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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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不認識你,”那與阮明玉生得一般無二的女子搖頭,“而且,我不叫阮明玉,我叫許朵?!?/br> 漣歌明白自己大約是認錯人了,歉歉一笑,“抱歉,我想我認錯人了?!?/br> 許朵露出個無所謂的笑來,“沒有關系?!?/br> 她全副精力都放在許朵身上,倒沒注意許朵身旁的男人雙眼里全是興味地瞧著她。 望舒瞧見了,暗自皺眉。 一直到回了府,她還十分納悶,世上竟有如此相似之人?簡直一模一樣了。 望舒見她神情有異,便道,“姑娘若是覺得不妥,可要云衛(wèi)去幫您查一查?” “不用了?!睗i歌下意識拒絕,云衛(wèi)是陛下的私衛(wèi),她豈能用? 望舒看出她的顧慮,便道,“不如奴婢幫您問問陛下?” 這回她頭搖得更歡,“不用不用真不用?!?/br> 話雖如此,望舒想到那個男人,心中放心不下,還是悄悄傳信給云衛(wèi),讓去查查今日漣歌遇到的那兩人。 三日后,蕭洵去晉陽任巡城郎官的調令正式下來,天子令擇日啟程。 晉陽距濮陽不遠,去的時候還能順道改道回家一趟,漣歌安心不少,道,“是去晉陽我就放心多了,先前真怕陛下將你派去嶺南那種苦蠻之地。” 他回府之前才與傅彥行開誠布公地談過。如今晉王有異心,甚至可能與匈奴有勾結,前去晉陽比去嶺南更為危險。 可他也不說,笑著摸摸漣歌的腦袋,叮囑道,“哥哥不在,你要聽話。年底爹娘回來,你若愿意跟著回濮陽便回,若不愿意便留在京里,左右明年爹爹的任期就滿了?!?/br> 第二日一早,蕭洵未等漣歌起床,便收拾好行李讓車駕去城外等,自己則進宮去辭行。 傅彥行還未去上朝,便令宮人將他請進宸陽宮,表情肅然,“保重。” 蕭洵磕了頭,末了又道,“請陛下護住臣的meimei?!?/br> 他低著頭,未能瞧見傅彥行聽見他提起漣歌時臉上溫柔的神情,“放心。朕定護她周全。” 第49章 入宮 巡城郎官說的好聽,是領了天子令往各州縣巡查的官員, 實際上只是個虛職, 手中沒有實權, 還容易得罪人。在大楚, 一般是用來對官員明升暗降, 然后指派到地方上去受氣的。 可蕭洵是新科探花,屬于朝中新貴,頭一遭便領了令做了巡城郎官,去的還是晉王的封地上, 實在讓人咋舌。 少數(shù)知道此事的大臣便在心中盤算著陛下此行是何意,有腦子機靈的, 便想著皇帝是否是想對晉地動手了。可兩代晉王都十分老實,傅彥行平日里也并未透露出半點這樣的意思,便也只敢暗中觀望。 傅彥行雖說自兩年起便開始處理朝政,但如今還未弱冠,又并未成家, 在某些老臣眼中, 其實是不夠成熟的, 便也擔憂他是否太急進。 旁人不敢多說, 但身為定國公的何淵,卻是敢的。 “陛下是否太過急躁,前些日子才動了改稅的念頭,如今政策還未擬出,便又想動藩王勢力?”何淵是他的親舅, 在他未登大寶之時便是他的助力,如今依舊為他擔憂,“臣明白陛下妄圖肅清毒瘤的心,但請陛下三思,徐徐圖之?!?/br> 傅彥徹神色淡淡,沉聲道,“朕心中自有定義,請舅舅放心?!?/br> 如今君臣有別,何淵怕引得君王反感。也不愿再掣肘太多,又想起另一事,方道,“陛下年紀不小了,是時候立后納妃,擴充后宮了?!?/br> 他十分直接,“我家中的阿窈將要及笄,與陛下又是一塊長大,知根知底,自小貞靜柔婉,柔明毓德,可為陛下cao持宮中庶務。” 他是以舅舅的身份說這話的,并且,他幾日前曾去安壽宮見過問過太后的意思。但太后想起兒子上次說過的話,又不愿拂兄長的顏面,便直言她做不了主,而是讓何淵來找傅彥行。 傅彥行垂著眼,卻是道,“大業(yè)未竟,朕并無大婚打算?!?/br> 何淵心知這是外甥的推辭之言,有心再勸兩句,卻聽他道,“況且何窈對朕也無意,舅舅還是給她尋個知心的夫婿得好。” 何淵回到國公府,何夫人迎出來,見他面帶不快,問道,“這是怎么了?” 