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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別來無恙在線閱讀 - 第82節(jié)

第82節(jié)

    他步步緊逼, 問出這話時眼眶盡眥,太陽xue突突地跳動, 幾乎要把莊凡心捏碎了,灼傷了。

    他停不住地逼問:“過去這么多年,你說放不下我, 喜歡我, 那當(dāng)年又怎么會移情別戀?知道我懷疑,你又在心虛什么?那我該去問誰?!我到底怎么做你才肯承認(rèn)!”

    后半句是吼出來的,粗啞的嗓子,顧拙言英俊矜持的面孔變得跋扈兇辣,情緒涌上了高峰, 盤旋在一腔之內(nèi),隨后,他赤紅的眼瞼處,懸出搖搖欲墜的一滴眼淚。

    莊凡心看得呆住,啪嗒,那滴淚砸在他臉上,燙得他驚喘,心臟緊緊地絞成了一團(tuán)。他恍然明白,顧拙言不是在怨恨他,也不是在拷問他。

    這一聲聲逼問不是對他的審判,而是求他給一份解脫。

    從重逢后莊凡心坦露心意開始,到陸文的一通電話,顧拙言已經(jīng)產(chǎn)生懷疑,懷疑莊凡心并未移情過旁人。究竟是真是假,他忍著不問,愿意給莊凡心自己坦白的機會。

    可今早,莊凡心那一條剖白似的消息——一直一直在愛你,撩撥起顧拙言積淀了十年的不甘。

    他窩在沙發(fā)上淺眠的時候,吃團(tuán)圓飯的時候,對著晚霞抽煙,玩大富翁,疾馳在馬路上的時候……每時每刻都在想,想確認(rèn),想聽莊凡心告訴他,那年沒有愛上別人,那一年他不是被拋棄的傻瓜。

    顧拙言猶如困獸,在牢籠里面打轉(zhuǎn)了三千多個日夜,他想要出去,他自苦的十年想要一口糖吃。

    “莊兒,”他哀切而頑固,“其他的我什么都不問,這件事我一定要知道。”

    那滴淚已經(jīng)冷卻,莊凡心抬起手,用同樣冰涼的手捧住顧拙言的雙腮,他顧不得權(quán)衡了,顫抖著坦白:“除了你,我沒有愛過任何人,我沒有背叛,我一直一直在愛你?!?/br>
    顧拙言陡然松了手,卸下渾身重量壓在莊凡心的身上,胸膛抵著胸膛,腿疊著腿,他和莊凡心貼面,交頸,一偏頭用嘴唇觸碰那耳廓。

    “你把我害苦了。”他道。

    莊凡心剎那間潸然。

    他做好了一切準(zhǔn)備,責(zé)罵他,狠揍他,把他拎起來丟出去,可顧拙言說罷卻安靜了,似乎那一句話便是全部的宣泄。

    而后,顧拙言叫他:“寶寶。”

    莊凡心抽泣起來,說不出話,額頭蹭著顧拙言的肩膀一下下點,胳膊從寬松的袖管里伸出來,繩結(jié)般纏住顧拙言的脖子,扣牢了,寧死不放的架勢。

    “你哪兒還是寶寶,你是個混賬?!鳖欁狙源致曊f,蹬掉皮鞋,箍著莊凡心的腰滾到了床內(nèi)。他用牙齒叼住莊凡心的耳朵,齒尖硌著軟骨,莊凡心可憐地噥了一聲,卻把他環(huán)得更緊。

    顧拙言被引誘得失控,莊凡心越慌,他越想欺凌,越羞,他越想蹂躪,施虐了片刻,那精巧的耳朵近乎充血,藏在碎發(fā)間,像漆黑叢中的一片紅色花瓣。

    “疼不疼?”他問。

    莊凡心說:“我想疼。”細(xì)微的哭腔,在昏暗里,直往人的耳朵眼兒里面鉆,“你疼疼我吧……”

    轟的,顧拙言如遭雷擊電打,腎上腺素飆升至極限,所有沉積的情緒和深埋的欲望噴薄而出,他吻住莊凡心了,用高熱的唇舌,用僨張的肌rou,用燥烈難平的億萬根神經(jīng)。

    莊凡心努力揚著脖頸,最脆弱的咽喉暴露在外,被顧拙言掐住,掌紋覆蓋脈搏,指腹揉捻喉結(jié)。他唔嗯唔嗯地叫,聲音從鼻腔里逸出來,心臟要從胸腔里豁個洞竄出來。

    他缺氧了,周遭是烏麻麻的黑,頭腦卻是空空一片潔白,觸感分外清晰,顧拙言沿著他的唇角游走,松了手,留戀他的頸側(cè)印下細(xì)密的痕跡。

    莊凡心被嘬得發(fā)痛,更酸,攀在對方肩頭的手指用力收攏。顧拙言戲謔地舔他的皮膚,臊白他:“種個草莓就拿指甲抓我,干你的時候還得了?”

