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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別來無恙在線閱讀 - 第72節(jié)

第72節(jié)

    顧拙言出聲:“老板?”

    “哎!黑板上有價(jià)目表,您看想喝什么?!敝宦赌X袋頂,男的繼續(xù)說,“我一會兒就走,今天周五,多營業(yè)一小時(shí),一會兒我媽過來?!?/br>
    他囑咐完抬頭,對上貼在吧臺上的莊凡心,愣?。骸啊铱浚俊?/br>
    莊凡心學(xué)舌:“我靠,真是你啊?!?/br>
    齊楠蹭地站起來,又看見顧拙言,頓時(shí)驚得舌頭亂甩:“你、你們……我去,真的是你們啊……”他繞出來,伸手杵了莊凡心一下,“活的耶……”

    莊凡心一拳搡回去:“廢話,你以為我死了?”

    “對啊……”齊楠嘟囔,揪住莊凡心的衣領(lǐng),拽近,粗蠻得像要打架,“我真以為你死了!”陡然拔高音量,帶著nongnong的爺們兒的憤怒,“你他媽突然消失,連我都刪!還想讓我盼你點(diǎn)好?!”

    莊凡心擁抱對方,不知道怎么解釋,顧拙言過來分開他們,轉(zhuǎn)移了齊楠的注意力。他聽他們聊,高考,大學(xué),工作,最近的生活。

    手臂被齊楠一抓,繼續(xù)翻舊賬:“你怎么回事?為什么突然就不聯(lián)系了?”

    “那個(gè)……”莊凡心看向顧拙言求助,誰料顧拙言也看著他。

    齊楠火上澆油,一股腦地控訴:“誰也找不著你,所有同學(xué)你全刪了,我懷疑你是不是在美國出了車禍,當(dāng)時(shí)失憶了?以為我們都是微商?”

    莊凡心支吾道:“我那時(shí)候念大學(xué),成大學(xué)生了……膨脹了?!?/br>
    顧拙言終于解圍,對齊楠說:“你現(xiàn)在罵他也沒用,還不如讓他多買幾杯奶茶?!?/br>
    齊楠?dú)獾煤吆撸巡蛦闻淖郎?,站在莊凡心的椅子后面勒莊凡心的脖子,像以前那樣欺負(fù)。發(fā)泄夠了,又如以前那樣問,吃蛋糕么?

    “吃,”莊凡心說,“要夏日的初戀。”

    神經(jīng)末梢不受控制,顧拙言在桌底踹了莊凡心一腳,莊凡心抖一下,執(zhí)拗地重復(fù),要夏日的初戀,并悔恨地加一句,不要夢醒時(shí)分。

    三個(gè)人圍著聊天,大家貌似變化很大,又仿佛沒怎么變過,顧拙言依舊沉穩(wěn)帥氣,齊楠依然咋咋呼呼,莊凡心捧著奶茶笑啊,聊啊,似乎也回溯到高中生的狀態(tài)。

    莊凡心朝吧臺努努嘴:“你老婆?”

    “不是 ,雇的幫手。”齊楠低聲些,“我現(xiàn)在是單身?!?/br>
    顧拙言向來敏銳:“單身好啊,你語氣怎么有點(diǎn)消沉?”

    齊楠扭開腦袋,躲閃,一般提及沒面子的事兒才這樣,最后吸吸鼻子說:“我大學(xué)一畢業(yè)就結(jié)婚了,前兩年離了。”

    顧拙言和莊凡心沒料到,都挺吃驚,齊楠叫他們那德行惹得煩,趕忙找補(bǔ)些體面:“現(xiàn)在沒人管我,不知道多爽,晚上我做東,去我店里喝酒。”

    畢業(yè)后,齊楠開了間小酒吧,賠了,折騰兩年又開了一間,生意還不錯(cuò)。外面黃昏正濃,趁學(xué)生們還未蜂擁而出,他們先轉(zhuǎn)移陣地。

    齊楠開著一輛牧馬人,顧拙言和莊凡心坐后面。途中,莊凡心抱著蛋糕盒子和齊楠說話,哪片老建筑拆了,某家老店搬去另一個(gè)區(qū),班長做了醫(yī)生,現(xiàn)如今兒女雙全……

    顧拙言則安靜許多,臨著窗,眼光隨意地放在一處,他沉默地想,莊凡心當(dāng)年甩了他,要?jiǎng)h掉他,并且和所有同學(xué)都切斷聯(lián)系。

    是怕他通過旁人找尋?還是另有原因?