何淵搖頭,咂摸著傅彥行先前的意思,問她道,“阿窈平日里可與府外什么人有接觸?” 他這話問得奇怪,何夫人道,“女兒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連個閨中密友也無,除了我?guī)е鲩T,便是偶爾進宮去陪太后和公主。其他時候都整日在府里,哪里能和府外人有什么接觸?” 何淵沉默下來,又因她這話想起何窈的脾性,皺眉道,“你別拘著她,也該讓她活潑些?!?/br> 這般冷淡,慢說嫁給帝王,便是做尋常富貴人家的正妻,恐也難討夫君的歡心。 何夫人覺得委屈,她哪里拘束過女兒?。靠伤钡秸煞蛘f的有道理,只能點頭應是。 而他們討論中的何窈,正一個人在房里看婢女送過來的書信。 傅彥徹為著她的事很是動了一番腦筋,今日便想出了主意,通知她下月初一去棲霞寺上香便是。 何窈沉著一雙波瀾不驚的眼,將燈點了,平靜地看著手中紙條一點一點變成灰燼。 漣歌醒來才知兄長已出發(fā)往晉陽。心中疑惑不已,怎昨日才收到的調令,今日就走?她不知蕭洵明白此行目的之重,已暗中籌謀多時,只待過了明路之后便立即動身。 她便日日窩在府里,上午看書,下午抄經(jīng),晚上去陪蕭老夫人,十足乖巧。 又過了幾日,成衣鋪子才將她訂做的衣裳送到蕭府,可這時蕭洵還未傳信回來,她想再送到晉陽去也不知要具體送到哪兒。 漣歌有些失落,這種失落是自蕭洵離開金陵以后才產(chǎn)生的,在此時達到頂峰。雖說這里也是她的家,可沒有一個至親之人在身旁,她日益沉默,便望著那堆衣裳發(fā)呆。 望舒在一旁看著著急,以為她是在愁怎么把衣裳給蕭洵送去的事,便悄悄往宮里頭遞了消息。 傅彥行得了信,捏著眉心略作思考。 蕭洵目下已至晉陽,且受了點小傷,可這些又不能告訴她。他拿筆刷刷寫了幾個字,對一旁靜候的云衛(wèi)道,“給蕭府送去?!?/br> 那云衛(wèi)轉身欲走,又給他叫住。傅彥行側頭看了眼御案上的點心,吩咐流安,“讓御膳房再送一碟糕點來?!?/br> 小姑娘目下心情不好,用些好吃的應該會好一點。 收到糕點的時候,漣歌十分意外,她其實沒什么食欲,但秉著“陛下所賜,不敢不吃”的原則,還是挑了一個蓮蓉蛋黃酥嘗了嘗。 傅彥行不重口腹之欲,平日里又主張節(jié)儉,在吃食上未有太高要求。御膳房的一眾大能們自他登基以來鮮少有一展廚藝的時候,今日是他第一次在非用膳時間讓再傳點心,御廚老懷激動,恨不得用上平生所學,做糕點時拿出了做國宴的虔誠,制出的糕點自然味道非同一般。 漣歌得了趣,一口接一口的竟將八塊點心全吃完了,到最后在盒底瞧見一張紙條。她十分詫異,展開來看,卻是陛下道他欲派遣使者去晉陽,問她要不要給蕭洵捎東西。 她不知是望舒?zhèn)鬟f的消息,只當是天賜巧合,忙喚人將那三件厚些的冬衣裝好,到晚上托云衛(wèi)送進宮里去。 傅彥行處理好一天的政務已近亥時,待他沐浴完出來,流安才上前去他耳邊低聲道,“霍副使派人將蕭姑娘給兄長制的冬衣送來了,就等著陛下的意思?!?/br> 一個厚厚的桐木箱攏被放到一旁的桌案上,傅彥行望了望,眸色沉了沉,問道,“那點心呢,她吃了嗎?” “吃了,”流安斟酌著,笑答,“望舒說姑娘她一口氣吃光了?!?/br> 傅彥行勾起一邊唇角,道,“派人給蕭洵送十套冬衣去?!?/br> 流安得了令,小心翼翼退出去傳旨去了,也不敢再提桌上還有三件人家親meimei準備的衣裳。 傅彥行盯著那口箱子看了很久,又繞著桌案走了好幾圈,臉上帶著點兒微微的紅,過了半晌才將箱子打開。 又過了三日,霍璇和霍璟離京,漣歌去送行,十分不舍。 過了九月便要入冬,朝曦的秋陽不很猛烈,微微的金光自云層鉆出灑落在翠茵之上,清溪邊微黃的草尖被細碎陽光鍍得越發(fā)燦爛,見證一場離別。 霍璇笑著摸摸漣歌的頭,道,“此番離別,又不知何時再見了,記得想我?!?/br> 她倒是看得開,語氣里并不十分傷感,漣歌卻是頗不舍得,“你來金陵后,我們本來就沒見過幾次,你卻要走了?!?/br> 兄長和好友都要離京,她心中惆悵。