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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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悅在床沿坐下:“小唯,我仔細想了想,也不太清楚自己想的對不對……” 江善唯立刻道:“師姐肯定是對的?!?/br> 曲悅輕笑一聲,表情恢復嚴肅:“在我看來,能夠預知命運發(fā)展,喜憂參半。喜的是你可以提前做出防范,憂的是,或許正是因為你所做出的防范,才最終導致此事發(fā)生?!?/br> 江善唯懵怔臉。 曲悅以支岐舉例:“你夢見支岐吃你,于是你從內(nèi)心排斥他,甚至還騙了他,害他被我們抓住。他原本并不想傷害你,卻被你的態(tài)度激怒,真起了吃你的心……” 江善唯微懂:“是我自作自受?” 命數(shù)太過玄乎,曲悅摸不準:“倒也不是,能做出這樣的夢,本身就存在可能性。畢竟,你肯定不會夢見我將你給吃了。防著支岐是正確的,但也莫要被影響的太深。” 江善唯努力轉(zhuǎn)動自己的腦筋,點點頭:“好?!?/br> 他依然不是很懂。 也就是說,他在夢境里看到的事情,可能會發(fā)生,也可能不會發(fā)生,而且發(fā)生不發(fā)生,極大程度取決于他的行為? “對了師姐……” “恩?” “沒、沒事?!?/br> 江善唯將到口的話又咽下了,有些羞于啟齒。 先前他被打暈之后,竟又去到那處結(jié)滿果子的神樹空間。 有了上回的經(jīng)驗,江善唯趕緊摘下一顆果子吃掉,果真又墮入夢中。 夢里的他正在拜堂成親,新娘頭蓋紅紗,瞧不見容貌,可將他急壞了。 …… 曲悅從江善唯房間里出來,立刻回屋去聯(lián)系曲宋,將此事告知他。 曲宋只問:“支岐的話有幾分可信度?會不會是禍水東引,十九洲葉家,可不是好相與的,歸海宗一樣惹不起。” 曲悅道:“我認為有八分可信。” 曲宋:“不靠譜。單說韭黃出身葉家,這事兒就不靠譜。不,簡直是天方夜譚?!?/br> 曲悅抽抽嘴角:“你是對韭黃有偏見,他是被那老邪修養(yǎng)成這樣的,人的成長,后天環(huán)境比先天更重要?!?/br> 曲宋不語。 曲悅不與他聊九荒,他當年是真被打怕了,無法正??创呕模骸岸?,我剛說起天人之時,你平靜的很,你也知道?!?/br> 更漫長的沉默過后,曲宋道:“知道,三千界內(nèi)一些大家族,有三成是天人后裔,只不過原本祖先就是混血,流傳至今,血脈更弱?!?/br> “為何我從未聽父親提過?” “提這個做什么,咱們家又沒有天人血統(tǒng),父親通曉古今,博學廣識,只教了你十四年,你指望知道多少?” 曲悅想想也是,曲宋跟在父親身邊幾百年,自己才幾年。 她正想著,聽曲宋道:“事態(tài)發(fā)展到這一步,排除君執(zhí),將葉承淞列為新的目標人物,你開始著手調(diào)查吧?!?/br> “那韭黃呢?支岐已經(jīng)證實他是被冤枉的……” “你答應了先將支岐的本體從葉承淞處取回來,那此事就不能聲張。何況現(xiàn)在判韭黃是冤枉的,他一身的毒,天羅塔也不會放他出去?!?/br> 曲宋心情復雜,這是他手上第一樁冤案,雖也怪不得他糊涂,錯了就是錯了,必須想辦法補償。 如何補償才好? 傷腦筋。 …… 掐斷一線牽,曲悅坐在房間里思考了一整天。 傍晚出門去,瞧見君執(zhí)背靠著廊柱,眼睛盯著角落里腦袋冒煙的皮皮,瞧著模樣專注,其實視線根本沒有焦距。 曲悅朝他走過去:“前輩在想什么?” 找她有事情,卻又不敲門,應是十分猶豫。 君執(zhí)回過神,站直身體:“哦,我想請先生同你二哥說一聲,幫我一個忙?!?/br> “您請說。”說話時,曲悅驚訝的發(fā)現(xiàn)飲朝夕那間屋子墻壁上的洞,竟已恢復如初,勾黎魔君似乎在屋里。 難不成是在埋陷阱? “我想請你們將魔種帶去十九洲?!本龍?zhí)抬頭望天,“天魔火指不定這幾年內(nèi)便要降下?!?/br> “您想將魔種放回冰玉池內(nèi)?”曲悅微愕,那日子久了,魔種豈不是會消亡?世界豈不是會崩潰? 