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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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析跑在最前面,時不時和跟在他身后的溫涼說些什么,凌焉和白梨則在他倆身后緩緩朝前走去。 “你想看嗎?”白梨覺得自己這么問有點兒傻,但是她又是真的很想知道答案。 “想看什么?”凌焉怔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白梨問的是什么。他突然生了些壞心思,裝作很感興趣地回答,“是啊,當(dāng)然想看。這可是最美的女人啊,也不知道是怎樣的風(fēng)華絕代、傾國傾城呢?” “你喜歡漂亮的女子嗎?” “當(dāng)然,我也是男人,男人都容易被艷麗的容貌所傾倒?!?/br> “那如果花神真的很美,你會喜歡她嗎?” “當(dāng)然會?!绷柩擅榱艘谎鄣椭^的白梨,看見她那貓眼一般的眼里已經(jīng)有了失落,泛紅的眼角彰顯nongnong委屈,“我會喜歡她絕艷的姿容,但是我不會喜歡她這個人?!?/br> 他走到白梨身后,微微瞇起眼,傾身聞了聞她發(fā)頂?shù)挠挠那逑?,施施然繼續(xù)道:“我喜歡的只有我的小梨兒?!碑?dāng)然,還有你身上獨一無二的酒香。 白梨沒接話,她問的很認真,但是凌焉的回答卻讓她感覺到敷衍,似乎就像是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 她心里有有些悶悶的,不再理睬凌焉,小跑著趕上了前面的溫涼和白析。 凌焉也不追,還是一派氣定神閑的模樣,看白梨的眼神就像看一個鬧小脾氣的孩子。 …… 跟著涌動的人潮走了一炷香多點的時間,終于看到了婉琴湖。 縹碧色的湖面平靜如鏡,湖上什么也沒有。而湖邊卻圍滿了人,一個個伸長了脖子朝湖上看去,就像是湖上會長出什么神奇的東西來似的。 “就是這里了嗎?花神呢?”白析也學(xué)著他們的樣子,踮起腳尖,頻頻向湖面上看去。 “恩,就是這里了,應(yīng)該就快要出來了?!?/br> 白梨覺得溫涼說話的語氣有些不太對,便朝他看了一眼,她忽然發(fā)現(xiàn),溫涼今日的眼神格外的冷。她想問些什么,卻被一陣sao亂打斷了。 “花神出來了!”人群中不知誰大叫一聲,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視線集中到了湖面上,只見湖中心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一直蕩漾到很大很大,這漣漪的中心竟緩緩浮上來了一艘畫舫,那樣子就像這船是從湖底下長出來的一樣。 畫舫富麗堂皇,仔細看去才發(fā)現(xiàn)船外面圍著的粉色紗幕竟是一點也沒濕。 隨著眾人此起彼伏的吸氣聲,白梨終于看見了那個被贊譽為“花神”的女人。 只見她珠紗遮面,身穿煙霞色撒月蘭合歡花紗裙,遙遙望去,便是妍姿妖艷,說不清的顛倒眾生。 白梨眨了眨眼睛,感到一種來自于女人的自卑和羨慕。這樣的美人,恐怕沒有人會不愛吧,她想,傾國傾城大抵就是如此吧。 她轉(zhuǎn)頭看了看凌焉,見他全神貫注地看著船上的花神,不滿地撇了撇嘴,說的那么好聽,真見到了不還是這幅德行嘛。 她又偏頭看了看溫涼,看到他眼神的一瞬間,白梨只覺得恍若身處九天寒冬。 這是她認識的那個溫涼嗎?肅殺的眼神配上那本就清冷的眼眸里,再也不見他往日如水般的溫柔,那是讓人透徹心扉的冷意。 