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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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 皇阿瑪將太子放在心尖上疼, 就是如今也怕是只覺得是索家牽連太子, 還在為如何處置索家不傷了太子而煩心。 “四哥,你說太子當(dāng)年真的如明珠他們猜的那樣想謀反嗎?他圖什么呀?皇阿瑪這么喜歡他,監(jiān)國都這么放心他。” 胤禛一嘆,“我不知道,皇阿瑪對他這么好,我也不敢信他要皇阿瑪?shù)男悦!?/br> 胤祚一拍腦袋,說道:“你看,咱們都不敢信,皇阿瑪肯定更難相信了,我得回頭去把這個道理告訴額娘,讓她別逼老頭子太緊了,逼急了適得其反?!?/br> 胤禛點(diǎn)了點(diǎn)頭,額娘自從不裝病以后和皇阿瑪關(guān)系急轉(zhuǎn)直下,大有一副:你不處置太子,我便不準(zhǔn)備笑了的架勢。 “額娘比我們還通透,她如今在皇阿瑪面前也只抓著太子大誤,從來沒說過謀反的事?!必范G仔細(xì)想想后又說,“其實(shí)明珠他們也懂這個道理,到如今也只抓著太子能力不夠、索家品行不好來打,其他的事只讓皇阿瑪自己去疑,而不會直接去說?!?/br> “明珠,老狐貍?!必缝袢绱讼铝伺袛?。 胤禛感嘆道:“老狐貍有老狐貍的好處,要是沒有明珠這個老狐貍掌舵,就阿靈阿、揆敘、鄂倫岱這幾個早就撕破臉了,哪有這步步為營、步步蠶食的局面?!?/br> 胤祚深以為然,他無奈地說:“皇阿瑪坐在上面久了,就是再圣明也有天子脾氣。我在五臺山還見不得下面的小喇嘛說我佛經(jīng)解的不對呢,更不要說皇阿瑪了,誰敢指著他鼻子說他昏聵挑了個畜生當(dāng)太子?” “太子就是皇阿瑪?shù)囊粭l胳膊?!必范G拍了拍胤祚的肩膀,被胤祚嫌棄地打開,“現(xiàn)在咱們要做的是逼他自己發(fā)現(xiàn)一條胳膊已經(jīng)毒入膏肓,必須斷臂求生?!?/br> “砍這條胳膊的必須是皇阿瑪自己?” 胤禛點(diǎn)頭,“咱們都不要做那把刀,誰做那把刀,誰以后就是皇阿瑪心頭的刺。這個道理明珠懂,我們也要懂?!?/br> “嗨,四哥,咱們也別怕了,后頭都是大阿哥他們的戲,咱們看著唱適時敲個鑼就是了。” 胤禛轉(zhuǎn)過身看著胤祚倒笑了,“咱們憑什么就聽?wèi)蚩磻蛄???/br> “啊?可是額娘她……” “額娘歸額娘,我歸我?!必范G上下打量了胤祚一眼霸道地說,“你也歸我?!?/br> 胤祚一聽哈哈大笑了起來。 “四哥,貧僧可是出家之人?!?/br> 胤禛嫌棄地眼神射了過來。 “你一個酒rou和尚竟然有臉說自己是出家之人?!?/br> 胤祚雙手合一一本正經(jīng)地念道:“酒rou穿腸過,佛祖心中留,世人若學(xué)我,如同進(jìn)魔道?!?/br> 胤禛瞪了他一眼,剛想訓(xùn)他幾句,突然小腿被什么東西拍了一下,他一低頭見是黃小仙的尾巴,就這一分神的功夫胤祚已經(jīng)甩著一身的僧袍大步流星地走出去了。他也不管身后胤禛的臉臭成啥樣,熟門熟路地快步在這暢春園的回廊里行走。 黃小仙上了年紀(jì)懶得自己走,在他腳邊喵嗚叫了幾聲,胤祚彎下腰把它抱在懷里。 一人一貓溜達(dá)到一所院落前,這是五公主在暢春園的住處,皇帝已經(jīng)下旨為五公主選婿舜安顏九月完婚。內(nèi)務(wù)府的人,佟家的人,這些日子里來來往往的,最近這里大約是最熱鬧的地方了。 