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陳赟再把散下來打了兩個大辮子,換了一身月白色的襖子,丫鬟翠花過來給她套兔毛圍脖:“姑娘,這是要出門?” “我看寺廟里種了臘梅,想出去走走,你就不用陪著了。” 陳赟理論經(jīng)驗豐富,實戰(zhàn)經(jīng)驗為零,宋陵又和那些個牙婆帶她出去相看的金主都不同。 宋陵,他的年紀(jì)頂多就是十八歲,小鮮rou一枚。 陳赟聽說他要入場科考,想必是個一心只讀圣賢書乖乖牌,前兩次接觸下來,宋陵這人還有悶sao,明明心里想做的不得了,面上還要掛著冷霜。 宋陵對她又是個什么感情? 似乎,不討厭? 上回,宋陵還拐彎抹角的來罵她,這是不是說明宋陵還挺在乎她這個人。 陳赟她擔(dān)憂,這一旦時間拉久了。 宋陵就對她失去了新鮮感,她也會錯過了最佳的接觸時機。再加上,宋陵那樣的天之驕子,打小便有很多人趨炎附勢的討好他。 這送上門的招數(shù),用在他身上,好不好使? “要去見他嗎?” 陳赟想到這里,心里又是一陣打鼓。 她就是想的太多,做的太少。 陳赟轉(zhuǎn)身,去折了臘梅。 丫鬟菜花見陳赟這么快就回來了:“姑娘,好快呀!” “恩,摘了些臘梅,你去把它插起來。” “哎!”丫鬟菜花接了陳赟手里的臘梅,忙碌起來。 陳赟解開脖子上的兔毛圍脖放在一邊,托著腮子看窗外,說起來,宋陵和蕭列本質(zhì)上是同種人。 蕭列如此的喜歡她,又因為什么? 陳赟靈光一閃。 她是不是一開始就躲避著蕭列,才讓他覺得她與眾不同? 菜花拿著插好的臘梅走過來問陳赟:“姑娘,好不好看?” “好看?!标愙S面上一笑。 沒錯,她得漂漂亮亮的出現(xiàn)在宋陵身邊轉(zhuǎn)悠,但卻要冷著他。 宋陵拿著書問小沙彌:“那沈府的小娘子吃的還慣不慣?!?/br> “女施主一開始還問過的,后來也就不問了,給什么吃什么?!?/br> “沒提起別的了?”宋陵的視線盯著書本上,眉頭已經(jīng)不自然的皺了起來。 陳赟她就沒覺得有什么不同的? 小沙彌低著頭:“對了,女施主說這幾天有些咳嗽,不用上海鮮了。” 誰問他這個了,陳赟就沒提起他宋陵? 這個小沒良心的! 小沙彌感受到強烈的低氣壓,他已跪了下去:“公子爺先前吩咐過要保密,小的不敢亂說,女施主還不知道是公子爺給她改善了伙食,想必是還被蒙在鼓子里呢!” 宋陵聽到這里面色才稍緩。 宋陵拍了拍膝蓋上的灰站起來,走到外處帶刀侍衛(wèi)上前問:“爺,這是要去哪里?” “在屋子里讀書久了,想去園子里走走?!?/br> 帶刀侍衛(wèi)要跟,被宋陵制止住了:“你一個粗人跟著我去逛園子像什么樣子?!?/br> 陳赟拿著琵琶在里頭彈,一段陽春白雪被她彈的纏綿悱惻,宋陵站在那兒靜靜的聽,心里冷笑,真是糟蹋了這樣好的曲子。在這清凈的寺廟里還要彈琵琶,好情調(diào)。 宋陵邁不動腳,忖這沈奪房里的人動不動就勾引別人,這還得了! 沈奪此刻不在這里,他就得替他管了她! 宋陵挑了簾子走進去。 屋子透著一股清冽的花香,炕桌上放著一樽細長的官窯白瓷,那陳赟抱著琵琶在里頭坐著,額頭前的劉海梳起來露出漂亮的額頭,平板的身段倒是比前段時間長開了不少,只見胸前有些鼓鼓的。 宋陵打量著陳赟,他的氣就不知不覺的消了大半。 “怎么心虛了,都不肯抬頭看我?”宋陵的手指去挑陳赟的下巴。 陳赟抬起頭,貓眼般的瞳仁亮亮的,小嘴潤潤的:“爺,說什么就是什么?!?/br> 兩嘴三刀的小騙子。 “陳十二娘,爺不是讓你老老實實做沈奪的妾,你卻很是不聽話?!蹦鞘种竻s著魔,已經(jīng)劃下一寸碰觸到陳赟細膩的脖頸:“這回,你又想勾引誰?” 自然是勾引你辣! 陳赟低低的笑,笑聲如鈴,直勾得宋陵下腹著火。 “公子爺?!?/br> “嗯?” 陳赟把宋陵撫在她脖上的手指掃開,嗔怪的瞪了他一眼:“爺,您抓痛我了。” 第13章 天安三年春,高明帝立世子蕭列為東宮太子,入朝輔理朝政。 