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吻安,緋聞老公!、小祖宗(作者:聰明理達)、八十年代嫁惡霸、為了攻略病嬌在死亡邊緣反復(fù)橫跳(穿書)、別來無恙、斂財人生[綜]、他只喜歡我的錢、銀狐倉鼠的佛系穿書日常、玄學(xué)大師是山神、陛下總想碰瓷我
曲悅瞧見房梁上竟蹲著一只紅色的鳥,成年孔雀大小,應(yīng)該是鳳凰? 這肯定不是幻象,是真正的鳳凰。 咦,這鳳凰為何長的那么像韋三絕的劍影? 韋三絕出劍時,自劍中飛出的鳳凰和這只一模一樣。 大概紅色鳳凰都長這樣? 畢竟曲悅也是第一次瞧見活的鳳凰。 再看這八角形的宮殿里,大祭司盤膝坐在正中央一處凸出來的碧玉臺子上。她的容貌瞧著還很年輕,臉如白玉,顏若朝華,但滿頭白發(fā),周身氣息衰敗,盡顯天人五衰之兆。 臺子下方,大祭司的對面,則站著一位長眉入鬢、氣宇軒昂的男子,身著棕褐色的長袍,一條繡著龍紋的束帶勾勒腰身,顯得身姿極為挺拔。 在天人世界里,一看便是天武族。 比起宗權(quán),此人多出兩分穩(wěn)重、三分儒雅。 宗權(quán)給曲悅的感覺,是位久經(jīng)沙場的悍將,而此人更像是久居高位的王者。 應(yīng)該是剛才那位“刑族長”——天武族的族長。 刑族長是背對著寒露的,曲悅可以看清楚他的容貌,是因為自寒露進走入殿中,他便轉(zhuǎn)過了頭。 再聯(lián)想到他先前刻意上前搭訕,曲悅心里添了幾分思量。 “姑姑?!焙蹲呓?,向大祭司請安,“不知姑姑找我來有何事吩咐?” 大祭司不曾說話,目光轉(zhuǎn)向刑攸。 刑攸旋即會意:“祭司大人,卑下先告退了?!?/br> 大祭司點了點頭:“諺兒若有動靜,你立刻來報?!?/br> 刑攸“嗯”了一聲,離開殿中。 經(jīng)過寒露時,腳步刻意停頓了一下,沒有任何交流,不發(fā)一言的走了。 大祭司看向寒露:“方才刑族長上報,天武有些貴族,近來攀比起收藏山海異獸的骸骨,經(jīng)過盤問,山海世界的結(jié)界在這十來年間,每隔一陣子就會出現(xiàn)一個黑洞,那些貴族便結(jié)伴入內(nèi),在外圍狩獵。這次有幾人入內(nèi),遲遲未出,且黑洞已經(jīng)消失……刑族長請命與雪里族長一起入內(nèi)查看原因,你也一起去?!?/br> 寒露躬身:“姑姑,我去幫不上什么忙?” 大祭司招手示意她走近一些:“你不懂我的意思么?” 寒露又邁了幾步,緊挨著臺子邊沿,不語。 大祭司道:“我天壽將盡,在你與凝霜之間,我一直更傾向于你來繼位,所以這些年,時常派你做事兒,是為了助你積威?!?/br> 寒露沉默片刻:“姑姑傾向于我,是覺著我比凝霜的能力強,還是我繼位,會得到刑族長的支持,有利于穩(wěn)定?” “有分別么?”大祭司微微斂目,“這都是你更合適的原因?!?/br> “但我并不想去?!焙痘氐闹苯亓水?dāng)。 大祭司:“理由?!?/br> 寒露垂首:“天武該臣服于神,效忠于神,而不是天女?!?/br> 大祭司也沉默了下:“罷了?!?/br> “多謝姑姑?!?/br> “你出去?!?/br> “是?!?/br> 寒露告退轉(zhuǎn)身,聽大祭司咳嗽了幾聲,又走回來:“姑姑,您既知身體欠佳,便莫要太過cao勞了。” 聞得此言,大祭司原本較為嚴(yán)肅的神色,稍稍柔軟幾分:“我無礙,你與凝霜已經(jīng)成長起來了,我這把老骨頭多活幾日,少活幾日,又有什么分別。” “出去。” 寒露唯有離開。 待寒露走出殿門,曲悅問:“娘,大祭司口中的山海世界,是山海經(jīng)描述的那種世界么?” 她母親在華夏生活過,應(yīng)該知道山海經(jīng)。 寒露道:“差不多。” 上古初年時,天魔未出現(xiàn),人類最大的敵人除了天災(zāi),便是異獸。 那會兒異獸的數(shù)量遠超人類,天人在離開三千界之前,天工開辟一處虛空,建造山海世界,天武則將大多數(shù)的異獸驅(qū)趕入內(nèi)。 “上古時的天人真的是厲害。”曲悅無限感慨,“也難怪現(xiàn)在的天人們那么有優(yōu)越感。” 可事實上,再輝煌也是先祖?zhèn)儎?chuàng)造的輝煌。 現(xiàn)如今的天人墮落了許多,能力也在不斷退化。 天工只會繼承,天武少了風(fēng)骨,天靈想著延續(xù)自身壽元,天女也為私情苦惱。 “這種優(yōu)越感是培養(yǎng)來的,且不得不培養(yǎng)?!焙睹靼姿囊馑迹安唤o我們灌輸這種思想,憑什么讓我們?nèi)ナ刈o三千界的安穩(wěn)?