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jié)
“言域,我是不是殺人了?這怎么辦啊?”殷素月到此刻才后怕起來,她把袁??齑蛩懒恕T馊粲谓z,幾乎離死不遠(yuǎn)了。 “別怕,有我?!?/br> 第41章 意外 門外有匆忙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來的人很多。看來這間屋子已經(jīng)被包圍了。屋內(nèi)的孩子都擠成一堆害怕的不行, 他們盯著憑空出現(xiàn)的言域,眼中掩飾不住的恐懼。只有陸環(huán)水神色期盼,一直盯著門。 “言域,你從哪兒來的?”關(guān)鍵時刻從天而降的救美英雄啊,嗯, 我也算是美人。 殷素月剛想到從天而降, 抬頭便看見房頂破了一個大洞, 這…… 言域沒有回答,攬著殷素月的手用了一下力。 “嘶——”殷素月痛的呲牙。 言域立刻放松力道, 要去查看。 “別, 沒事兒, 就是腰撞到水池邊了?!币笏卦乱娧杂虿铧c來掀她的衣服,一下捂住了腰。 “屋內(nèi)刺客, 挾持太子乃誅九族的大罪,我勸你快快束手就擒?!蔽萃庥袑⑹亢霸?。 殷素月緊緊拽住言域,雖然現(xiàn)在情形不太樂觀,可抓著言域就仿佛抓住了希望, 先前她拿鞭子抽袁睿的時候,全憑一腔怒火, 只想將這連孩子都不放過的禽獸打死, 可是打完了, 才渾身發(fā)冷不知所措。而現(xiàn)在言域來了, 她所有的惶惶無措都有了皈依, 之前的懼怕也消失無蹤了。 言域攬著殷素月,轉(zhuǎn)而將倒在地上的袁睿拉起來。 “你……你這亂臣賊子……”袁睿都快出氣多進(jìn)氣少了,還要開口痛斥言域。 殷素月見此,簡直氣不打一處來,直接上去往他后頸一拍,把人拍暈了過去。 “言域,我們要挾持他逃出去嗎?”殷素月頓時來了精神,見袁睿暈過去,就拆掉了綁住他的鞭子,看來走出這里還是得挾持袁睿。 可言域皺了皺眉,“沒那么容易,顧淮南來了。” 殷素月頓時一驚,顧淮南?男二這個時候來做什么?更不可思議的是,她已經(jīng)兩次聽到顧淮南同太子摻和在一起。 顧淮南他爹左相顧昭不是意屬皇孫袁牧云嗎?這如今又算怎么回事? 此時門外卻傳來一道清雅的聲音,“各位放下武器,我有辦法可以救出太子殿下。” 那聲音溫潤卻又不失穩(wěn)重,清朗如山風(fēng)過野,正是顧淮南。 又聽顧淮南道:“屋內(nèi)的朋友,我進(jìn)去了,你肯定有興趣與我一敘。” 言域置若罔聞,并未過去阻攔或者挾持袁睿,他做的第一件事居然是迅速脫掉外袍,一把蓋在殷素月的頭上,然后在她耳邊交代:“一會兒不許出聲?!?/br> “可……可為什么……” 究竟是為什么要遮住她的頭??! “你難道想讓別人知道你是兇手嗎?”言域如此問了一句。 殷素月頓時啞然,猛然一聽好像不無道理,可是細(xì)想,又覺得哪里不對勁兒。遮住頭臉真的和是不是兇手有關(guān)系嗎? 門外響起有禮貌的叩門聲,站在門口的是陸環(huán)水,此時她神情激動,幾乎就想立刻開門,可她還沒忘轉(zhuǎn)頭來看言域。 得到言域的許可,陸環(huán)水拉開了門。 顧淮南一身白衣清雅如畫,手中仍是悠然的握把折扇,他進(jìn)來后,轉(zhuǎn)身又關(guān)上了門。 “顧公子。”陸環(huán)水喊道。 “陸姑娘,你還好么?在下真是來晚了?!鳖櫥茨洗蛄恳环懎h(huán)水,見她無事這才放心。 “我沒事,顧公子,我知道你會來的?!标懎h(huán)水自從見了顧淮南,才算安了心。 殷素月雖然被蒙住了頭,心里簡直快急瘋了。聽男二那個語氣,好像真的是來找女主的,而女主顯然對他的到來十分期盼。 這到底是哪里出了錯?!男二賴上女主也就罷了,是原有的不可逆的劇情線。可是女主呢,你為什么表現(xiàn)的對男二那么親近?你不要男主了嗎? 不行!這絕對不行! 她辛辛苦苦想辦法把其他的配角配對,或者時刻監(jiān)察動向,一切都還在萌芽狀態(tài)就已熄滅。 