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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箍在她腰后的手加重了力道,賀緲吃痛,低呼了一聲。 “那為何昨夜不召我入宮?” 謝逐問。 昨夜…… 賀緲目光微微有些閃躲。若不是昨夜急著去謝府找他,她又怎么會聽到謝妍說的那些話,又怎么會心情復(fù)雜不知該如何面對他,更不會一聲不響就寫了罪己詔決定御駕親征。 “你給我聽著,”謝逐緊抿著唇,面上繃得極緊,一字一句道,“御駕親征,我不答允。” 賀緲別開臉,“我意已決……你攔不住我?!?/br> “攔不住嗎?” 謝逐冷笑了一聲,突然松開手,后退了一步定定地看了她半晌,隨即轉(zhuǎn)身要走。 “謝逐!” 見他似是成竹在胸的模樣,賀緲驀地?fù)P起聲音喚住了他,“你想做什么?是再復(fù)發(fā)一次腿疾將我留下,還是說服那些朝臣逼迫我斷了親征的念想,又或是……你還有千百條計策候著我?” 說著,她心頭又涌上那股被欺騙的挫敗,情緒略有些失控,“謝逐,你還想如何算計我?” 謝逐背影一僵,卻只僵了一瞬,便立刻反應(yīng)過來昨夜謝妍的話已被她盡數(shù)聽了去。 話說出了口,賀緲才隱隱有些懊悔。 她其實沒有生謝逐的氣,謝逐腿疾是真也好是假也罷,她只慶幸他如今又重新站了起來??少R琳瑯……若是謝逐做這一切的目的是為了報復(fù)賀琳瑯…… 可賀緲也知道,她不能將賀琳瑯的死全都?xì)w咎在謝逐頭上。賀琳瑯,畢竟是她親自送出盛京的,是她將自己的親jiejie送上絕路。如果她能在賀琳瑯自請和親時更堅定一些,也不會落得如今的下場。 賀琳瑯和謝逐,都對她了如指掌,都知道她是如何的優(yōu)柔寡斷,如何的軟弱,如何的“顧全大局”,所以才會一個兩個地逼她至此。 思及這些,賀緲對自己的厭惡便又更深了一層,這也是她執(zhí)意要親征的原因之一。 正如她在罪己詔中所說,歸根究底,一切都是她的錯,也理應(yīng)由她去結(jié)束。 所以賀緲原本也不想再提及這些,更不想讓自己和謝逐之間因此生了間隙,可她……她只是一想到自己又被最親近最信任的人算計了一遭,便心緒難平罷了。 “對不起……” 望著謝逐定在原地的背影,賀緲喃喃道,“是我話說重了。” 謝逐突然緩慢地轉(zhuǎn)回身,面上已沒了方才的盛怒,眸底卻蘊滿了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那是賀緲從未見過的、極為陌生的情緒。 “我、還、想、如、何、算、計、你?” 他一步一步走過來,嘴上仍說著反問句。似乎每一個字都在唇齒間嚼碎了才吐出來,帶著濃烈的澀意,“你猜我還想如何算計你?” 說話間,他已走到了賀緲跟前,視線凝在她面上,唇角勾起的弧度愈發(fā)令賀緲心驚,“苦rou計和反間計都不是上上策,你可知我最想用的法子是什么?” 賀緲皺了皺眉,“隨之,你別這樣……” 謝逐卻置若罔聞,伸手抓住了她,一路拽著她往屏風(fēng)后頭的寢閣里去,直到了床帷跟前,才驟然松開手,將她狠狠甩上榻,隨即覆了上去。 第99章 賀緲被摔得眼冒金星, 再回過神抬眼時, 便對上謝逐那雙蘊了狂風(fēng)暴雨的眸子, 心頭一緊, “謝逐!你在撒什么瘋?!” 謝逐卻沒有應(yīng)答, 只箍緊了她的腰肢,低頭朝那略有些慘白的雙唇吻了下去。 賀緲起先還是愣怔的, 半晌被扯開了腰帶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什么。