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別(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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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讓人無法招架。佟夕飛快的說聲再見, 一閃身便跨進(jìn)了院門。 大約過了一分鐘, 外面響起汽車發(fā)動的聲音,車輪碾過石板路面的聲音……漸漸,一片沉寂。 佟夕背靠著木板門,懸著的心臟慢慢回落。古老的庭院,光禿禿的葡萄架, 空蕩蕩的荷花缸, 枝葉零落的歐月, 蕭瑟的味道悄無聲息充盈了每一個角落,年的味道這一刻突然消失的無蹤無跡。一切不過源于驟然間少了一個人而已。 他在的時候, 她沒感覺到家里的熱鬧, 直到此刻,才陡然感受到孤寂和失落。 佟樺舉著一個學(xué)習(xí)機興高采烈的撲過來:“小姨, 這是聶叔叔送我的新年禮物, 他藏在我的玩具箱里!” 聽到他的名字,佟夕情緒愈發(fā)的低落, 心里像是空了一塊,空洞的進(jìn)著風(fēng)。 佟建文也說:“多一個人不覺得熱鬧, 少一個人就冷清很多。” 周余芳埋怨:“誰讓你不叫佟鑫回來?!?/br> 提起兒子佟建文就變了臉色:“眼不見心不煩,他不回來更好?!?/br> 佟夕教佟樺怎么用學(xué)習(xí)機, 奇詭的是, 平時都覺得時間飛快,今天卻異常緩慢,仿佛凝固凍結(jié)了一般。她無精打采的熬了一個小時, 直到接到一通電話,才讓她提起精神。 打電話的人名叫張立恒,是房產(chǎn)中介公司的一個業(yè)務(wù)員。佟春曉過世一年,佟夕找到這家房產(chǎn)中介公司,想要把房子賣了。香樟園的位置不錯,周圍交通便利,這套房子戶型也好,看房的人挺多,但是一打聽這房子里出過事死過人,便再沒了下文。價錢比同樣的房子便宜十萬八萬也沒人肯要。 沒想到張立恒竟然帶來一個好消息。有人對香樟園的房子很感興趣,想要下午去看房。 佟夕問:“那你有沒有告訴房子里出過事?” 以前張立恒都主張瞞著不說,結(jié)果好幾次都是在簽合同之前,對方反悔。佟夕索性讓他別隱瞞,以免耽誤彼此的時間和精力。 “說了,他不介意。這位吳耀祖先生是個ab,近期回國創(chuàng)業(yè),公司就在香樟園附近,所以想就近在周圍買一套二手房作為員工宿舍。” 原來是當(dāng)員工宿舍,難怪不介意。 佟夕說:“那你和他約個時間吧,我這幾天都有空,隨時都能帶他過去看房?!?/br> “那行,我先和他約好時間,等會兒回復(fù)你?!?/br> 過了會兒,張立恒打過來電話,說今天下午兩點鐘行不行。 “沒問題。我兩點鐘在香樟園等你們?!睊炝穗娫?,佟夕便對佟建文說自己要趕回市里一趟,有人要看房子。 佟建文忍不住嘟囔:“你說你這丫頭多犟,剛才聶修要回市里,你和他一起走不就成了,這會還要去坐大巴?!?/br> 佟夕笑:“那會兒不知道有人要看房啊,這電話早打一小時就好了。” 平時從浠鎮(zhèn)發(fā)市里的車特別多,兩小時一趟,可是春節(jié)期間司機休假,只有早八點和下午一點兩趟車。