胤祚進(jìn)門的時候和佟家來請安的人打了個照面,天色昏暗,他們沒能瞧清胤祚的臉只看見一個人高馬大的年輕喇嘛仿若入無人之境一般走進(jìn)皇家公主的閨閣。 這群佟家人各個是心驚rou跳。佟家的嫡長孫被選為皇太后和皇帝最寵愛的五公主的額駙,這本來是件天大的喜事,可京中最近一直在傳,說五公主和一個大喇嘛來往過密,經(jīng)常招大喇嘛到她的住處講經(jīng),甚至還留他過夜。 佟家的人自然是不敢去向皇帝求證是不是,只能心里祈禱著這都是誤會是流言。可如今他們是親眼目睹了流言,眼瞅著一定綠帽要罩到他們佟家身上了,佟府的幾位福晉只能嘆著氣趕緊回家同自家老爺商量怎么辦。 胤祚一踏進(jìn)門,黃小仙就迫不及待地從他懷里跳了出來,躍上寶兒的膝蓋。 胤祚臭著一張臉瞪著它那對閃著無辜光芒的琥珀色大眼睛輕輕罵了一句:“見色忘友!” “小仙別理他,他這是嫉妒?!?/br> 寶兒把黃小仙摟懷里揉著它的下巴,黃小仙瞇著眼舒服得都要在她懷里打滾了。 “我嫉妒?你的額駙才是該嫉妒的人吧?!必缝翊蟠筮诌忠凰ι墼趯殐簩γ姹P腿而坐。 寶兒冰冷地一笑,這個時候的她看上去和蓁蓁簡直一模一樣。 “讓他嫉妒吧,讓他恨吧,也讓他們佟家人嘗嘗我心里的滋味?!?/br> 胤祚眉頭一擰,越過炕桌輕輕握住meimei的手。 “寶兒,在杭州的時候咱們不是說好了……” 寶兒驟然間人松弛了下來,那股肅殺感從她身上褪去,她露了個笑容對胤祚說:“我知道,我都記得呢,我這不是都按著咱們說好的來么?” 胤祚說:“皇太后那……” 提到從小視她若珍寶的太后寶兒眼眶一下子紅了,好半天之后她才點(diǎn)了點(diǎn)頭。 胤祚輕輕往她肩上拍了拍,過了會兒他方才笑著說:“對了,我聽說京里在傳五公主和喇嘛交往過甚,我剛進(jìn)來的時候和佟家人擦身而過,那幾個佟家人像看妖怪一樣看我,如此算是坐實(shí)了謠言吧?!?/br> 寶兒聽得咬唇一笑,伸手輕輕在他的腦門上點(diǎn)了一下。 “你這個酒rou和尚如今還成了花和尚了,大師可要潔身自高,切莫重蹈唐朝辯機(jī)的覆轍?!?/br> 寶兒這句話還真是有幾分一語成讖的味道在里頭。幾天后憋屈了好一陣子的佟家不動聲色地給皇帝送了一匣宋版的《新唐書》,皇帝見了愛不釋手自然是要翻一翻的。嘿,也巧了,不知怎么這書冊里就夾了那么一張書簽,皇帝一翻剛好就翻到了知名的高陽公主風(fēng)月案,皇帝氣得是晚膳都沒用,把佟家人叫進(jìn)來罵了足足一個時辰才把灰頭土臉的佟家人趕出宮去。 罵管罵,這婚事還是得辦,于是當(dāng)京城的街道被落葉覆滿的時候,大婚之日也到了。寧壽宮里,太后和皇帝坐在上首,蓁蓁挨著皇帝坐,寶兒一身吉服由左右侍女?dāng)v扶進(jìn)門,她一貫是堅(jiān)強(qiáng)愛笑的,行畢三跪九叩之禮后已經(jīng)是紅了眼圈。 “兒臣叩別祖母,叩別皇阿瑪,額娘。” 皇帝最為疼愛這個女兒,雖說是把她嫁在京里就在自個兒的眼皮子底下,但到底是嫁出去了,此時心里還是頗為傷感的。 “皇阿瑪已經(jīng)敲打過佟家了,你往后就好好地同額駙過日子,朕還等著抱外孫呢?!?/br> 屋子里的人都笑了,寶兒含淚點(diǎn)點(diǎn)頭。她又看向太后和蓁蓁,兩人身邊的烏嬤嬤和秋華各拿了一個大紅漆匣子來放在她手里。 太后含著眼淚說:“好孩子,去吧,別耽誤了吉時。” 蓁蓁也微笑著說:“快去吧,額駙在等你呢。” 寶兒點(diǎn)點(diǎn)頭,由左右侍女?dāng)v扶著往外走,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太后突然喊了一聲:“等等!” 眾人腳步一頓,太后的眼睛一直瞧著寶兒,哽咽著說:“烏嬤嬤,你跟去看看吧,婚禮完了再回來?!?