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節(jié)
……這是什么東西?! ……當(dāng)然是季作山體內(nèi)的精神力。 以前,季作山不喜歡太過招搖,從不把強盛的精神力拿來輕易示人。 他哪怕想要示人,也過不去展雁潮那關(guān)。 展雁潮不許他跟別人格斗,只許和他打。而在展雁潮面前,他總怕動手太甚傷了他,每次都是點到為止而已。 季作山向來不是野心勃勃的人,他關(guān)心的東西都是實實在在的,比如弟妹,比如展雁潮。 現(xiàn)在,是季作山第一次試圖去尋找自己的極限。 壓倒性的精神力,對任何生物來說都是可怕的。 那是一股叫人本能屈服、畏怕,乃至于恐懼的力量。 不只是眼前人,就連與季作山共生的池小池都被那股強悍的精神力逼得頭疼起來。 但還不及疼痛感蔓延開來,冥冥中似乎有一雙手輕輕攏住了他的耳朵,把一切不適感都隔絕在外。 池小池以為自己是適應(yīng)了。 但在他看不到的地方,061潛入了數(shù)據(jù)海中,以龐雜的數(shù)據(jù)做墻,為屬于池小池的那部分精神能量搭了一重密不透風(fēng)的防護堡壘。 那團精神能量從躁亂中安靜下來后,左顧右盼,像是一只不安分的倉鼠。 061失笑。 他將自己融入堡壘之中,用自己的精神能量,輕戳了戳倉鼠的臉頰。 ……你呀。 季作山已經(jīng)占據(jù)了絕對的優(yōu)勢,但他并沒有停手。 因為季作山還沒觸摸到他的極限。 眼前的這具鋼甲,就成了他最好的試練物。 精神力將他的rou體極限呈幾何倍數(shù)向上推去,撕紙箱子似的扯開了機甲的背甲。 那人已經(jīng)要被嚇瘋了 “季作山,你拆……你別拆!” 機甲強度70% “季作山,季作山,你別他媽打了聽見沒有?” 機甲強度55% “你別打了,我認(rèn)輸,認(rèn)輸!!” 機甲強度30% “你……你他媽瘋了!” 機甲強度9% 他被從破損不堪的艙內(nèi)強硬扯出時,整個人的精神在巨大的視覺沖擊與精神力壓制下,幾近崩潰。 機甲強度,0% 盔甲破碎一地,胳膊與腿部各自散落。 在劇烈的耳鳴聲中,他聽到了季作山冷淡的聲音:“我說了,你跟我打,不如穿著機甲直接從樓上跳下去?!?/br> 第71章 聽說我是戰(zhàn)神(八) 且不提壓倒性的精神力沖擊, 單是眼睜睜看著銅骨鋼皮被塊塊拆落就已經(jīng)是極為恐怖的精神刺激了, 那人渾身發(fā)軟, 被放在格斗室地上時徑直滑跪了下去, 雙目呆滯地抬頭看向季作山。 在兩米高的深藍機甲面前,他弱小得不堪一擊。 池小池沒再理會他,轉(zhuǎn)身朝向瞠目結(jié)舌的羅茜,將手放在胸口位置,俯身輕行一禮。 直起身來后, 身體里的季作山忙不迭問池小池:“池先生, 這個要賠嗎。” 從狂暴的戰(zhàn)斗模式走出, 季作山看著一地七零八落的機甲, 有點傻。 “……賠?”池小池說, “什么都賠,那等以后你出門打仗記得在兜里多揣點錢, 打壞一個蟲族的殼留一筆醫(yī)藥費?!?/br> 季作山:“……” 池小池問:“賠不賠了?” 季作山乖乖道:“不賠了?!?/br> 池小池cao縱機甲,跨過一地零碎, 回了準(zhǔn)備室。 低微的出身和近兩年的omega生活, 讓季作山始終有自己低人一等的錯覺。 今天以前, 他或許還是;但從今天開始, 沒人再有臉指著季作山的鼻子說,你這個人牲。 格斗室外早已經(jīng)炸了營。 他們見過在格斗中的機甲損壞,卻沒見過這種把機甲直接手撕開來的cao作。 羅茜呆愣半晌后, 抬步往準(zhǔn)備室走去, 路過展雁潮身邊時還不忘向他點頭致意:“用這么高規(guī)格的‘人牲’, 展二少真是大手筆?!?/br> 言下之意是,你配得上嗎。 展雁潮臉色微微發(fā)青。 他根本不知道他的小季有這么大的能耐。 其實他也根本沒真正關(guān)心過。 在他看來,自己已經(jīng)夠強悍了,拿來保護季作山是夠夠的。