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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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逐緊閉著眼不答,下一刻嘴角卻是滲出了些血色,竟像是受了內(nèi)傷。 明巖嚇得不輕,連忙轉(zhuǎn)頭喚人,“來人!來人!叫大夫!!” 謝府的消息自然不會逃過陸玨的耳目,聽聞謝逐舊疾復(fù)發(fā),他第一時間想的就是要告知女帝。 盡管今日宮中發(fā)生的事他也都一清二楚,但畢竟謝逐是顏朝首輔,更何況女帝也只是禁足他而已,總不想看他丟了性命。所以陸玨還是入宮回稟,卻沒料到女帝竟在觀星閣。 而當他趕去了觀星閣,卻又被玉歌攔在了門外。 “陸大人,”玉歌為難地抿唇,“陛下此刻想必是不愿聽見首輔大人的任何消息的,您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么?” 陸玨蹙眉,“可謝逐的病情……” 玉歌想了想,“您看這樣,奴婢在太醫(yī)院有相熟的太醫(yī),先讓太醫(yī)去謝府為首輔大人診治,若真是什么疑難雜癥,或是病情加重,奴婢再稟報陛下如何?” “如此也好,”陸玨頷首,視線又落在觀星閣緊閉的殿門上,頓了頓,“陛下今日一直都在觀星閣?” “從首輔大人出宮后,陛下就來了。” 玉歌壓低了聲音,“星曜大人有些不高興,陛下便將鸞臺的奏章都搬到這觀星閣來了……” 陸玨不贊同的皺眉,卻也沒說什么。 當初女帝未及笄時,他在錦衣衛(wèi)倒也聽過星曜的名號,也聽說過女帝因一些前塵舊事對這位國師有多縱容多寵信,卻沒想到最后他還是低估了女帝對星曜百依百順的程度。 原以為,謝逐會是那個殃民的禍水。卻不料回來的這位國師才是真正讓女帝迷了心竅的妖孽…… 作者有話要說: …………不是,大家淡定點啊不要那么暴躁。 我覺得不虐啊jiejie們。 謝逐如今受的虐,以后會虐回來的啊。 (但其實……我們賀緲也挺無辜的……然后星曜……你們要想,謝逐現(xiàn)在受的折磨,他受了十年哎…… 第61章 觀星閣內(nèi)。 雖然賀緲自說自話愣是將奏章都從鸞臺搬了過來, 但實際上卻也沒什么心思批閱。 星曜這半日都在寫他那些旁人看不懂的游記, 壓根不搭理她, 冷漠得仿佛她就是團空氣似的。 若放在往常, 賀緲定是早就丟了奏章, 死乞白賴軟磨硬泡也要打破僵局讓星曜消氣??山袢找膊恢窃趺戳耍偸怯行┬臒┮鈦y的, 所以糾結(jié)來糾結(jié)去就晚了那么一刻, 以至于莫名冷了場, 反倒不知該如何說起。 殿外的天色轉(zhuǎn)暗, 玉歌領(lǐng)著幾個下人推門進來, 見殿內(nèi)氛圍詭異,便也不敢多言,只輕手輕腳點亮了燈樹。 “陛下……” 玉歌猶豫了片刻, 還是走到賀緲身邊, 小聲問道,“可要傳膳?” 賀緲看了眼殿外的天色,又朝星曜那瞥了一眼, 見他低垂著眼,執(zhí)筆在紙上寫寫畫畫,似乎是心無旁騖的樣子,不由暗自嘆了口氣。 她略有些頹喪地站起身, 做了個口型,只發(fā)出幾聲虛微的氣音,“回鸞臺?!?/br> 玉歌也下意識看了星曜一眼, 隨后才不甘心地低頭跟在賀緲身后往外走。 “陛下不如從前耐得住性子了?!?/br> 身后,沉默了大半日的星曜突然冷冷出聲,但卻沒了最初那股子怒氣,毫無波瀾的語調(diào)也只余下冰涼。 賀緲步子一頓,卻仍然轉(zhuǎn)過身,見星曜一邊擱下筆一邊抬眼對上她的視線,她神色復(fù)雜,張了張唇,“我……今日有些累了……” 她原本想說的是,今日累了要早些回寢殿休息,卻不知這兩個字落在星曜耳里極為刺耳,讓他好不容易壓下的心火又噌一下冒了上來,“陛下只怕是早就累了,又豈止是今日?!?/br> 話一出口,星曜自己都愣了。 他抿唇,眉心擰成一團,帶著些微不可察的懊惱。 他想著師父的囑咐,想著不能與女帝鬧得太僵,于是清了大半日的心,本是想說些和緩的話,將這一茬揭過去就算了。卻沒想到一出口卻像是被人下了什么蠱似的,又變得咄咄逼人起來,口吻都變得格外刻薄,竟像個小心眼的市井婦人一般…… 不過賀緲此刻神思恍惚,甚至沒有聽懂星曜話中的意思,一時有些懵,“什么?” 星曜別開眼,面色沉沉,“沒什么?!?/br> 見這兩位主子一個比一個愚鈍,在后頭替他倆著急的玉歌實在忍無可忍了,開口道,“星曜大人!陛下已經(jīng)責令首輔閉門思過了!您就別和陛下置氣了……” 她的心里還是只有您一個的!只要您別再把這點舊情作沒了就好! 后面兩句玉歌也只敢在心里喊一喊。 被這么一提醒,賀緲才明白星曜還是在和謝逐過意不去,不免又氣又急,語速也加快了起來,“此事根本無法如你所愿!大顏如今向大晉稱臣,說到底不過是臣屬國而已,謝逐這個首輔是晉臣!莫說罷了謝逐的官,即便是他當真對我大不敬,我也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頓了頓,她無奈地苦笑,“你怎么還不明白,如今的局勢我根本不能動謝逐……” “究竟是不能動,還是不愿動?” “……謝逐是義父的人。” 又是這一句,星曜冷笑。 自從他回宮后,賀緲重復(fù)這句話重復(fù)了已經(jīng)快有不下十遍,而他也聽得早就耳朵起繭了。 想起今日謝逐手里的那副畫,畫中女子的神色慵懶曖昧,眉眼間帶著些令人浮想聯(lián)翩的風(fēng)情。若畫不是謝逐憑空想象作成的,那么便意味著賀緲不僅在他面前摘下了異瞳,還…… 一想到這兒,星曜好不容易按下的嫉怒又死灰復(fù)燃,控制不住地嘲諷,“就因為謝逐是晉帝的人,所以陛下不能動他,反而要體察心意百般討好。若哪天他存了什么不該有的心思,陛下是不是還要紆尊降貴委身于那種亂臣賊子?!陛下這大顏女帝做的,同那些秦樓楚館的女子有何分別!” “…………” 賀緲仿佛是被打了個悶棍,徹底懵了。 玉歌一聽青樓楚館四個字臉色也變了,只慶幸自己早就把其他下人屏退了。要是給旁人聽見了這等大逆不道的言辭,誰不要掉腦袋?! 她張了張唇,一個勁地朝星曜搖頭,卻不料還是沒能打斷他的話。 “想來換做旁人,陛下也不至于做到如此地步。不過是因為謝首輔碰巧是那樣的長相罷了……” 星曜側(cè)過身,從賀緲身上移開視線。 只是一張同他相似的臉,就已經(jīng)能誆得她如此,盡管已經(jīng)極力克制,他卻還是露出了嫌惡的神情,也不知是嫌惡隨隨便便拿一個人做自己替身的賀緲,還是被當作自己替身的謝逐,又或是別的…… 這嫌惡落在賀緲眼里,甚至要比“秦樓楚館”四個字來的沖擊力更大。 