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jié)
“可不能親……”小姑娘嘀咕著,“若是親了您,我就成了書里的壞女人。” 君楚瑾覺得這個結(jié)論奇怪得很,便問她為什么。 “旁人不都以為我是為了叫您幫我,我才親得您嗎?”小姑娘說道。 “那可就不好了。”君楚瑾語氣沉重了幾分。 “怎么不好了?”小姑娘問道。 君楚瑾對她說:“我就是喜歡你口中的這種壞女人。” 小姑娘一時也為難起來了。 “那……”她顰起眉,水汪汪的霧眸里滿是糾結(jié)。 君楚瑾仍繃著臉看她,等她糾結(jié)了許久,才見她羞著臉對他說:“那我就趁著沒人的時候偷偷親親您?!?/br> 橫豎她也只是私底下偶爾做一些壞女人做的事情,只要他們兩個不說出去,也不會有人知道的。 君楚瑾終于忍不住笑出了聲,一手扶額,看著她愈發(fā)感覺自己是撿到了個寶。 而小姑娘也終于意識到他又是在戲弄自己,頗惱羞成怒地捏著拳頭捶了他幾下,見他不疼不癢,好似自己在撒嬌一樣,更是羞得無地自容了。 “我是舍不得叫你做壞人的……”他生怕把她氣跑了,忙將她摟住,貼著她小耳朵哄道:“就叫我來親親你也是一樣的?!?/br> 小姑娘再想躲,又豈能躲開。 等到國公府辦事的日子,君楚瑾便攜著梅幼舒一道去了。 彼時男女分席,君楚瑾則是讓微珀寸步不離地跟著對方。 梅幼舒鮮少參加這樣的宴席,對這些交際極是陌生。 她雖誰都不認(rèn)得,但卻不免有人認(rèn)得她,還主動上來與她搭話。 “沒想到今日又見到meimei了,今日是令妹大喜之日,合該道一句恭喜的?!蹦侨藢λf話語氣熱情的很,又說:“上回咱們是在宮里見過面的?!?/br> 微珀正要提醒,便聽梅幼舒道:“我自是記得,您是鎮(zhèn)國將軍家的夫人,那日還問過我話呢。” 想那皇后也不是白白將她放在身邊伺候的。 比起君楚瑾來,皇后反倒知道像小姑娘這樣的性子,只怕是連人都認(rèn)不清的,這才在那日給了她那樣一個機會。 好在小姑娘也沒辜負(fù)了對方,這會兒便派上了用場。 那夫人見她記得自己,也很是高興,說:“什么夫人不夫人的,你若不嫌棄,便叫我一聲jiejie,往后多去我府上走動走動才好?!?/br> 她家男人就在珩王的手下做事,往日里珩王油鹽不進,如今好不容易有個眼珠子般疼愛的女子出現(xiàn),誰又會嫌棄她是個姨娘。 只巴不得她多討珩王歡心些,往后若是能求個情面說句好話,也是使得的。 便是這樣,后面又有幾人見了面,喜歡的則是把小姑娘當(dāng)做meimei牽來說話,便是不喜歡的,也都面上客氣打過了招呼,不敢將這位怠慢了。 誠如君楚瑾所說,若是今日敢有人惹小姑娘紅了眼圈,他便是再不計較,也會認(rèn)真計較一回,以求一了百了。 然而京中貴婦也都是人精,沒有人傻到自找麻煩,自然是能交好的,便極力交好。 小姑娘本就是個好說話的,卻因為羞澀,旁人說的話也全不敢應(yīng)下,矜持嬌軟,還不做作。 還別說,那些當(dāng)了娘的便最喜歡她乖巧樣子,連要認(rèn)她做干女兒的話都險些說出口了。 好在這話心里想想又及時剎住了,不然硬生生逼著珩王矮了一頭,只怕圣上頭一個就饒不過了。 席間熱鬧,這廂那鎮(zhèn)國將軍夫人正與梅幼舒說話,偏一旁小丫鬟斟茶時不小心碰翻了杯子灑到梅幼舒裙上。 那丫鬟一個勁的道歉,梅幼舒不擅與人計較,便叫來微珀與自己去清理一番。 她進了屋,只拿了棉布將衣擺上的濕痕壓了壓,竟也看不出什么了。 她剛要出去,便驟然瞧見屏風(fēng)外的漆紅木椅上坐著一人,嚇得她登時怔住。 那人穿著一身大紅袍子,可不就是今日的新郎官嗎? “想來我運氣也是夠差的,娶了兩個妻子,一個將我當(dāng)做了別人,一個是我誤認(rèn)了別人?!?/br> 他勾著唇,望著梅幼舒的目光也似透著詭異般,紅衣襯得他面相偏于陰柔,卻是極為俊美之人。 他說話古怪得緊,也不解釋自己為什么在這里,也不問梅幼舒任何問題,僅是兀自將話說給她聽,好似就料定了她一定就能聽懂一般。 梅幼舒忙往外去將門推開,卻見微珀正守在門口,見她面色驚慌,便問她何事。 梅幼舒心下緩了幾分,再回頭看去,屋里竟一個人都不在了。 “可是看到老鼠了?”微珀問她。 梅幼舒搖了搖頭,竟也不得不疑心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新郎怎么可能會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又突然消失不見呢? 她若說出去,只怕旁人都要以為她不正常了。 小姑娘對自己的狀況略有些敏感,便也不敢提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忙離開了這處。 