你爹從前也總嘲諷我們固步自封,活在神權(quán)時代,像一群原始人。可天人若是有朝一日徹底不再畏懼神權(quán),天人必將滅亡,三千界也將迎來史無前例的浩劫,你懂么?” 曲悅沒有說話,她好像懂了,也好像沒懂。 “寒露。”前方刑攸站在雪地里。 寒露停下腳步:“刑族長,你在等我?” 刑攸背著手看向她,保持著淡淡的疏離:“大祭司應(yīng)該與你說了……” “我已回絕?!焙洞驍嗔怂?,“刑族長一路順風(fēng)?!?/br> 刑攸微微皺眉:“你應(yīng)該知道這是一次機會,而我是在幫你,你莫不是還記著當(dāng)年……” 寒露轉(zhuǎn)頭走人,一句也不想與他廢話。 曲悅越看這架勢越不對,替父親生出一絲警惕心:“娘,聽說天女自小就會相配一名天武,您在進入神殿之前,所配的對象,是宗權(quán)前輩?” 寒露微怔:“宗權(quán)?誰告訴你的?” 曲悅道:“二哥告訴我的,不過他也是猜的。宗前輩據(jù)說是天武第一人,二哥說母親匹配的對象,聽說是天武族里非常厲害的人物,猜測是他。” “宗權(quán)的確厲害,天武族一直是邢姓為族長,宗姓是四貴族之一,也是天武中最強的一脈。宗家的男人,完美地繼承了先祖驍勇善戰(zhàn)的血脈,但也完美的繼承了先祖的缺點。 “缺點?”曲悅想了想,“頭腦不太靈光?” 寒露:“對?!?/br> 曲悅問道:“那,莫非您當(dāng)年相配的對象,是這位邢族長?” 寒露答:“對?!?/br> 曲悅心道這絕對是真愛:“所以您是放棄了天武族長夫人的位置,選擇了我爹呀!” “即使沒有你爹,我本也是打算競爭神殿守護的。只不過因為你爹,我不再有退路罷了?!?/br> …… 刑攸看向寒露的背影,不自覺的捏了一下拳頭,真是個不知好歹的女人。 作為與他自小相配的對象,刑攸起初是非常厭惡寒露的。 他覺著寒露的出身,不足以相配自己。 刑攸的母親,只是前族長的一名小妾,出身天靈族,并非天女。 所以給他相配對象時,才會選擇家族早已沒落多年的寒露,還胡謅兩人命中有緣。 刑攸自己爭氣,憑本事贏過好幾個兄弟,最終成為族長繼任人,地位一日千里。 可唯獨沒辦法換掉已經(jīng)相配的天女。 他制造各種理由拖延婚期,因為他總覺得寒露的存在,是在提醒他無論怎樣努力,也改變不了出身。 他甚至趁寒露下界時,派人暗殺過她,可惜沒有成功。 然而正當(dāng)他發(fā)愁該怎樣換掉這位未來夫人時,寒露竟還對他有意見,跑來天武族找他交涉,希望他可以遣散自己的妾室。 刑攸一口拒絕。 寒露與他商討無果,便說要去爭取神殿守護的位置,讓他再等一位貴族天女出生。 刑攸聽罷只覺著好笑,畢竟在他看來她實在是不知天高地厚,幼稚的可笑。 神殿守護不論出身,面向所有未婚天女,爭取者不知凡幾。且當(dāng)時凝霜早已入選多年,僅剩下一個名額,無論各個方面,寒露毫無優(yōu)勢可言。 但結(jié)果出乎刑攸預(yù)料,她真做到了。 親自過來送上退婚書,與他解除婚約,進入神殿,成為新的“姑姑”。 從那天起,刑攸才算以正眼去看她,因為他發(fā)現(xiàn)寒露與他的性格像極了,都是不服輸?shù)娜恕?/br> 隨著打交道的機會越來越多,刑攸每每瞧見她,總會生出一種“這原本是我夫人”的怪異感覺。 自然而然的為她思慮籌謀。 …… “若真與我相配的是宗權(quán),我當(dāng)年歡天喜地就嫁了,哪里輪得到你爹?那時候,宗氏一族的嫡長子,并不是我有資格可以相配的……” “而刑攸此人,我起初也是較為欣賞的,可經(jīng)過我暗中觀察,發(fā)現(xiàn)此人心胸狹隘,爭強好勝,性格更是陰晴不定,比你爹更不如?!?/br> 曲悅聽著前頭還很安心,后面這句就令她無語了。 怎么聽都不算夸贊,有種這些男人一個比一個垃圾,只能勉強挑一個不那么垃圾的既視感。 說著話,寒露回到自己的殿中,盤膝于打坐臺:“阿悅,我送你回去,意識不可離開身體太久?!?/br> 曲悅既憂心著父親的狀況,又舍不得母親:“娘……” 她拖長了尾音,有些依賴撒嬌的意味兒。 寒露也微微動容,慢慢抿唇:“稍后會再見的,聽話?!?/br> 可這個稍后是多久呢,曲悅心里想,父親若成功合道,往后便能來天人境探望母親,但她想見母親一面,就十分困難了。 她低聲道:“可不要等到連我都做母親的時候啊?!?/br> 一聽這話,寒露眉眼顯出一抹憂色:“你才多大一點,莫不是就有成親的打算了?” “沒有……” “那是有心上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