可是弄了半天,現(xiàn)在男女主的感情線沒有進(jìn)展,女主和男二卻更親近了! 要是任他們繼續(xù)發(fā)展,那穿書大計豈不是一朝覆滅了嗎! 殷素月正在心中跳腳,卻聽到男二那溫雅的聲音,“言域,好久不見。” 言域沒有反應(yīng),殷素月心里卻在吐槽,這個男二不知道安的什么心,明明書里刻畫的是無心權(quán)柄,只喜游山玩水,性情也是淡然清雅,當(dāng)然,他還長得美,“京城一枝花”就是他了。 可現(xiàn)在顧淮南又一次與太子摻和一起,上次是他們離開東嶺島,在海上遭遇截殺,那時候聽見言域道,追趕的人中有顧淮南。 殷素月心里忽然有些難受,這難受不是為她自己,而是言域。她還記得在相府時初遇顧淮南,那個時候她眼睛不便,顧淮南還扶過她。 彼時,顧淮南來找言域,只為品茶。雖然他與言域算不上知交,可能一起閑談品茶的人,怎么也算得上朋友。 言域曾經(jīng)也是京城里鼎鼎有名的世家公子,右相嫡子,雖然少年時不那么明朗,心思算計多一點,可他一身清貴冷清的氣質(zhì)應(yīng)該是不輸任何人的。 如今一朝落難,故人再次相見,他成了袁睿口中的“亂臣賊子”,那么顧淮南此番又是要做什么呢。 “言域,放了太子殿下?!鳖櫥茨喜⑽催^來,而是站在門口,將陸環(huán)水拉到身后。 “我若是不放呢?!毖杂蚵曇衾淠?,沒有一點故人相見的情緒波動。 “你走不出這道門?!鳖櫥茨仙袂橐蝗缂韧臏匮?。 言域左手?jǐn)堉笏卦?,右手將袁睿丟到一邊,轉(zhuǎn)而從腰間抽出一根銀絲腰帶,三尺長短。明明方才還是細(xì)軟的銀絲垂在腰間,被言域握在手上,瞬間成了一把閃著寒光的長劍。 顧淮南難得的皺了一下眉,“縱然你劍法高絕,走出這里,也出不了大啟國,我此次南下,奉旨帶了羽林衛(wèi),主要保太子安全。如今你孤身一人,并且是戴罪之身,無異于以卵擊石?!?/br> “那就試試。”言域哂然不屑。 顧淮南沉默片刻,盯著倒在地上已經(jīng)暈過去的太子袁睿,忽然道:“言域,不如我們來做筆交易?!?/br> 言域并無意向,顧淮南一直盯著言域身旁的殷素月,雖然遮住頭臉,可他仍十分確定地道:“你留下身旁的姑娘,我保你平安走出大啟國?!?/br> “不可能。”言域聲音冰冷。 聽到這里,殷素月滿腦子問號,方才還在說局勢如何緊張,言域的處境有多么艱難??墒钦Q壑g,這問題居然繞到她身上來了。 男二要留下她做什么? 轉(zhuǎn)而就聽見顧淮南道:“當(dāng)初在你府上第一次見到小月,我并未認(rèn)出她來,后來她告訴我皇長孫的消息,我回去后,循著線索找到了皇長孫,一番閑談,竟得知他的婢女,也就是小月這么些年同母親一直住在平?jīng)隹ぁ?/br> 所以呢?住在平?jīng)隹ぴ趺戳耍恳笏卦乱活^霧水還有些擔(dān)憂,難不成男二與我這原身還有什么瓜葛不成,可不要來個故人重逢什么的,我可是沒有一點原身的記憶啊。 “她與你無關(guān)?!毖杂虼驍嗔怂脑?,聲音卻有點焦急。 “言域,你將我的meimei擄至府中多番折磨,后來還將她帶去流放之地東嶺島,現(xiàn)在還跟著你四處漂泊,這是什么道理?”顧淮南出聲質(zhì)問。 殷素月一把扯掉了蒙在頭上的衣袍,心中的咆哮在看見男二的那一刻偃旗息鼓。她實在想問問這cao蛋的劇情君到底是怎么了?這到底還是不是她穿的那本《鳳棲梧》?為什么在不知不覺中每個人物都開始自由發(fā)揮了? 她在意臨川的王府里第一次照鏡子,那時就覺得自己的臉有些驚鴻一瞥的熟悉感。如今看見這風(fēng)雅無暇的男二,終于知道原因在哪里。 在此之前她見過顧淮南兩次,一次是在言域府中,那時她眼睛看不見。腦中也是照本宣科,原書中的男二面似好女,美玉無瑕,當(dāng)之無愧的“京城一枝花”。 第二次是爬圍墻,隔著圍墻外遠(yuǎn)遠(yuǎn)看見一眼,當(dāng)時她還十分感嘆,男二是真好看。