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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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說,刑攸是個好面子的小人,簡而言之, 偽君子。 所以, 在他尚未完全失去理智之前, 是不會出手殺她一個小姑娘的。 但寒露卻璇了個身, 引動的氣息, 將下方海域的巨浪凝結(jié)成一道麻花辮似的水柱。 粗壯的水柱拔地而起, 寒露手中銀白長劍倒提,扎入水柱頂端。 長劍逸散出白霧,水柱瞬間被冰凍。 隨著她抽出長劍, “嘣”,冰柱爆裂,化為數(shù)之不盡的尖銳冰錐,密密麻麻的飛向了曲悅。 冰錐將曲悅環(huán)繞,錐尖朝外,如一只體格龐大的刺猬。 而身在其中的曲悅,便是這只“冰刺猬”所保護的軟軟的肚皮。 寒意之下,曲悅被凍的打了個寒顫,心中卻涌起滿滿的感動。 母親非常具有大局觀,每走一步,都是經(jīng)過深思熟慮的。 然而這一舉動,卻是計劃外的,是臨時起意的。 拿出自身一半修為,來確保她的安全。 先前遭了那么大的罪,曲悅不曾皺過一下眉頭,這會兒鼻子卻一酸。 不能怪她多愁善感,這是她自出生,第一次感受到母愛。 但是太冒險了,曲悅?cè)滩蛔樗陌踩珦鷳n。 “凝霜是一派胡言?!焙蹲o住曲悅之后,臉色的血色愈發(fā)少了起來,轉(zhuǎn)身看向刑攸,“我當年不愿嫁你,純粹因為你是個人渣,和誰都沒有關系?!?/br> 這話是火上澆油。 寒露再補一刀:“刑攸,你那幾個兄長是怎么死的,你自己心里有數(shù)。你當年沒能殺了我,我心里也有數(shù)。想我嫁給你,就你憑你也配?” “賤人!看我不撕碎了你!” 刑攸的身影在曲悅眼前瞬間消失。 曲悅在冰錐中緊張的攥起拳頭,不遠處的凝霜也屏住了呼吸。她擔心的是風槐。 此時寒露腹背受敵,一邊是風槐,一邊是席卷著怒火殺來的刑攸。 根本躲無可躲,避無可避,寒露被刑攸一掌打中肩頭。 刑攸的武力,在天武族內(nèi)僅次于宗權(quán),他這一掌的威力可想而知。 然而,他沒能擊出第二掌,因為他只顧著殺寒露,根本沒注意到同樣“殺”寒露的風槐。 嗖——! 天邪劍從海中飛了出來,落在風槐手中。 原本是刺向寒露的,卻在處于一個最佳位置時倏地偏移,轉(zhuǎn)刺刑攸。 風槐雖能使用天邪劍,但他并不是天邪劍的主人,因此無法向戮天一樣釋放天邪劍的神威,滋擾天人靈力磁場,令天人失去力量。 但此劍本身所帶的邪力,與風槐自身的魔靈之力相融合,力量同樣不容小覷。 這猝不及防的一劍,將刑攸的護體真氣刺破,有星星點點的黑氣滲透進他的真氣里。 滋。 滋滋。 “這是什么東西?!”刑攸立刻感受到了天魔之力入侵的痛苦,以至于都顧不上再去殺寒露,面露驚駭。 風槐冷笑:“成了?!?/br> 不給刑攸控制天魔力的機會,提劍再斬! 刑攸被迫接招,兩人打了起來。 觀戰(zhàn)的凝霜與曲悅齊齊松了口氣。 殺刑攸是不可能的,除宗權(quán)之外,想弄死他難如登天。再一個,殺他不是目的,魔化才是。 還是風槐戮天他們所研究的、那種容易喪失理智的魔化。 為保護曲悅失去一半力量的寒露,再也忍受不住,盡管咬著牙,一口口血仍從薄薄兩片唇間涌出,將白紗裙染的觸目驚心。 “娘!”曲悅看著她手中長劍消失,往下方海域掉落,想去撈她,可周身的冰錐依然堅固。 便在此時,一道光影從她身邊掠過。 速度太快,分辨不出,但以曲悅的耳力,隱約聽見了塤的嗚咽之音,是父親來了。 從掐斷一線牽到現(xiàn)在,只過去了半刻鐘。 父親又沒有天人翅,能在這么短暫的時間趕來,必定是……突破了極限?! 就聽凝霜在頭頂上驚詫:“你爹不是敗于命劫,怎么會,就合道了?!” 曲悅徹底安心了。 這廂,寒露只是因為挨了一掌,經(jīng)脈震蕩,一時脫力。 當體內(nèi)余波平息之后,正準備穩(wěn)住下落的身體,卻感受到了曲春秋的氣息。寒露放棄抵抗,落入他懷抱里。 “很好。”寒露打量著臉色鐵青的曲春秋。 成功突破了合道期的屏障,雖過于“急功近利”,導致丹田、神魂、意識海三者全部嚴重受損,卻也不過是耗費時間養(yǎng)個幾百年的問題。 死不了就行了。 