    顧拙言說罷,肩頭的手應(yīng)聲滑落,不知是羞澀還是什么,莊凡心撇開了臉。他伸手想撈回來,隱約看見,莊凡心的雙手團(tuán)在胸前,笨拙地解開了睡衣的紐扣。

    衣襟敞開一塊,莊凡心的前胸裸露在外,他羞澀地縮著肩膀,鎖骨處下凹的小坑盛滿陰影,長年的不見光的胸膛來回地起伏。顧拙言呼吸紊亂,瞪著,猶如喪失耐性的匪徒,撥開莊凡心的手,一下子將睡衣徹底扯開了。

    紐扣崩落,掉在地板上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仨?,莊凡心沒了遮掩的東西,雙手無處安置,攤開,握著,難堪片刻后干脆遮住了眼睛。

    顧拙言望著那副身軀,依然纖韌,但不同于少年時的消瘦,有腰有胯還有兩片薄薄的胸肌。他摘下手表,脫掉羊絨衫,光著膀子欺近覆蓋,兜住那截腰肢使莊凡心騰了空,一把將那睡褲也撕下。

    墻上有他們朦朧的影子,沒分開過,整間公寓那么靜,僅余莊凡心抑不住的低泣,顧拙言聽得心都軟了,哄騙乖孩子一樣,不停地說:“放松,放松,不會疼的?!?/br>
    身體的知覺太分明,莊凡心胡亂地抓著被單:“我,我太久……太久沒有了……”

    他羞怯得像個處子,身體的應(yīng)激反應(yīng)更不會說謊,顧拙言被取悅,出籠的困獸滿血復(fù)活,眼神帶著鉤子,手上有多溫柔,目光就有多貪婪。

    良久,莊凡心揪著被單痛苦地尖叫,白皙的身體逐寸變紅,顧拙言抱他,豆大的汗滴落在他身上,不知是怨還是愛,摟著他低喃:“你弄得我都疼了?!?/br>
    莊凡心死咬著嘴唇,不肯吭聲,待顧拙言完全抱住他,將他徹徹底底地?fù)碛?,松開嘴,他嗚嗚地哭哼:“和第一次的時候一樣疼……”

    嘭,一朵橙紅色煙花在夜空中炸開,星星點點,稍縱即逝后追來一朵金黃色的。絢爛的光照進(jìn)來,顧拙言和莊凡心霎時看清彼此,外表是交織的淚和汗,內(nèi)里是相融的愛和欲。

    顧拙言晃著腰桿,用最后一絲溫柔說:“新年快樂。”

    莊凡心無力回應(yīng),在狂風(fēng)暴雨中亂了調(diào)子,哭不是哭,喘不像喘,尾音黏黏的,一聲高過一聲,搔得顧拙言頭皮發(fā)麻,掐著他沒盡頭似的弄!

    屋外吹著凜冽的北風(fēng),室內(nèi)云雨不歇,飄搖到更深露重。

    莊凡心被汗水濕透了,睡衣掛在手臂上,隨著身體顛簸不停地抖擻,力氣耗盡時,他從顧拙言的腹間摔了下去。

    深藍(lán)色的真絲被單,像一片海,莊凡心沉溺其中起起伏伏……顧拙言撈起他,手沒輕沒重的,那兒更是只重不輕的,他受不住了,掙扎著想逃,在顧拙言的鉗制下艱難地打個滾兒,趴在床上,抓著被子企圖鉆出顧拙言的懷抱。

    他向前爬去,嘶啞地求,不,不要了……

    顧拙言簡直被逗笑,身下,莊凡心拱著脊背匍匐,渾身只剩睡衣松垮地遮著腰臀,可屁股一聳一聳地撅著,好半天才爬出去十幾公分。他扣住一只腳腕,拽回來,直接從背后覆上去,再然后,就僅有莊凡心的哭吟了。