/br> 寶兒控制不住,眼淚和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掉了下來。烏嬤嬤道:“是?!彼x開太后身邊接替一位侍女扶著寶兒走出寧壽宮。 宮里規(guī)矩,皇子娶親婚宴在宮里辦,公主嫁人,這婚宴就在公主府辦。寶兒的公主府由皇帝圈定就在佟家大宅的旁邊,今日此地是人聲鼎沸好不熱鬧。 要說這五額駙舜安顏那也是銜著金湯勺出身的金枝玉葉,他祖姑姑是皇帝的生母孝康皇后,祖父是佟國維,已故的父親是一等公佟國維的長子原任鑾儀使葉克書,他是佟家正兒八經(jīng)的嫡出長孫,將來佟國維這個一等公的爵位早晚是要傳給他的。 舜安顏生得也算一表人才,從小就在內(nèi)庭行走,同幾位阿哥公主們打小就認(rèn)識。平心而論,舜安顏不是特別中意這門婚事,寶兒的厲害他不像別人只是耳聞他可是親眼見識過的!再加上最近京里那不堪入耳的流言,他是已經(jīng)認(rèn)定了綠云罩頂了。最后還是祖父勸他,五公主最得皇上太后寵愛,娶了他,將來他自是平步青云,前程不可限量,舜安顏這才勉勉強(qiáng)強(qiáng)接受這門親事。 他在前頭敬完酒,略帶了一絲醉意往他的新房走,準(zhǔn)備去見他的公主殿下,一進(jìn)門,紅燭高照,喜床上卻不見新娘,只有一個老嬤嬤沉著一張臉站在一片大紅的喜房中,格外的怪異。 舜安顏一愣,酒頓時清醒了幾分,他費(fèi)了些功夫才認(rèn)出此人是太后身邊的烏嬤嬤。舜安顏到底是從小在內(nèi)庭行走過的,不敢造次,恭敬地問:“不知公主何在?” 烏嬤嬤從袖口里抽出一封黃折,一邊展開一邊不緊不慢地念道:“太后懿旨,舜安顏接旨?!?/br> …… 烏嬤嬤辦完差事回到寧壽宮的時候天已近子夜,原本早該上床安寢的太后卻依然在小佛堂里念誦經(jīng)文。烏嬤嬤跪坐在太后身后說:“太后,事都辦好了。” 太后微微點(diǎn)頭,她看著面前佛祖慈悲的微笑,喃喃道:“我從那個地方來,如今我的孩子要回到那個地方去,這大約真的就是緣分吧?!?/br> 烏嬤嬤安慰道:“太后您放心吧,阿霸垓部的小王子對咱們公主一往情深,這么多年都心心念念的,他會對公主好的。就是皇上那……” 太后道:“生米都煮成熟飯了,皇上回頭知道了也不能怎么樣了,何況這事是我和德妃都允了的,德妃身子又一直不好,皇上還不是只有忍了?!?/br> 太后提起德妃烏嬤嬤不由笑了?!澳轮髯诱媸窍氲揭粔K去了?!?/br> 太后問:“怎么說?” 烏嬤嬤道:“方才在佟府奴才替公主收拾行裝的時候的時候都瞧見了,您讓奴才給公主的是您在科爾沁部的牛羊奴仆,德主子給公主的是五萬兩銀票,有了這些傍身公主就什么都不愁了?!?/br> 太后點(diǎn)點(diǎn)頭,過了半晌她幽幽道:“再點(diǎn)一炷香吧,此去千里迢迢,咱們來求佛祖保佑寶兒平安抵達(dá)吧?!?/br> 夜色里兩匹快馬疾駛出京,將佟府的喧囂和繁華拋諸身后,剛出朝陽門,夜色里一匹白馬橫在兩人跟前,馬上坐了一個大喇嘛,他的懷里還揣了一只大黃貓。 寶兒和她的貼身侍女驚訝地勒住馬繩。寶兒問:“六哥,你怎么在這?” 胤祚笑著問她,“怎么,你決心去阿霸垓投奔咱們那位癡情的小王子了?” 寶兒嘆了口氣苦笑道:“天下雖大,可若不去那,哪里還有我的容身之處呢?” 胤祚一伸胳膊,僧袍一抖險(xiǎn)些把黃小仙給抖下馬,它趕緊伸爪子抓住馬鞍,不滿地在夜色里“喵”了一聲。 “天下之大,何處不可安身?只要你愿意,天涯海角,哥哥帶你走一遭?!?/br> 寶兒“噗嗤”一聲笑了,“我倒是想去,可你如今可是崇福寺的住持啊,你走得了么?” 胤祚一揚(yáng)眉,“這世上即便是皇帝也困不住我,即便是死也困不住我!” 