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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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她一桌的恰好是傅彥徹外祖家的表妹魏漓,聽見此話道,“我表哥自然好看。” 她父親是正一品的驃騎大將軍魏堯,手握西南十萬重軍,是穩(wěn)穩(wěn)的燕王嫡系,便隱隱以未來燕王妃自居,聽見有人這么直截了當?shù)乜滟澑祻?,自然心有不快?/br> 周栩沛性子直接,被她擠兌也冷著臉回她,“這架勢,知道的以為你是王爺?shù)谋砻?,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已經是燕王妃了呢?!?/br> 她對燕王沒多少男女之情,不過是覺得他好看罷了,少女慕艾之心是人之常情,卻見不得魏漓將英俊燕王視為所有隱隱宣示主權的行為。 魏漓身為重臣之女,先前又是魏貴妃的外甥女,多少是被旁人捧著長大的,她喜歡表哥的事其實人人皆知,卻是第一次被這樣明晃晃的戳破,她在家中是跋扈慣了的,一下柳眉倒豎,手一揮便欲給周栩沛一巴掌。 這時不知是誰喊了一句,“何窈來了?!?/br> 人群自動散開一條道,果見何窈盈盈走過來,一派清毓端華,秾纖得衷。 眾人紛紛笑著向何窈打招呼,魏漓收回手,周栩沛已經迎上去了,問她,“何大姑娘覺得燕王怎樣?” 何窈在京中閨秀里算比較有名望的存在,為人溫和恬淡,又素有才名,最重要是她出生高貴,卻待人和善,雖不愛與人親近,卻也從不會為難誰。 周栩沛很喜歡她,便想讓她說句話打擊一下魏漓。 何窈盈睫微顫,淡淡地看了她和魏漓一眼,無甚表情,周栩沛以為她是不會接話的,也不覺失望,想帶她去自己那桌坐自己旁邊,卻聽她柔柔說道,“甚好?!?/br> 也就沒有別的話了。 周栩沛喜出望外,沖魏漓揚了揚下巴,挑釁道,“看見沒,同樣是外戚之女,何窈可比你公正多了?!?/br> 她這話意有所指,在當今陛下還是大皇子之時,她們這些女孩兒們經常私底下討論大皇子和二皇子誰更英俊,可魏漓每次都是捧自家表哥而不夸贊大皇子,私心可見一斑。 魏漓也想起往事來,但顧及如今傅彥行已經是皇帝,她便忍著沒有發(fā)作。 一旁一個小姑娘手里拿著糕點在吃,一下點了好幾位公子的名,道,“我覺得都挺好的啊,長得好看的人那么多,若是將來能嫁給他們中的誰,那我真的是做夢都要笑醒了?!?/br> 京城里但凡家世的能力排的上號的未婚公子幾乎都快被她提到了,包括蕭洺。漣歌恰好過來,沒聽見自家兄長的名字,便問道,“新科探花郎呢,不俊嗎?” “俊啊,”那姑娘又往嘴里喂了一口糕點,卻道,“可我嫁不了他,便不用提嘛?!?/br> 這話說的,似想嫁誰就能嫁誰似的,可在場眾人竟無一人不快。原因見單,概因她便是華昭公主那位伴讀,天策將軍家的次女王灣灣,會些拳腳功夫,脾氣卻有些火爆,小時候揍過不少同伴,她性子簡單且直,沒什么壞心,時間久了大家便不愿意同她計較那么多。 更何況她才成為華昭公主的伴讀兩個月,卻出奇地和公主投緣,目下是能在長樂宮里常住的紅人了。 她轉過身來,瞧見蕭家姐妹,眼里放光笑道,“這兩位jiejie也生得俊呢?!?/br> 漣歌任她打量,見她旁邊還有兩個位置,便和蕭漣漪過去坐下,同其他幾人點頭打招呼后,又問道,“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她的哥哥允文允武,玉樹臨風,為何這姑娘不夸? 王灣灣捂了嘴,警惕道,“不能說,反正不能說。” 蕭漣漪怕她不高興,拉拉漣歌的衣袖,低聲道,“眠眠,冷靜些?!?/br> 漣歌卻道,“我哥哥那么優(yōu)秀,你為何不喜歡他?” 她說的喜歡倒不是指男女之情,卻十分在意方才王灣灣的話。 王灣灣聽了她說蕭洵是哥哥,一把拉過她的手,十分熱情,“你是探花郎的meimei?” 