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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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彥行支起耳朵,聽著里頭稀稀疏疏的衣料摩擦聲,不知想到了哪里,耳朵都紅了。 漣歌換完衣裳,這個時辰處在這個地點,竟莫名有些緊張,不想這么快就出去。 這間寢房雖不若他的寢殿那么大,但都是皇帝下塌之處,規(guī)制倒和那邊差不多,只是與紫檀龍紋架子床相對著的,竟是一張黃花梨木書案,旁邊還有個黃地粉彩花鳥魚缸,里面只有一幅畫卷。 漣歌明知不該,還是忍不住,挪過去拿出來看,展開以后,臉卻是更紅了。 她一眼就認出,這是上回在蕭府的時候,她自己畫到一半,又被傅彥行接著畫下去的那幅畫。當時他們皆沒有畫那畫中人的臉,而此刻她手中這幅,五官已經(jīng)被人填上,眉目動人,栩栩如生,漣歌竟生出攬鏡自照的錯覺。 她明明記得,這幅畫她讓蒔蘿收起來了,怎會出現(xiàn)在這里? 況且那時候他們并沒有表白心跡。 漣歌想通其中關(guān)竅,偷摸兒笑了。將畫卷又闔上,走出去。 傅彥行聽見腳步聲,抬起頭來看她,問,“你看到了?” 他偷了人家小姑娘的畫,卻一點不好意思都沒有,反倒是漣歌被他這么直白的問,有些難為情。 “看到了,行哥哥,你畫得真好?!?/br> 傅彥行心道這還差不多,道,“你再看會兒說,我再忙半個時辰就好?!?/br> 延湄坐回位置上去,屋子熱,乏勁兒便上來,她一只胳膊撐著下巴,另只手翻著書,繼續(xù)看。 期間流安進來送了一次甜湯,但二人都沒有要喝的心思,他稍等了一會兒,便又悄無聲息退了出去。 傅彥行處理完政事,抬頭卻見小姑娘已經(jīng)趴在案頭上睡著了。長睫映著燈火落到她臉上,這一刻,時光靜好。 傅彥行默默看了一會兒,越過御案走過來,抽了她手中的書本,準備將人抱回去。 漣歌恰巧醒了,見他正拿著那本書,不知想到什么,臉一下紅得厲害,干巴巴地開口,“你別看。” 傅彥行本沒有要看的心思,聽她這么說,卻下意識看了一眼那本書,然后…… 他自小在學(xué)術(shù)上便有過人天賦,一目十行是最基礎(chǔ)的本領(lǐng),這下意識的一眼,便瞧見翻著的那一頁中,內(nèi)容十分火辣旖旎。 漣歌以前看的那些話本都是蕭洵或者霍璇給的,到她手中之前經(jīng)過重重檢驗,就算寫男女花前月下,也頂多是拉個小手,哪像她方才看的那本。 寫的是一個美艷的女鬼去找負心漢報仇,卻發(fā)現(xiàn)負心漢已經(jīng)娶了妻子,她便附身在那妻子身上,卻又愛上那負心漢而遲遲下不去手的故事。 既然寫的是有“夫妻”身份的兩個主人公,那日常耳鬢廝磨,魚水之歡之類的情節(jié)也是有的。 漣歌一開始還沒察覺到不妥,讀到那女鬼頂著書生妻子的身份和書生親吻的時候,莫名想到她自己和傅彥行,臉也跟著紅了??捎址^一頁,卻見那兩人已抱著翻滾到床上,連衣裳也脫了……她沒好意思再看下去,便閉上了眼睛,誰知就這樣迷迷糊糊睡著了。 再睜開眼時就見到傅彥行正拿著那本書,翻著的那一頁,正是她之前不敢看的那一頁。 傅彥行身為皇帝,雖未近過女色,但做皇子的時候是有過正常的人事教導(dǎo)的,慢說只是用詞火辣的書籍,就連宮中珍藏的避火圖他也看過不少,這點內(nèi)容倒是影響不了他。 可漣歌耳朵根都紅了,一臉緊張地望著她的樣子,竟令他生出點別樣心思。 他眉頭一挑,并未評價書中內(nèi)容,而是問道,“還沒看完?” 漣歌不知他是何意,乖乖答了,“沒。” 