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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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這個孩子沒有哭泣?是因為他已經(jīng)死了嗎? 喬恩混沌的腦海里忽然浮現(xiàn)出了這個想法,她感覺自己的心好像一下子沉到了冰冷的海底,變得又濕又冷又重。 她感覺自己仿佛快要無法呼吸了,然后她一把抓住了產(chǎn)床旁邊放置的玻璃花瓶。那花瓶又厚又重,里頭盛滿了淡鹽水,原本是喬恩為自己準(zhǔn)備的用來補(bǔ)充體液的東西。 但在這一刻,那花瓶卻成為了最為順手的武器。 喬恩將花瓶重重地敲在了女人的頭上,一下,兩下,三下…… 溫?zé)岬囊后w從那個瘋狂的女人的頭顱中迸射出來,幾乎將喬恩的半個身體都染成了鮮紅。 當(dāng)喬恩最終回過神的時候,她才發(fā)現(xiàn)那個女人已經(jīng)躺在了地上,半邊臉已經(jīng)凹陷了下去,變成了一團(tuán)奇形怪狀的rou泥。 喬恩發(fā)出了一聲抽氣聲,她不由自主地脫了力,倒在了地上。 “我干了什么……我……對不起……對不起……” 而就在喬恩精神崩潰的對著女人的尸體不斷低喃的時候,她懷里的孩子睜開了眼睛。 就像是喬恩知道的那樣,那孩子確實有一雙紫色的眼睛。 那個嬰兒在喬恩的懷里大哭了了起來。 …… 那個孩子被喬恩取名為加爾文。 她并不喜歡這個名字,但在她取名的時候,她的精神和身體都在告訴她,這個孩子只能叫這個名字。 喬恩最終還是屈服于那種無法用科學(xué)解釋的直覺。 她愛加爾文,這是當(dāng)然的,幾乎沒有人能夠抵擋加爾文那張漂亮到讓人心悸的可愛小臉。(喬恩甚至懷疑,若是在生產(chǎn)那天的那個女人若是能夠看到加爾文現(xiàn)在的樣子,恐怕也沒有辦法堅定自己殺死他的信念。) 但偶爾有的時候,喬恩卻會盯著年幼的加爾文不由自主地發(fā)呆。 她會想起那一天那個被自己殺死的女人(后來喬恩把她的身體留在了地下室里,她很確定,哪怕到了現(xiàn)在那女人依然在那里),也會想起在鮮血中忽然擁有了呼吸和活力的嬰兒。 在很多次的噩夢里,她會一遍又一遍的聽到那女人的亡靈在她的床邊竊竊私語。 是的,那女人沒有說謊。 每當(dāng)喬恩凝視著加爾文時,她身體里涌動著的那股神秘力量便會不斷地告訴她,她的孩子將會帶來一場真正的天啟。 每當(dāng)想到這里,喬恩的身體便會不由自主地有些發(fā)冷,就像是那一天,在洛杉磯市中心的廢墟中,那個“天使”將自己的力量灌入她體內(nèi)帶來的感覺是一樣的。 “mama?” 原本專心致志在桌上畫著圖的加爾文忽然抬起頭,直勾勾地盯住了喬恩。 他現(xiàn)在只有五歲,已經(jīng)是一個可愛到讓人發(fā)狂的小孩。 “發(fā)生什么事情了嗎?” 他問。 喬恩一直都知道,加爾文似乎總是能敏銳地察覺到周圍氣氛的變化和她的狀況。 “不,沒什么,繼續(xù)畫畫吧,我的寶貝?!?/br> 喬恩回應(yīng)道。 她沒有忍住又多看了加爾文一眼,為了掩飾加爾文背上那該死的翅膀,喬恩一直將加爾文死死約束在自己家的閣樓上。 對外她宣稱加爾文是一個可悲的先天骨骼病患者,男孩背上那高高凸起的一團(tuán),不過是可怕的病變帶來的副作用。 加爾文比任何一個男童都要更加乖巧聽話,哪怕喬恩不允許他外出也不會有任何多余的問題。 但越是這樣,喬恩對他的情感就越是復(fù)雜。 “你畫了什么?” 喬恩走上前去,心不在焉地看向加爾文手中的紙。 “末日。” 加爾文仰起頭,沖著喬恩甜甜的微笑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加爾文:是的,我重生了,也黑化了。 第285章 喬恩寧愿自己從來都沒有看清楚屬于自己兒子的那張畫。 末日,是的,那是末日。 不需要小加爾文進(jìn)行解釋,喬恩便已經(jīng)知道那張紙上繪著人類所能想象到的最可怖的世界末日。 她看見了腐爛的尸體一層一層的堆砌在街道之上;活著的人在惡臭的地下洞xue佝僂著身體,用指甲和死人的牙齒挖掘著污泥里的昆蟲然后貪婪地吞進(jìn)干癟的肚子里;她看見了已經(jīng)破敗不堪的建筑群在逐漸的腐朽,風(fēng)化,倒塌;她看見了蘑菇云在地球的各塊大陸上交替升騰而起,伴隨著耀眼的白光和灼烈的風(fēng)……她看到了在短短幾年之內(nèi)這個星球曾經(jīng)的主人在無盡的痛苦,疾病,輻射,饑餓中漸漸地滅絕,而整個星球更是變得寂靜而貧瘠…… “不……” 那無比黑暗的一幕一幕畫面鮮明地在那張畫紙上跳躍著,閃動著,迫使喬恩發(fā)出了一聲驚懼的嚎叫。 她猛然退了好幾步,直到她自己被地毯絆倒摔在了地上才稍微清醒了一些。 “mama?” 小加爾文轉(zhuǎn)過身來看著喬恩,他仿佛有些困惑于喬恩的過度反應(yīng)。 “你為什么——” 喬恩從地上跳了起來,在最開始的恐懼淡去之后,重新占據(jù)她身體的是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憤怒。 