佟夕買了一點的車票,急忙給張立恒打電話道歉,說自己三點半才能到,讓他轉(zhuǎn)告一下那位吳先生。 三點鐘,大巴車準(zhǔn)時開到市里,佟夕下了車徑直打車奔向香樟園,比約定的時間提前五分鐘到了樓上。 她從包里拿出鑰匙,打開房門。久無人住的房間,有一種難以描述的沉悶和孤寂。佟夕的目光落到廳的某一處,心臟像是被人緊緊的揪住,無法呼吸。 她疾步走到窗前,打開了所有的窗戶。冬天的寒風(fēng)吹透了整個房間。她抱著雙臂,迎著風(fēng),從心里到身體,都是冰冷的感覺。事情過了三年多,她依舊忘不了那一地的血。 房門開著,她聽見上樓的腳步聲和男人的交談聲。轉(zhuǎn)過身,看見張立恒帶著一個年輕的男人走了進(jìn)來。 這人二十多歲的年紀(jì),黑發(fā)中挑染了幾縷白色頭發(fā),穿著時髦的翻毛領(lǐng)大衣,腳上是一雙黑色馬丁靴,這位吳耀祖先生聽名字很傳統(tǒng),沒想到真人如此時尚。乍一看,就跟時尚雜志上走下來的模特一般。 佟夕背對著窗戶,整個人被淡淡的一圈光影籠罩著,容光艷絕而清冷,若不是發(fā)絲被風(fēng)吹拂,吳耀祖幾乎要把她當(dāng)成一座完美無瑕的玉雕美人。 他真是沒想到房主竟然是一個如此年輕,如此美貌的姑娘,驚艷到有些失態(tài),竟看呆了。 佟夕走上前和他打招呼,說你好,吳先生,我就是房主。 吳耀祖這才回過來神。他畢竟是國外長大的青年,哇了一聲伸出雙手,毫不吝嗇的夸贊道:“佟小姐真是太美了?!?/br> 佟夕笑了笑,和他握過手,領(lǐng)他看房子。吳耀祖一邊看房子,一邊看佟夕,眼神熱辣而專注。 房子雖然年限比較久,但是重新裝修過,家具也都是新購置的,完全看不出破敗。吳耀祖看過房子,又拍了一些照片,貌似非常滿意。 張立恒又在旁邊展開三寸不爛之舌,說香樟園的位置有多便利,附近學(xué)校、醫(yī)院、地鐵一應(yīng)俱全。 吳耀祖連連當(dāng)頭,笑吟吟看著佟夕:“房子我很滿意,佟小姐我們加個微信吧。以后有什么事也方便及時溝通。” 佟夕頂著他熱辣辣的目光,很明顯的感覺到他醉翁之意不在酒,但也沒法拒絕,和他加了微信。 看完房子,佟夕送兩人下樓。吳耀祖的車子就停在樓下,一輛非常招眼的紅色跑車,和他本人倒真是非常相配。 張立恒是騎電動車來的。 吳耀祖殷勤的問:“佟小姐住那兒?我順路送你?!?/br> 佟夕笑:“謝謝,不用了,我男朋友一會兒來接我?!?/br> 吳耀祖失落的表情也很夸張,“你有男朋友了啊?” 佟夕促狹的眨眨眼睛:“是啊,你不是夸我漂亮嗎,沒男朋友你不覺得奇怪?” 吳耀祖笑嘻嘻點頭,說沒錯沒錯。然后瀟灑的揮揮手,開著他招搖的紅色小跑車離開了。 佟夕站在樓下,雙手插在口袋里,看著那輛紅色跑車,不知不覺想起大一那年,聶修送她去報到,借了傅行知的紅色跑車,和吳耀祖這一輛很像,也是這般招搖熱烈的顏色。 那時候,愛戀他的心,也是火一般熱烈。 她慢慢走出香樟園的大門口,站在路口,四下張望,春節(jié)的t市可真是清凈,大街上到處都是出租車,招手即停。 此刻再趕回浠鎮(zhèn)有點太晚,可能也沒班車,她打車回到星園小區(qū),剛剛進(jìn)門,莫丹來了一通電話,問她從蘆山鄉(xiāng)回來了沒有。佟夕出事也沒告訴她,她還以為佟夕和往年一樣去了蘆山鄉(xiāng)。 佟夕說:“我在自己家。” 