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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我在修真界開補習(xí)班在線閱讀 - 第199節(jié)

第199節(jié)

    他有些踉蹌地從梁柱上站了起來,雙手微微合十,朝著甚善點了點頭,口中緩緩念出四個字:“阿彌陀佛?!?/br>
    “貧僧甚靈?!?/br>
    說完這句話,方鶴掐了一個法訣,偷偷將儲物戒指里的僧服拿了出來,替換在了身上。金色的僧服在陽光下顯得格外的耀眼,方鶴的長發(fā)披散在肩頭,就連他的虎口處赫然也多了一串佛珠。

    這樣的造型和打扮,竟然在這一瞬間和甚善重合了。

    甚善有些失神,他看著面前的修士,一時之間陷入了自我懷疑。

    甚靈、甚善,這兩個法號也出奇地相似。難道他失憶過,然后忘記了自己的師父?

    第173章

    佛家講究緣法、講究因果。不然甚善也不會在這樣關(guān)鍵的時刻救下方鶴。

    甚善上下打量著方鶴一眼, 最終不得不承認(rèn),對方說的很有可能是真的,他們兩人之間存在著某種關(guān)系。

    不然,對方身上的僧袍并不會有他的氣息。

    甚善和氣地說道:“阿彌陀佛,甚靈道友說笑了。貧僧從未拜過師父,所有的經(jīng)書法學(xué)都是自己參悟的。”

    方鶴輕輕咳嗽了一下,他體內(nèi)的靈氣紊亂暴躁,臉色也因此有些蒼白。然而當(dāng)聽到甚善的話之后, 他的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地朝著甚善說道:

    “那看來甚善你在佛法上的領(lǐng)悟還不夠深啊。”

    甚善:“甚靈道友何出此言?”甚善修行佛法二三十年, 還是第一次有人當(dāng)著他的面說他在佛法上的造詣不行。

    方鶴將自己左手舉了起來, 平行于甚善的眼前, 他沉聲說道:“你看到了什么?”

    甚善抬眼看了過去。五根修長的手指在他面前緩緩張開,在半空中跳動,他的目光仔細地在這五根手指上搜尋了起來, 最終搖了搖頭說道:

    “甚靈道友的手上什么都沒有?!?/br>
    方鶴:“在你的眼中,我的手指上沒有任何東西,但是在我看來,我的手指頭上卻纏繞著一根因果線,金色的線從我的手指處延伸,與你綁在一起?!?/br>
    甚善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

    方鶴繼續(xù)說道:“你瞧我面善, 是因為你在佛法上有點天賦, 但天賦不夠。像我,能夠看到我們之間的因果線, 能夠窺測幾分天機?!?/br>
    “你我的因果線上,分分明明寫著師徒二字,不然你覺得我們兩個還能有別的關(guān)系不成?”

    對于佛修來說,他們與世俗之間的關(guān)系薄弱,唯一能夠搭上因果二字的,只有師徒二字。

    甚善的目光在方鶴和自己的手掌之間游移,最終緩緩說道:“我原以為經(jīng)書佛法上所言的因果線只是戲說罷了,沒有想到,竟然是真的。這世間當(dāng)真有因果線?!?/br>
    方鶴點了點頭道:“自然有。然而即便是我,也未必能夠說清楚每條因果線所代表的意義 ?!?/br>
    “就是不知道違反因果線的后果是什么?!?/br>
    方鶴說著,身體朝前走了幾步,坐在了那個圓滾滾的梁柱上。甚善也順勢坐了下來,他的眉宇間露出幾分難色道:

    “等同于逆天反命。”

    這個代價可著實不小。

    方鶴和甚善對視了一眼,他的眼神中滿是擔(dān)憂,方鶴可以通過他清澈的瞳孔看到自己的倒影,被這樣明亮的眼神注視著,方鶴難得感覺到幾分心虛。他輕咳了一聲道:

    “既然這樣,我們不如來個露水師徒緣吧?!?/br>
    甚善疑惑地問道:“露水師徒緣?”

    方鶴:“你我每次相見,我都教你一些東西,但我不占你師父之名,之后你可以任意拜師。為了了解因果,你可以給我靈晶以做報答。按照凡間的說法,這叫做錢貨兩訖?!?/br>
    “錢貨兩訖?”甚善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解決師徒關(guān)系的說法。他愣了一下,想了想,最終點了點頭說道:“好。”

    這是目前最好的說法。

    方鶴看著甚善如他所料一般點了點頭,輕輕吐出一口氣。他勾了勾自己的小拇指,看著金燦燦的因果線因他的勾動微微震顫了一番。

    方鶴老神在在地說道:“在我所學(xué)中,有一句話詮釋因果關(guān)系,只要你能夠參悟參透,就能夠看到因果線了?!?/br>
    甚善不由好奇地問道:“什么話如此神奇?”