她一把扯過了那張畫紙,睚眥欲裂地沖著小加爾文咆哮了起來。 “為什么要這么做?為什么你一定要選擇毀滅所有的一切?!” “……” 若是普通的小孩,在這個時候大概已經(jīng)被精神錯亂的母親這番舉動嚇到大哭起來了。然而小加爾文只是安靜地呆在原地,他微微仰起頭,露出那張漂亮到讓所有人都會不由自主屏住呼吸的面龐。 他平靜地凝視著喬恩。 作為一個小孩,他的視線太過于清澈也太過于冰冷,不過對于現(xiàn)在的喬恩來說,這樣的目光反而會讓她更理智一些。 一小會之后,喬恩劇烈的喘息慢慢地平復(fù)了下來,她順著小加爾文地視線看向了自己手中已經(jīng)被捏得皺皺巴巴的紙。 那上面的繪畫由粗糙的線條和顏色構(gòu)成,看上去是再普通不過的涂鴉。喬恩之前看到的那些可怕畫面反倒更像是她本人的臆想才對。 喬恩感覺自己仿佛被什么無形的東西哽住了。 “不……你沒有看錯?!?/br> 就在喬恩幾乎要以為自己又一次地陷入到了神經(jīng)失常中(自從那一場降臨教派引發(fā)的巨大混亂之后,許多人都患上了這種后遺癥),但小加爾文清亮的聲音打破了喬恩無力的自我說服。 “這邊是即將到來的世界末日。” 加爾文一字一句的,用一種天真而稍顯稚氣的語調(diào)對自己的母親說道。 喬恩不由自主地流出了自己的眼淚,無論是作為母親,還是作為曾經(jīng)感知過真正的天使碰觸的人,她本能地意識到就在剛才加爾文已經(jīng)對這個世界上的億萬生靈做出了自己的審判。 “我們到底……我們到底做錯了什么……” “人類本身便是一種可怕的罪惡?!?/br> 加爾文過嘴了很久,才用一種與他年齡絕不相符的語調(diào)輕聲地回答了喬恩的質(zhì)問。 他伸出一只手,輕輕地?fù)嶙×藛潭鞯哪橆a,并且為她擦拭掉了她臉上流淌的眼淚。 “請不要害怕,我的mama,同樣的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過許多許多次了……上帝尚未找到合適的種子播種在他的伊甸園里,在這之前,他不得不多嘗試幾次。這不是他的錯,也不是你們的錯?!?/br> 加爾文每說一個字,喬恩的臉色就比之前更加難看一點(diǎn)。 加爾文也意識到了這一點(diǎn),他在對外人情緒的感知這一點(diǎn)上做的甚至比絕大多數(shù)成年人都要好。 “這件事情還有好一段時間才會開始呢,你不會遇到那些不太好的日子的。” 喬恩聽見加爾文這樣對她輕聲說道。 ……世界末日大概會在很短的一段時間里徹底摧毀所有人類和其他生靈,但醞釀這個末日卻需要大概幾十年到幾百年的時光,到了那個時候,喬恩也早已不在人世了。 當(dāng)然,對于后面這點(diǎn),年幼的孩子并沒有告訴自己的母親。 但天生的聰慧與直覺讓他知道,喬恩已經(jīng)意識到了他的未盡之言。 “你……你會……” 喬恩顫抖著握住了小加爾文的手,喃喃地問道。 她的話語支離破碎,就像是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她究竟想問什么。 小加爾文對她微笑了起來。 那是一個甜美到不可思議的笑容,但喬恩卻宛若受到了莫大的驚嚇,她的臉色慘白,幾乎馬上就要暈厥過去。 “我會與我的伴侶一同完成整個工作。” 在因為恐懼和震驚而變得朦朧的意識世界里,喬恩恍惚地聽到了加爾文怎樣說道。 “伴侶?” 喬恩困擾地反問了一句。 不過這一次,小加爾文卻并沒有再對那個單詞進(jìn)行任何多余的解釋。 因為這個小小的插曲,那天的晚上,喬恩沒有如同往常一樣與加爾文一同入睡。她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不過可以肯定的一點(diǎn)是,至少在這個晚上,喬恩確實對加爾文產(chǎn)生了某種微弱的恐懼之心。 她讓加爾文單獨(dú)躺在了小小的兒童床上(這張兒童床看上去倒是與普通孩子應(yīng)該有的那種床差不多),為他掖好了被子,然后單獨(dú)一人睡在了客廳的沙發(fā)上。 從那之后過了差不多十年,喬恩一直留在了沙發(fā)上。 她再也沒有勇氣像是對待一個普通的幼童那樣對待她自己的孩子。 幸或者是不幸,她也因此而錯過了了許多事情——其中之一,便是加爾文的那些夢。 從五歲到十五歲,加爾文總是會在入睡后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拽入一個幽深而漫長的黑暗夢境中。 在那個夢境之中有一個男人,長著一雙非常漂亮的綠色眼睛和古怪的……還有難以形容的外表。 最開始浮現(xiàn)在加爾文面前的景象總是支離破碎的,那是被切割得細(xì)碎的夢境亦或是別的什么玩意兒。在黑暗的意識深處,小加爾文那過于敏銳的直覺和靈感會讓他感覺到一些不那么愉快的東西。 但奇妙的是他從未因為那些不可描述不可具現(xiàn)的“東西”而感到任何的害怕。因為在冥冥之中,加爾文知道自己是被什么東西愛護(hù)著,守護(hù)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