小季強不強并不重要,做他的omega才重要。 然而,捫心自問,哪怕使用自己的專用機,展雁潮也沒辦法把四級鋼制造的機甲破壞到這種程度。 以前他從不愿撥冗去想一想季作山的感受,只覺得小季真好用,抱在懷里真暖和,親起來嘴唇真軟。 而今天看到季作山的表現(xiàn),展雁潮向來直來直去的頭腦里隱隱綽綽地多了個想法。 如果小季真的這么強悍的話…… 下一秒,他臉色竟由陰轉(zhuǎn)了晴,沒跟羅茜多計較,先于她大步?jīng)_向了準(zhǔn)備室。 如他所料,季作山還沒離開。 展雁潮堵住了門:“小季!” 季作山剛剛除下上身艙服,露出精實漂亮的腰腹線條。 陽光從窗外透入,把他細(xì)腰和后臀的曲線油畫一樣精心渲染了一遍。他的身體不像那些精心鍛煉的同齡人一樣健壯,肌rou橫虬的,反倒是細(xì)而頎長,頗有點華而不實的美感。 他回過身來看著展雁潮,不說話。 一瞧見這張臉,展雁潮才回過神來,輕輕一哂:“挺厲害啊,季作山,有這本事還瞞著我?!?/br> 季作山淡淡的:“現(xiàn)在你知道了?!?/br> 展雁潮哪里受得住季作山用這種腔調(diào)跟他說話,抱著胳膊說:“你舌頭給我捋直了,陰陽怪氣的,誰準(zhǔn)你這么跟我說話了?!” 季作山便收了聲。 他一啞火,展雁潮就像是一拳捶上了棉花,一股火憋在心頭撒也撒不出來。 不過這一噎之下,他倒是想起了自己的來意。 調(diào)整好表情,他放下胳膊,來到季作山身邊,一探頭道:“還生氣呢?!?/br> 季作山把校服外套披在肩上:“沒必要?!?/br> 展雁潮這輩子還沒放下過身段求過誰,他只能回憶著以前和季作山鬧別扭時他的語氣動作,坐上季作山身旁的凳子,拉近和他的距離,但一出嘴說的就不是人話:“抽你幾鞭子而已,以前也不是沒抽過,你還記仇。小心眼?!?/br> 說完,他伸手朝季作山后背拍了幾下,啪啪有聲:“你看,這不是已經(jīng)好了?!?/br> 季作山笑了笑,仍是沒回應(yīng)。 展雁潮把自己的話聽入耳里,也覺得有些怪異,咂摸咂摸,覺得這作為道歉和好的發(fā)言好像不合適。 他又站起身來,背著手在他面前踱來踱去,踱了半天,覺得火候夠了,才狀似無意地詢問:“……疼嗎。” 這兩個字一出口,不等季作山作答,他倒是先出了一身雞皮疙瘩。 季作山說:“習(xí)慣了。”但季作山很快接了下半句話:“不想再習(xí)慣下去了?!?/br> 展雁潮:“……” 強忍住抽他腦袋的沖動,展雁潮竭力把話題拉回正軌:“我知道你不是為了我打你生氣,是因為我說讓你當(dāng)我的omega?!?/br> 果然,季作山穿衣服的動作頓住了。 展雁潮自然以為自己窺到了真相:“你有這樣的實力,怎么甘心當(dāng)omega?你回來我身邊,我讓你當(dāng)alpha,這總行了吧。” 季作山站在那里沒有動。 展雁潮期待地看著他的背影,手指扭得發(fā)疼也沒有察覺,心里卻漸漸松快起來: 果然是賭氣了。 小孩子嘛,賭氣就要鬧離家出走,真沒志氣。 “‘讓’我當(dāng)alpha?”季作山清冷的聲線響起,“這話聽著耳熟得很?!?/br> 沒能在第一時間得到“我回家”的準(zhǔn)信兒,展雁潮也不耐煩了:“你什么意思啊,到底回不回家?” “還是不了?!奔咀魃桨衙绿咨项^,“我怕您一轉(zhuǎn)頭又把您說過的話忘掉。” 展雁潮像是被人一拳捶在臉上,馬丁靴反腳踹在了一側(cè)的鐵皮柜上,暴怒道:“季作山,你到底想怎么樣?!” 季作山返過身:“您已經(jīng)把我轉(zhuǎn)讓出去了?,F(xiàn)在我的事您不用關(guān)心?!?/br> 展雁潮氣得直哆嗦:“姓季的,你再敢叫我一個‘您’,信不信我——” “……抽我?”季作山說,“那您考慮清楚,我說不定會抽回去。” 展雁潮眼圈都紅了。 季作山怎么敢這么對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