他果然覺得惡心了…… 自己將謝逐當成他,果然是一件令他厭惡的事…… 可她也壓根無從辯解,的確有那么一時半刻,她當真會將謝逐認作星曜,甚至?xí)驈男牡咨鹉敲匆粋€念頭——為什么謝逐不是星曜,我能不能就難得糊涂,將謝逐當成星曜…… 這樣的她,真的很卑鄙很齷齪。 賀緲一眨不眨地瞪著眼,看向星曜,眼角瞬間漫開一抹緋紅,眸光也閃動著異樣的水光,細微之處能看出她的雙肩還在微微顫抖。 她伸出去的手懸在空中,近乎是膽怯地,朝星曜的方向動了動,最后卻還是驀地收了回來,垂在身側(cè)。 她攥緊了手,嗓音略有些沙啞,仍有些打顫,卻是不注意壓根聽不出的,“對不起……” 賀緲渾渾噩噩地轉(zhuǎn)身離開,腳下踉踉蹌蹌的,全然失了往日的儀態(tài)。 “大人!” 玉歌難以置信地看向星曜,“您明知道……您怎么能如此說陛下?!” 說罷,她便趕緊追了上去,扶著賀緲往外走。 星曜定在原地,唇角死死抿著,目光仍若即若離似地凝在兩人離開的背影上,眼底翻涌著復(fù)雜的情緒。 夜風(fēng)微涼。 玉歌扶著賀緲從觀星閣出來,擔憂地朝她看了好幾眼,賀緲卻揮開了她的手,閉了閉眼,“無妨?!?/br> “陛下您別往心里去,”玉歌心揪地恨不得給他倆跪下了,“國師是因為太在意您,才會失了分寸出言不遜……” 明明兩人心中都有彼此,怎么但凡和諧相處不過三天,就要像如今這般傷心傷肝一場??? “呵——” 一聲熟悉的冷笑從身后傳來,引得主仆二人紛紛轉(zhuǎn)頭。 只見階下梁柱后,一身宮裝妝容凌厲的賀琳瑯從陰影處走了出來,身后還跟著掌著燈籠的薛顯。 玉歌嚇了一跳,“長公主殿下!” 賀琳瑯冷冷地剜了她一眼,嗓音凜冽,“好一個奴才,你的主子究竟是陛下還是國師?身為陛下近侍,竟是字字句句都在為國師開脫,國師果真是下得一盤好棋啊……來人!拉下去掌嘴二十!” “長公主殿下!” 薛顯一驚。 玉歌也連忙伏身跪了下去,“殿下恕罪!” 賀緲稍稍回過了神,抬手點了點眼角,欲言又止,“長姐,她……” 卻不料賀琳瑯一把拉過她,根本沒有給她開口阻攔的機會,“你不必替她說話,若不給她個教訓(xùn),她怎會長記性?今日這嘴本宮是掌定了!” 她看向薛顯和玉歌,神色厲然,“至于是你們誰動手,自己看著辦!” 說罷,便徑直拉著賀緲離開。 賀緲蹙眉,走出幾步再回頭時,玉歌已經(jīng)自己動起手,一掌一掌地朝臉上扇去…… 擷芳殿。 賀琳瑯平日里入宮住的是擷芳殿,這會兒也是將賀緲直接拉回了自己的地盤,指著她恨鐵不成鋼。 “你看你現(xiàn)在的樣子!哪里還像一個君王?!” 賀緲低垂著眼,一言不發(fā)。 “他沒回來的時候,你意氣風(fēng)發(fā)勤勉得很,又是要推行女科,又是要晉顏通商……” 賀琳瑯一想到這幾日從宮里傳出的消息就氣不打一處來,“我原以為你長進了,終于知道為大顏著想,終于知道如何做個明君了!沒想到這星曜一回來,你就又變回了老樣子!” 實在見不得平日里活蹦亂跳的賀緲又變回從前那個謹小慎微的模樣,賀琳瑯咬牙,抬手就要去打賀緲的肩,“你看著我?。 ?/br> 然而她的手還沒碰上賀緲,卻反而被她一把扣住,賀緲抬眼,眼里濕漉漉的。賀琳瑯微微一怔,然而還未等她看清,賀緲卻突然撲了過來,幾乎是撞進了她懷里。 賀琳瑯驚愕地瞪大了眼,整個人都有些僵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