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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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早上他在刮胡子的時候,在鏡子里看到了老友在車禍中被撞得稀爛的臉,血滴答滴答溢滿了整面鏡子,新鮮的,熱乎乎的血沿著鏡子的邊緣向下流淌。 他嚇了一跳,當(dāng)他清醒過來的時候他看到了洗手臺里殘留的血跡,還有鏡子里自己驚慌的眼睛——他以為自己出了問題,直到半年后,他的那位老朋友真的如同鏡子里顯示出來的那樣被撞成了一只爛乎乎的南瓜。在葬禮上他忍不住流出了眼淚,沒有人直到那是因為激動而非是悲痛。 在接下來的很多年中,鏡子里又出現(xiàn)過好幾次幻想,當(dāng)然,伊莫金更加喜歡稱之為“神啟”。他預(yù)知到了總統(tǒng)的換屆,同事的身亡,自己被原本的教會開除……哦,最后這件事情讓他氣得發(fā)瘋。 在鏡子上出現(xiàn)這個場景時,他在憤怒中直接抓著漱口杯朝著教會負(fù)責(zé)人那張惡心的豬臉砸了過去。 那神奇的事情就這樣發(fā)生了——那位負(fù)責(zé)人在鏡子中被他的杯子砸成了碎塊——幾個月后,當(dāng)伊莫金遞出辭呈決定全身心地加入降臨派后,負(fù)責(zé)人一個靜謐的晚上忽然飆出了鮮血。 他在自己妻子和女兒的面前變成一堆碎rou塊。碎得就像是伊莫金已經(jīng)換掉的那快鏡子。 伊莫金終于發(fā)現(xiàn)自己可以做到得更多。 —— “很多人都以為自己是被特殊對待的。” 紅鹿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他冷漠地看著伊莫金,一種邪惡的火焰在他的眼底燃燒了起來。 “但是你不是,我可以告訴你這一點,你或許有點小聰明……但是一切都會在今天結(jié)束?!?/br> 他朝著伊莫金走去,幽暗的燈光在他的背后留下了影子,只是那道濃黑的影子比正常人應(yīng)該有的影子要龐大太多, 它們就像是扇子一樣張開,黏在地板上,在邊緣處你似乎可以看到一只狗伸長了脖子,露出了獠牙。 紅鹿拿出了一根長長的,銀色的德國產(chǎn)鋸條。 伊莫金胸有成竹地慢慢后退,引導(dǎo)紅鹿走到鏡子的范圍內(nèi)。 他朝著鏡子里飛快地瞟了一眼,然后發(fā)出了“唔”的一聲。 他看到了一個男人插著手,微笑著站在鏡子里。 那個人看上去幾乎與紅鹿一模一樣,然而在看到他的瞬間,面對紅鹿并沒有任何退縮之意的伊莫金卻被一種強大的恐懼?jǐn)z取了。 那個男人不是紅鹿。 紅鹿是人類,而那個男人不是。 那個男人是…… “不——” 他顫抖了起來。 他看到總是散發(fā)出朦朧而神圣光輝的鏡子逐漸變暗。 他的尸體出現(xiàn)在了鏡子里。 “滴答……” “滴答……” “滴答……” 暗紅色的血緩慢沿著鏡子的邊緣溪流一般潺潺流了出來,屬于伊莫金自己的血液聞起來帶著柑橘腐爛后的臭味。 伊莫金將臉轉(zhuǎn)向紅鹿。 “你會后悔的,”他神經(jīng)質(zhì)地重復(fù)道,“‘他’不會放過你的?!?/br> 紅鹿皺了皺眉頭,他沒有回答伊莫金。在紅鹿偏頭看向鏡子的時候,他唯一可以看到的只有自己的臉。 而他喜歡自己的這張臉,自己的這具身體,還有這個世界。 —— 八個小時后—— 維吉利的別墅內(nèi),加爾文的槍一直對準(zhǔn)那個自稱是維吉利的男人沒有移動。 對方有些尷尬地伸出手,撓了撓自己的鼻尖。 “我……好吧……抱歉,加爾文,你比我想的還要敏感很多?!?/br> 他頹然地耷拉下肩膀,然后舉起雙手做出了投降的姿勢。 “我還以為我裝扮得很好呢,我可以問一下,是哪里露陷了嗎?” 加爾文的眼神在對方承認(rèn)并非維吉利之后變得越來越冷。 “你是誰?這是我最后一遍問?!?/br> 加爾文沒有理會他的話,而是堅持了一遍自己的問話。 “我是維吉利……”那個男人有些苦惱地皺著眉頭,嘟囔道,在發(fā)現(xiàn)加爾文的手指直接勾上扳機后,他受驚一般的往后退了好幾步,“嘿嘿嘿,冷靜,我是維吉利的另外一個人格!天啊,你應(yīng)該知道這一點才對!” 加爾文神色未變,他示意性地晃了晃槍口。 “把你的衣服脫掉?!?/br> 他說。 擺出投降姿勢的男人驟然增大了眼睛,他的臉變紅了。 “脫……脫衣服……這個事情的發(fā)展可有點奇怪?!?/br> 與嘴上稍微有些扭捏的推脫之意完全不同的是,他在加爾文還沒有來得及開口說第二遍的時候就相當(dāng)干凈利索地把上衣完全脫掉了。 加爾文飛快地瞟了一眼他赤裸的上半身,是相當(dāng)熟悉的,屬于維吉利的身體。 男人的手搭在自己的皮帶上,他看上去相當(dāng)興致勃勃。 “我需要脫掉褲子嗎?抱歉,我只有維吉利的部分記憶,我不太確定你們已經(jīng)進(jìn)展到了——” “維吉利的其他人格不會謊稱自己就是他。維吉利呢?你到底是誰?你想干什么?你跟降臨派有什么關(guān)系?” 加爾文打斷了他的話頭。 男人有些遺憾地松開了自己的皮帶,在脫離了維吉利的偽裝后,他那種稍顯輕浮的氣質(zhì)就再也無法掩飾了。 “你可以叫我里德(reed),看在上帝的份上,我謊稱自己是維吉利只是想要開個玩笑……而且當(dāng)時你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受驚的刺猬,如果我真的告訴你我不是維吉利而是他的新人格,你壓根就不會理會我!當(dāng)時你的狀態(tài)不好,仍由你那樣待在街上真的太危險了,所以我才……好吧,好吧,我跟你道歉,別這樣看著我,親愛的加爾文,我真的沒有惡意。” 他相當(dāng)輕松地說。 “我們之前遇到了一些問題,維吉利和其他人現(xiàn)在還在沉睡,所以目前是我掌管這具身體?!崩锏聣旱土寺曇?,沖著加爾文挑逗性地眨了眨眼,“要知道多重人格患者的靈魂都是很脆弱的,所以稍微刺激一下就會出現(xiàn)新的人格,你真的不用這么緊張。人格們雖然有自己各自的性格,但是他們是基于同一個內(nèi)核發(fā)展分裂出來的,就像是維吉利絕對不會傷害你一樣,我也不會?!?/br> 里德親切地說道,他伸出手,慢慢地壓下了加爾文的槍口。 加爾文驟然一驚,才發(fā)現(xiàn)在不知不覺中,這個叫做里德的男人已經(jīng)一邊說話一邊靠近了他。 “你對我很陌生,可是我對你很熟悉?!崩锏略谝粋€很近的距離凝視著加爾文的臉,大概是因為氣質(zhì)完全不同的緣故,他看上去竟然比其他人的都要年長許多。 “我擁有其他人的記憶,所以……加爾文,你是一個很好的朋友,很好的患者,也是我很好的飼主。”里德繼續(xù)說道,他的嘴唇已經(jīng)快要貼到加爾文的耳朵,“……餃子很好吃?!?/br> 第84章 加爾文的呼吸一滯。從紅鹿(當(dāng)然,我們現(xiàn)在應(yīng)該叫他里德了)的角度看過去,加爾文臉上那副冰冷的面具出現(xiàn)了裂縫,就像是蚌殼張開口露出了內(nèi)里柔軟而飽含汁水的rou塊一樣,他這幅模樣讓紅鹿感到一種類似干渴的感覺。 當(dāng)然,他將那種火苗般舔舐著神經(jīng)的欲望死死壓抑住了,他在加爾文的面前表現(xiàn)得很好。 加爾文什么都沒有察覺到……也許。 加爾文正處于混亂之中,里德的話語確實讓他的內(nèi)心有所動搖。他與梅瑟的相處是愉快的,加爾文無法欺騙自己的心,但那不是一只真正的狗狗,那是維吉利的人格。加爾文知道這有些不太對勁,甚至可以說是病態(tài)。他之所以能夠在梅瑟面前表現(xiàn)出輕松的一面,正是因為梅瑟是一條困居在人類身體里的好狗,但現(xiàn)在里德卻那樣笑嘻嘻地說出了本應(yīng)只有加爾文和梅瑟知道的事情。 加爾文的臉色驟然變得陰沉,可是里德在這個時候卻忽然往后退了一步。 他沖著加爾文擺了擺手。 “這是替梅瑟說的……你一定不知道它到底有多喜歡你?!?/br> 里德聳了聳肩,在這一刻他顯示出了一縷未能掩飾太好的無奈情緒,這多多少少讓他看上去比之前真誠了許多。 “相信我,我其實也不是很想這么清晰地一遍又一遍地重溫一條狗的記憶?!?/br> 加爾文沉默地把槍放下了,不過,他沒有把槍放在袋子里而是貼身放在了自己的腰間。他始終沒有對里德放下最后的戒心。里德跟維吉利,還有其他人格不太一樣,加爾文不太能準(zhǔn)確地用語言描述出那種微妙的感覺。與其說他是察覺到了里德的不對勁才發(fā)現(xiàn)這家伙不是維吉利,不如說是是他腦袋里那根掌管直覺的神經(jīng)正在抽痛。 嘿,這個叫做里德的男人很危險——他的直覺這樣嘟囔著。 而且,跟維吉利的其他人格不一樣的是,里德是一個相當(dāng)強勢的男人,一個比其他所有人格都要更加富有男性魅力的男人。加爾文不會否認(rèn),在脫去了維吉利那副傻乎乎的小綿羊一樣的氣質(zhì)后,屬于維吉利的這具身體在里德的控制下展現(xiàn)出了驚人的男性魅力。他那種略顯輕浮的模樣在讓人感到不快的同時又讓人忍不住被其吸引。加爾文毫不懷疑,幾乎不會有女人能夠抵抗住里德這種“危險的花花公子”的迷人攻勢。不過對于加爾文來說,里德的這幅模樣只會讓他感到極度不適。加爾文冰冷的視線解剖刀一般剖析著里德的身體,健壯,高挑,肌rou發(fā)達(dá)。 之前為了以防萬一加爾文讓里德脫掉了襯衫好確定這個家伙確實就是維吉利,而過了這么久,里德依然沒有把衣服穿回去的意思,在說話的時候,加爾文可以看到里德緊繃皮膚下肌rou的顫動。 一種刻意的炫耀——加爾文很肯定里德是故意的。 可以說,里德大概是他最討厭相處的男性類型,天知道他是花了多大的自制力才不至于直接給里德來上一拳。 “我不關(guān)心你知道多少關(guān)于我的事情,我覺得我現(xiàn)在應(yīng)該離開了?!?/br> 加爾文忽然感到一陣無奈。 他真的沒有時間在這里跟維吉利的一個新人格糾結(jié)于莫名其妙的問題。他硬邦邦的告訴了里德自己的決定,然后他拎起自己的袋子朝著門口走去,態(tài)度遠(yuǎn)比里德將他架進(jìn)車?yán)飼r要堅決許多。 里德皺著眉頭跟在他的旁邊,伸出胳膊企圖攔住他。 “嘿,嘿,別這樣,我是真的想要幫你?!彼B聲叫嚷著?!拔疫€以為你和維吉利那家伙是朋友——” “滾開。” “真的,加爾文,我并不是那種無緣無故在街上拉住一個人然后將他帶到自己的房子里……哦天啊這情節(jié)聽起來可真不吉利……等等,親愛的,請聽我說,我想要幫你!” 加爾文的手已經(jīng)快要握住門把,而里德卻在這個時候抓緊了加爾文的手。加爾文下意識地企圖順勢扭住對方的胳膊肘,若是普通人,關(guān)節(jié)脫臼的痛苦足以讓他們在地上翻滾著痛苦地度過幾個小時。但是里德顯然是一個例外,他太強壯了,而且在行動之間,他對空手道的了解得并不比加爾文更差。加爾文不僅沒有成功攻擊到里德,反而把自己送進(jìn)了里德的懷里。 “砰——” 加爾文的背撞上了硬邦邦的門,腰部被黃銅把手重重地捅了一下,他差點尖叫起來。 而里德用一只手就卡住了加爾文的兩只手腕,加爾文不得不像是傻子一樣高高地舉著自己的胳膊,仍由里德將石塊一樣堅硬的膝蓋擠入他的大腿之間(這下加爾文企圖給里德的“小里德”來一下的企圖也落空了)。 他們兩個人的身體以一種相當(dāng)親密,或者說尷尬的姿勢死死地扭在了一起。里德的身體相當(dāng)?shù)淖茻?,他的熱度甚至透過了衣料源源不斷地傳給了加爾文。 里德身上散發(fā)著柑橘和青草的味道,大概是某種高級的男性沐浴露或者是香水在他的皮膚上留下來的香氣,這種香味源源不斷地涌入加爾文的鼻腔,帶來了一種相當(dāng)難堪的宛若親密的錯覺。 現(xiàn)在加爾文是真的很后悔自己為什么在之前沒有直接用槍給里德來上一槍。 “你最好放開我?!?/br> 他抬起頭,冰冷地瞪向里德。 他的骨關(guān)節(jié)發(fā)出了咯咯的聲音——盡管兩者看上去一動不動,可是加爾文自己和里德都知道,他正在用力。 里德胳膊上的肌rou繃得緊緊的,那張英俊的臉上沁出了細(xì)細(xì)的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