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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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宋沉吟道:“請來的幾位渡劫期家主,多數(shù)人認(rèn)為,這并非正常世界,不歸屬于三千世界范疇內(nèi)。它可能是一樽魔器,也可能是某種高等級魔物所化,總之,是一顆火屬性的魔種?!?/br> “先前,它吸收了太平洋里的水靈力?;蛘弑蝗觼碓蹅冞@之前,已經(jīng)去過很多海域,魔性被鎮(zhèn)壓已久。如今在雷擊木盒子里待著,水靈力耗盡,便開始往外泄露魔氣?!?/br> 曲悅聽的云里霧里:“魔器?和神器對應(yīng)的那種?魔物所化又是什么意思?既是魔種,內(nèi)部怎么會有人呢?” 曲宋淡然道:“佛家常言一花一世界,一夢一浮生,任何物體存在的久了,自會分陰陽五行,自會衍化出生命,而生命總能為自己找到出路,這沒什么奇怪的,只不過……” 曲悅忙問:“什么?” 曲宋遲疑道:“魔種怕正氣,世界內(nèi)所有能夠修出正氣的物種,尤其是修道者,對于這顆魔種來說,應(yīng)該都像身體里的病菌。所以,它生了很重的病,才會每隔幾百年降下一波天魔火,試圖清除一些正氣,為自己療傷。” 曲悅:…… 什么鬼?她沒聽錯? 修正道的成了害蟲?成了致病菌? 簡直匪夷所思。 “君執(zhí)將魔種扔進(jìn)咱們的太平洋里,應(yīng)該是想讓它休眠,即使無法阻斷魔火降世,也可以減輕魔火的威力。” “等太平洋的靈力差不多枯竭,他再取走,送去別的海洋里。瞧這顆魔種遲鈍的樣子,估摸著君執(zhí)已經(jīng)和它斗爭好幾千年了?!?/br> 曲悅木著臉扭頭看向君執(zhí)。 他雖盤著腿,卻沒有入定,眼睛睜的很大,手指還在金光琉璃罩的內(nèi)壁上輕輕戳了戳,似乎在研究這件佛寶。 “二哥,事到如今,是不是可以和君執(zhí)攤牌了?”曲悅認(rèn)真思考,提出建議,“你的判斷,加上我的了解,君執(zhí)此人本身似乎不具有危險性,屬于能夠坐下來喝茶協(xié)商的那種?!?/br> 然而無論出于什么目的,君執(zhí)肯定是要上異人法庭的,他觸犯了危害地球安全罪,這一點毋庸置疑。 “棘手。”曲宋的聲音聽上去沉沉悶悶,“魔種在我們手上,可你和江善唯在他手上……” 突然一個聲音插進(jìn)來:“部長,木盒碎了!” 曲宋都顧不上和曲悅說話,直接離開。 母珠比較大顆,不易隨身攜帶,所以還留在密室中。曲悅看著空蕩蕩的漩渦,心里也是干著急。 隔了一會兒,她眼尾余光忽地瞥見君執(zhí)的身體猛然前傾,一口血噴在金光琉璃罩內(nèi)壁上。 曲悅驚了一跳,忙解開罩子:“君前輩?” 手扶住他的肩膀,感覺到他渾身guntang,抑制不住的微微顫抖。 君執(zhí)捂住胸口,面色驚惶:“怎么回事?” 話音剛落下,大口大口的鮮血涌了出來,瞳孔漸漸變色,身體也從guntang轉(zhuǎn)為冰涼。 絕對不是裝出來的,曲悅心頭駭然。二哥一定在封印那顆魔種,而君執(zhí)一直在與魔種斗爭,彼此間存在某種感應(yīng)。 “二哥?”