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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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搖頭接著躺下閉目,“朕歇一會兒,得快點好才行?!?/br> 可就如劉長卿和蓁蓁所預(yù)料的,重藥傷身,藥性上來后皇帝渾身發(fā)熱、汗如雨下,同時腹絞如割,疼到滿頭青筋以至于一夜沒睡。等到天亮,病痛中的皇帝無法再咽下一水一米的時,他終于意識到事態(tài)的嚴重?;实蹝暝饋砻甯瘛ⅠR武去傳喚內(nèi)大臣,半個時辰后就有人帶著皇帝親筆千里加急送往二道河傳召皇太子。 親筆信送出后,皇帝靠在枕榻上忍著疼叫蓁蓁:“要是今次有萬一……” 劉長卿的又一碗苦藥剛剛送到,蓁蓁根本不聽皇帝接下來的話,端著藥碗扶起皇帝頭往他嘴里灌,“胤禛得個痢疾沒三天都大好了,當皇父的還沒有兒子爭氣。” 她灌得急,皇帝嗆了好幾口,他咳著笑說:“你怎么一點沒規(guī)矩啊,這么兇巴巴地對朕,也只有你了?!?/br> 蓁蓁一摔碗,虎著臉吼道:“這不是萬歲爺慣的!” 皇帝筋疲力盡,迷迷瞪瞪地笑了笑。蓁蓁伏在他身上,握著他手,似是哀求又是逼迫:“還不快點好起來!不好起來再沒人慣著我了……” …… 一天一夜的掙扎后,皇帝終于從重病中漸漸轉(zhuǎn)好,再次清晨之時開始能夠用下小碗的稀粥。按照劉長卿的囑咐,所有的用水用膳必須燒開煮爛,藥也卡著時辰?jīng)]有斷過。 皇帝雖然有所緩解,可聞風(fēng)的內(nèi)大臣和侍衛(wèi)已經(jīng)在帳外跪了一地,徹夜懇求皇帝回鑾養(yǎng)病,畢竟噶爾丹還有三路大軍在前頭扛著,打不贏也不至于輸,可皇帝要是掛在前線,那真要天下大亂了。 幸好燒退以后的皇帝也冷靜下來,斟酌再三后將中軍兵馬揀擇精銳分派前線,同時終于向左路恭王所部發(fā)令命其往裕王部合攏,而御駕則以每日二三十里的速度緩慢南歸。 蓁蓁已經(jīng)因為多日不眠不休昏睡了過去,她是真累極了,本來只想瞇一下,結(jié)果兩片眼皮子一粘就睡過去了?;实矍埔娝吭谀莾嚎谒继柿讼聛淼卧诹怂硐碌难蚱と熳?,他體熱既退又睡了一夜好覺身上重新又有了力氣,輕輕將她挪到了床榻里頭。 蓁蓁出京到現(xiàn)在數(shù)日,男裝也沒有更替,侍衛(wèi)的青袍配著長辮頗有英姿颯爽的氣息。皇帝本來煩躁的心看著她的睡顏倒平和了片刻,他輕輕用指腹擦掉嘴角的水漬,正在此時梁九功來報。 “萬歲爺,太子帶著三阿哥到了?!?/br> 皇帝一喜,連忙讓迎進帳中??上?,這一面成了皇帝和太子一切不快的開始。 第191章 皇帝用了早膳后人精神了不少, 聽聞太子已到他還找了件外袍披上,又下了榻想坐到書案后的交椅上。此時旭日東升,草原空氣清新, 微風(fēng)透過帳簾輕輕吹入, 皇帝不過挪了這么幾下背上就微微出了汗, 翟琳見狀在旁勸說:“皇上龍體才愈還是要當心別又吹風(fēng)受涼了?!?/br> “無事無事?!钡降资谴蟛〕跤? 皇帝劫后余生終于從多天的沉重焦慮中緩了過來, 翟琳勸他他也不在意,在等太子之時還隨手撿了兩本折子翻看。 