    晚霞濃郁得化不開,變黑的天空開始下壓,交接處混沌、斑駁,猶如顧拙言此刻的頭腦。齊楠叫他,說今晚不醉不歸,他點(diǎn)頭,覺得自己的確需要酒精來灌一灌。

    酒吧位于一片老舊的街區(qū),平房改造的,看樣子是要打造成第二個(gè)創(chuàng)意園。齊楠當(dāng)著老同學(xué)的面不禁燒包,招呼調(diào)酒師拿出看家本領(lǐng),還讓駐唱歌手提前開嗓。

    小卡座,先擺了半打啤酒,莊凡心和齊楠對吹,權(quán)當(dāng)熱一熱身。再換成一指高的細(xì)盅,喝白的,辛辣感順著喉嚨燒至食道,再反饋上臉。

    “同桌?!本七^三巡,莊凡心說,“我這些年在外面,沒遇見過比你好的朋友?!?/br>
    齊楠念念不忘道:“那你他媽的刪我?”

    “我錯(cuò)了?!鼻f凡心斟滿,端杯后手腕晃了晃,酒液潑灑流過他的指間,“我真的錯(cuò)了,給你賠禮道歉?!?/br>
    顧拙言在旁邊吃蛋糕,一扭頭,瞧見莊凡心擱下飲盡的酒盅,抬手含住手指,在繃著唇舌舔上面的酒。頭頂?shù)乃{(lán)灰色燈光凄迷冷淡,那人微醺著吸咬,垂著長長的睫,時(shí)不時(shí)露出一點(diǎn)濕紅的舌尖。

    顧拙言沒意識到自己有所動作,抓住莊凡心的手腕,拽過來,用毛巾把那只手裹住。莊凡心被拽得向他傾斜,挪了挪,馴服地伴在他身旁待著。

    “冰淇淋融化了?!鼻f凡心盯著蛋糕,隔著毛巾蹭顧拙言的手,“和以前一樣好吃嗎?”

    顧拙言不搭理他,把他的手擦干凈,接過齊楠遞來的雞尾酒??腿藵u漸多起來,喧嘩痛飲,這是正兒八經(jīng)的買醉的地方,顧拙言半摟半抱著他,與齊楠拼酒聊天,偶爾低頭問,吃不吃東西?

    莊凡心討到一客菠蘿飯,趴桌上吃,趁顧拙言不注意又喝了幾杯琥珀色的洋酒。眼前忽然一黑,他呆住,醉得休克了?再一晃,三兩束追光投在舞臺上,一支樂隊(duì)噼里啪啦地演奏起來。

    酒吧里變得瘋狂,叫得很大聲,許多曼妙的身影匯聚到臺前的小舞池,扭動著,像藤蔓上的花。莊凡心回頭看顧拙言的表情,在晦暗中,顧拙言掐著酒杯仰頸,喉結(jié)滾了滾,性感得要命。

    莊凡心脫掉了風(fēng)衣,身上只剩一件v領(lǐng)毛衫和牛仔褲,他站起身,有點(diǎn)晃,一頭沖進(jìn)了舞池的人群中。

    齊楠嚇得撂下二郎腿:“我靠……”

    顧拙言定睛,那群光鮮迷醉的男男女女中,莊凡心是那么的醒目,深刻的五官不懼任何強(qiáng)光,只顯得愈發(fā)立體,他帶著第一次跳舞的青澀,拘謹(jǐn)可愛,然后熱了,沁出一層閃光的汗水,動作和音樂越來越契合。

    莊凡心扭著腰胯,瞇垂著眼睛,轉(zhuǎn)圈時(shí)不經(jīng)意地撩開眼簾,朝顧拙言望去。下面黑,他什么都看不清,卻直勾勾地,頑固地飛眼兒。

    一支曲子,顧拙言喝了將近一瓶烈酒,到尾聲,莊凡心的動作放緩,疏懶酣醉,揉著一把無意識的天真。

    等音樂結(jié)束,所有人陸續(xù)從舞池散開,或嗨或累,皆是一臉沉醉的欲望。莊凡心卻沒動,立在那兒喘了喘,轉(zhuǎn)身踩上了舞臺。

    他和樂隊(duì)的主唱耳語,商量著什么,而后握住話筒架,說:“想借這個(gè)地方給我朋友演奏一曲?!?/br>
    其他客人很捧場,鼓掌大喊,讓他唱一首。

    “唱歌不太行,我跑調(diào)?!鼻f凡心醉意朦朧地笑,“這首曲子他為我演奏過,后來我自己學(xué),學(xué)的時(shí)候就希望有一天能給他份驚喜?!?/br>
    莊凡心抓著話筒架走到墻邊,那兒擺著一架小鋼琴,他咣當(dāng)坐下,掀琴蓋,隨便試了試音。修長的十指在琴鍵上放好,他緊張得雙鬢冒汗,也幸福得如愿以償。