    他垂眸,視線投在莊凡心的背后,脊骨,肩胛,縮緊的手臂,腰,彎曲的雙腿,借著微光,這一身皮rou瑩著柔膩的奶白色。

    莊凡心伏在深藍(lán)色的真絲床單上,粼粼的,像海上明月拋落,也像藍(lán)釉瓶里的梨花飄零。

    顧拙言兇悍了半宿,鋼筋鐵骨都要被他弄散,莊凡心這具rou體凡胎拆了骨頭,壞了嗓子,撒嬌求憐暈厥復(fù)醒,四五點時才挨住了枕頭。

    歡縱時窗扉未遮,完了事兒,顧拙言摸出遙控器關(guān)上窗簾,翻個身,將水似的莊凡心掬懷里,喟嘆一聲沉沉地睡了。

    熹微晨光至天色大亮,年初一,拜年的正經(jīng)日子,顧拙言和莊凡心掩在被窩下,赤身裸體,吐息相拂,一片入過洞房、搖破紅床的旖旎光景。

    莊凡心被弄得太狠了,酣睡著,窩著身體時不時打個夢顫,顧拙言圈著他,褪了汗的身軀干燥溫暖,即使在睡夢中也能聽見蓬勃的心跳聲。

    不知睡到了幾點,顧拙言先醒,唇干口燥地想喝水。披一件睡袍起了身,床邊毯上手機剛停止振動,他撿起來一看,十一點了,一共有四十多通未接。

    又振動起來,顧拙言開門出去,按下通話鍵:“喂,爸?!?/br>
    顧士伯劈頭蓋臉地問:“你在哪兒?為什么不接電話?”

    顧拙言說:“睡覺呢,剛起?!弊叩讲妥琅缘顾具斯具斯嘞乱槐?。顧士伯被他這態(tài)度搞得火大,登時嚴(yán)厲起來:“今天大年初一,多少親戚朋友來拜年,你連面都不露,懂不懂規(guī)矩?”

    顧拙言端一杯水走回臥室,放床頭柜上,掀開被子重新躺進(jìn)被窩,一伸手,觸摸到莊凡心滑膩的身體,對手機里敷衍:“我不過去了,幫我跟爺爺姥爺說一聲?!?/br>
    顧士伯怒道:“給我滾回來,放著假你有什么事兒?!”

    徘徊向下,顧拙言撫到莊凡心的腰窩,還往下探,露出點蔫兒壞的笑:“干人事兒?!?/br>
    顧士伯權(quán)當(dāng)他胡扯:“你到底在搞什么?!”

    顧拙言想了想:“搞對象?!?/br>
    這邊剛掛斷,顧拙言循著鈴聲在床底下摸出莊凡心的手機,是莊顯煬打來的。他換了態(tài)度,接通后道貌岸然地說:“叔叔,我是小顧?!?/br>
    似是沒想到,莊顯煬一愣:“小顧?凡心和你在一起?”

    “嗯,他在我這兒?!鳖欁狙詫嵲拰嵳f,但抽回了在莊凡心身后作孽的手,聽著人家親爹的電話有點心虛,“他……還沒起床?!?/br>
    莊顯煬尷尬地“啊”了一聲:“你把他叫醒吧,年初一在你那兒礙事,讓他回來?!?/br>
    顧拙言道:“不礙事,他在家睡沙發(fā)對脊椎不好,這兩天就在我這兒吧?!比滩蛔∮w彌彰,“順便我們聊聊投資的事兒,總之您不用擔(dān)心他?!?/br>
    莊凡心始終沒醒,一動不動地蜷著,顧拙言把電話關(guān)了機,又躺下睡了。兩個人一覺睡到了年初二,被窩里滿是熱乎氣,合著窗簾,分不清白天黑夜。

    莊凡心終于醒了,混沌地睜開眼,除夕夜的荒唐從眼前閃回,一股股洶涌的高潮仿佛滲透進(jìn)骨髓里,他一時無法動彈。

    許久,他費力爬起來,四肢百骸都軟得像挑了筋,滑出被窩,光溜溜地下了床。他哪好意思裸奔,可自己的睡衣睡褲已不成樣子,便拾起顧拙言的羊絨衫套上了。

    莊凡心轉(zhuǎn)悠半天沒找到內(nèi)褲,放棄了,腳步虛浮地走進(jìn)浴室,站在鏡子前,里面的臉蒼白憔悴,唇和眼有些紅,脖頸上一串濃淡錯落的吻痕。

    漱口杯里插著兩支牙刷,其中一支是上次留宿后他用過的,顧拙言一直沒扔。莊凡心伸手拿出來,就這一隅的小小牙刷,他卻忽然鼻酸得想哭。

    顧拙言翻身撲了個空,醒來,趿著拖鞋走到浴室門口,見盥洗池前莊凡心正立在那兒洗漱,穿著他的黑色毛衣,很寬松,堪堪蓋住屁股,下面是無法完全合攏的一雙腿。

    他踱過去,貼著背停在莊凡心的身后,沙啞道:“早?!?/br>
    莊凡心看向鏡子,久睡后的慵懶,激烈情事后的害羞,再摻雜一味招認(rèn)后的忐忑,他遲鈍地笑起來,不小心擠出一大塊牙膏。

