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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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手仍攔著她的腰肢防止她跌倒, 另一手卻壞心眼兒得去捏她精巧白嫩的耳垂。他已對她十分了解, 知道耳朵是她的敏感之處, 只要一碰她的耳朵,她整個人都會軟下來。 “回去吧,”他戀戀不舍地放手,道, “我備了禮物,就在你房里。” 漣歌目送他離開, 回到房中果然見到一個鑲金紫檀盒子,打開來看,里頭是一個精致的木雕,只有巴掌大小,卻線條優(yōu)美流暢, 臉部刻畫得栩栩如生。 她自然能一眼認(rèn)出, 那個木雕上的五官, 和她五分相似。 漣歌覺得, 這是今年收到的最甜的禮物了。 他雖未明說,她卻知道,這一定是他親自雕刻的。 傅彥徹才剛回京,便又要去云南。對魏太妃來說,不啻于晴天霹靂, 她拉著兒子的手,一臉激動,“你為何又要去?你難道連一個拒絕的理由也不肯找嗎?” 傅彥徹沉默以對,他明白魏太妃的心結(jié),片刻后道,“兒子手中兵權(quán)還是太少,這趟去云南,若能將這十萬大軍掌控在手,便更有底氣了?!?/br> 這番說辭終于打動魏太妃,她嘆口氣,心有戚戚焉,“魏氏式微,你的確需要拉攏他們?!?/br> 說到這里又想起一事,便問,“徹兒,你已經(jīng)不小了,母妃給你看好一位姑娘,你……” 傅彥徹打斷她,“我不喜歡魏漓,母妃不必多言?!?/br> 魏太妃一臉肅容,卻道,“是王家的姑娘。至于漓兒,讓她做個側(cè)妃吧,好好和她說,她會理解的?!?/br> 傅彥徹心中只覺得悲涼,這便是他的母妃,哪怕平日里再喜歡魏漓,在面對權(quán)勢的時候,卻也舍得讓她做妾。 魏太妃接著道,“但是你得答應(yīng)母妃,事成以后,要將她扶正,咱們魏家女兒是定要做皇后的。” 在她看來,只要最后能坐上那個位置,一時的委屈算不得什么。 傅彥徹卻不愿再提,“等我從云南回來再說吧?!?/br> 傅彥行隨即下令,封王恪為平南大將軍,燕王任監(jiān)軍,而宋淮遠(yuǎn),更名為謝安,跟著王恪做了個副將。傅彥行有心提拔他,卻也知道,直接將他放在高位,他是難以服眾的。宋淮遠(yuǎn)卻似一點也不介意,十分平靜。 曠野千里,狂風(fēng)冽冽,傅彥行登上高臺,親自為兩萬大軍送行。 執(zhí)起的酒杯傾倒,美酒撒向熱土,他高亢的聲音響徹四境,“朕,以傅氏歷代先皇英靈,向眾位將士起誓,大楚將是你們平亂最堅強(qiáng)的后盾。無論何時,朝廷永遠(yuǎn)不會辜負(fù)你們,朕,永遠(yuǎn)與你們同在?!?/br> “朕,在此等候?qū)⑹總?,凱旋歸來!” 傅彥徹就在高臺之下,聽著將士們“誓死效忠”的回應(yīng)之音,心中是一瞬間的復(fù)雜感情,那一刻,有兩個聲音在耳畔響起。 一個聲音告訴他,看吧,這便是天下之主,去吧,抓緊你的機(jī)會,奮力一搏,去享受主宰天下的無上榮譽(yù)。沒有一個男人不想站在頂峰,更何況你本就有資格! 另一個聲音卻道,臣服吧,你不得不承認(rèn),如今的你,已經(jīng)默默接受現(xiàn)實,放下無謂的執(zhí)念吧。做他臣子,受他驅(qū)使,共建大楚盛世繁華,你依舊是驕傲的傅氏子孫! 他緊了緊手中長劍,霎然抬起頭。除了他,沒人知道他的選擇。 那一日,漣歌亦在百姓之中,遙遙聽著他嘹亮洞徹的呼吁之聲,心中是熱血沸騰,與有榮焉。 平南大將軍率軍前往云南以后,皇帝雷厲風(fēng)行,借著為平南大軍押送糧草和物資之事,連續(xù)清查了戶部和兵部,且以雷霆手段處置了幾個辦事不利的官員。 有心人稍加注意,便發(fā)現(xiàn)那些人或多或少都與燕王或者原魏氏一族有關(guān)系。便有些明白,陛下這是借著將燕王外調(diào)之機(jī),要徹底削弱他的勢力,肅清魏氏黨羽。 何淵亦是這樣想,感嘆道,“陛下這招釜底抽薪,妙矣?!?/br> 傅彥行對此不置可否。