    音符流瀉,是那首《菊次郎的夏天》。

    顧拙言紋絲不動地盯著臺上,莊凡心在為他彈奏,認(rèn)真得挺著腰背,卻因醉酒彈錯(cuò)一兩枚音符。在他們不相見的歲月里,莊凡心獨(dú)自學(xué)會擊劍,吉他,還有這首曲子,也許還有更多。

    酒勁兒真夠大的,不然他怎么覺得眩暈。

    彈奏結(jié)束,莊凡心縮手成拳,從臺上邁下來,有點(diǎn)迷失方向地在酒吧里打轉(zhuǎn),有人鼓掌,有人喊他一起喝兩杯,他只笑,軟綿著步子尋回自己的卡座。

    跳舞彈琴,一股腦做完了,此刻撞上顧拙言的目光才覺得難為情,莊凡心頂著紅臉蹭過去,往顧拙言懷里栽,賭一把對方會推他還是抱他。

    顧拙言張手抱住,頸窩熱熱的,莊凡心貼著他呼氣。

    都醉了,也都清醒。

    酒吧里有兩間小休息室,凌亂狹窄,服務(wù)生們偶爾會睡覺,夜深散場,顧拙言抱著莊凡心去里面休息。

    床頭上面是窗子,燈壞了,外面的路燈灑進(jìn)來一點(diǎn)橙光,顧拙言彎腰把莊凡心放下,彼此的面目被那點(diǎn)光照亮了。

    莊凡心勾著顧拙言的脖子,不撒手,只裝糊涂地撒酒瘋,他咿呀地亂說,喜歡,愛,想你想得發(fā)瘋,嘴巴張張合合不知道停。

    突地,他趁其不備往上竄,薄唇碰到了顧拙言的眉骨。

    “失手了……”莊凡心蹙眉,見顧拙言不動,再次抬頭碰了顧拙言的臉頰,第三次,他噘嘴觸到顧拙言的下巴。

    顧拙言壓著情緒:“沒機(jī)會了?!?/br>
    莊凡心哪兒聽,環(huán)緊雙臂迫使顧拙言下壓,昂起頭,輕輕啄上顧拙言的嘴唇,一觸即分,他癱在枕頭上喘息:“……親到了。”

    他得逞地笑,笑得眼尾濕淋淋一片:“我終于親到你了?!?/br>
    唔……

    顧拙言俯身堵住莊凡心的嘴唇,那么兇,吸舔著兩瓣唇rou,用牙尖磨,咬著,啃著,像一頭見到rou星的狼,絕不松口,要嚼碎吞了,一點(diǎn)渣都不剩。

    他頂開莊凡心的白牙,探進(jìn)去,該勾的勾,該攪的攪,吮得莊凡心在他身下打顫。纏在頸肩的手臂軟得掛不住,掉下來,他抓著按在莊凡心的頭頂。

    借著微光酒氣,他簡直要把莊凡心給吃了。

    第76章

    兩只手腕擠在一處, 被死死地摁在頭頂, 被掐著, 手背摩擦劣質(zhì)的、不怎么干凈的枕套,磨得皮膚又紅又熱。

    莊凡心揚(yáng)著臉,下巴和脖頸連成一道弧, 很流暢,只有喉結(jié)凸出一點(diǎn)。身體也繃著,胸膛拱起來蹭著顧拙言的, 他努力回吻, 嘴唇配合地開閉,毛躁而羞怯地碰顧拙言的舌頭。

    他能感知到, 顧拙言愛他,也恨他, 親吻他的每一口都是情難自制,同樣也是懲罰般的宣泄。

    唇間燙乎乎的疼, 漾開腥甜味兒,破了,不知是誰的血珠, 是唇是舌亦不確定。顧拙言腦中一片斑斕, 那年盛夏時(shí)節(jié)的花,玻璃杯中搖晃的雞尾酒,莊凡心在霓虹燈光下的瞳仁兒……他分不清楚,他也遭受不住。

    顧拙言狂風(fēng)驟雨地侵吞,漸漸的, 莊凡心挺起的胸口落下去,他便壓低追隨,莊凡心抻緊的脖子放松,下巴收回,他便一掌掐住,嘴唇吮得愈發(fā)兇蠻。

    體力懸殊,莊凡心無力招架,鼻腔逸出綿綿的細(xì)哼,扭動著腰,肺部被抽空的窒息感令他掙扎起來?!斑怼拧彼氪罂诘卮?,“嗯……”