上次曲江宴贈花之事她是知道的,但人不在曲江河畔,沒能親眼見到,此刻見了,又問道,“你能給我個探花郎的簽名嗎?” 這意思便是喜歡了,漣歌臉色稍霽,“你要來做什么?” 王灣灣笑嘻嘻不說實話,她才不會說是幫公主要的呢,“收藏嘛。” 何窈聽著她們的談話,并不參與,端起茶杯用茶蓋輕輕撥動水面上的茶梗,掩袖著面,靜靜望著連接著外院的月門,眼底有水波流動,不知在想些什么。 今日雖是洪恩侯世子的婚宴,但傅彥徹是身份最高之人,自然是一眾官員眼里話里的中心,給他敬酒的人過了一波又一波,讓他難以招架,便隨便尋了個由頭,到院外的池塘邊去吹風。 一個青衣侍女走過來,向他行了一禮,道,“王爺,我家姑娘請見王爺一面?!?/br> 傅彥徹看清來人,眉頭一皺,冷聲道,“不見?!?/br> 那侍女依舊矮著身子,“我家姑娘讓奴婢問王爺,當初您許的那個幫她做一件事的承諾,還做不做數(shù)?!?/br> 他微微思忖片刻,問道,“她在何處?” 傅彥徹得了地址,差人去和主家打了聲招呼便離開了薛府,他知邀約之人未必能這么快到她定的那個地點,便先去了趟寧王府見了傅毓。 自和傅彥行達成共識以來,傅毓果真收斂許多,每日里按時去宏文館聽學,雖說是在課堂上打瞌睡得多,到底不再和大儒們吵架了。 傅彥徹以為是自己那天罵他起了作用,心中覺得他還不算無可救藥,也存了點親自上門檢查的心思,便未讓人通傳,徑自去了先前讓他大發(fā)雷霆的百韻園。 這回倒沒聽見靡靡之音,可進了院門,卻見傅毓正給個姑娘在畫像,那姑娘長得頗美,穿的齊胸襦裙躺在海棠林里,外衫似掉未掉地掛在身上,露出瑩白的香肩,面露春色。 分明是他在月半彎見過的的琴伎聽袖,可此前他還贊過她出淤泥而不染,雖身在煙花之地,卻不沾塵世非。 可她現(xiàn)在這幅柔情綽態(tài),真的是打他的臉。 見他神色,聽袖嚇得趕緊起身回了屋,傅彥徹罵道,“傅毓,你父親如此重情,怎會生出你這樣的兒子來?” 他是真的不明白,似乎他們蕭家人都不重欲,怎地晉王叔這個兒子卻如此放浪形骸。 傅毓卻像是聽得什么好笑的笑話一樣,笑的眼淚都出來了,“王爺,您看,這百韻園里的女子我可都遣散出去了,至于聽袖嘛,”他便聽袖方才進的那間屋子望了一眼,道,“她不過是我的紅顏知己,閑時為我撫琴一曲,讓我作畫一幅而已?!?/br> 傅彥徹見四周確實不像有人居住的樣子,面色好了些,拂袖而行,道,“隨本王去書房?!?/br> “南陽太長公主找回孫女兒的事你知道了吧,過些日子她便要認祖歸宗了,老宣寧侯府有一股勢力尚且不知去了哪兒,本王和你父親皆猜測在太長公主手里,”傅彥徹道,“你不是喜歡美人?那便去親近那位認回來的女子,最好讓她為你所用?!?/br> 傅毓卻擰了眉,極為嫌棄道,“流落在外多年的孫女,也不知是怎么粗鄙丑陋的性子,我才不要去親近她?!?/br> “不過是讓你做戲……”傅彥徹一拍桌案,覺得此事大可為之。 他的舅舅本是讓他假意取得那女子的好感,贏得宣寧侯府這一助力,他不愿委屈自己,那他就傅毓去替他做此事也是一樣的。 傅毓露出一個有些滑稽的悲傷表情,十分沉痛,道,“是,王爺?!?/br> 出了寧王府,他才又去了約定好的地方。 何窈已經先在房間內等著了,他推門而入的時候先注意到的便是她那雙沉靜溫和的眼。 屋內燭光輕搖,何窈起身行禮。傅彥徹瞥一眼案幾上的帷帽,再看何窈通身素白無飾的衣裳,眼底慢慢浮現(xiàn)一抹譏誚,“何大姑娘倒是謹慎,生怕被人瞧見與本王在私底下單獨相見?!?/br> 何窈知道他是在諷刺她明明主動相邀,卻又如此防備。她其實是不怕他借機做文章的,因知他不會,卻不得不防備他身后的人。 他們的身份畢竟對立。 但她不欲多說,而是直入正題,“王爺,臣女是想問王爺討回當初的恩情?!?/br> 傅彥徹坐到另一半的軟凳上正色道,“你說?!?/br> 自他懂事起,便被母親教育著要好好表現(xiàn),做最得父皇喜歡的皇子,做人上人。