他懲治的那些人,明面上的確是傅彥徹的人,但更深的原因,是因他們在當(dāng)初他從月半彎找到的那本冊子上,名字還畫了圈。 他這位弟弟,雖野心勃勃,但為人并不狠辣,且更多時候是被旁人推著走。他從未想過要真正對付傅彥徹,但也不會放任他一步一步走上不歸路,故而總將他外派,一是為了讓他遠(yuǎn)離這險惡的朝堂和某些更險惡的人心,二也的確是為了趁他不在,將他身邊人肅清的更干凈些。 先帝在時,兄弟二人共同處理朝政,那時他便發(fā)現(xiàn),傅彥徹辦事其實極有能力,連先帝也曾夸贊過,若能善用,傅彥徹一定會是一位實干的賢王。 總歸是兄弟,傅彥行又不弒殺,便想著,能慢慢將他引回正途。 另一邊,傅彥徹也收到眼線們的消息,但他聽之任之,竟沒有做出指示。 魏堯急了,寫信來問他:忘了魏氏一族的屈辱了嗎?忘了自己所遭受的不公了嗎? 他默默看完信,點燃了火折子,將一句句的質(zhì)問和哀求燃成灰燼。 為什么他的母妃和舅舅永遠(yuǎn)不明白,他從生下來,便是傅氏子孫呢。 平南大軍走后,便是晉王回封地的日子。實則藩王入京過年是不能留到此時的,但正月還未出,皇帝便下令春獵,晉王自然陪同,一來一回一耽擱,便蹉跎到三月里。 菡萏苑內(nèi)的送行宴上,晉王依舊道,想繼續(xù)請世子留在京中,傅彥行亦表示歡迎。 晉王早就知道傅彥行抓走巴克迅的事,但皇帝隱忍不發(fā),他便也沉得住氣,連對策都想好了,早已派人去過烏孫。 傅毓照例是風(fēng)流不羈的樣子,散了宮宴以后,一個人晃晃悠悠地在大街上走,嬴川隔他十尺的距離,遠(yuǎn)遠(yuǎn)地跟在他身后。 三月天里金陵已經(jīng)慢慢變熱,他又喝了些酒,便百無聊賴地走到秦淮河,打算到月半彎里去放縱一番。 然還未過完橋,便聽得身后傳來一聲厲呼,“走開……走開……” 他回頭,只見一輛馬車極速奔襲而來,不知那馬受了什么刺激,車夫控制不住,只得一邊拉扯韁繩一邊呼喊示意,好讓眾人避開。 身后便是斜陽,有些晃眼,傅毓瞇了瞇眼睛,看清那馬車上精致的月明紗車簾,心念一動,扔出暗器割斷轡繩。嬴川見主子出手了,也一躍而起跳上馬背,控制著脫韁之馬往前跑去。 因為慣性,馬車中跌出來兩位姑娘,其中一位臉也白了,眼中還噙著淚,看樣子被嚇得不輕。 另一位則是她的侍女,連忙將她扶起,焦急問道,“姑娘可是傷到哪里?” 那姑娘幽幽開口,道,“我沒事,多虧了有恩人搭救?!?/br> 她這般說著,柔柔的眼風(fēng)掃過來,準(zhǔn)確地找到了人群中的傅毓。 變故發(fā)生的太快,橋上人來人往都來不及奪,嚇得三三兩兩抱做一團(tuán),待發(fā)現(xiàn)有驚無險之后自然將傅毓圍在中間,七嘴八舌地感謝他的“心善”。 她走了兩步,翩翩然施了一禮,婉轉(zhuǎn)道謝,“多謝公子?!?/br> 才子佳人,英雄救美的戲碼向來最吸引人,圍觀的百姓們一下哄鬧起來。那姑娘早已看清傅毓長相,臉上適時飛上一抹紅霞,做戲做得恰到好處。 看清是位美人兒,傅毓笑的頗有幾分風(fēng)流,“舉手之勞,何足掛齒。本世子向來很愿意為姑娘這樣的佳人服務(wù)呢?!?/br> 有人搭臺唱戲,傅毓自然樂得奉陪。 整個京城里,有“世子”身份的人不少,但會堂而皇之自稱為世子的,卻只有一個。 宋如霜似才認(rèn)出他來一樣,微微笑道,“原來是表哥啊。我乃宣寧侯府的如霜?!?/br> 老晉王和太長公主是親兄妹,論親緣,他們的確是表兄妹關(guān)系,宮宴中應(yīng)當(dāng)見過,只是他從未注意過她的長相,如今一看,竟覺得有些眼熟。 傅毓一臉興味,對她主動撞上來十分感興趣,主動上鉤,笑道,“原來是表妹,你的馬車毀了,不如由我送你回府?” 宋如霜羞澀一笑,“多謝表哥?!?/br> 漣歌站在對面二樓處,將橋上發(fā)生的事看得一清二楚,暗道,季如霜怎么這么巧和晉王世子撞到一塊兒去了? 在她心目中傅毓不是個好人,偏她又是知道季如霜身份的,見這兩人湊到這塊兒,便覺得定然沒什么好事。 蕭漣漪見她皺起眉毛,也走到窗邊,卻只能看見傅毓護(hù)著季如霜回府的背影。她沒漣歌那么敏感,沒瞧出來不對,便問,“眠眠,你看什么?” 漣歌目光一閃,指著窗外的秦淮河,道,“看風(fēng)景?!?