只是今日也是不巧。 就在回途的路上,梅幼舒被微珀拉到了一邊去,正當(dāng)她感到疑惑時,微珀便揚了揚下巴,叫她去看假山旁那兩人。 那假山臨水,一面是供人通過的小道,另一面卻是靠著河邊,若非離得遠了,梅幼舒還瞧不見那兩人。 “那不是薛jiejie嗎?”梅幼舒嘀咕道。 此時的薛平瑤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日那個未出閣的少女了。 今日是國公府的大喜日子,可她穿戴都寡淡得很,眼下還有些青影,神情憔悴。 梅幼舒再往她身旁那人瞧去,卻發(fā)現(xiàn)那人同樣是個胡子拉碴精神萎靡的男人,不知情的人遠遠瞧著,這兩人竟似一對怨偶一般。 只是梅幼舒再定睛一瞧,這才從那男人狼狽的樣子中看出來梅年錦的模樣。 “那不是大哥哥嗎?” 此刻假山后,薛平瑤仍不依不饒道:“你既然知道是我認(rèn)錯了人,你為什么不告訴我,你為什么偏要讓我嫁錯了人,才叫我知道?” 梅年錦嘆了口氣,說:“我不止一次要告訴你的,是你自己不愿意相信,你摸著良心說,舒兒向你提起菡萏水閣的時候你一點都不疑心嗎?” 他垂眸掃了這個曾經(jīng)也放在他心里的女子,頗為失望道:“你不過是不愿意相信而已。 你不愿意相信,那個與你相互喜歡的人竟然不是國公府家的公子。” “不是的,根本就不是這樣的……”薛平瑤哭道:“我喜歡的人一直都是你……” “邵夫人還請自重?!彼嗔巳嗝夹模驗樽砭频木壒?,一時也頭疼不已。 不等薛平瑤再說些什么,他便拿出一個白玉蝴蝶交還給對方,說:“若那二公子與你琴瑟和諧,只怕就算你知道他不是,也一樣會高高興興的與他過下去。 莫要因為自己在這府里受了氣,做出后悔的事情來?!?/br> 他說罷便推開她,腳步略虛浮地往外走去。 薛平瑤淚流不止,聽他的話恍若字字誅心,再忍耐不得提著裙擺跑了。 而梅年錦則是尋了個涼亭直接趴在桌上睡過去了。 梅幼舒這才上前去看,見他竟不似先前看到的那般衣帶光鮮。 “難怪我前幾次回去都沒見到哥哥,他竟變成這幅模樣……”小姑娘一時也覺得棘手,便叫微珀去告訴君楚瑾一聲。 待微珀去后,梅幼舒便想將對方喚醒。 對方緩緩抬起頭來,看著梅幼舒許久眼中才有了焦點。 “嗯……是三meimei???” 梅幼舒點了點頭,說:“大哥哥想必是酒多了,我叫人送你回去。” 他擺了擺手,說:“不必了,我再不想回去那個地方,你自離去就是了?!?/br> 他說完又趴倒在桌上,再不理會她了。 只等君楚瑾叫來兩個隨從,梅幼舒遲疑了片刻便吩咐他們二人將梅年錦送去珩王府。 他二人面不改色應(yīng)下了她的話便將人扛走了。 梅幼舒吩咐完這事情之后,又遲疑看向微珀說:“我是不是該先與王爺知會一聲……” 微珀也不與她啰嗦,只認(rèn)真對她道:“這是王爺給你的權(quán)力。” 若是往日她未必肯這樣與小姑娘說,但如今小姑娘認(rèn)她做娘了,有時她也需適當(dāng)?shù)匾龑?dǎo)對方對自己身份有個正確的認(rèn)知。 小姑娘已經(jīng)不是沒人疼的孩子了,她的背后有珩王殿下在,這就足夠了。出錯了,請刷新重試 第56章 梅年錦醒來的時候, 只發(fā)覺自己躺在了一個干凈的地方,身上也是異常清爽。 他爬坐起來,只抬手撫了撫下巴, 發(fā)現(xiàn)連自己臉上的胡子都被人清理過了。 而他當(dāng)下穿著的衣服, 也是嶄新的衣料。 他皺了皺眉, 正要起身, 卻見梅幼舒走進屋來。 “大哥哥可還覺得頭疼?”梅幼舒說著便將身后丫鬟端來的醒酒湯遞遞來。 他愣愣地接過來,一時有些錯愕地看著對方。 “是你將我?guī)Щ貋淼??”他問道?/br> 梅幼舒點了點頭, 又催他說:“這湯溫度是剛好的,大哥哥現(xiàn)在喝下去,還能暖暖胃。” 梅年錦喝了那醒酒湯后,這才重新打量了小姑娘。 如今的小姑娘與他在梅府看到的楚楚可憐的樣子很是不一樣。 她今日穿著一身煙紫地珍珠繡紗裙, 裙擺曳地,被光照的地方卻似灑了金粉一般,閃出一種極為柔和而偏粉的光來。 她原先在梅府時雖也惹人注目, 卻總?cè)绷诵┦裁?,叫人覺得她像個漂亮的提線木偶, 或是花瓶美人般的人物。 只是如今再瞧她, 竟覺得她像朵沾著晨露的花朵兒, 不評價美丑, 但說那周身的靈氣與水嫩勁兒,便叫人對她愈發(fā)挪不開眼了。 “大哥哥生我氣了嗎?是我自己做主將你帶回珩王府來的?!泵酚资嬉娝徽f話, 便略有不安道。 她習(xí)慣地揪住了裙擺, 這些小動作卻叫梅年錦又尋回幾分熟悉的感覺, 這才確認(rèn)了眼下這個漂亮地都能飛天的小姑娘還是自家那個三meime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