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穿成男主白月光怎么破、養(yǎng)了個影帝、八零年代錦鯉美人、三萬行情書、下堂農(nóng)婦養(yǎng)家日常、被前男友的白月光求婚后、(穿書)反派他拒絕下線、權寵悍妻、鬼都怕我、他的溫柔只給我
“臣妾不病一場,您也不來和臣妾低頭,不是嗎?” 皇帝拉過她的手輕輕吻了一下,“朕真的很累,很多天沒有好好合過眼了?!?/br> “那就睡吧,今天什么都不說了,臣妾不說了,您也別說了?!?/br> 蓁蓁吹熄了床頭的紅燭,又回去依偎在他懷里,宛若當年一般。 一夜無夢。 第228章 行宮的另一邊太子躺在床上還等著皇帝來探病呢, 他左等右等等不來, 實在熬不下去了從床上跳了起來,光著腳踩在地上大喊道:“來人!” 凌普進來一看馬上拿起披風就往太子身上蓋, “哎喲我的太子爺,你這是做什么,要是真病了怎么辦?” 太子說:“皇阿瑪不是進了德州城了么?怎么不見皇阿瑪來看孤?” 凌普為難地說:“皇上已經(jīng)歇下了。” 太子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靶铝??那……那孤呢?” 凌普說:“皇上剛派了魏珠過來,奴才同魏珠說了太子病了不宜見客,魏珠說他會回去同皇上照實說的?!?/br> 太子肚子里活像是灌了七八碗涼水一樣冰冷。 皇阿瑪這是真聽了德妃的妖言要棄他于不顧了嗎? 太子一屁股坐回床上,低頭撐著額頭。 凌普小心地問:“太子, 您看我們接下來該怎么辦?” 太子過了好一會兒才道:“怎么辦?既然裝了病就得裝下去?。」乱乾F(xiàn)在突然好了皇阿瑪不就知道孤是裝病了么!”他抬起頭面色慘敗倒真像是病了一樣,“去把太醫(yī)叫來, 孤有話吩咐他?!?/br> …… 皇帝在德州行宮睡了個多日以來的第一個安穩(wěn)覺, 用早點的時候特意吩咐了廚子要上德州本地有名的點心。他看著蓁蓁就想到了胤禛, 于是讓魏珠去把胤禛也叫來一起用早點。 胤禛倒是有些誠惶誠恐的?;实坌χ鴮λf:“你小時候經(jīng)常同朕一桌吃飯, 怎么不記得了?你額娘那時候還抱著你呢?!?/br> 胤禛說:“兒臣記得,只是……” 蓁蓁拉著他坐下, 笑說:“什么只是不是的, 你皇阿瑪叫你坐下你只管坐下就是?!?/br> 今日的早點甚為豐富, 德州本地有兩道點心尤為有名,一道是棗切糕,松軟香甜, 一道是燈籠火燒, 輕如鴻毛薄如紙片, 入口即碎。 蓁蓁夾了一塊切糕給皇帝?!盎噬铣赃@個?!?/br> 又夾了一塊火燒給胤禛?!岸G兒, 你嘗嘗這個?!?/br> 兩個大男人被她哄得都笑了?;实垡矈A了一塊切糕到她碗里:“別盡給朕夾了,你也吃?!?/br> 蓁蓁看著皇帝嫵媚一笑。“好,臣妾也吃?!?/br> 這一家子在這親親熱熱地用著早點,氣氛融洽溫馨。魏珠進來的時候皇帝還在同蓁蓁和胤禛說笑。 皇帝眼角邊笑意稍微褪去,他瞥了一眼魏珠說:“怎么,有事?” 魏珠道:“皇上,凌普大人說太子的病……” 魏珠話沒說完就叫皇帝凌厲的眼神硬是把后面的話都噎了回去。皇帝看了眼蓁蓁,她剛好在同胤禛說話,似乎沒留意到魏珠同皇帝說了什么。 皇帝輕輕握住蓁蓁的手,“朕有些事,讓胤禛在這陪你用早點吧?!?/br> 蓁蓁柔聲和氣地說了一聲“好,早些回來用晚膳”,皇帝才離座同魏珠走了。 皇帝一出門,蓁蓁立刻是收了臉上的笑容,一絲冷笑爬上了她的嘴角,“你六弟今日來還是明日來?” 胤禛嘴里還嚼著額娘剛剛夾給他的點心,“不是今日就是明日,額娘也知道,他現(xiàn)在沒個定性,兒子只能保他出現(xiàn),真的保不住哪一天出現(xiàn)?!?/br> “小畜生?!陛栎璋琢诉€在拼命吃飯的胤禛,“有那么好吃嗎?” “有啊!”