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容離謀算
“你把這些東西全都送到老頭子那兒去,我才不管什么破事兒?!痹坡迩橹钢茥杀е囊晦~本,搖搖頭,讓她做當管家婆,她才不干。 “小姐,這是老王爺吩咐送來給你的,現(xiàn)在若再送回去老王爺那,鐵定挨罵的,還得再送回來,結(jié)果還是一樣?!痹茥傻?。 “那蘇側(cè)妃以前,是誰管的這些?”云洛情問道。 “蘇側(cè)妃沒回王府之前,一直都是我爹打理的這些事情?!痹聘「谠评贤鯛斏磉吽氖嗄?,云王府這么些年沒有一個當家主母管事,都是交給云浮管的,后來云浮在暗殺中受傷,而蘇側(cè)妃又恰好回府,得到云王爺?shù)膶檺?,便接掌了王府主母?/br> “那便再送回去給云伯??!”反正她是不管。 “?。?!”云椛怔愣了,這王府的掌家之權(quán),是多少人勾心斗角的終極目標,可是送到她面前,她卻如此不屑,還將掌家之權(quán)看成是個麻煩,這天下,只有她云洛情會這般吧! “啊什么?云伯的傷該是已經(jīng)好了,還不快送過去?”云洛情瞪著云椛,這小子,還枉為跟她一起長大,難道不知道她最怕管麻煩了? “不準胡鬧!”云洛情話一落,門口就傳來一道威嚴的聲音,三個丫頭喜出望外,云洛情一抬頭,就看見一身將軍戰(zhàn)袍的云隱,他的皮膚比剛從南漠回來之時要白一些,將軍戰(zhàn)袍越加襯得他豐神俊朗。 “世子?!痹茥珊腿齻€丫頭即刻朝云隱行禮,云隱大手輕輕一抬,梨落趕緊上前去幫云隱接過手中的帽子,云隱走到云洛情對面坐下,青衣立刻為他斟茶。 “你啊,這么大個人了還任性,馬上就要及笄了,也該學著管事了?!?/br> “哥~”云洛情聲音拖了老長,撒嬌十足。 “如今爺爺把掌家之權(quán)交給你,一定有他的道理?!痹齐[繼續(xù)道。 “云隱!”云洛情皺眉,這整個云王府,就沒有一個真正了解她的人么? “你叫天神也沒用了,爺爺既然派云椛送過來這些,你覺得他還能再收回去嗎?爺爺?shù)钠饽銘撝?,況且,云伯這幾日也忙得很,沒工夫幫你管這些事兒?!痹齐[依舊道。 “云伯在忙什么?”她也發(fā)現(xiàn),這幾日府中好像的確有些忙,只不過她忙于別的事情沒有去問。 “不知道你一天到晚在忙些什么,連自己的及笄之日都忘了,三日之后,是你的笄禮,你將從云王府到皇宮,接受皇后娘娘親自挽發(fā)?!痹齐[道。 “是差點忘了?!痹坡迩樽约亨洁炝艘痪?,行過及笄之禮后,她便是真正成年了,這是東爵每一位及笄少女的大日子,而東爵三大王府的嫡女,將由皇后親自為其挽發(fā)。 “所以這幾日你就專心學著掌管家事,在你及笄日之前,別再出去惹事了?!?/br> “哦,知道了。”云洛情嘆了口氣,繼而又問道:“哥,你說老皇帝會不會在我的及笄之禮上給我賜婚?。俊睎|爵女子成年之日,一般都會有媒婆上門提親,若是早就定下親事的,男方則會在女方及笄之日八抬大轎來迎娶,她不得不擔心。 云椛忽然神色一變,垂頭靜靜聽著二人說話。 “這個我也不知道,目前為止,皇上還沒有任何動向?!痹齐[有些不自然的看著云洛情:“你在擔心皇上會將你許給誰?”他心中隱隱有個答案,就在旁邊的屋子里的那人。 澹臺聿若是真心愛著洛情,定會在那日遞上求親的國書,而老皇帝也定會因為東爵而欣然同意與西楚聯(lián)姻,最重要的一點是,對方是澹臺聿,似乎在點蒼大陸上,他,無所不能。 “哥哥覺得我是任人擺布的人嗎?”云洛情斜著眼睛看云隱,不管那日會不會有人對她求親,也不管老皇帝會不會給她指婚,她云洛情自己的人生,她自己做主! 云隱揚了揚眉梢,看著自家小妹那一臉的堅定,他會心的笑了一下。其實他自己的擔心是多余的,她是他的meimei,怎么會受人擺布? 云洛情手杵著下巴,抬頭看看云椛,他一直低著頭,那樣子像是受盡了委屈的小綿羊,若是真叫他把賬本送回給老頭子,定會挨罵的,于是道:“要我掌家也不是不可以,以后云王府的大事小情還是歸云椛來管,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大事再來找我就好了,其余的事,我相信云椛會做的很好?!?/br> 她與云椛從小一塊長大,云椛的才能,她自然知道。 “小姐,我……” “別我了,你了解我,我說出的話,不會收回的?!痹坡迩槌茥梢欢睹迹茥杉纯滩辉僬f話。 “云椛,既然洛情都這么說了,那就這么辦吧,以后云王府的事情你管,不知道如何管的就請教云伯,需要拿主意的再來找洛情。”云隱道,他了解這個meimei,現(xiàn)在能做到這個讓步,已經(jīng)不容易了。 “是。”云椛應著站在一旁,三個丫頭都樂壞了,小姐最終還是成了王府掌權(quán)的人,這以后,看誰還敢再欺負小姐? 