傅彥行面上漾起不甚明顯的笑意,將漣歌拉起來,自己坐到羅漢床上,拍拍自個兒的右肩對她說,“靠著我,咱倆一起看?!?/br> 漣歌:“……” 她覺得自己有必要解釋一下,一把將書奪過來,往前頭翻了幾頁,道,“這是講女鬼復(fù)仇故事的?!?/br> 不是你想的那樣。 傅彥行容色未動,一本正經(jīng)道,“我很感興趣,想和你一起看?!彼舆^那本書,又拍了拍旁邊的位置,漣歌忐忑不安地坐過去,被他扳了頭靠在他肩上。 聞著他身上熟悉的龍涎香,漣歌一雙眼睛四處亂轉(zhuǎn),就是不敢落在書頁上,傅彥行慢慢翻動著,眼神越來越微妙。 漣歌硬著頭皮又看了幾頁,那段香艷隱晦的劇情過去后,女鬼發(fā)現(xiàn)書生的妻子是一個賢惠的女人,漸漸地放棄了想報仇的想法,打算放下執(zhí)念去投胎。誰知這時書生竟然又故態(tài)復(fù)萌,又看上了公主,便想殺掉身為高官女兒的妻子,去做駙馬。女鬼想起自己生前也是因這樣的原因被書生害的,便打算繼續(xù)報仇。 漣歌看到這里已重新投入到劇情里去了,便不斷促傅彥行道,“行哥哥,快翻頁?!?/br> 傅彥行一門心思全不在書本上,但很享受和她共一盞明燈同看一本書的時光,按她看書的頻率一頁頁翻著,耐心地便陪著她將書看完。 最后書生把妻子也害死了,但因那書生有高人相助,兩個苦命的女鬼竟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先前那被害的那女鬼為了幫主書生妻子還陽,豁盡一身鬼力,和幫助書生的高人同歸于盡,可書生妻子最后卻放棄了還陽的機會,選擇去殺了書生。 三位主人公,一位灰飛煙滅,一位成了不能投胎的游魂,一位因作惡太多被打入十八層地獄,誰都沒有好下場。 漣歌一邊掉淚一邊問傅彥行,“你說,這世間怎么會有如王生這般心狠手辣之人呢?” 傅彥行一邊哄她,心里卻將流安罵了一百遍,這書是讓流安弄進宮來的,他竟未提前檢查過? 一把將話本往桌上一扔,他撫一撫她的背,輕聲道,“別哭了,都是假的?!?/br> 漣歌還沒從劇情里走出來,甕聲甕氣嘟囔道,“男人果然沒有一個好東西?!?/br> 傅彥行:“……” 他覺得有點兒冤,側(cè)過身去想辯解兩句,可看她眼睛都哭紅了,可憐巴巴的,話到了嘴邊就變成了,“對,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漣歌破涕為笑,“行哥哥,你怎么將自己也罵進去了?” 她一笑,傅彥行就知道這是終于回到現(xiàn)實來了,忙不迭表態(tài),“你放心,行哥哥永遠不會像那個王生一樣,我不會讓你哭的?!彼媚粗改ǜ蓛羲樕蠏熘臏I珠,又壞心眼兒地接了一句,“特殊情況除外。” 漣歌好奇了,“什么特殊情況?” 被她清泉似的眼睛直勾勾地望著,傅彥行含糊其辭,“你以后就知道了?!?/br> 天色不早了,漣歌打了個哈欠,想睡覺了,可她覺得傅彥行這里的話本比她之前看的那些劇情精彩很多,便道,“行哥哥。我明日想把你這兒這些書帶回府去?!?/br> 傅彥行想著需得再檢查一遍才好,誰知道剩下那些書里還有沒有少兒不宜的情節(jié)。他自己的姑娘得自己教才行,不能讓那些歪書將她帶歪了,只好道,“明日我讓流安重新整理過,再讓云衛(wèi)給你送去。” 漣歌也想到了先前囫圇看到的情節(jié),臉霎然又紅了,道,“好?!?/br> 兩人一同出了勤政殿,漣歌直接去了偏殿,傅彥行晚間一個人躺在床上,第一次覺得時間過得太慢了。 平南大軍出師大捷,兩個月便平定了云南土司之亂,皇帝龍心大悅,命王恪率軍班師回朝。 在這個普天同慶的喜悅中,宮內(nèi)卻發(fā)生了一件事,如同銀瓶乍破水漿迸,掀起另一個復(fù)雜的局面。 