她慌不迭地側(cè)過頭, 躲開了謝逐的唇, 聲音有些顫動, “放、放開我。” 謝逐倒是果真松開了她, 卻是去解自己的蟒袍鸞帶。賀緲起身想逃,又被扣著雙手壓回了榻上。謝逐俯低了身,在她耳畔咬牙, “你不是想知道我還要如何算計你嗎?我最想用的法子, 就是將你關(guān)在這寢殿里,鎖在床笫之間……永遠(yuǎn)。” 他的聲音沙啞曖昧,像觸在她腰間的指尖一般火熱炙燙, 激得賀緲一片顫栗??芍x逐卻沒再手下留情,一手順著她的腰肢撫了下去,嘴上仍不停地說道,“如此, 就不會擔(dān)心你受傷,擔(dān)心你走丟,擔(dān)心你又被人哄騙了去, 不會患得患失,不會瞻前顧后……” 他的吻從賀緲唇上移開,在鎖骨流連了片刻,又輾轉(zhuǎn)回了眉眼,卻在她的頰邊觸到了一片冰涼的濡濕…… 謝逐動作倏地頓住。 殿內(nèi)安靜下來,就連衣料間摩擦的窸窣也消失了。也不知過了多久,垂下的幕帷里才傳來幾不可聞的低聲啜泣。 謝逐驀地松開身下的人,掀開幕帷下了榻,衣衫凌亂,神色比先前還要復(fù)雜,卻已斂去不少戾氣。 “我再問一遍,”他側(cè)過頭,嗓音清冷,仍帶著些沙啞,“非親征不可?” 半晌,幕帷里才飄出氣息不穩(wěn)的女聲,“是……” “好,好……好?!?/br> 謝逐連道了三聲好,漠然地背著身整理好了衣衫,頭也不回地拂袖而去。 自此之后,謝逐消失了。 沒有帶上明巖,他只是一個人憑空消失了。 事實證明,從危樓那種地方出來的人,若是真想隱匿自己的蹤跡,哪怕是訓(xùn)練有素的錦衣衛(wèi),都查不出絲毫端倪。 而之前能看住謝逐,也純粹是因為他不想離開。 陸指揮使對這樣的結(jié)果感到非常挫敗,他難以接受自己的錦衣衛(wèi)竟然如此不堪一擊,不僅被看似文質(zhì)彬彬的首輔揍了個半死,而且現(xiàn)在連通緝都找不到人。于是又一次加大了錦衣衛(wèi)的訓(xùn)練力度,讓整個鎮(zhèn)撫司苦不堪言。 而沒了首輔,便再沒人可以勸住女帝。 兩日后,鸞臺一干文臣被留在了盛京,女帝在一眾百姓的呼聲里起駕親征。 算起來,這是賀緲第二次上前線戰(zhàn)場。 上一次,她在戰(zhàn)場上對自己的親生父親一箭封喉。而這一次,她面對的敵人,是她手把手教騎射的義弟。 永初十年春,晉顏兩國開戰(zhàn)。 一邊是大顏女帝親征,另一邊大晉則是由英國公慕容拓領(lǐng)軍,在包含玉滄在內(nèi)的滄瀾三州內(nèi)外安營扎寨,史稱滄瀾之戰(zhàn)。 賀緲一到軍營,楚霄便跑到她帳前負(fù)荊請罪,是當(dāng)真裸著傷痕累累的上半身、背著荊條的負(fù)荊請罪。 “陛下,”他的額上沁滿了冷汗,“是臣好大喜功、狂妄自大,這才釀成如此大禍!” 那日誤殺晉將,他本要立刻自刎謝罪,卻被手下硬生生攔了下來,讓他等女帝發(fā)落??杉幢闳绱耍虑轸[成這樣,他也再無顏面對賀緲,說罷便從一旁奪過把劍想要抹脖子。 “鐺——” 石子精準(zhǔn)地?fù)糁谐龅氖滞?,讓他痛得松了手,劍?dāng)啷一聲掉落在地。 賀緲神色平靜,甚至平靜地有些過了頭,面上沒有一絲波瀾,語調(diào)也是如此,“你若死了,誰幫朕打這場仗。真想死,也等打完這場仗?!?/br> 送走了楚霄,賀緲的營帳里卻又被送來了另一位不速之客。 這一位被捆得五花大綁丟進(jìn)來時,賀緲正擦拭著腕上的琉璃釧,看清底下的人時,出乎意料仍是沒有什么反應(yīng),“星曜?你這是逃反了方向才闖入朕的營中么?” 被捆的,正是已經(jīng)逃竄了許久的前國師星曜。 “陛下,這廝在咱們營外逗留了好幾日,莫不是大晉派來的探子?” 