胤禛扯了扯秋華的袖子要秋華給他盛一碗綠豆百合粥,“等六弟來了我可搶不過他這個餓鬼,皇阿瑪在的時候兒子還得為您的病傷心不能多吃幾口,好不容易皇阿瑪不在兒子可得多用點?!?/br> 瞧,這些個兒子一個都不省心! “額娘病了你不該傷心???” 胤禛嘴里又塞了點心又塞了粥又塞了八寶菜,說了一口含糊的話:“您要真病我當然傷心,問題您真病嗎?” 秋華捂嘴笑了,“娘娘您別說,只有皇上是豬油蒙心看您,怎么看怎么可憐?!?/br> 蓁蓁的眼神冷了冷?!八浪肺业挠肋h都還不清,我做什么他都得讓我三分?!?/br> “還是額娘能哄好皇阿瑪,老爺子今日看著渾身上下都好過了。”胤禛抹了嘴點頭又問,“額娘,皇阿瑪現(xiàn)在去瞧太子了,您說會不會心軟?后面要不要再添一把火?” 蓁蓁搖搖頭拉住胤禛,她聽胤祚的勸后退一步,如今心思清明,“已經(jīng)到這一步了,我們該做的都做過了。后面的事我們都要摘得干凈清楚,往后誰做砍太子的刀,誰就在給自己挖墳坑?!?/br> “這道理兒子一直懂,所以才明里站在太子那邊,可是兒子擔心的是皇阿瑪要是狠不下心呢?”胤禛實在憂愁,他對皇父還是有些了解的,若不是心軟也不會由著他額娘如此撒嬌賣癡,而這份心軟對太子也同樣有效。 蓁蓁端來一杯茶塞在胤禛手里問:“你對太子的人品有信心嗎?” 胤禛嘲諷笑了起來,直搖頭。 “那我們再賭一次,我們賭他消受不起你皇父的心軟?!?/br> …… 太子原本煩躁地在房里走動,隨侍的小太監(jiān)跑進來說:“太子,皇上來了?!?/br> 太子立刻躺回了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蓋了個嚴嚴實實。 過了一會兒,太子終于感覺有人在他身邊坐下,接著只聽皇帝說:“太子的病可好些了?” 太子轉過身,自出了溫郡王妃的事后說來他已經(jīng)有月余沒有見過皇帝了?;实鄣臉用苍谒睦锒加行┠:?,此時一見到皇帝太子忍不住哽著嗓子喊了一聲:“皇阿瑪……” 皇帝眼里無風無波,仿佛早已看出太子是裝病的。他輕輕在太子肩上拍了拍,說:“朕還要繼續(xù)南下巡河,已經(jīng)派人回京把索額圖叫來照看太子了,太子就留在德州好好養(yǎng)病吧。” 皇帝說完就準備走了,太子一見立刻從床上爬了起來跪到了地上。 “皇阿瑪,您為何突然疏遠了兒臣!您真的相信外頭那些風言風語,是孤□□了溫郡王妃么!” 皇帝轉過身,只輕輕說了四個字:“你沒有嗎?” 太子的心一下涼了。 皇阿瑪知道了,他都知道了,怎么辦,皇阿瑪會廢了他了嗎?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太子就渾身發(fā)抖,他也不知打哪里來的勇氣突然挺直了背脊說:“是……是兒臣做得,是兒臣一時鬼迷心竅頭腦發(fā)昏碰了溫郡王妃?!?/br> 皇帝驟然間卸了渾身的力氣,他坐在圓凳上,靜靜地瞧了太子一會兒方才說:“朕一直在等你這句話,你終于說出來了?!?/br> 太子懸在胸口的那塊石頭突然落了地。 命懸一線之際,他賭對了! 太子壓抑著渾身的顫抖,爬到皇帝腳邊哭道:“是,是兒臣錯了?!?/br> 太子淚流滿面地抬起頭想看一看皇帝的神色,沒曾料想一個巴掌重重地打在了他的臉上。太子被打的一愣,還沒回過神屋子里又響起“啪”的一聲掌摑聲,而這一次卻是皇帝重重地抽了自己一巴掌。 太子撲了過去抱住皇帝的手,哭道:“皇阿瑪,您要打就打兒臣吧!” 皇帝推開他,紅著眼睛說:“這一巴掌朕是代天下人打的,朕沒有想到,朕付出了二十多年的心血以為給大清培養(yǎng)了一個儲君,結果卻是培養(yǎng)了一個禽獸!” 太子道:“是,兒臣是禽獸。兒臣是豬狗不如的畜生。兒臣從不曾告訴皇阿瑪,其實當年選秀女的時候兒臣就十分傾慕溫郡王妃,多年之后再見她才會如此情難自禁。只是兒臣萬萬沒想到……沒想到她是如此烈性的女子,回府后竟然自盡了。兒臣真的沒想逼死她啊!這些日子兒臣一合上眼好像就能看見溫郡王妃,兒臣日日不能安食,夜夜不能安寢。