    只要參透一句話便能夠看到世間因果。光這一點,便足以讓所有的佛修為之心動。要知道有一些佛秀,即便他們在佛法上的造詣深厚,但直到坐化,他們也依舊看不透這天地因果。

    方鶴的手指慢悠悠地點了點自己的膝蓋,他的目光掠過甚善的肩膀,朝著他身后看去,最后口中緩緩說道:“要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要知未來果,今生作者是?!?/br>
    這句話是方鶴之前翻看經(jīng)書時,經(jīng)書的作者在開卷第一頁上寫的第一句話。他當(dāng)時便若有所悟,因此一直將這句話記在心里。如今,在沒有補習(xí)班的情況下,他將這句話轉(zhuǎn)述給甚善,想必甚善也能有所收獲。

    果然,當(dāng)他說出這句話之后,甚善的臉上便閃過一道深思的神情,他喃喃地將方鶴剛剛所說的那句話再度重復(fù)了一遍:

    “要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要知未來果,今生作者是。”

    一字不落。

    甚善若有所悟,他覺得這句話隱隱在說著什么,但此刻和他就想隔著一道門。他只要推開這道門,就能夠窺測到天地的氣息。

    他還差上什么。

    甚善抬眼,正準(zhǔn)備向方鶴詢問時,便看到方鶴身上的衣袍驀地一變,金燦燦的僧袍此刻從他的身上褪下,他又穿上了之前看到的那件灰撲撲的小廝服。

    甚善一時愣在那里,此時從他的身后聽到一道爽朗的聲音:

    “小方啊,你怎么在這,公子到處找你呢!”

    這是金桂的聲音。

    方鶴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塵土,從橫躺著的梁柱上站了起來,他朝著甚善笑了笑,說了兩人之間最后一句話:“好了,我要走了。甚善道友,希望下次相見,我能教你一點別的東西,例如體驗世俗?!?/br>
    甚善堅定地看了一眼方鶴說道:“會的?!?/br>
    他看到方鶴擦過他的肩膀,朝著他的身后走去。他微微轉(zhuǎn)頭,便看到方鶴同一個跟他穿著同樣服飾的弟子交流了起來,神情熟稔,但是顯然,他的性格比剛剛跟他相見的時候要沉默內(nèi)斂很多。

    這就是體驗世俗……嗎?

    甚善輕輕地呢喃了一句:“阿彌陀佛?!笨磥?,他在佛法之路上依舊路漫漫。

    所有人都說,他甚善與佛有緣,但依他所見,這個叫做“甚靈”的道友,他與佛相近,是他見過的最有靈性的僧人和尚,就是不知道為何沒有聽說過他的名字。

    就連,天驕榜上都不曾聽過甚靈這兩個字。

    方鶴并不知道甚善在想什么,他此刻心里有些慶幸,幸好他一直注意著周圍。在金桂沒有注意到他的時候,就迅速換了一身衣服。

    不然,金桂看到他穿一身金色的僧袍在同甚善說話,一定會將這件事情反饋給紀(jì)趙,到時候怕是紀(jì)趙又會出一道難題給他。

    他可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斗得過紀(jì)趙這只狐貍。

    金桂看到的時候,眉眼里充滿著欣喜,他說道:“看起來比我想象的要好很多。厲害啊,小方,尤其是你剛剛那一下,把王友善給打成重傷。今天過后,你怕是要出名了?!?/br>
    方鶴心頭跳了跳,他含蓄地勾了勾嘴角說道:“但是他們不知道我的名字不是嗎?到時候,怕是公子的名字會被世人所知曉?!?/br>
    金桂點了點頭道:“知道就知道唄,反正公子也不怕出名。倒是你,可惜了,錯過了一次揚名的機會。”

    不不不,不用這么客氣。

    若是方鶴這個名字宣揚了出去,怕是所有來參加考核的天驕們,都知道他的身份了。到時候,他暴露的危險更大。

    方鶴隨意地跟金桂聊了幾句,轉(zhuǎn)移了話題說道:“公子呢,現(xiàn)在怎么樣了?”

    金桂說道:“公子現(xiàn)在在煉丹呢,說你辛苦了,要給你好好補補?!?/br>
    方鶴:“麻煩公子了?!?/br>
    方鶴跟著金桂左拐右拐,來到了他們的宅院。他們就出去了大概幾個時辰的樣子,整個宅院煥然一新。原本荒廢的花園移植上了新鮮的藥材,淡淡的藥香味在空中緩緩飄散著。頹圮的墻角此刻也被人修葺完畢,整潔干凈。

    從外面看,整個墻院就像剛剛建成的一般。

    紀(jì)趙所待的煉藥房此刻也重新建造完畢,淡淡的霧氣順著門縫飄散開來。方鶴跟在金桂的身后,踏了進去,便看到紀(jì)趙在煉丹。

    他的神情嚴(yán)肅,眼神平靜,目光牢牢地落在了面前丹爐上。丹爐呈敞開的狀態(tài),在它的上空,懸浮著淡黃色和淡綠色的藥液,此時在紀(jì)趙的控制下,它們相互融合,慢慢地混合在了一起。