皇帝發(fā)給太子的信里其實還是沒有說出實情,他只是交代太子務(wù)必盡快從二道河至中軍大營, 且要求留守陪伴太子的兩黃旗士兵貼身護衛(wèi), 再帶上三阿哥只求浩浩蕩蕩, 人馬從眾。信中發(fā)出去的前幾個時辰里, 病重的皇帝極為煎熬, 異常后悔沒有留一二肱骨大臣在太子身邊, 皇帝生病發(fā)往宮中的信只給了顧問行, 信中也交代最多只能讓皇太后知道,皇帝身邊也只有極少人清楚詳情, 太子和三阿哥進帳以前都還不知道他們的皇父是死里逃生。此刻他們趕了一天的路風(fēng)塵仆仆, 只來得及在大帳外的小帳子里換了身衣服便進來請安。 兩位皇子進營帳后規(guī)規(guī)矩矩地給皇帝磕頭行禮。太子原本以為大帳里只有皇帝, 沒想起身的時候余光一瞥,瞧見一旁的榻上還躺了一個人。這人背對他們和衣而臥, 由衣著看是個男子但身量卻頗纖細, 垂在身后的發(fā)辮散了開來, 一頭如云如霧般的黑發(fā)從他腦后一直垂到地上。 三阿哥還是個半大不小的孩子他雖看見了心里覺得奇怪不過也沒多想什么,再說皇父的事情他多管什么閑事?眼觀鼻鼻觀心,全當做不知就好。 可太子不一樣,他已經(jīng)成年,又不像大阿哥在大婚之前有惠妃對他身邊的宮人嚴加提防再三挑選。故而他這嫡福晉還沒挑,通房格格就已經(jīng)好幾位,其他身邊伺候的宮女也有一排和他有過魚水之歡。所以榻上這一幕瞧在他眼里便頗為讓他浮想聯(lián)翩,他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待他回過神的時候一轉(zhuǎn)頭剛好對上皇帝黑目里的不悅,太子一出生就沒了母親一直養(yǎng)在皇帝跟前,皇帝于他既是父親又是母親,歷來看他的時候都甚是慈愛,歷年對他不悅或責(zé)備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最重的那次也就是他想要索額圖回朝當自己太子太傅的時候了。 太子此時也自覺有些失態(tài),收回目光略低下頭慌張說:“不知皇阿瑪招兒臣來是有何事要吩咐?” 吩咐?皇帝氣結(jié),自己雖然沒說實話,可到底去信也透出了他身子抱恙的意思,太子這是不記得了? 皇帝悶著氣不吭聲,太子渾然不覺異樣,心里還直犯嘀咕,猜著老頭子又吃錯了什么藥,這般陰晴不定。 倒是三阿哥胤祉在旁看了半天,發(fā)現(xiàn)皇帝的額頭上還有汗,帳子里有彌漫著一股依稀的草藥味,他試探著問:“皇阿瑪可是身體不適?兒臣瞧您精神有些不濟,如今可大好了?” 太子這才恍然大悟,此時細看皇帝是有些滄桑,他本來以為皇帝身上發(fā)汗衣衫不整是因為別的呢。他趕緊跟在胤祉后問:“皇阿瑪龍體可安?” 皇帝捏了捏拳頭說:“朕安否太子看不出嗎?” 太子一個激靈這才知道剛?cè)桥实哿?。他忙跪下說:“皇阿瑪恕罪,兒臣趕了一天的路方才和三阿哥到此,兒實不知皇阿瑪龍體不和,求皇阿瑪恕罪,求皇阿瑪恕罪!” 皇帝的情緒從一開始的不快生氣漸漸變成了深深失落和質(zhì)疑,太子的這番話說的也實是無錯,他的確沒有明說,他甚至因為太子前來強撐著坐起來等他來掩飾自己的虛弱,而太子也的確趕了一日的路風(fēng)塵仆仆、面有疲色。 