    “怎么那么浪費?!鳖欁狙哉沂聝海米约旱难浪⒁徊?,從后貼著莊凡心的臉一起刷。越挨越近,莊凡心被擠得扶住池沿兒,從鏡子里癡怨地飛了一眼。

    顧拙言是開了葷的圣僧,叫這一眼瞧得更難守戒,他咂著滋味兒撩起那毛衣,按著那小腹,又欺入那還濕,還軟的溫柔鄉(xiāng)。

    牙刷在唇齒間內(nèi)進(jìn)出,快了,慢了,剮蹭著口腔內(nèi)壁,莊凡心蒼白的臉頰浮起粉團(tuán),吞下好幾口泡沫。他兩股戰(zhàn)戰(zhàn),往下墜,被顧拙言勒緊了腰拖入淋浴間,一邊弄臟他一邊洗凈他。

    足足倆鐘頭,浴室內(nèi)繚繞如仙境,水聲停,顧拙言用浴巾裹著莊凡心抱出來。臥室的床單都不能看了,把人擱床頭,他去衣柜里拿一套新床品,莊凡心濕漉漉地坐著,在后面小聲說:“給我一條內(nèi)褲?!?/br>
    顧拙言問些廢話:“只穿內(nèi)褲?”

    “別的也要?!鼻f凡心實在是虛了,覺得冷,“我想穿毛衣?!?/br>
    鋪好床,換了新絲被,莊凡心穿上一件米色的厚毛衣,不知道做什么,靠著床頭呆呆地捂著肚子。顧拙言坐到床邊,彎腰趴在莊凡心的腹部。

    “干什么?”莊凡心疑惑。

    顧拙言說:“他好像踢我了?!?/br>
    莊凡心使勁推這傻逼的肩膀:“有病啊你……”推不開,顧拙言支起身體看著他,他放下手,手指不禁絞在一起,不確定顧拙言想說什么,問什么。

    莊凡心回避地垂下頭,余光瞥見一只盒子,在枕頭下,他抽出來瞧,貌似是除夕那晚揣在顧拙言的大衣口袋里的。

    “給你的?!鳖欁狙哉f。

    莊凡心小小驚訝:“給我?”

    “新年小禮物?!鳖欁狙缘?,“打開看看?!?/br>
    半掌大的絲絨盒子,莊凡心大概猜到是項鏈或者手鏈,他打開,沒想到里面是一對方形的鉆石耳釘。隨即耳垂一熱,顧拙言輕輕捏住他,不安好心地說:“戴上給我看看?!?/br>
    莊凡心為拍攝片子打了耳洞,之后再沒戴過,還未吭聲,顧拙言拿起一枚湊過來。他扭開臉,近距離感覺到顧拙言屏著呼吸,怕扎著他,好一會兒工夫才幫他戴上。

    純凈度很高的兩顆鉆石,閃著光澤,給莊凡心柔和的輪廓添一抹神采。他有些不自在,也找不到鏡子,抬起頭,從顧拙言的眼睛中尋找自己。

    那雙眼睛深邃又明亮,莊凡心凝視著,一點點失神。

    “莊兒?!鳖欁狙越兴?。

    莊凡心傻傻地應(yīng):“嗯?”

    顧拙言道:“我們復(fù)合吧?!?/br>
    第87章 你真是直男嗎?

    莊凡心怔忡一兩秒, 瞳孔陡然睜大, 閃了閃, 騰升的狂喜和難以置信的驚訝混合著,確認(rèn)道:“真的?”

    問一遍還不夠,嚷出來:“真的!”

    顧拙言瞧著那模樣, 感覺自己被捧著,被供著,被托在心口日日夜夜地惦念……嘴角都繃不住了, 卻要頑劣地刺激人:“要不我再想想吧。”

    莊凡心怎么肯:“不行!”傾身離開床頭, 腰疼得嗷嗷叫,一邊叫一邊摟住顧拙言的脖子, 既像碰瓷兒,也像力挽狂瀾, “你都說出來了!不能改!”

    顧拙言抿著嘴樂,聽莊凡心激動地叫喚, 三五句后腔調(diào)隱約變了,低下去,斷斷續(xù)續(xù)的, 他捏著莊凡心的后頸分開距離, 看清莊凡心蒙了水霧的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