久而久之他就生了爭天下的心,雖然現(xiàn)在是傅彥行當了皇帝,可前半生的努力,魏氏一族的榮耀,讓他更加難以放棄。 可幼時的傅彥徹,尚不知權利滋味,也沒被母族逼迫著成長,只是個上有兄長下有弟妹的軟萌團子。 小團子傅彥徹那時候的夢想是成為有絕世神功的蓋世大俠,便跟著保護他的暗衛(wèi)學了些功夫,又不知天高地厚,小小年紀便想偷溜出宮——自然是還沒翻過三道宮墻被宮人帶回來,還被魏貴妃罰了跪,讓他再不敢魯莽。 只是年幼時的夢想到底在心間生了根,三年前離京二百里的出云山上起了窩謀財害命的劫匪,他一下又想起那個夢想來,便自告奮勇領了三百人去剿匪。 最后匪是剿滅了,他卻受了點傷,與下屬失散,被大雨困在一間破廟里。 便是在那里,他碰見了何窈。那時他何其狼狽,何窈沒認出他來,而他對女子一向也不上心,更沒認出她來。只是皇子的尊嚴不容許他示弱,況且他已發(fā)出暗號,很快便會有人來接。 但何窈卻主動讓侍女給了他藥,幫他止了血——也沒有更多交集了,可他卻不想欠人恩情,便道多謝她相救,日后再會,他愿幫他做件事以償恩情。 那時候的何窈才十一歲,一雙眼古井無波,聽見他的話甚至未再看他一眼,半晌之后才答了一聲,“好。” 后來自然是認出雙方身份了,但何窈一直沒提起當初的事,想來也對,身為定國公之女,大皇子的表妹,她還有什么事需他來辦? 卻不想,過了三年,在他以為這個恩情永遠償還不了的時候,她卻找上他來了。 何窈直入話題,道,“我父親想讓我入主中宮,但我志不在此,想請王爺幫我,哪怕后半生青燈古佛,我也愿意?!?/br> 傅彥徹十分驚訝,“你為何不愿?” 何窈搖搖頭,雙眼如同深水,道,“陛下非我良人?!?/br> 傅彥徹神色古怪,不很懂她的這種想法。盡管他和傅彥行注定是敵對的,卻也不得不承認傅彥行此人的身份定位甚至面貌都是會令人往上撲的好,而何窈身為他嫡親的表妹,卻為何道他“非我良人”? 他笑了,想到一個可能,“你有心上人了?” 何窈搖頭,他又問,“那你為何不去跟陛下直說?” 何窈道,“此等小事,不敢勞煩陛下?!?/br> 傅彥徹卻一下明白她的意思,想來此事是定國公單方面的意思,還未與傅彥行通過氣,而驕傲如何窈,是不肯以這等還未發(fā)生的事便求到皇帝身上的。 且讓一個女孩對皇帝說“我不愿嫁你”,多少是個挑戰(zhàn)。 他便道,“此事本王會盡力?!?/br> 他不敢保證,但愿一試耳。 何窈盈盈再拜,目送他離開。 自薛府出來,天還未黑,漣歌想到兄長不久就要離京了,便想著替他置辦些冬衣,路過成衣鋪子時叫停了馬車,對蕭漣漪道,“大jiejie,我去鋪子里瞧瞧近日時興的花樣,你去嗎?” 蕭洵要外放之事除了漣歌和蕭元敬,其他人還不知道,她便不好直說。 府里每月都有衣裳鋪過來為府中人量身做衣的,蕭漣漪搖頭,“今日有些累了,眠眠自己去吧,記得早些回府?!?/br> 她體貼地將馬車留著漣歌,自己下車去和王氏共乘。 漣歌望著她的背影,又想到今日情形,暗自思忖到底是什么樣的男子才配得上大jiejie。 想來想去又想到自己身上,腦中卻下意識浮現(xiàn)傅彥行的臉。 她驀地臉色一紅,伸手拍拍,暗自唾棄自己—— 那是陛下??!高嶺之花一般存在,誰敢肖想? 因還不知蕭洵到底要去哪里,她便定了三套厚厚的冬衣,和三套略薄些的冬衣,想著無論是去哪都能有得穿。 付完定金卻聽見一個熟悉的女聲從雅室傳來——這些,這些,我全都要了。 漣歌蹙起眉,有些疑惑,這聲音怎么這么像阮明玉的? 但想到這里是金陵,而阮明玉人在濮陽,便又釋然了,安慰自己,人有相近,聲音自然也有。 須臾,那雅間被打開,走出來一個十四五歲的嬌俏女子,做婦人打扮,眉眼含笑,貼著位身形高大威猛的男子,在他耳畔嬌嬌地說話。 不是阮明玉又是誰? 漣歌愣在原地,直勾勾地盯著她,從沒聽過阮明玉嫁人,這是什么情況? “阮明玉?”她忍不住喚道。 她的目光太直接,女子卻是一臉陌生的神情,“你叫我嗎?” “你不認識我了?”漣歌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