她朝著一線牽大喊,“二哥!” 眼瞅著君執(zhí)已經(jīng)失去意識,生命體征即將消失,曲悅一手扶住他,一手cao控琵琶下落。 落入峽谷底部后,她將他隨手一扔,結(jié)下個保護(hù)屏障以后便一頭扎進(jìn)琵琶里,從隨身門回到天羅塔的鏡子室內(nèi)。 鏡子里塔靈黑乎乎的影子道:“才十幾日又回來了?你身體受得了?” 曲悅催促:“我要上去見部長。” “哦。”塔靈眨眼出現(xiàn)在另一面鏡子里,“從這里走。” 曲悅再是一頭扎進(jìn)去,眨眼出了塔,來到總部一樓。 飛速奔上樓,找到曲宋,見他貼了三道符在那顆魔種上,還準(zhǔn)備貼第四張,忙制止:“別再貼了,君執(zhí)要被你貼死了?!?/br> 曲宋捏著符箓愣住:“這是父親留下來的水靈符,拿來鎮(zhèn)一鎮(zhèn)魔種,和君執(zhí)有什么關(guān)系?” “我不知道,但你這邊貼符,那邊他就吐了血?!鼻鷲傉J(rèn)定這兩者間肯定有關(guān)系。 “這不可能……”曲宋說一半頓住,眉頭深鎖,“有可能,倘若他是這件魔器的器靈,是會傷到他?!?/br> 曲悅今天吃了很多驚:“器靈?” 曲宋一時似乎想通了很多事情:“他若是器靈,輕易便可跳出世界,便能說得通了……” “咦,不對?!鼻斡旨{悶起來,“他若是器靈,鎮(zhèn)壓這魔器魔種,豈不是也在傷害他自己?” “不必猜,有辦法驗證?!鼻鷲偞驍嗔怂白尰貌ù┮淮┧男?,若真是器靈,幻波無法凝結(jié)出實體?!?/br> 符箓還捏在兩指間,曲宋點頭:“那你快去試試?!?/br> 曲悅想起幻波也受了傷,一時半會兒不能試:“現(xiàn)在沒空試,你先將符箓揭了……揭了估計也沒用,他傷的很重?!?/br> 她頭疼的厲害,“這會兒還有個更麻煩的事情,魔人正在追我們,君執(zhí)昏過去了,我完全不知道南儒劍宗在哪兒?!?/br> 搞的一團(tuán)糟。 都怪曲宋。 曲宋看她焦急的同時,還暗戳戳瞥他一眼的樣子,莫名其妙的生出幾分愧疚:“那些魔人很厲害?” “一個八品一個七品,還有一群中三品?!焙湍掭^量,動腦筋和嘴皮子是沒用的,他們從來不講規(guī)矩,不好套路。 曲宋眼中顯出幾分掙扎:“放韭黃出去。” 曲悅嘴角微抽:“二哥,你是嫌現(xiàn)在的情況還不夠糟么?這要放個人出去,也不能放九荒。“ 曲宋冷道:“你現(xiàn)在只能放韭黃出來,放別人你控制的住?不等你施咒收回,便將你給殺死了。” 曲悅無語:“九荒我就可以控制的???” “勉強可以一試?!鼻嗡剂恐?,“我近來正在研究十八層那幾人身處的幻境,總結(jié)他們可為你所用的弱點,尤其是韭黃的。你只需演戲,讓韭黃以為他依然身在幻境中,根本沒有醒過來,他應(yīng)該不會反抗……” 曲悅目色一緊:“可我并不知道他幻境里都是些什么,怎么演?” “往后再回來看,今日先見機行事?!鼻谓塘怂賳局浜蛿z魂咒,又叮囑她,“回憶一下你從前在他身邊的狀態(tài),假裝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千萬不要露陷,不然,他抓住破綻就會清醒過來?!?/br> 曲悅張張嘴,想問真的沒有別的選擇了么。 又咽下了。 以她現(xiàn)在的修為,還無法得心應(yīng)手的cao控,比起來那幾個自己完全不了解的兇徒,九荒反而更容易控制一些。 “我懂了?!?/br> …… 曲悅馬不停蹄的又回到天羅塔,進(jìn)入鏡子室,經(jīng)由琵琶回到君執(zhí)身邊來。 他的情況沒有惡化,但依然昏迷不醒。 曲悅找了一處隱蔽山洞,將他拖進(jìn)去。 隨后走出山洞,掐咒念訣。 琵琶升入山谷半腰處,被她定在空中,等著魔人到來。 第41章 召喚術(shù) 峽谷上方。 “長老, 氣息到這里中斷了。”先前探路的魔人手持羅盤, 等紅翼追上以后抱拳稟告,“可能沉入了峽谷?!?/br> “不是兩個人嗎?”紅翼詢問。 上次雪蛟龍吞吃他分身這筆賬, 他一定得找君執(zhí)討回來。還有與他同行的女子,極有可能是截獲寄魂木之人, 都是他的仇敵。 “那女人修為不高, 探知起來不容易?!?/br> “怕又是聲東擊西之計,你們繼續(xù)追, 其他人隨我搜山。”紅翼迅速做出指令,又扭頭瞧一眼身后, 嘀咕道,“牧星忱怎么回事,這么慢。” 他很不喜歡和牧星忱一起出門辦事,由正道轉(zhuǎn)修魔道者, 有個通病,總是帶著nongnong優(yōu)越感,一副清高裝逼的模樣。 看不起魔還來修個屁的魔, 紅翼搞不懂這些腦子有坑的人。 但又必須仰仗著他, 不然敵不過滿身都是心眼兒的君執(zhí)。 …… 聽著上行的動靜,足有二十幾個魔教徒, 曲悅手心稍稍捏了點兒汗。 稍許思慮, 她掐訣給自己換一個小丫鬟的雙環(huán)髻,又將身上勾勒曲線的石榴紅長裙,替換成嬌俏的碧綠小荷葉裙。 放出神識自審, 看上去果然嫩了不少。 老黃瓜刷綠漆,真是要命。 隨后,她開始默念曲宋教她的解封咒,十八層那些牢籠外的金色符文鎖鏈,每個籠子都不同,像是一個牢籠配一把鎖,她念的解封咒,正對應(yīng)九荒的封印。 念了十遍,沒有任何反應(yīng)。 又念了二十遍,才聽到了一聲“咔”。 隨后是召喚咒,將他從牢房里拽出來。 又是念了幾十遍 ,琵琶在半空上下翻飛,打著趔趄,不斷有流光從弦上逸散,倏地一蓬黑綠色的毒霧炸出。 琵琶被這股力量反彈,砸在山壁上,化為一道紅光落下,鉆入曲悅意識海里。 曲悅與它一體,也遭受反噬。原本通過隨身門一個來回,已是耗損嚴(yán)重,這會兒眼花耳鳴,丹田更是痛到窒息。 她捧腹蹲在地上,壓制丹田內(nèi)的亂竄的真氣。若只有她自己,多的是逃命手段,今兒全是為了君執(zhí)在拼命。 沒有結(jié)案之前,確保目標(biāo)人物的生命安全也是她的任務(wù)。 等目色清晰一些后,一雙棕色靴子出現(xiàn)在她視線內(nèi),衣袍下擺皺巴巴的,邊角破爛,是入獄時穿的那件。 曲悅本想抬起頭,回憶起自己應(yīng)該是個瞎子,于是強行封閉目識。 “你怎么了?”九荒的聲音。 許久不曾聽到,曲悅沉默一瞬,不知該作何反應(yīng),當(dāng)年她便是先施展的苦rou計,倒在他回九荒山的必經(jīng)之路上。 他也是上前詢問一句“你怎么了”。 那么現(xiàn)在他們是認(rèn)識,還是不認(rèn)識? 不,既然他以為自己身在幻境中,那么認(rèn)識不認(rèn)識都是可行的,只看曲悅怎樣接他的話。 曲悅直接伸出手,拽住了他的衣角:“崴著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