曲悅想到另外四顆魔種,也不知消亡之時內(nèi)部有沒有形成世界,倘若像這顆魔種一樣有世界存在,世界內(nèi)的生靈徹徹底底經(jīng)歷了一次世界末日。 君執(zhí)揉著太陽xue,也是一副頭疼的模樣:“我覺著,魔種只需靠近冰玉池就行了吧?應比埋在冰川下效果好,只需在冰玉池附近尋個穩(wěn)妥之地……” 曲悅認為他的想法可行:“稍后晚輩與二哥商量下,葉承淞已是新的目標人物,晚輩稍后得去十九洲?!?/br> 只不過魔種不小,又無法放入儲物戒中,她背著一個球不太方便。 還有個問題,琵琶帶不出世界。 九國試煉近在眼前,三哥和小唯也在這里,她身處十九洲,魔種也在身邊,卻得從天羅塔返回魔種。 自隨身門出來,同樣在天羅塔里,需要割裂虛空去往十九洲。 辦是可以辦到,不斷破碎虛空,對于總部來說,是一筆巨額支出,摳門的曲宋不會批準,畢竟她回來魔種的理由,和案子已經(jīng)沒有多大關(guān)系。 頭疼的曲悅不由思及壁畫上,白衣女子周身環(huán)繞的那五個盾。 她琵琶里的隨身門連接五神器,冰玉池就在十九洲,倘若她也可以開啟五個門,便能在十九洲與魔種世界、乃至地球之間自由往返了,省錢省力。 待與君執(zhí)說過話,曲悅進屋將琵琶取出來。 入內(nèi)后,學著白衣女子的手勢指向隨身門,嘗試無數(shù)次,漩渦依然如故。 曲悅失望,想再入水缸海底一寸寸研究壁畫,試試能否尋到一些線索。 然而幻波不在,她下不去。 嘗試到絕望,曲悅也想試試飲朝夕的取名大法,指著漩渦道:“從今日起,你不再叫做移動門,你叫郝云來。” 說完,她通過此門進入天羅塔里,來到十八層。 糾結(jié)良久,她決定將此事告知九荒。 由她來說,令他有個心理準備,比他從“有心人”處知悉好得多。 “韭黃,我告訴你一件事情?!?/br> 隔著牢籠,曲悅猶猶豫豫,看向他的目光充斥著心疼。 九荒見她這幅模樣,如臨大敵,可當她講完之后,他揣著的心又放下了:“哦?!?/br> 曲悅從他毫無表情的臉上,瞧不出任何情緒,懷疑他是不是真的聽懂了。 她蹲在籠子前:“你可以理解我的意思么?” “明白?!?/br> “你明白了什么?” 九荒最大限度的靠近她,睜著一雙黑眸回望她清澈的眼睛:“我不是師父撿來的,是師父救回來的?!?/br> 曲悅:“救?他將你掉包了……” 九荒道:“若不將我掉包,那我豈不是被葉家的仇人炸死了?所以,我這條命是師父救回來的,葉家都是一群廢物?!?/br> 曲悅一愣:“可是他將你養(yǎng)在山上,你本該是葉家的……” 九荒微微一提唇角:“師父救了我的命,又養(yǎng)活我,教我功法,對我真是太好了?!?/br> 曲悅再是一愣,決定將話說完:“你親生父親是葉承錫,葉承錫你該知道是誰,你原本該是葉家少主。何況與親生父母分離,你真的不難過?” 九荒不是很理解:“是葉家沒有將我保護好,尤其葉承錫,長子出生都不在身邊陪著,該難過的是他吧?而我在師父身邊過的很好,并不難過?!?/br> 我去,曲悅無言以對。 這種身世擱誰身上不得一番痛徹心扉,虧她糾結(jié)了一天,為他難受了一天。 九荒觀察她的表情,惴惴不安,心道自己是不是說錯了:“六娘,我是不是……該難過?” 曲悅:…… 突有一個秘語傳入九荒的耳朵里:“老弟,老子真是太欣賞你了!” 九荒眉頭一皺,又是這個討厭的家伙。 那人提醒道:“可你傻啊,此時說這話不合適,憑老子多年經(jīng)驗,她在心疼你,你該表現(xiàn)出難過的情緒,令她更加心疼,明白嗎?” 九荒不理會他。 他哪里舍得六娘心疼。 莫說他當真沒有任何難過的情緒,便是真難過,難過的快要死了,他也不要她心疼。 哎? 等一等。 葉氏一族似乎好有錢? 第90章 美男子 好像不僅有錢, 也很有地位, 有排面。 九荒只對南蠻洲的了解多一些, 不知葉家與曲家比起來如何。 對于錢財寶物、權(quán)勢地位, 九荒半分興趣也沒有??勺詮陌l(fā)現(xiàn)六娘家境不一般,他必須得多想想。 曲悅?cè)耘滤且粫r不明白:“韭黃,原本你有許多親人, 不會在毒山孤單幾百年……” 九荒回神:“我沒覺著孤單, 練功, 做手工,我整天忙得很?!?/br> 有六娘以后更忙了,孤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