莫丹期期艾艾的問:“噢,那個……你知道聶修回來了嗎?” “我知道?!?/br> 莫丹聲調(diào)一拔:“你知道?你怎么沒告訴我?” “我以為莫斐早就告訴你了?!辟∠σ矝]想到莫斐居然沒提。 “他天天和他的女朋友膩在一起,早就忘了他還有個親姐,見色忘姐的東西。聶修明天要回英國,晚上傅行知請他吃飯,讓莫斐叫上我,我才知道這家伙居然回來十幾天了。你們居然都不告訴我,是不是都忘了還有我這個朋友?愛情靠不住,親情靠不住,友情也靠不住啊?!蹦ふf著說著,聲音都有點變調(diào)了,因為離婚,她最近真是非常的脆弱,情緒波動很大。 “我不是故意瞞著你?!辟∠B忙把自己在蘆山鄉(xiāng)遇險,然后大病一場,在醫(yī)院住到過年的經(jīng)歷說了一遍。 莫丹聽得一頭虛汗,“我的天哪,怪不得你這段時間都沒和我聯(lián)系。我還以為山里信號不好。多虧了聶修,不然真是后果不堪設(shè)想。” “是啊,多虧他?!辟∠β曇舻土讼氯ァ?/br> “我聽莫斐說,聶修想和你復(fù)合?” “嗯?!?/br> “那你的意思?” “我沒那個意思?!睘榱俗C明自己的決心,佟夕提高了聲調(diào),聽上去很堅決。 “那你晚上要不要一起去吃個飯?” “……我還是不去了吧?!?/br> 莫丹默了默,嘆道:“感情的事真是很煩,剪不斷理還亂?!闭f佟夕,也說自己。 佟夕低聲說:“還是當(dāng)斷則斷吧?!边@句話,是說給她自己的。 掛了電話,佟夕一個人坐在房間里。石英鐘滴滴答答的走動,顯得房間里愈發(fā)孤寂。 她不想承認(rèn)自己居然習(xí)慣了有人陪伴,短短十天的時光,聶修將她三年的習(xí)慣打破。她起身去收拾房間,打掃衛(wèi)生,只有閑的時候才會東想西想,忙到身心俱疲的時候,就不會胡思亂想,這是她的經(jīng)驗。 暮色一點點落下來,窗外沉入光彩陸離的世界,偶爾有煙花點亮夜空。佟夕把陽臺上滴水觀音的每一片葉子都擦了一遍。突然間,放在茶幾上的手機響起來,佟夕隔著沙發(fā)看著手機,遲疑了幾秒鐘走過去,看到屏幕上跳動的是莫斐的名字,莫名其妙的心跳加快。他此刻正和莫斐在一起。 “新年好?!辟∠φZ氣平靜輕松,絲毫聽不出心里的波動。 “我聽莫丹說你在市里,你既然來都來了,就一起吃個飯唄,又不是吃你,你怕什么。”電話里面?zhèn)鱽碚f話聲,有莫丹的,有傅行知的,可沒有聶修的。 佟夕哼道:“誰說我怕了。” “不怕你就來啊,再怎么說聶修也救了你一命,你就這么對待你的救命恩人???你咋這么無情無義呢?” 莫斐的激將法,佟夕無動于衷,沉默著不回答。 “聶修悶頭喝酒,話都不多說一句,我看著都心疼,你過來勸勸他,明天還坐飛機呢。” 佟夕默了默,說:“有你和傅行知,還有莫丹,幾個人都勸不住,我能勸得住嗎?!?/br> “一萬個我們,也抵不上一個你啊,你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啊?” 佟夕:“……” “我把地址發(fā)你。不念過去,也看在現(xiàn)在的份上,你來一趟成不成?” 莫斐掛了電話,給她發(fā)了條微信??吹降刂?,佟夕心里一沉。 浠湖春天四個字,像是一扇通向回憶的窗,那是她和聶修第一次相遇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