但尚且年幼的胤祉都能看出端倪,已經(jīng)被他賦予監(jiān)國權(quán)的太子卻連這點察言觀色的本事都沒有?那么一瞬間皇帝想過從前他是不是太過嬌慣太子了,以至于他人情世故全然不懂。如此再往下想,皇帝的心情已經(jīng)跌落在谷底,若是他有不測……他有不測,太子這樣的毫無防備、毫無警覺,能應(yīng)付得了下面的局面嗎? 帶著這份失落,皇帝一口氣憋在喉頭忍著說:“算了,朕已經(jīng)沒事了。你和胤祉出京也許久了,和噶爾丹大戰(zhàn)在際,前線狀況不明,以防萬一你和胤祉還是先回京吧?!?/br> 太子十分郁悶心想自己這爹火急火燎地把孤叫來,不過見一面說幾句不痛不癢的話就又打發(fā)孤回京,這么折騰人干什么吃的?他心里這樣想但終沒說出口,藏著這份不快夾著尾巴老老實實地退出帳子。 他們退下后,皇帝頹然坐在書案后,翟琳察覺皇帝神色的異樣端了一杯熱水想讓自己主子爺緩一緩勁。水杯送到皇帝跟前,他突然抓起瓷杯哐啷當扔了出去,砸在地上摔了個稀巴爛。 這一扔就把本來睡得死沉的蓁蓁嚇醒了,她迷茫地半坐起來問:“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皇帝沒有回答,死攥著拳閉目坐在那里,蓁蓁趕緊下榻走到他身邊,手輕輕搭上他額頭試試溫度,“怎么了?才好一點?剛剛誰來了?” 她幾天沒有休息睡得極沉,剛剛好像是聽見有動靜,但身子不受使喚實在醒不過來。她看著翟琳問,翟琳張了張嘴無聲地說:“太子?!?/br> 太子?這下蓁蓁也不明白,“太子爺來了?那皇上不是可以放心了嗎?” 皇帝睜開眼,他已經(jīng)收拾好自己的情緒,淡淡地回她,“朕讓他回去了,朕也好了,沒什么大事了?!?/br> 他扶著蓁蓁挪回了榻上,也不脫外衣,和衣面朝里蓋上被子做出要歇息的態(tài)度,可滿腹心事的狀態(tài)根本瞞不住人。 中軍接下來幾天都在緩緩南行,皇帝其實根本不想回京,每日都臉色陰郁的他命令每日只許行二十里,蓁蓁猜他想等前方捷報傳來。 八月初一,日食。自古都說日食不詳。 八月初三皇帝駐蹕古北口,清早天還未亮,裕親王福全所率部于烏蘭布通大敗噶爾丹的奏疏送至,皇帝所有的不快一掃而空,立刻在軍中焚香謝天,同時吩咐立刻草擬嘉獎官兵上下的圣旨。 可惜,蓁蓁事后覺得皇帝這一年大約就是流年不利。嘉獎的圣旨剛寫好連印都沒蓋,皇帝讓裕王務(wù)必根誅噶爾丹余孽的圣旨都沒裝匣,裕王福全在軍前同意噶爾丹所派使者濟隆議和的奏報就送到了皇帝跟前。 就半天功夫,皇帝所有的愉悅、興奮、激動全部變成了勃然大怒和滔天怒火。 蓁蓁第一次看見皇帝如此生氣,從前帳聽完裕王使者的奏報后,他摔東西和咒罵的喊聲連她躲在后帳里都能聽見。 等到皇帝從前帳回來,他拉著一張臉對她吩咐:“換騎裝,盡快回京?!?/br> 蓁蓁趕緊啟開箱子,取出他的皮甲和騎裝,剛剛捧著走到他跟前要替他更衣,皇帝突然將一干東西全部舉起砸了出去,不但如此他轉(zhuǎn)身就將水盆、茶杯、硯臺,所有能砸的全部砸過。 “福全這個畜生!誰給他的膽子同意噶爾丹議和!” 蓁蓁矗在那兒進退不是, “七年,朕準備了七年,花了多少力氣用了多少心思,紅毛子朕都能議和,連土謝圖汗那群窩囊廢都犧牲了,現(xiàn)在打都打贏了他竟然同意議和?” “皇上?”