了。 手握著柳氏的,她可憐又氣憤的道:“娘親以后不要再提此事?!?/br> 柳氏手作對天發(fā)誓的樣子,舉了三指道,“娘以后一定不提?!?/br> 柳寒寒道了一聲好,便想著是時候該切入正題了,她擦了擦眼角,“娘,所有一切都怪那柳月,女兒今個兒,想了一個好主意,想說予娘聽,讓娘聽聽這計可不可行,若是可行,還望能得娘的幫襯?!?/br> 柳氏看柳寒寒如此的認真,心下也信了她有妙計可施,看了一眼屋內(nèi)站著的丫鬟,她清了清嗓子道:“你們都給本夫人出去吧?!?/br> 眾丫鬟道了一聲是,便齊齊退了下去,而那個跟了柳寒寒一天的小丫鬟,也沒有其他辦法只好跟著眾人一同退出了房,低垂的眼眸里滿是nongnong的不甘心和不情愿。 退到房門前又停下了步子,看著燭光映出落在白紗格子墻上的影子,不爽的一嗤,前后左右的掃視了一遍,見其他丫鬟們都老老實實的走了有沒有旁人,她微微一笑,一個飛身,竟穩(wěn)穩(wěn)的落在了房頂上。 柳寒寒說的法子真真讓柳氏大吃一驚,不過心里也直贊賞自己的女兒聰慧非凡,但,若說到柳寒寒先前所言的“幫襯”,她又兩只老眼一黯了。 法子是個好法子,但這幫襯牽扯到了銀子,就不是什么好幫襯了。 “寒寒,娘的月銀你又不是不知道,哪還有多余的銀子給你收買人啊,造龍石的啊”柳氏耷拉著眼,一說到銀子之事,她也不管柳寒寒是不是她女兒了,反正她只有一句話,要錢沒有,要命也不給。 柳寒寒早對柳氏心中有數(shù),既然她都開口了,那就一定要她娘把銀子心甘情愿的拿給她。 “哎,我的好娘親,您就不能把目光放得長遠些嗎?若我們不除柳月和蕓娘,日后總是被她們打壓著,您能忍下去么?您能一直忍受下人們在背后議論你是妾氏么?當(dāng)初爹爹可是明媒正娶的把你八抬大轎娶過來的,那蕓娘她算是個什么東西,她不就是個賤舞姬嗎!” 柳寒寒面目滿含憎惡,心里卻小心又仔細的拿捏著該有分寸,既要保證柳氏沖動動怒愿意拿出銀子,又要保證她這一目的不被她察覺出來。 柳氏聽了這話,果然像被踩著尾巴的貓一般,惱羞成怒,大腦已被氣得混沌一片,再不需柳寒寒言語,她一拍大腿,道:“好,寒寒,就按你說的辦,娘這還有些積蓄,你盡管拿去,我一定要在有生之年將蕓娘那個賤蹄子踩在腳底,才能一解我被辱之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