在燕王跟隨平南大軍回朝之時,深宮內(nèi)的魏太妃,歿了。 第79章 根源 魏太妃是投繯自盡的,就在京中傳來蕩平云南土司之亂的第二天。 魏太妃就寢時一向不喜歡旁人近身, 守夜的宮女都是睡在殿外廊下的。那一日宮人按著她平時的起居習(xí)慣, 一大早便在殿外等候傳召, 過了巳時卻不見魏太妃叫人。 她近來脾氣愈發(fā)古怪, 幾個宮人面面相覷, 心下?lián)鷳n卻不敢主動推門,最后還是魏漓過來請安,才大著膽子打開了門。 一眼,便瞧見魏太妃的尸體掛著橫梁上, 足下是被踢翻的凳子。 尖叫聲響徹整個安和宮,陳太妃聽見動靜過來查看, 發(fā)現(xiàn)幾個女孩兒皆嚇軟在地,忙不迭命人去通知靜成太后和皇帝。 太醫(yī)檢查過后,道是自盡,已死去五個多時辰了。 但很快,卻有流言傳出, 魏太妃不是自盡, 而且被皇帝逼死的。 傅彥行聽了這個消息, 只是冷笑。 這等無稽之談, 料想只要有腦子的人都不會信,但傳的人多了,不免便有人會受影響。 他一直等著看朝中能起什么樣的水花,但最先有動靜的,卻是一直深居后宮, 幾乎不問世事的太皇太后。 傅彥行被請到璟陽宮,內(nèi)心很平靜。 他雖是嫡孫,卻與太皇太后關(guān)系并不親厚,準確的說,是他們兄妹四人,與這位皇祖母關(guān)系都不親厚。 幼時他還曾想過為何,后來查出前兩位皇帝的死亡秘辛以后,便驟然明白了。 一個連丈夫兒子都不愛的人,怎能要求她會疼愛孫輩。 “皇帝,哀家這些日子聽到些流言。”太皇太后開門見山,一雙銳利的眼審視些傅彥行,似乎要從他的表情里看出他的想法。然而他只是淡淡道,“無稽之談,是兒臣御下不嚴,污了皇祖母的耳朵。” 太皇太后道,“哀家自然相信你,魏氏畢竟是你的庶母,你豈是那等容不下人的君王?” “只是怕你弟弟聽了流言,與你產(chǎn)生齟齬?!?/br> “他不是這樣不辯是非之人?!备祻┬械馈?/br> 太皇太后卻道,“喪母之痛,會令人發(fā)狂?!?/br> 傅彥行沒有附和她,沉默著。 太皇太后便道,“他年紀也不小了,放到封底去才安心?!?/br> 傅彥行心道,原來在這里等著呢。 他便道,“再等幾年吧?!?/br> 藩王能擁兵,他覺得太皇太后的重點在這。 十日后,燕王快馬加鞭,趕回了宮。 欽天監(jiān)早就擇定好了下葬的日子,就等身為太妃親子的燕王殿下回宮主持大禮了。 傅彥行按禮制追封她為孝和皇貴太妃,葬入先帝妃陵。 傅彥徹在安和宮內(nèi)跪了幾日,于下葬的前一天求見皇帝,自請扶靈人皇陵。他整個人消瘦不少,臉上尚還有胡渣,傅彥行聽了他的請求,略思索便答應(yīng)了。 燕王走后第三天,宮人們才想起魏漓這號人來,她的靠山是魏太妃,如今魏太妃不在了,便將事情稟到了靜成太后處。 靜成太后做不出驅(qū)逐小姑娘的事,當即拍板,將魏漓送到燕王府。 魏氏雖然垮了,但她身為燕王的表妹,還是有些地位的,王府里的下人對她來說都很客氣。 但魏漓是第一個見到魏太妃尸首的人,難免受了些刺激,又因太妃后事被人冷待了些,每夜里都在做噩夢,整個人生生受了一大圈。 兩個月后,燕王從皇陵歸來,看到魏漓時險些沒認出。 先前那個跋扈的驕矜的開朗姑娘,竟變成了畏畏縮縮目光呆滯的木訥模樣。 他招了劉昶來診脈,才發(fā)現(xiàn),魏漓也被人下了毒。 真是意外。 他這才認真思考起先前傅毓說過的話,將目光放在了璟陽宮。 第二日,他便去了勤政殿。 傅彥行絲毫不意外他的到來,讓流安看了茶,兄弟二人竟然平和的對飲起來。 他問,“皇兄,我的母妃,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