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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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握住她的手腕,將她從地上拽了起來,另一條手臂抄起她的腿彎,將她打橫抱起:“眼睛不好使,就莫要四處亂走?!?/br> 肌rou下意識繃緊,曲悅趕緊迫使自己放松。見他不奇怪身在何處,言語間也沒有一絲戾氣,平淡的似山澗溪流,不由松了口氣。 一直在監(jiān)牢幻境里浮浮沉沉,一時間的確不易分辨,而且他的幻境里,“她”估摸著沒少出場,以至于沒有疏離感。 九荒抱著她往最近的山洞走,腳步又頓住:“山洞里有人?!?/br> 當然有人,君執(zhí)在里頭昏著。 他判斷:“神魂俱損,怕是活不了了?!?/br> 曲悅不說話,因為她聽到高空的聲音,紅翼帶著那些天魔人已經下來了。 她用耳朵聽的距離,和九荒以神識窺探的距離差不多。但直到天魔人下餃子似的落在背后,九荒也沒有回頭。 “護法,君執(zhí)就在山洞里。”拿著羅盤的人指著山洞。 紅翼已經感覺到了,并且確定山洞內的君執(zhí)氣息渙散,用不著等牧星忱,自己就能干掉他。 但紅翼遲疑著沒有動作,因為洞門口站著一個邪修。 人族修道者的世界,存在一條鄙視鏈。修丹修符的,瞧不起修法的,修法的瞧不起修劍的,修劍的瞧不起修魔的,修魔的瞧不起邪修。 “魔”起碼也是條大道,并非歪門邪道,故而邪修處于鄙視鏈的最底端。 分辨不出此人修為,相貌不錯,但衣裳破破爛爛,像個乞丐,煙灰色的長發(fā)隨隨便便用根繩子綁在身后,瞧著不像什么大人物。 但本能告訴他,不可能是個善茬,最好謹慎些。 “兄臺,麻煩讓讓。”都不是修正道的,紅翼說話還算客氣。 但九荒不搭理他,低頭問曲悅:“你腳還疼不疼?” 曲悅半真半假的露出點緊張,拽了拽他的衣襟:“有人在和你說話。” 九荒蹙著眉轉頭,看紅翼一眼:“你在和我說話?” 紅翼詫異:“廢話!” 九荒道:“你不曾叫我名字,我不知你和誰說話?!?/br> 故意的,逞什么口舌,紅翼蠢蠢欲動著想動手,耐著性子:“那不知閣下是哪宗哪派哪一位?” 九荒自報家門:“十九洲界人士,居于南蠻洲九荒山,你可以叫我蓋世英雄?!?/br> 紅翼:??? 身后的一眾魔人的表情和他差不多。 紅翼惱火,但依然保持客氣:“蓋世英雄是,天魔教抓人,煩請閣下讓一讓!” 九荒真就側身,打算讓道。 曲悅連忙道:“不要讓?!?/br> “為何?”九荒的步子又頓住,疑惑,“里面的人你認識?” “不認識?!鼻鷲偪刹桓艺f自己認識,搖搖頭道,“不過這么多人追殺一個昏迷不醒的人,太不公平了是不是?” 她知道九荒要說“公平不公平,與我們沒有關系”,人命在他眼睛里什么都不是,遠不如小奶貓和小奶狗。 于是她先搶著說道:“可這魔人只請你讓一讓,都沒問過我的意見?!?/br> 語氣婊里婊氣,她自己都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好在那會兒她才十五,少不更事,若讓現在的她去攻略九荒,她可真是做不到了。 “說的對。”九荒重新堵住洞口,看向紅翼,等著他詢問曲悅。 這下紅翼徹底被激怒,這兩人分明是在戲耍他:“閣下執(zhí)意護著君執(zhí),是要與我天魔教為敵是,呵,敬酒不吃吃罰酒。” 知道手下不是對手,紅翼示意他們退后,紅光纏繞手臂,手掌化為獸爪,虛空朝著兩人上方的山壁一抓,直接拽下一大塊兒巨石,砸了下來。 九荒抱著曲悅站著,動也沒動,石頭落在他頭頂上方,便停住不動了。 紅翼本想以爪子繼續(xù)使力,手腕卻不受控制。 低頭看著手腕上的紅光被一團黑綠光芒污染,極速消褪,他驚駭,卻發(fā)現自己動彈不得,這乞丐的修為起碼八品巔峰以上! “嘩!” 牧星忱從天而降,以指代劍,斬向九荒和紅翼之間的空地。 空地裂開一道深口,同時斬斷了兩人之間結成的一條無形紐帶。如同繃緊了的皮筋突然斷裂,紅翼向后猛退了十幾步,嗓子眼里一陣腥甜,心臟砰砰直跳。 若不是牧星忱,他可能會被吸干精氣? 牧星忱落在眾魔人面前,拱手道:“這位前輩……” 九荒打斷他:“我不叫前輩。” 