一時間上京名門望族均想嫁女送入東宮。 同三月,宋國公府嫡子宋陵突發(fā)惡疾,每日高燒不止,面上長紅瘡,病情又急又兇,已經(jīng)到了不能見人的地步。宋陵恐自身疾病傳染給他人,閉門不見人,就算是宋國公府派去伺候的丫鬟也一并被退了回來,七日后,宋陵錯過春闈會試,上京舉子紛紛為之扼腕嘆息。 高明帝關(guān)懷,特封護國寺閉寺半月,為宋陵養(yǎng)病。 九公主高燕在宮中鬧,稱要一同搬去護國寺同宋陵一道住,被宋貴妃一個巴掌打蒙:“你敢出宮門一步,就不要認(rèn)我這個母妃!” “母妃!”高燕捂著臉跑了。 宋貴妃身邊的大嬤嬤拍著她的背脊:”貴主兒,別氣,九公主還小不懂事?!?/br> 高燕的心思,宋貴妃還不明白? 宋陵本是舅舅的輩分,她偏要喊做哥哥,表哥表妹還能處到一起,可那舅舅就是差了一個輩分的。 這事,得趁著這機會給一次性解決了才行。 宋貴妃對大嬤嬤吩咐:“得盡快在陵兒身邊放個女人,身份不用拘著,只要陵兒他看的上就好。” 大嬤嬤:“爺?shù)难酃馍醺?,不然這么些年房里也不會一直空著人?!?/br> 宋貴妃倒是想起一個人:“我聽說沈府新進的陳姨娘甚美,太子爺先前還時常派人去打聽?可惜,就是個寡婦。” “寡婦又如何?只要我們爺喜歡,怎樣都成!”大嬤嬤說道:“奴還聽說,這陳姨娘恰好也在護國寺呢!” 主仆兩人對視一眼,這事就定了個七八。 三月末,東宮太子蕭列納陳氏嫡女陳倩為太子側(cè)妃。 陳赟收到陳倩成為太子側(cè)妃的消息,已經(jīng)是兩日后。那時候,她正在拿著小錘子窩在角落里給宋陵仔細的剝核桃。 宋陵歪靠在炕上,聲調(diào)平平的聽不出喜怒,言語卻很刻薄像是專門說給誰聽的:“陳氏真是好盤算,先一個庶女賣給沈府做妾,后一個嫡女入宮做側(cè)妃?!?/br> “爺,說的是?!?/br> 隔著一個炕屏,那宮中來的女官在宋陵面前大師氣都不敢出一下。 宋陵甚是不耐煩。 女官退下,她對著角落里剝核桃的陳赟招招手:“還請這位小娘子出來一下?!?/br> 陳赟把小錘子放下,走到外頭對著女官福了福:“妾是沈府的妾?!?/br>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女官沒好氣,聲音小了些:“你的身份,貴妃主子自有定奪,我且問你可是清白完壁之身?” 陳赟紅了臉,點點頭。 女官走到陳赟面前,貼在她耳邊說道:“陳家小娘子,貴妃主子說了好好服侍爺,她定有重賞?!?/br> 宋貴妃一定是念著宋陵心切,一下子病急亂投醫(yī),這個陳十二娘的什么身份? 陳赟低著頭,笨手笨腳的:“可是?!?/br> 女官有些醋:“你能伺候我們爺,那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陳赟就這樣淪為了宋陵的貼身丫鬟。 宋陵吃著陳赟給剝的核桃,手指抓了一把:“爺,怎么瞧著你很不大愿意的樣子?!?/br> “爺說笑了,妾怎么會?!?/br> 鬼扯。 宋陵若不是使了些法子把陳赟弄到他身邊來伺候,她根本就不想搭理他,自從陳赟來了他房里以后,她根本就沒給過他一個笑臉,他問一句她回一句,還真把自己當(dāng)個貼身丫鬟,每天拿著個錘子敲核桃,她怎么不拿錘子在自己腦瓜上敲一敲? 宋陵皺眉,她就這么看不上他? 對了,陳赟先前也挺瞧不上蕭列的,左不過他和蕭列一樣。 宋陵心里又稍微平衡了一些。 “過來,給爺捶腿。” “是。”陳赟走近,握著拳頭給宋陵捶腿:“爺,這力道可還好?” “好不好,你自己心里沒個數(shù)?” 悶sao的男人。 陳赟恭敬的道:“是妾身粗笨?!?/br> 宋陵皺著眉頭問:“你那嫡姐做了太子的側(cè)妃,你是怎么想的?” 陳赟聽明白了,蕭列現(xiàn)在做了東宮太子,宋陵問她,就沒那個心思去爭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