    顯然,紀(jì)趙煉藥到了關(guān)鍵的時刻。

    方鶴和金桂同時停住了腳步,兩人的目光在第一時間落在了藥液上,關(guān)注著藥液相融的狀況。只不過,兩人關(guān)心的重點明顯不一樣。

    金桂擔(dān)心,藥液融合失敗后發(fā)生的爆炸問題,而方鶴,則是關(guān)注藥液的狀態(tài),仔細觀察紀(jì)趙是怎么將這兩股藥液融合在一起。

    藥液融合得很慢。綠色和土黃色的藥液,它們的藥性完全互相排斥。一般的煉藥師完全不可能想到將他們?nèi)诤?,就連方鶴,也是如此。

    這就跟水和火一樣,一旦相遇,只能互相吞沒彼此。

    但是紀(jì)趙不是一般的煉藥師,方鶴看到,在紀(jì)趙的cao作下,這兩個彼此不相融的藥液,此刻它們的邊緣正在慢慢地融合。

    這個過程顯然無比的艱辛,方鶴可以明顯地看到紀(jì)趙的額頭上都流下了汗液,一滴一滴地順著他的下巴滴落下來。

    大約過了兩個時辰,這兩種藥液才完全融合了起來,變成淡淡的褐色。當(dāng)褐色的液體出現(xiàn)在眼前的時候,紀(jì)趙才緩緩地舒了一口氣。

    就在這個時候,程青和恰到好處地上前,將下一個藥材遞到了紀(jì)趙的跟前。紀(jì)趙右手掐訣,他的靈力將這棵藥材運轉(zhuǎn)起來,將它懸浮在半空中。藥爐里的火焰陡然升起,熱浪一陣陣地翻騰,空氣隱隱顯現(xiàn)出幾分波折。

    下一抹藥材在這樣高強度的溫度下,慢慢融成了液體。黑色的雜質(zhì)被緩慢地從液體中分離,方鶴看了一眼,紀(jì)趙提純的速度很快,而且質(zhì)量也差不多。

    藍汪汪的、純粹的藥液就這樣呈現(xiàn)在眾人的面前,隨后再度同那褐色的液體融合。

    這次紀(jì)趙的動作干凈利落了很多,就連時間都縮短了不少。

    方鶴體內(nèi)的靈力還沒有恢復(fù)過來,他只能走到墻邊,半倚著墻角,強打起精神看著紀(jì)趙煉丹。他這一動,金桂的注意瞬間被他吸引了,他有些擔(dān)憂地看向方鶴,目光在他蒼白的臉色上轉(zhuǎn)了一圈道:

    “小方,你再等等,堅持一會兒。”

    方鶴點了點頭。為了這個煉藥方法,他也要堅持住。畢竟,下次紀(jì)趙在練這種等級的丹藥,就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了。

    他們這一等,就從天亮等到了天黑,又從天黑等到了天亮。

    這等待的時間著實太長了些,尤其是方鶴失血過多,傷勢還沒有完全恢復(fù)。這樣長時間的等待直接讓他的意識模糊起來。他甚至有些忍不住,想要回到自己的房間好好休息一會兒。但是很快,他便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強行讓自己的精神振奮起來,目光遙遙地落在了紀(jì)趙地身上。

    他煉藥的手法,方鶴差不多看會了一點,知道其中的一點門道。但是想要煉制出跟紀(jì)趙相同等級的丹藥,則是要反復(fù)實踐,才能在紀(jì)趙煉制的基礎(chǔ)上進行改良,琢磨出適合自己的方法。

    方鶴的目光落在紀(jì)趙的身上,看著他掐訣,再次提取藥液中的雜質(zhì),最后將藥液放入丹爐里進行煉制。

    丹爐蓋上的那一瞬間,紀(jì)趙的身體便癱軟了下來,整個人的身體晃動了一下,很快就被旁邊的程青和眼疾手快地扶住了。金桂也很快地反應(yīng)了過來,他從儲物手環(huán)里拿出一把椅子,從另一邊扶住紀(jì)趙,讓他緩緩地坐了下來。

    紀(jì)趙接過了金桂遞過來的手帕,擦拭了一下額頭上的汗,隨后目光輕瞥,落在了方鶴的身上,神情微微一愣道:“你的傷勢比我想象中的要好?!?/br>
    金桂在旁邊說道:“我去的時候,看到甚善在同小方說話,估計甚善心善,幫小方治了一下?!?/br>
    紀(jì)趙聽聞挑了挑眉,意味深長地看了方鶴一眼,慢悠悠地說道:“那得謝謝人家甚善大師?!?/br>
    方鶴扶住墻,緩慢地讓自己站起來,目光落在紀(jì)趙的身上,有些躊躇地說道:“公子,我把王友善打成這樣,不會給公子造成什么麻煩嗎?”

    說到這里的時候。方鶴的眼神中恰到好處地閃過幾道憤怒和不甘,到最后一切洶涌的情緒都平復(fù)了下來,歸于平靜。

    直到最后,他將自己的個人情緒拋到腦后,全心全意都在為紀(jì)趙打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