況且她以后回濮陽的機會實在少,如此算來,怕是和這位好友沒多少見面的時間了。 一旁的霍璟微微笑道,“這沒什么,過兩年你嫁回濮陽來便是?!?/br> 漣歌垂著頭,認真思考這個辦法的可能性,半晌道,“這念頭想想便罷了,我爹娘肯定不會同意的。” 霍璟目光微閃,輕輕抿了抿薄唇,再沒說話。 兩人話別完,霍璇翻身上馬,正欲離開卻被漣歌拉住衣擺,聽她皺著眉道,“阿璇,我前些時候碰到一個人,極像阮明玉,你回濮陽以后去看看她是否在府中。” 霍璇點頭,朗聲道,“我走了,你回吧?!?/br> 她輕踢馬肚,像一支利箭急射而出?;舡Z神色溫和,與她道別,“我走了?!?/br> 漣歌粲然一笑,“璟哥哥,保重?!?/br> 回到府中,霍青已侯在溪棠院多時,一見她便跪在地上,“姑娘,陛下犯了舊疾,請姑娘進宮一趟。” 漣歌面色一白,焦急不已,“豈會這樣?” 霍青一臉肅容,道,“姑娘進宮便知?!?/br> 茲事體大,拖延不得,漣歌慌了心神,讓望舒將箱子里的醫(yī)藥箱拿出來,又去書架上翻出《江湖風波錄》,讓蒔花去跟王氏報備說有事出門一趟,便又帶著望舒出了門。 她有墨蘭玨,一路暢通無阻,流安親自安排了宸陽宮中的內侍在內宮處接。 這是她第一次由外進宸陽宮,御林軍們先前得了吩咐,見她進宮也目不斜視,只做不知,漣歌擔憂傅彥行的身體,也沒心思去注意宸陽宮里的的那點不同。 外間天色正好,但寢殿幽深,放了顆光華璀璨的夜明珠,將黑暗驅散。床簾已經(jīng)放了下來,濃重的藥味彌漫開來,流安見了她,行了個禮,打起一側床簾用玉鉤掛住,隔著紗帳,能瞧見床上躺了個人。 流安極有眼色地退下去,望舒將醫(yī)藥箱打開放到一旁,也出了寢殿,還體貼地將隔扇闔上。 漣歌掀了紗簾坐到榻上,見傅彥行雙眼緊閉,面色蒼白,憂心他是那蠱毒又發(fā)作了,也顧不得什么君臣之別,抬手便去解他的衣領。 夜明珠的光溫軟柔和,她背對著光,沒能瞧見躺著的人睫毛輕顫。他身上穿的是明黃中衣,衣領上繡著五爪金龍,領口上的盤扣恰好是龍爪下的祥云,略有些復雜,她沒什么經(jīng)驗,花了好些精力才解開。 漣歌心中害怕,手抖得厲害,鼓起勇氣便他頸間看去,未瞧見異常,剛放下心來卻察覺自己的手被人一把握住。 抬眼便撞進傅彥行如海幽深的雙眸里,隱約帶了點笑意,掀起微微的波瀾。 “你又輕薄朕?”他勾起一邊唇角,聲音發(fā)沉,讓人聽不出情緒。 對視只在一瞬,漣歌慌忙低下頭。 他的手溫熱有力,察覺到他說視線落到自己身上,漣歌順勢往地上跪下去,又因手被握住,反將他帶得偏了身子。 傅彥行手中使勁,將她拉起來,方不動聲色將手松開,漣歌局促地站在床邊認錯,“臣女不敢,臣女是聽說陛下犯了舊疾,心中擔憂,想察看您的龍體?!?/br> 與人診病的四要素她都記得很清楚,便是望聞問切四樣里,首要便是“望”。 傅彥行皺眉,他非常不喜歡從她口中聽到“臣女”、“不敢”、“恕罪”一類的話,他坐起身,漣歌聽見動靜,乖順地拿了軟枕給他墊在背后,又聽他語氣不善道,“坐。” 她坐下了,想起此行目的,鼓起勇氣抬眸去看他,想再看看他氣色如何。 漣歌此刻心境已全然將自己當成大夫,神情十分認真,視線一點一點地從他臉上仔細掃過。 他印象里漣歌從未這樣專注地盯著他的臉看,傅彥行覺得自己像是又陷進那樣瑰麗的夢里,聽見誰他心上敲鼓,敲得他有點兒熱,連耳根子都不舒服,偏偏方才握手溫軟觸感還在他掌心來回摩挲。 看著看著漣歌的表情一下變得緊張,問道,“陛下,您的臉怎么這么紅?” 她說著,便下意識去捉他的手腕想號脈,被他微微掙開,“朕沒事?!?/br> 聽他輕描淡寫的語氣,漣歌愈發(fā)認為他是有事,心里又是難過又是害怕,焦急道,“陛下,讓臣女為您把把脈吧——”說著,她去將醫(yī)藥箱里的《江湖風波錄》拿過來給他看,“臣女這次將那本書也帶來了,一定會更盡心為陛下醫(yī)治的?!?/br> 傅彥行望見她紅著眼眶,幾乎要哭的模樣,心也跟著軟了一軟,語氣變得溫和,像是在哄人,“朕沒事,方才只是睡著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