兒臣也知道兒臣辜負了皇阿瑪?shù)男?,兒臣萬死也不能折抵兒臣犯下的罪孽。” 他重重地一下下地往地上磕頭,磕到額頭都破了都流血了才停下?!皟撼即舜坞S皇阿瑪來德州只是想盡最后一份孝心,回京城后兒臣自會到溫郡王府,延壽要殺要剮兒臣束手任憑他處置?!?/br> 他說完趴在地上一動都不動,心臟在他的胸口狂跳,他耐著性子讓自己忍耐,果然過了一會兒皇帝無力地說:“處置?他若處置了你,朕哪里再去尋一個儲君來?” 太子一激動,仰起頭抱住了皇帝的腿?!盎拾敚际莾撼疾恍?,是兒臣辜負了皇阿瑪!” 皇帝拉起太子,太子的額頭已經(jīng)磕破了,血從眉心一路流淌過臉龐,瞧著甚為觸目驚心。 “當年你若對朕為你選的太子妃不滿,為何不同朕實說?!?/br> 太子道:“姻緣之事無論是皇親之家還是平民百姓,從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拾敿纫褳閮撼歼x了賢妻,兒臣自當從命。這些年兒臣只是把對溫郡王妃的愛慕之心藏在心底,一直到……一直到那日同她再見才情難自已……” 太子說著說著還情真意切地哭了起來。 “兒臣如此愛慕她真沒有想到她會去死,兒臣知道的時候也是悔恨不已真恨不得殺了自己?!?/br> 皇帝看著他聲音突然沉了下來;“你既悔恨為何一開始要騙朕!” 太子心中顫抖,擦了擦眼淚才仰頭看皇帝。 “兒臣知道大錯鑄成,兒臣無法面對皇阿瑪才撒了這般的彌天大謊。皇阿瑪悉心教養(yǎng)兒臣撫育兒臣,兒臣卻犯下此等禽獸不如的事情讓皇阿瑪失望。兒臣只要一想到皇阿瑪會如何痛心疾首,兒臣就心痛難當,兒臣死不足惜,兒臣只是寧死都不想讓皇阿瑪傷心啊。” 都說知子莫若父,反之亦然,皇帝了解太子,而太子也是十分了解皇帝。 果然他這一番話還是有用的,皇帝面色從滿是憤怒轉而變?yōu)榱送纯嗪妥载??!?/br> 太子心下一喜,他高興了沒一會兒,忽聽皇帝又問了一個讓人渾身發(fā)抖的問題。 “朕還有一事要聽聽你的真心話??滴跞?,你和索額圖到底在京城想做什么!” 太子頭上像是挨了一擊悶棍,來了,這一天終究還是來了。 太子伏在地上渾身發(fā)抖,失聲痛哭了好一會兒,才哭訴道:“索額圖當年派其子格爾芬給同兒臣說宮外似有流民作亂,為怕流民沖進宮中讓兒臣下令護軍三營封宮,兒臣沒想到會因此連累七妹,七妹出事后兒臣當時便怒斥格爾芬等人,更下令護軍三營解除圍宮但終究是太遲了。兒臣那時才后知后覺地逼問索額圖可是另有盤算,索額圖拒不承認。這些……這些皇阿瑪只要派人一問便知?!?/br> 太子激動地抱住皇帝的腿:“皇阿瑪,兒臣就是再禽獸再出事也萬萬不敢對皇阿瑪犯下任何大逆不道之事,弟弟們都有母妃,兒臣的皇額娘仁孝皇后早逝,兒臣從小就只有皇阿瑪,皇阿瑪于兒臣既是父又是母,天下又有哪個兒子會弒父弒母呢?” 他這一番話說到了皇帝內(nèi)心最痛的地方。是啊,別的兒子都有母親只有太子一出生就沒了娘,他一手撫養(yǎng)長大的孩子怎會做出此禽獸不如之事呢? 屋子里靜了下來,只有太子的哽咽聲不時在屋里回蕩。 過了一會兒屋里響起皇帝疲憊的聲音。 “如果朕要徹查當年,你待如何做?” 太子心里的弦顫了顫,半晌之后他道:“索額圖……索額圖是兒臣母家之人,兒臣求您給兒臣一個機會,讓兒臣徹查此事。。” 皇帝似乎并不意外:“為什么?” 太子擦了擦眼淚,止住哭聲。 “索額圖年邁,兒臣皇額娘早逝,索家一門只有他能幫襯我,他若犯下大錯那便是兒臣的錯,他歷年的野心野望也都因兒臣而起。兒臣自己丟人丟命都在所不惜,可兒臣皇額娘泉下有知該如何不安?。 ?/br> 他字字句句都宛若一把刀扎在皇帝的心上。 “太子啊,太子,你可知朕的心甚痛啊?!?/br> 皇帝伏在太子的肩上流下了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