牧星忱微蹙眉,聽見身后下屬戰(zhàn)戰(zhàn)兢兢提醒了一句。 牧星忱也愣了愣,但很快回神:“蓋世前輩,冒犯了,晚輩乃是天魔教右護法牧星忱,請問您有沒有興趣……” 九荒:“沒興趣?!?/br> 牧星忱:“晚輩還沒說?!?/br> 九荒:“你說什么我都沒興趣,滾。” 牧星忱:…… 紅翼穩(wěn)住內息,重新走上前,雖已畏懼,但有能與九品抗衡的牧星忱在,他多了點兒膽量:“你不是那什么九荒山人嗎,這里又不是九荒山,你憑什么趕我們走?” 九荒問道:“這里是哪里?” 紅翼答:“這里是……” 他話未說完,九荒抬頭看向萬丈山壁,神識凝氣,數之不盡的飛刃削過山壁。 碎石滾滾掉落,山壁上被鑿出巨大的字來——“九荒山第三百六十九座分山,擅闖者死?!薄?/br> 落款是“蓋世英雄”。 九荒收回神識:“現在這座山以及方圓五千里,全都是我的了,滾?!?/br> 紅翼瞪大了眼睛。 九荒:“不走也可以,自己在臉上刺字,成為我的奴隸,就可以留下來。” “你……” “打擾了。”牧星忱攔住紅翼繼續(xù)找死,抱拳致歉,臨走前又道,“蓋世前輩,天魔教的大門,隨時為您開啟。” 他一走,紅翼自然也帶人離開。 紅翼追上去磨牙道:“牧星忱,你怎么搞的,那乞丐也就是個八品巔峰,你連劍都沒出,就認慫了?君執(zhí)瞧著受了傷,就這么放過他啦?” “休要看他與我同為八品巔峰,且修為似乎還被某種力量壓制,我依然不是他的對手。他修的邪功十分奇特,似乎可以改變靈氣屬性,我的劍氣攻過去,悉數被他轉化吸收,為他所用。待我精氣耗盡,他愈戰(zhàn)愈強,這怎樣打?怕是唯有咱們的教主,才有與他一拼之力?!?/br> “不是?”紅翼從沒聽過他的名號,打哪里來的? “而且,根本沒有必要和他打啊?!蹦列浅篮翢o不敵的郁悶,雙眸熠熠生輝,“我界能有如此厲害的邪道修者,委實令我開心。哈哈,只要不是修正氣的,都是我的好朋友,哈哈哈哈……” 紅翼目望他乘風揚長而去,醉酒般顛三倒四,嘴角不由一抽,媽的,還好朋友?這是神經病之間的惺惺相惜! …… “我將他們趕走了?!本呕男那椴诲e,“你開心了沒有?” 發(fā)現自己在他面前演戲頗為艱難,曲悅皮笑rou不笑,閉口不語。心里默念咒語,想將他收回天羅塔內,一遍遍念著,卻毫無用處。 “既然救了里頭那人,順便救活他。”九荒抱著她往山洞里走。 曲悅心里咯噔一聲,要完。 第42章 體面人 九荒彎腰進入洞中, 在角落將她放下地。 “他在自我修復?!本呕淖呷ゾ龍?zhí)身邊, 以神識檢視,“不必我出手, 他死不掉了。” 目識被封, 曲悅看不到君執(zhí)現在的狀況, 摸索著走過去。 九荒伸出手臂,橫在她胸前:“能夠自我修復,應該也會自我保護,莫要靠他太近?!?/br> “哦?!鼻鷲偮犓@樣判斷,放心了不少。 竟能夠自我修復, 莫非真是器靈? “那我們走?”曲悅已經默念一百遍咒了,毫無卵用,不能留著九荒等君執(zhí)醒來,萬一君執(zhí)剛醒接不上戲, 那就真的玩完了。 九荒肯定會擰斷她的脖子。 他以獨特手法斷人頸骨時的清脆聲響,她直到現在還記得清清楚楚。 但她這句話, 將九荒給問愣住了。 走? 他們要走去哪里?這里又是哪里? 他的意識海為何有些痛感? 眼白漸漸渾濁,九荒捏著眉心, 感覺自己似乎忘記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 是什么? 曲悅聽見他輕輕一聲悶哼,立刻明白自己失言了,趕緊喊他一聲:“韭黃,我肚子餓了?!?/br> 眼白里的渾濁似潮水般退去,九荒又從混沌中清醒過來:“吃果子還是吃兔子?” “果子?!?/br> “好?!彼终茢偲?,掌心浮現出一個玉盒。里頭盛著些小番茄大的紅色果子, 他挑一顆送去她嘴邊,等著她張嘴。 額角青筋微不可察的一跳,曲悅實在張不開這個嘴,假裝不知道,自己伸手往盒子里摸。 九荒愣了下,拉著她的手放進盒子里,讓她自己拿著吃。 這是遍地毒草的九荒山上,唯一能吃的食物,叫做香香果。 果子本身淡入白水,心里想著它是什么味道,它就是什么味道,所以曲悅吃了將近兩年也吃不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