定遠(yuǎn)將軍踢了他一腳。 星曜被布條塞住了嘴,聞言則是唔唔嚶嚶地哼了起來。 賀緲看著覺得新奇,這大抵是她第一次見到這樣狼狽不堪的星曜。揮了揮手,她命人將那布條抽了出來,“給你一次開口的機會?!?/br> 星曜神色沉痛地看著她,動了動唇,半晌才發(fā)出聲音,“陛下,你不該來親征,你這是中了……” “堵回去把?!?/br> 賀緲擺了擺手。 她給過他機會了,可沒想到嘴里說得還是那些不中聽的廢話。 星曜:“唔——唔?!!” 星曜被人拖了下去。 定遠(yuǎn)將軍問,“陛下,這廝要怎么處置?” 賀緲想了想,“找個地方關(guān)押起來,等謝……等班師回朝再說。” 她得把這人留著,她要等謝逐回來再處置。 可謝逐……還會回來么? 她心口泛起一陣密密麻麻的刺痛,疼得她有些喘不過氣,連忙手忙腳亂地從袖中掏出一個藥瓶,咽下一顆臨走時太醫(yī)院替她調(diào)配的藥丸。 她如今的身體,能撐到現(xiàn)在已屬不易。若真開了戰(zhàn),也不知勝算有幾成。今日在城墻上只是遙遙地與那慕容拓對峙了片刻,她便察覺出自己弱了幾分的氣勢。 這可不是什么好兆頭。 有自知之明如今反攻不得,賀緲便將一切心思都耗在了守城之上。如今仍是乍暖還寒的時候,對他們顏人作戰(zhàn)不利,她要拖,只要拖到草長鶯飛的春日,便又多了幾分成算。慕容拓也清楚這一點,于是更想著趁早將滄瀾三州攻下來,攻勢愈發(fā)地猛。 可滄瀾三州易守難攻,而大顏孤注一擲傾其所有兵力守在了這里,北燕邊境只留了尋常兵力的十分之一,所以慕容拓一時也難以攻下。 而更妙的是,也不知是天意還是人為,兩軍交戰(zhàn)之際,大晉的帥旗竟是莫名被邪風(fēng)刮斷了三次。帥旗一倒,繼續(xù)攻城就是不吉,于是慕容拓的攻勢光是因為這一茬就斷了三次。晉軍中還開始傳起流言蜚語,說大顏女帝是妖女,會做法會御風(fēng),與她作對沒有好下場,引得人心惶惶…… 慕容拓終于鳴金收兵,顏軍迎來短暫的休整期。 因這第一波攻城守下來算是大獲全勝,賀緲在宴上多飲了幾杯酒,回到營帳時已是微醺。但對她來說,卻也不到頭昏眼花犯糊涂的地步。 可當(dāng)她走進(jìn)營帳,瞧見帳中立著的人時,她卻是懷疑起了自己的酒量。 帳中負(fù)手而立一身黑袍摘下兜帽的人,赫然是她朝思暮想的謝逐。 賀緲并未第一時間有任何欣然驚喜的情緒,相反,她瞧見人的第一眼腦子里便是警鈴大作。大抵也是因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緣故。 腦子里靈光一閃,她突然想起自己營中還關(guān)押了一個星曜,恍然大悟。 “竟讓你又逃了出來……怎么?既然逃出來了還不走?還要趁著朕喝醉了就又想來誆朕第二次?” 她漠然地移開視線,端著架子冷嗤了一聲,“星曜,別再玩這種把戲了。你永遠(yuǎn)都變不成他……” 黑袍人的面色登時黑得如同他的衣衫。 看來是被她戳穿了難堪得不行,賀緲愈發(fā)走近冷嘲熱諷起來,“雖然朕多飲了幾杯,此刻看你的面容與他并無二致,但我仍能認(rèn)出他來……他的眼神,他的氣息,都與你全然不同,你……” 正說著,帳外卻是忽然傳來動靜,賀緲頓了頓,扭頭看了過去。 “陛下……”玉歌端著醒酒湯從營帳外走了進(jìn)來,看見帳中的人時,手一抖,湯碗碎了一地,“首輔大人??。。。 ?/br> 她驚喜地叫道。 賀緲眸光驟縮,有些僵硬地緩緩轉(zhuǎn)過頭,對上黑袍人冷冽如刀的視線,耳畔仿佛傳來碎裂的聲響,和湯碗一樣清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