如今再見面,只覺自己眉宇間那自帶的三分英氣像極了顧淮南的溫雅。 他們并不十分相像,可是一眼看去,眉宇間的那種氣質(zhì)輪廓,是兄妹無疑。 可與他是兄妹的是原主,不是我啊。 殷素月對劇情發(fā)展到這一步,已經(jīng)無力再吐槽。她忽然想到當(dāng)初在離開東嶺島的大船上,曾聽言域手下的烏衣侍從說顧淮南是來尋找什么人。 原來那時候他要找的人就是我嗎?如此來看,言域后來應(yīng)該是知道了這件事,他不讓自己照鏡子,方才還要蒙住她的頭臉……他大概早就知道了吧。 “小月,過來。我是你哥哥?!鳖櫥茨峡粗笏卦?,溫聲喊道。 “不不不,你不是我哥哥?!币笏卦逻B聲拒絕,往言域身后縮了縮。 “小月,你是不是有一塊血玉?”顧淮南問她的同時從自己脖子里也拿出一塊。 殷素月盯著那血玉,瞪大了眼睛! 顧淮南手里的那塊和她脖子里那塊一模一樣,天!她當(dāng)初只當(dāng)這是不值錢的粗玉,根本沒在意,幾次差點當(dāng)?shù)?,一想是原主的貼身之物便又留了下來。 言域拉著殷素月的手,將她藏在身后,可殷素月卻感覺言域的手在微微顫抖。 “這血玉是母親的陪嫁之物,世間僅有的兩塊。你在平?jīng)隹?,母親應(yīng)該和你說過這玉的來歷?!鳖櫥茨线€在試圖勸說。 不不不,我沒去過平?jīng)隹ぃ膊恢肋@玉的來歷。不管怎樣,接下來可怎么辦啊? “小月,過來?!鳖櫥茨铣炝艘恢皇?。 殷素月立刻感覺言域緊緊拽住她的手。 顧淮南見殷素月仍是躲在言域身后,他聲音溫雅,語氣卻有一絲著惱:“言域,我meimei幼年隨母親遠(yuǎn)走平?jīng)隹?,伶仃孤苦,如今好不容易尋到,你卻仍是要將她帶走嗎?她這個年紀(jì),本該在府中安閑自在長大,可卻跟著你四處漂泊,顛沛流離,你今日若執(zhí)意帶走她,我絕不善罷甘休!” 這可惡的顧淮南!我一點也不覺得四處漂泊、顛沛流離啊!誰是你meimei了? 可,言域忽然將她的手松開了。 第42章 許諾(一更) 殷素月連忙抓住言域的手, 狠狠掐了一把。 她小聲貼著言域的肩膀道:“忽然冒出來的哥哥, 你就這樣撒手不管我了?你之前不還說你來救我嗎?萬一這人不是哥哥,把我騙走賣了怎么辦?” 又聽到她嘰嘰咕咕的嘮叨,先前異常沉悶的心仿佛照進(jìn)一束光,那些密密麻麻的糾纏忽然就被撫平,他用力握一下殷素月的手, 終還是溫聲道:“他確實是你哥哥。” 其實殷素月也知道這事實辯駁不了, 她就是見不得顧淮南那樣說言域, “四處漂泊、顛沛流離”,這是他想的嗎?他也曾是相府公子錦衣玉食, 也曾鮮衣怒馬仗劍執(zhí)花, 人生在最燦爛的年華跌落塵埃就夠慘的了, 做什么還一次次的提醒呢? 尤其是一看見地上的袁睿就來氣,這樣一個衣冠禽獸表面仁義道德, 背地里卻干些齷齪腌臜事兒,居然是當(dāng)今的太子。當(dāng)初聯(lián)合右相截殺男主袁牧云,一朝計謀敗露撇清干系,立刻又要對言域趕盡殺絕, 男主再不逆襲歸來,大啟國在這樣的人手里遲早分崩離析。 “小月, 跟我走。”顧淮南仍是耐心喊她。 殷素月貼著言域后背, 小聲的問:“言域, 你實話實說, 咱倆能在這重重包圍中離開嗎?” 言域思索片刻, 低聲道:“有五成把握,你若是不想跟他走,我一定會帶你離開這里?!?/br> “那你一定會受傷吧?!蔽宄砂盐眨f的五成應(yīng)該是能帶走她,而言域丟掉性命都有可能。如果她和言域執(zhí)意離開,且不說這府中侍衛(wèi),外間還有大批駐守的將士,更有顧淮南還帶了羽林衛(wèi),他也許不會為難自己,但對言域就說不定了。 “無事?!毖杂蜻€在安慰她。 “什么叫無事?你受傷了不會疼嗎?”殷素月沒好氣的在他后背上戳一下,什么時候言域變得這么呆了。 言域沒再說話,任由殷素月在他背上搗騰,殷素月終于下定決心,對門口的顧淮南道:“我可以跟你走,但我有幾句話要私下和言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