曲春秋低頭,對上她的目光,惱怒道:“你套路我可以,為你天人境除掉禍害也無妨,但不該拉著阿悅一起!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天底下哪有你這般狠心的母親!” 本來他想指責的更難聽,語氣更嚴厲一些,可瞧著曲悅周身的冰錐法陣,以及寒露紗裙上的血,他也只能“兇”到這一步了。 寒露支撐不住,抬起手臂攬住他的脖子:“你猜到了?” 廢話,曲春秋只需抑住擔心,前后一琢磨,差不多就明白了:“我與你一千多年的夫妻,還能猜不透你?” 寒露:“既然清楚是套路,你竟還能一舉成功?” 曲春秋咬牙:“倘若只是一場突發(fā)意外,我完全信任你這神殿守護處理危機的能力,也相信阿悅逃命的本事?!?/br> 正因為是個局,一半賭注都壓在了他身上,他才會更恐慌。 而母女倆承受這些危機,只為這一瞬間激發(fā)他的潛能,他又豈敢愧對這份愛意。 “壓力”與“感動”雙管齊下,他最終戰(zhàn)勝了骨子里的悲觀,突破自身極限。 “很好?!焙队终f一遍。 冰雪消融一般,她笑起來。 可曲春秋臉上的慍色未曾褪去,抱著她的手臂收緊:“下不為例,寒露,我絕不允許任何人拿阿悅來冒險。你不是神,你估算不到所有。” 寒露沉默一瞬,點點頭:“恩,往后再也不會了?!?/br> 因為了解,她這認錯的態(tài)度,令曲春秋愣了一愣。 寒露重復一遍:“真的不會了,我知道怕了。” “怕了”這兩個字,曲春秋更是從不曾聽她提過,復思量許久,他的氣惱漸漸平緩,苦笑一聲:“養(yǎng)孩子,還是得親自養(yǎng),才知道心疼?!?/br> “往后我會抽空‘養(yǎng)’他們的?!焙断肓讼?,做出決定。 曲春秋與她對視良久,讀懂了她的一些心情,這火便散去了,夫妻倆默契一笑,一時間涌上諸多情緒,百感交集。 “賤人!” “曲春秋!” 沉默中,上方兩個聲音先后響起。 原本刑攸正與風槐打的天昏地暗,曲春秋來了之后,立刻吸引了火力。 刑攸:“你就是那個膽敢染指我未婚妻的卑賤凡人?!” 風槐:“你這卑鄙小人竟然成功合道了?!” 寒露傳音:“我與凝霜合作,為姑姑和天人族擺平刑攸,風槐是為凝霜出力。她答應不論今日結(jié)果如何,她和風槐絕不傷害阿悅,而我給出的條件,是你會出來,與風槐正面解決咱們之間的恩怨……” “恩?!?/br> 曲春秋明白了,將她放下地,爾后往曲悅方向看一眼。 “爹!”曲悅貓著腰,緊張兮兮的,透過冰錐縫隙朝他揮揮小手。 曲春秋朝她眨了下眼睛,示意她不必擔心。 “風槐,你連我兒子都斗不過,還不死心呢?”曲春秋眉眼帶笑著挖苦風槐一句之后,又看向刑攸,僅僅是勾了勾唇角,一副連話都懶得與他說的模樣,“我這卑賤的凡人,都能搶了你這尊貴的的天人的未婚妻,你說,你是有多差勁?” 不等刑攸暴跳,曲春秋雙手掐訣,骨塤浮現(xiàn)。 被他揮袖一抄,低低嗚咽聲中,朝他二人所在空域殺去。 曲悅剛剛放下的心,再度提了起來。 按照原本的計劃,她父親先和風槐聯(lián)手去對付刑攸。刑攸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有點兒魔化的傾向,這令他越來越失控,隨之而來的,是越來越強悍。 等將刑攸的魔化,逼到不可逆之時,才輪到她父親和風槐解決恩怨。 但眼下的情況很明顯不受控了,風槐一看到她父親,就忘記了先前的約定。 不過父親此時以一敵二,卻并不落下風。 有傷在身又如何,畢竟是步入了合道期,比之先前的渡劫巔峰,修為是成倍翻的。 曲悅的心情也是足夠復雜了,一邊為他捏把冷汗,一邊又因他而驕傲,雙眼寫滿了崇拜。 若說斗法時的優(yōu)雅體面,曲悅見過的大佬里,還沒有一個可以超過父親的。 不是雙眼自帶濾鏡,是真的風華無雙。瞧瞧,銀冠白袍,寬袖長擺,被兩面夾擊,依然從容不迫,儀態(tài)翩翩。 反正很難看出原本是個厲鬼,更猜不到他手上的骨塤,是他自己的頭蓋骨。 曲悅這份崇拜之中,不免又添了幾分傷感。 完全不知道,曲春秋在動手的時候,分別傳音給刑攸和風槐,早將兩人懟個遍了。 還抽空傳音給寒露,滿口的抱怨:“你不該將阿悅定在這的,太影響我發(fā)揮。” 在乖女面前崩人設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