/br> 夕陽西下,橙紅的金烏倒映在秦淮河水上,蕩漾起一層閃耀的金,被春風(fēng)一吹,皺成一簇簇的火焰。 的確好看。 蕭漣漪點頭,“天色不早了,咱們回去吧。” 前些日子王氏旁敲側(cè)擊問過她對薛世鈞的看法,她早曉得母親在為她相看夫婿了,也明白她為何會那樣問。但她沉默了,她對薛世鈞并沒有不滿意的地方,可那日她卻也說不出滿意的話來。 王氏以為她是還未開竅,不免有些遺憾,又想著趁著春光,多讓女兒出門走走才好,莫要再悶在家里。天氣好的時候,便催著姐妹倆每日都出門來散心。 ——漣歌過了十四歲生辰以后,王氏也順帶cao心起她的事來。 姐妹二人回到家中,得知蕭元敬夫婦終于從濮陽回來了,漣歌很是驚喜,一路小跑著去了西院。 她一頭扎進(jìn)林氏懷里,撒嬌道,“娘親,女兒好想你。” 這番再來,便再也不會離京了,林氏比前面每次回府都要高興,摸著女兒的腦袋,哄道,“東西太多,收拾得久了,便起身得遲了?!?/br> 母女二人敘完舊,林氏拿出霍璇寫給她的信,道,“阿璇讓我給你的?!?/br> 去歲重陽過后她便修書告訴她阮明玉尚且在濮陽一事,且告訴她,自己如今經(jīng)常去邊境巡邏,恐沒空多聯(lián)系她,讓她不要忘了自己。 漣歌回信以后再未收到霍璇的來信,這是第二封。 漣歌幾乎是迫不及待了,拆開來看,卻見霍璇道,她已經(jīng)大楚邊境駐守了半年,甚少回濮陽,前些日子還受到了朝廷的嘉獎,成了一位七品的小將了。 漣歌真心替她高興,看到后面又見霍璇道,她的人前幾日去信通知她,阮家尋回一位二姑娘,看長相和阮明玉生得一般無二,故特意來信問漣歌,會不會是她上次在衣裳鋪子里見到的那位。并說她已經(jīng)吩咐人繼續(xù)調(diào)查了,若有消息,會再來信告知。 漣歌直覺,阮家尋回的二姑娘,便是她上次見過的許朵。 她這才想起,似乎上次跟在許朵身邊的人,并不是典型的大楚長相。 在梁州時,她雖未親眼碰見烏孫人,但到底因那事多長了個心眼,如今回想起來,越發(fā)覺得后怕。 忙不迭道,“娘親,您先休息,我回房給阿璇回信去?!?/br> 林氏曉得她們姐妹情深,讓她走了。 漣歌幾乎是小跑著回到云亭月榭,卻是對望舒道,“晚上我們進(jìn)宮去。” 第78章 話本 傅彥行萬沒料到漣歌會主動入宮,聽了她的話后, 道, “你的擔(dān)憂不無道理, 我會讓人去查的?!?/br> 他抓住巴克迅以后, 從他那里換取了相當(dāng)大的情報, 且已經(jīng)達(dá)成了某種協(xié)議將人放走了。但這些和漣歌說也不大合適,故而沒有提。 漣歌知道他忙,又和他說了幾句話便要走,可她難得進(jìn)宮一趟, 傅彥行怎愿放人。 “今日別出宮了好不好?”一國之君,拉著小姑娘的手, 伏低做小,怎不叫人動容? 漣歌臉紅了紅,“這、這、這于禮不合啊,況且我母親回來了,萬一她尋我……” “沒什么合不合的, ”傅彥行讓流安去將偏殿收拾出來, “你母親累了, 今夜不會找你, 明日我早早的送你回去?” 他這些日子宵衣旰食,臉色并不好,漣歌看了很有些心疼,她幫不上忙,便想著能陪他多待一會兒也好, 遂應(yīng)了。 要處理的政務(wù)還有很多,她縱然答應(yīng)今夜留在宮里,他也沒空陪她做別的。傅彥行命內(nèi)侍在御案斜下方擺了張桌子,找了些話本出來,讓漣歌坐到旁邊去看。 殿內(nèi)明珠高懸,燈火通明,他一抬頭,便能看見她。 這個季節(jié)溫度慢慢高起來,殿門關(guān)著便有些熱,漣歌出門時想著到晚上會起風(fēng),恐會冷,便多穿了兩件,誰知勤政殿內(nèi)溫度正好,她卻熱得鬢角都起了層薄汗。 “脫掉一件衣裳?!备祻┬蓄^也不抬,卻忽然冒出這么句話來,喝得漣歌擦汗的手一抖。 她一時有點兒懵。 傅彥行放下手中奏折,指了指后殿內(nèi)的暖閣,里頭是一間寢房,他不回寢殿睡的時候,泰半時間是歇在這里。欣賞完小姑娘因他飽含歧意而染上紅暈的臉,他正色道,“你去里面,將內(nèi)衫脫掉一件,便不會這么熱了。” 漣歌是的真熱,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