像是感覺到了白梨的視線,溫涼微微低下頭看她,笑問:“你不看花神,看我做什么?”嗓音也是一如既往的溫潤。 白梨立刻轉(zhuǎn)過頭看向湖面。溫涼低頭的一瞬間那冷酷的眼神已經(jīng)不再,讓她覺得之前看到的一切都好像是自己的錯覺。 再說那花神,隨著畫舫一起緩緩向岸邊靠近,她身邊放著一個巨大的花籃,里面盛滿了盛開的桃花。那美人就隨手從花籃里取出一把,將花灑向天空中。明明是很簡單的動作,卻帶著動人心魄的綺麗。 船馬上就要靠岸了,花籃里的花也所剩無幾,只見那美人微微彎下腰,從花籃的最底下取出一朵碩大的墨紅色牡丹,花瓣繁復(fù),雍容華貴。 “花神臨世,喜樂安康,得此花者,永世福昌?!甭曇羧鐙生L初啼。 吉祥的話人人愛聽,好兆頭人人想得,于是這象征著平安喜樂的牡丹花就成了這湖邊人們瘋搶的好東西。 女子蓮步輕移,走到最前頭,將那支牡丹舉得高高的,眾人的視線也隨著抬得高高的。 一個用力,花就飛了出去。 眾人伸手欲夠,卻總是差那么一點點,偶爾有人夠到了,也只是擦了個邊兒。那朵雍容華貴的牡丹花就這樣在哄搶中落進了凌焉的懷里,精準(zhǔn)得不可思議。 “公子好福氣?!?/br> 那美人就這一會兒的時間,竟是已經(jīng)下了船,走到了他們的身邊。 白梨有些緊張地看著凌焉,見他只是禮貌地點頭致謝,才微微放下心來。 女子嬌笑一聲,當(dāng)著凌焉的面揭開了臉上的面紗。 清眸流盼,絳唇映月,杏面桃腮,巧笑嫣然,當(dāng)真是絕世容光。 “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 凌焉?!?/br> “凌公子玉樹臨風(fēng),俊美無儔,能認識公子乃是小女三生之幸。”她盈盈腰身微低,“小女名喚蘇煙,不知可有此幸與公子交個朋友?!?/br> 白梨面無表情地看著這兩人寒暄吹捧,直到聽到這個問題表情才出現(xiàn)了一絲憤怒。她在心里告訴自己,如果凌焉真的答應(yīng)了,那么這次就換她離家出走。 天涯何處無芳草,隨風(fēng)倒的草她可不要。 “抱歉,我無意與人交朋友?!绷柩汕敢庖恍Γ芙^了蘇煙的示好。眼眸微轉(zhuǎn),便正好瞥見了白梨嘴角那個得意的小梨渦。 蘇煙似是沒想過自己會被拒絕,微微怔愣了下,才恢復(fù)了笑容,“那真是蘇煙唐突了,抱歉?!闭f完就在眾人癡迷的眼神中離開了。 花神已經(jīng)走了,大家也沒有再圍在這里的必要,人群就漸漸的散開了。凌焉幾人也在大家嫉妒的眼神中離開。 白析說剛剛還沒逛夠,四人便又朝著原來的方向逛著。 走了一段路,凌焉發(fā)現(xiàn)白梨一直沒有說話,便逗她,“怎么不開心了?是因為蘇煙嗎?” “叫的真熱絡(luò)。”白梨嗤笑一聲。 “那要叫什么?美人兒?”凌焉沉沉一笑,習(xí)慣性地牽住了白梨的手,“我說了,我的小梨兒才是最美的?!?/br> 白梨的手指蜷了蜷,沒有放開。她其實并不是因為蘇煙,她更在意的是溫涼的那個眼神。 “我有些事去問問溫涼?!闭f完就跑開了。 凌焉其實知道白梨要去問什么,sao狐貍那個不同尋常的眼神凌焉也看到了。很多事他其實都看到了,只是他選擇不說。 與其說是他懶,比如說是他不屑。 “溫涼?!卑桌娼凶∷?,試探道:“你覺得今天的花神怎么樣?凌焉可是看呆了呢?” “你吃醋?”溫涼不動聲色地將話頭引到了他們身上,這是白梨第一次感覺到狐族天生的狡猾。 “我才沒有?!彼傺b撅起嘴,抱怨似的說:“我看你其實也很喜歡她吧,畢竟她這么美?!?/br> 可溫涼只是笑,也不接話。白梨隨意扯了一些有的沒的,啥也沒問出來,就打算放棄了。 “她很危險,你別招惹她?!眲傓D(zhuǎn)過身的白梨冷不丁的聽到這句話,呆了一下才明白過來他說的是什么。 “誰很危險?蘇煙?你認識她?” 第21章 凌焉身份 “ 不?!睖貨鱿攵紱]想就否認了,隨后又像是意識到自己太過刻意,補充道:“我不認識她,只是能感覺出來罷了?!?/br> 兩人后來再沒搭話,白梨雖然不能肯定溫涼認識蘇煙,但是至少她確定溫涼一定知道些什么,只是他不愿意告訴自己,那么自己也不好再問。 溫涼的眉頭難得的有些糾結(jié),他從沒有打算把自己和蘇煙之間的那些事情告訴任何人,所以當(dāng)那句忠告脫口而出的瞬間,他自己都愣住了。 但是說出來也好,不然等白梨真的在蘇煙身上吃了苦頭,他可能還會后悔沒有早些告誡她。 這樣也好,這樣也好啊,溫涼在內(nèi)心不斷安慰自己。 夕陽漸漸落山,溫涼和他們打了個招呼就先行一步離開。白梨和凌焉手里拿著白析買的各種小玩意兒也開始往家的方向走去。 走著走著,凌焉像是察覺到了什么,猛地回頭看去,身后卻什么異常也沒有。 “你怎么了?”白梨也跟著回頭看了眼,問了一句。 “無事,看錯了而已?!闭f完又繼續(xù)和白梨說說笑笑,就像是真看錯了一般。 “呵,他可比你想的要難對付多了。”一男一女從角落走悄無聲息地走出來,其中的女子正是今日最大的主角——蘇煙。 “難搞的才有樂趣?!碧K煙嫣然一笑,微揚的尾音中是顯而易見的自信。 “不如也讓我玩玩?” “佘無崖,你少打他的主意?!碧K煙微怒,“你管好你自己的獵物就行。” 蘇煙帶著警告瞪了這個叫佘無涯的男人一眼,一甩袖自顧自離開了。 男人輕笑一聲,摘下帽子,將自己掩藏在黑袍中的面容露了出來,邪肆帶著乖戾,是完全不同于凌焉那種出塵清冷的俊美,他的俊美是放肆而張揚的。 佘無涯低笑一聲,“我的獵物啊,自然是逃不走的?!?/br> …… 到了家,凌焉還是有些心不在焉。他雖然有些不正經(jīng),但是對自己的實力還是有把握的,他發(fā)誓他是真的感覺到了有人在暗中窺視他們,并且是一種不懷好意的窺探。這樣的感覺讓他很不舒服,總覺得會發(fā)生些什么。 然而這樣的反??丛诎桌娴难劾铮瑓s變了味道,“你是不是還在想蘇煙?” “什么?”凌焉微微皺眉,沒反應(yīng)過來。 “蘇煙,你是不是想和她交朋友?”白梨重復(fù)了一遍,在蘇煙兩個字上加了重音。 “我說了我沒有這個想法?!彼谝淮卧诎桌婷媲俺霈F(xiàn)了不耐煩這種情緒。 白梨似是被嚇了一跳,才意識到自己是不是有些太無理取鬧。她垂了垂眼眸,選了不置一詞轉(zhuǎn)身離開。 還是好好找個機會在和凌焉道歉吧。 白析在外面玩鬧了一天,累的不行,于是一頓晚飯竟然沒人說一句話。 吃完晚飯后,白析已經(jīng)困得搖頭晃腦了。白梨忍著笑將他送回了房間,才去收拾桌子洗碗。 “啊!”白梨一聲尖叫,緩了一下,才狠狠回頭瞪了一眼抱住自己腰的人,用還帶著水的手拍了一下腰上的魔爪,“你做什么?嚇?biāo)牢伊?!?/br> “我來看看我的小梨兒醋吃好了沒?” 凌焉最討厭的就是冷戰(zhàn),既然白梨面子薄不好意思開口,那就讓他來打破這種尷尬好了,反正這樣的局面他自己也有責(zé)任。 “誰吃醋了?”白梨雖然回答的理智氣壯,但是心里卻不是這么肯定。 自己那樣的情況,難道真的是吃醋嗎? 親了親白梨的發(fā)頂,凌焉將臉埋在白梨的頸間,輕輕嗅了嗅,有些撒嬌似的說道:“小梨兒不生氣了好不好?我對那個花神真的沒有任何想法,你可得相信我?!?/br> 提到蘇煙,白梨臉上原本和煦的笑意立刻消失。不知道為什么,這個女子總讓她感到不安和心慌。 凌焉一直都知道,白梨是一個既心軟又敏感的丫頭,看來今天不解釋清楚,她恐怕是要睡不著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