南岳行宮,一抹頎長的身影立在窗前,天際的半輪月亮,光輝無限,正如他清眸中那抹醉人的神采。他與西楚太子,同樣是少年成名,且是國內(nèi)的掌權(quán)者,兩人同樣清冷,若說他們之間有什么不同,那便是,一個是西楚太子,一個是南岳攝政王,澹臺聿如一抹陽光掛在天空,容離卻是像一盞清茶。 他書桌上的畫像,不知道已經(jīng)被他看了多少次,卷軸的地方已經(jīng)滑不留手,可方毀發(fā)現(xiàn),近幾日,爺他每日看畫像的時候,提筆寫下的,卻是云王府嫡女,云洛情的名字。 少頃,一個黑影飄進行宮,跪在他身后。 “辦得如何?”他醉人的聲線響起。 “已經(jīng)辦妥,請爺放心?!焙谝氯舜鸬馈?/br> 方毀站在旁邊,道:“爺這么做,是為了什么?”他的眼中,盡是想不明白。 “方毀,你跟我在身邊多年,還不知道我想要做什么?”清冷的聲音反問他。 方毀眸光一閃,道:“爺真的只是為了引開西楚太子?南岳國內(nèi),九千歲趁您在東爵之際,大肆打擊我們的勢力,擴充了兩萬東廠士兵,爺不立刻趕回去處理,反而派人在西楚搞內(nèi)亂,自己卻要留下來參加云小姐的及笄之禮,這……” “方毀,你是在懷疑本王?”手握著的毛筆停頓一下,打斷了方毀的話。 “屬下不敢?!狈綒Ю^續(xù)道:“只是,爺您應該明白,那是東爵的云王府嫡女,她與萱憶小姐沒有一絲關(guān)系,不過是長得相像罷了,況且,她是西楚太子要了的人,您此番作為,等于是在與西楚太子為敵?!?/br> “本王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你們執(zhí)行便是。本王與澹臺聿,從來不是朋友,又何來敵人之說?當今的點蒼大陸,除了我南岳,其余三國皆是能人輩出,人人都想結(jié)束四國鼎立,一統(tǒng)大陸,本王不想爭霸,只想守好南岳,幫九皇子守好容家江山,守好……我想守護之人。” 容離說完這番話,突然扔掉毛筆,桌上的畫也不收,徑直走出了書房,方毀看著書桌上的畫許久,暗暗嘆了口氣。 黑衣隱衛(wèi)起身,對著方毀道:“首領,你剛才不應該與爺那樣說話?!?/br> “琉破,我在想,這次東爵之行,我們是不是不該來?”方毀嘆息著,兩手負在身后,也出了書房。 琉破想不明白首領的話,這個時候的他尚不能預測到,首領的這句話竟然會在將來的某一天,真的應驗,自然,這是后話。 人的心,往往是最不誠實的,就像現(xiàn)在的容離。 …… 云洛情將云王府所有的藏書,醫(yī)書全都搬進了流云閣,白日在書房看書,晚上用金針幫澹臺聿打通全身經(jīng)脈,有時候兩人會坐在月光下弈棋,澹臺聿的眼睛看不見,墨歌就在一旁說給他聽,云洛情經(jīng)常會悄悄動他的棋子,然后噓嘴不準墨歌說,澹臺聿雖然失去了全部內(nèi)力,但耳朵卻極其靈敏,自然知道,可他仍舊每日陪她這樣下棋,且甘之如飴。 這日,云洛情有些忙,因為明日就是她及笄之日,她還要忙著準備為澹臺聿治眼睛的一切工序和藥材,她打算在她及笄之后,立刻帶澹臺聿去溫泉別苑治眼睛。 澹臺聿坐在旁邊的屋子里,聽著隔壁房間里云洛情不停的吩咐三個丫鬟做這做那的,他卻并不覺得吵,只覺得這樣的聲音,悅耳極了。 墨歌從外面拿著剛從行宮送來的急奏,匆匆而來。 “什么事情這么匆忙?”他聽出了墨歌腳步中的急促。 “殿下不好了?!蹦枘弥种械募弊啵溃骸叭首油蝗活I兵控制了西楚皇宮,并且,羈押了皇后娘娘,殺了鳳貴妃和十七皇子,逼皇上退位。” “澹臺奕笙!”澹臺聿眉間驟然蹙緊。 “他大概是生氣皇上將他發(fā)配到嶺南,而當年是鳳貴妃害的他陰謀敗露,所以殺了鳳貴妃和十七皇子,又生氣皇后和皇上不相信他,所以才會逼宮,不過,屬下不知道他哪里來的勢力,竟然有本事闖進皇后挾持皇上皇后,還控制了整個皇宮,他不是已經(jīng)被褫奪兵權(quán)了嗎?” “他既然有謀逆之心,就自然有他的辦法,只是,澹臺奕笙還真會挑時間?!卞E_聿說話之間聲音沒有多大的起伏,但墨歌知道,殿下已經(jīng)生氣。 “皇上和皇后已經(jīng)被挾持多日,若殿下再不趕去,恐怕,西楚將有大變?!蹦杼嵝训?。 “本宮知道?!睕]有焦距的雙眸中,卻是一片濃霧。 “澹臺奕笙能控制八大將軍,定是抓住了他們的把柄,立刻出動絕情宮,在本宮到達西楚皇城之前,本宮要知道他控制八大將軍的把柄,以及他身后支持他的那股勢力?!?/br> “屬下這就去辦,但,殿下什么時候動身回國?” “今夜?!倍呥€不斷傳來云洛情罵三個丫頭的聲音,他垂下眼瞼,喉珠動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