蓁蓁小心翼翼地喚了他一聲。 皇帝紅著眼睛一把掀翻了眼前的書桌,“朕的喀爾喀是他能說了算的嗎?” 蓁蓁渾身一凌,她連喚他都不敢了,只聽他聲線顫抖著不停重復(fù)著:“朕要是死了,朕要是死了……” 這聲音反復(fù)念叨著這一句話,蓁蓁顫巍巍走到他身邊,手輕輕搭上他的肩膀,“皇上,您……” 皇帝似乎這才意識到自己在做什么,看著滿地狼藉再看看蓁蓁,跌坐在交椅上,滿臉狠厲,最終只輕輕吐出一句:“呵,丟人?!?/br> …… 皇帝已經(jīng)不想再聽前線多余的廢話了,他先是把“失誤機宜”的帽子給所有前線將領(lǐng)參贊全部扣上,接著質(zhì)問諸王大臣一個個到底在軍前都干了點什么東西?然后頭也不回地命令中軍入古北口回京,騎馬至密云后換船。這路上走了三日皇帝連一道諭旨都沒有再發(fā)給前線,前線的奏報也不再交大臣群議。 皇帝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了:聽煩了,聽膩了,不想聽了,抓得到噶爾丹還好說,抓不到你們一個個就等著議罪吧。 先行回京的太子此刻趕到密云接駕,過了這些日子在前線那群捅了天的無能之輩襯托下,太子那點過失已經(jīng)被完全沖淡?;实坌闹幸苍缇筒簧拥臍饬?,畢竟現(xiàn)在能讓皇帝生氣的人全壓在前線,皇帝再想想不到二十歲的太子十日內(nèi)來回奔波千里也甚是勞苦,對太子說話時相對就和顏悅色不少。 聽太子奏報完京中情形后,皇帝自然而然地說:“往后朕若無諭旨召你來,太子就留在京中侍奉皇太后便是,不用前來接駕了?!?/br> 太子舉袖偷偷抹了抹眼睛,皇帝見了問:“太子怎么了,何故落淚?” 太子紅著眼眶說:“噶爾丹逆賊擾動西北皇阿瑪為此費勁思量。兒臣本應(yīng)追隨裕王赴前線殺敵驅(qū)皇阿瑪之憂,如今因皇阿瑪疼愛兒臣讓兒臣在京安享太平,反倒叫大阿哥替兒臣上前線殺敵,兒臣心中愧疚坐臥不安,如再不能在皇阿瑪身邊侍奉便更是不孝了?!?/br> 他這一番話句句說得都情真意切,皇帝心下動容,招了招手示意太子走進些。太子跪到皇帝跟前,哽咽著喊了一聲“皇阿瑪”,便覺得皇帝的手輕輕搭在了他的肩上?!半尴惹安恢右嘤行囊舷儒X殺敵,朕想著你是儲君便總讓你留守京城以全大局。” “皇阿瑪……”太子抬起頭,皇帝慈愛地拍了拍他的臉頰,“大阿哥前線殺敵有功,你駐守京城又怎能說無功呢?你們都是朕的好兒子。去吧,往后日子還長,太子要多多歷練啊。天色已晚,你好好休息,明日隨朕一起回京?!?/br> 太子紅著眼睛點了點頭,躬身退了出去。一出屋子他擦干眼淚神色立馬一變,轉(zhuǎn)角處有個人影朝他招了招手,太子快步走了過去,同那人一起閃進了自己的屋子。待門一關(guān)太子一臉如釋重負笑說:“孤照索相信上所說皇阿瑪果然龍顏大悅,還安慰了孤幾句?!?/br> 凌普點頭,“果真如索大人所言皇上到底最疼愛的還是太子,如今大阿哥立了功太子只要示弱皇上這心必然是會偏到太子這的。” 一聽“大阿哥”這三個字太子臉上是寫了一百個不服氣?!八@功勞還不是皇阿瑪白送給他的,這次三路大軍齊進圍剿一個小小的噶爾丹還不是手到擒來。皇阿瑪派胤褆去分明就是要給他在軍中立威信。