    顧拙言半寸都沒放開,虎口卡著莊凡心的下巴,堵著嘴,舌尖攪動勾纏,掌心貼著莊凡心脆弱的脖子,感受快速的脈搏跳動。

    松開時(shí),他的汗滴在莊凡心的臉上。

    “……哈……嗯……”莊凡心張著唇齒,拼命喘,像一只被戳破的氣球。雙手也被放開,他動了動,蜷縮起胳膊,兩手交疊按在起伏的胸膛上。

    顧拙言撐在上方,盯著,莊凡心臉周的發(fā)絲全濕了,面頰淋淋地鋪著淚,在燈光下泛著水光。他用指腹揩拭,露出皮膚的顏色,紅,酒醉的紅疊著情迷的紅,點(diǎn)了胭脂似的。

    那唇叫他銜破了皮,磨軟了rou,滲著一星瑪瑙珠。那舌頭大概是麻得緊,吐露著,舌尖探在齒間,極輕微地抖。還有那眉心眼尾,可憐兮兮地顰蹙著,淌著水兒,叫人不忍欺負(fù),卻又不禁俯身糟蹋。

    顧拙言將莊凡心唇上的血吮干凈,再沿著嘴角描畫,順著腮邊臨摹,輾轉(zhuǎn)至鬢角,吹開碎發(fā),一口含住那透紅的耳朵。

    莊凡心短促地叫,很輕的擬聲詞,難分是人還是貓狗,他觸碰顧拙言下壓的身體,往上摸,攀住顧拙言籠罩他的寬闊雙肩。

    顧拙言嘬著一小片耳垂,很軟,很薄,舌尖抵在上面細(xì)細(xì)地頂,頂?shù)们f凡心發(fā)抖,頂?shù)们f凡心無意識地叫,嗯哈……或者叫他的名字,或者求饒,說不要了。

    清亮的嗓子有些沙啞,被酒精燒得,染著哭腔和鼻音,又比燒人的酒更能拱火。顧拙言咂弄了一會兒,覺出什么來,松開問:“你打了耳洞?”

    莊凡心答:“嗯……去年,”試圖說得完整些,“公司拍公益照,同事攛掇的……已經(jīng)快長住了?!?/br>
    “老外怎么不教點(diǎn)好?”顧拙言責(zé)備,卻不說打耳洞哪兒不好,仿佛只是挑刺。拇指和食指捻住那一小片軟rou,他又說:“給你買小耳環(huán)戴?”

    莊凡心恥于回應(yīng),赧著臉,卻抱著羞辱他的人不放手。顧拙言再度吻下去,沒那么粗暴了,帶著趁虛而入的壞,在莊凡心的毛衫邊緣逡巡,挑開探進(jìn)去,撫摸曾經(jīng)硌手的肋下。

    貼面壓著,摟抱得嚴(yán)絲合縫,摸得喘息難停。

    不知道今夕何夕,忘卻這里是何處的夜半時(shí)分,窗外是殘舊的小街巷,有醉鬼罵街,有勾搭成雙的男女嬉笑,窗內(nèi),只有顧拙言和莊凡心相隔十年的親熱。

    嘭,門被推開,酒吧打烊了,齊楠醉醺醺地找了他們一圈,此刻定在門口,揉揉眼:“我靠……”揉得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不是吧,哎呦我靠?!?/br>
    一片漆黑里,床頭落著微弱的光,兩個(gè)人糾纏著,上面那個(gè)能看出是顧拙言,下面的被完全覆蓋住,看不清是誰。

    “顧……”齊楠猶豫地走過去,“老同學(xué),看不出你這么會玩呃,但我這是正規(guī)酒吧……而且這休息室誰都來躺,還當(dāng)庫房用,不干凈……”

    顧拙言抬一點(diǎn)頭:“出去。”

    “哎,行,行……”齊楠趁機(jī)往下面瞅,“那你玩吧,但是戴套啊……419是吧……”瞅見一塊衣服,羊毛衫,立即想到莊凡心,“我同桌找不著了,你沒看見吧……”

    他叨叨著轉(zhuǎn)身,往外走,瞥見床上糾纏的兩雙腿,被壓著的那雙腿很瘦,但不是女人的那種纖細(xì)。牛仔褲,白球鞋,高中時(shí)他曾經(jīng)取笑過的比他小兩號的腳……

    齊楠愣了三五秒,說是愣,其實(shí)已經(jīng)動了手:“你他媽!”他用力推顧拙言的身體,“莊凡心!是不是你!給我出來!”

    顧拙言沒防備地被推到一邊,莊凡心癱在床上,露著腰,嘴唇耳朵紅得滴血。齊楠嚇得醒了酒,抬腳踹在床腿上,指著顧拙言罵:“你他媽是同性戀?!同學(xué)你都搞!我要是不進(jìn)來你是不是想強(qiáng)jian他???!”

    破床嘎吱一晃,顧拙言躺著,悶著聲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