寶兒一直瞧著她這位哥哥,心里溢滿了敬愛和羨慕,“好,那就帶我也走一遭吧?!?/br> 胤祚一路護(hù)送帶著皇太后和蓁蓁給的萬貫嫁妝的寶兒往西,一直到達(dá)歸化城。在那里四公主已經(jīng)按住了不爭氣的額駙將他打發(fā)去了多倫,開始親自掌控喀爾喀部,她需要一個幫手需要一個能信任的人。 最后她選擇了自己的meimei,而寶兒從未見過比這更好的主意。 在后來漫長的歲月里,海蚌公主威震大漠,而海蚌是滿語參謀的發(fā)音,公主每次發(fā)令之前總會問:“海蚌,你看如何?”身著男裝的寶兒總會給她一一詳解。 久而久之海蚌與公主密不可分,他們的法旨便是喀爾喀的圣旨,在遙遠(yuǎn)的帝國北疆行使著歷代皇女從未得到過的權(quán)力。 這些都是很久之后的事了。 第224章 女兒這么瀟瀟灑灑地走了, 佟家吃了個啞巴虧,皇帝知道了自然是大發(fā)雷霆, 可就像皇太后說的, 他又能咋辦呢?嫡母他說不得,蓁蓁他不敢說,這把火自然是又撒到了佟家頭上,佟家明明是苦主還被皇帝劈頭蓋臉地大罵一通, 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寶兒走后,正如胤禛對胤祚所說的那樣, 朝臣在外, 蓁蓁在內(nèi), 正在一步步蠶食皇帝對太子的信任和信心。 一年后,就在五公主隨駕往熱河路上驟然病逝后不久, 皇帝正式剝奪了太子的監(jiān)國權(quán)。時隔十二年, 太子再度出現(xiàn)了皇帝巡幸陪駕的名單上, 當(dāng)二月巡幸京畿時第一次出現(xiàn),大家還以為只是偶然一次,到了這年北巡皇帝第三次點(diǎn)了太子隨駕后, 所有人都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同時,原本歸屬于太子的監(jiān)國之權(quán)被下放到了馬齊等大學(xué)士之手, 三阿哥胤祉、四阿哥胤禛、五阿哥胤祺、八阿哥胤禩也都紛紛被允許到六部當(dāng)差。 這一年北巡歸來后, 皇太后大壽將近, 暢春園再度熱鬧了起來。 如今天下四海升平, 百姓安居樂業(yè), 皇帝素來孝順,按著他的心意內(nèi)務(wù)府也是努力把太后壽宴辦得花團(tuán)錦簇的。 這皇帝都這么表態(tài)了,百官就更得把戲唱的精彩紛呈。京內(nèi)的貴族高官憋足了勁要近水樓臺先得月,誥命夫人們?nèi)齼蓛傻赝鶗炒簣@跑,輪番地到太后跟前去獻(xiàn)孝。 封疆大吏也不甘落后,各個挖空了心思想著送些看著不奢靡又奇巧的賀禮既討了老太太歡心又能讓皇上滿意。 這天,蓁蓁和惠妃親熱地坐在招涼精舍聞著桂花、看著各自準(zhǔn)備的賀禮,惠妃要送的是一座紫檀木屏風(fēng)上面裝飾著仙人拜壽的圖案。再看蓁蓁,是一副團(tuán)扇插屏,繡著一只仙鶴一株百年松樹,取松鶴延年之意,這本無甚稀奇,稀奇的是這是一副雙面異色繡,正反面的松鶴延年是不一樣的圖案。 惠妃捧著是愛不釋手,“你哪里淘來這樣的好東西,京里最好的繡坊也出不了這樣的繡工?!?/br> 蓁蓁說:“我哪有這樣的本事,還不是李煦給弄來的,最好的繡娘可不都在他手底下嘛?!?/br> 惠妃說:“這奴才倒是貼心,莫怪皇上也喜歡他。”她看著另外幾樣明顯是蓁蓁挑剩下的問,“這也是他給你準(zhǔn)備的?” “嗯。jiejie要是看得上就拿去吧。我就留這副插屏就行了?!?/br> 要說這能工巧匠北方也不是沒有,只是南北匠人各有所長,南方的東西精美小巧,北方的東西大氣華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