別說是胤褆了,就是讓十四那個毛孩子去也能立功!” 凌普道:“正因為如此咱們偏偏就不能叫他立這個威信,更不能立這個功?!?/br> 太子急問:“要如何做?” 凌普道:“索相信上不是說他已有了安排嗎?再說,現(xiàn)在前線可不能算是大捷,咱們就耐心等著便是?!?/br> …… 皇帝不知道背后發(fā)生的事,太子走后他又撿起戰(zhàn)報細細讀了起來。蓁蓁從屏風(fēng)后走出,她聽見皇帝和太子的對話有些詫異,有點想不明白皇帝對太子的態(tài)度怎么忽晴忽雨沒個準? 可她不能多嘴,生生忍住所有疑問在一邊泡了一杯菊花茶送到皇帝嘴邊,“喝了吧,嘴邊起泡了?!?/br> 皇帝氣了那么多天,今兒一早嘴角就冒出一個泡,在他白皙的臉上甚是扎眼。 皇帝看看泛黃的茶色搖搖頭,“拿走,喝不下。” 蓁蓁將茶擱在書桌上,繞到皇帝身后伸手替他揉著額頭,“生氣也沒用了。” “要是朕沒病,噶爾丹逃不掉?!被实坶L嘆了一聲,全是無奈和憤懣。 “戰(zhàn)場風(fēng)云突變,萬事皆有可能,無論如何這一仗也是贏了的?!?/br> 皇帝拉著她的手埋在她懷里,無盡疲憊和失望地說:“你不懂,不是這么簡單的事啊……” 可皇帝沒有再和她解釋一句,將所有的情緒都埋藏在了自己緊皺的眉頭里。 …… 蓁蓁帶著滿腹疑惑回宮,她一路都在琢磨皇帝和太子之間的關(guān)系,明明之前有失望有氣憤,為什么事隔幾日又好了呢? 蓁蓁懷著這份心事走進永和宮的時候,她的小兒子龍年阿哥胤禎正一派無憂無慮天真爛漫地在滿院子撒歡,乳母保姆一干人嚷嚷著“阿哥小心”、“阿哥慢點”跟在他屁股后追都追不上。 蓁蓁繞過影壁瞧見這幕立馬就火氣上涌:我在塞外飽受風(fēng)霜,差點小命都沒了,這小畜生竟然在這兒玩翻天了?心里還有沒有自己這個當額娘的? 蓁蓁再想想生這倒霉孩子時受的苦,越發(fā)替自己不值,怨氣沖天地進了院子叉著腰對著胤禎就吼:“沒良心的小東西,你一個人瘋個什么勁呢!也不知道想想額娘!” 胤禎手里還舉著不知道哪來的樹枝,聽見額娘聲音秒變了臉,邁著小腿撲到蓁蓁腿邊哭嚎:“娘,嗚嗚嗚,娘,我……想……嗚嗚嗚……” 胤禎這撕心裂肺的一哭,蓁蓁立馬心軟投降,管他之前是上天呢還是下地呢,只看得見兒子哭著要她了。蓁蓁彎腰抱起胤禎又親又哄:“胤禎還是想額娘了對吧?額娘也想你,乖,胤禎不哭了,額娘最疼你了?!?/br> 秋華總算把蓁蓁盼了回來,見小阿哥和蓁蓁這般在旁邊笑說:“主子真是的,阿哥一哭什么氣都消了?!?/br> 阿哥一哭,什么氣都消了? 蓁蓁剎那間明白過來,她對胤禎和皇帝對太子不就是一回事嗎?愛子愛子,不就是如此嗎? 你越愛他,越不能忍受他不懂你不體貼你;可也因為愛他,只要孩子認了錯流下眼淚,所有的不快都能煙消云散,甚至還會反思是自己對孩子太兇了是自己想得太多。 蓁蓁無奈親了親胤禎哭花了的小臉蛋,都說慈母多敗兒,她總算能理解皇帝為什么對阿哥們都這么嚴厲了。就她這么寵胤禎,這孩子長大了非得長成紈绔。 踏進屋子給胤禎擦干眼淚,將他哄睡,抱著兒子的蓁蓁又突然驚覺——其他阿哥都有母親做慈母,皇帝做嚴父,連八阿哥這樣的都有惠妃從小悉心教導(dǎo)。 那太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