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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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又是一道閃電,突然“轟隆”一聲巨響,好像有什么東西被擊中了。 “山上有東西被閃電給打中了!”有人探出個腦袋一瞧,剛說完一句臉就白了:“看……看山……山裂了!” 所有人都往山上看,便見那山從砍禿的地方陷了下去,那里原本是木色的新樹樁,此時全部落入了裂縫里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乍一看去,就像是這山從中間往兩邊裂開了一般。 “這……這可不是個好兆頭啊?!?/br> 有人想到今天的婚事,齊齊的朝一對新人看去。 楊賀還是一臉懵逼的表情,而婁婧一張臉早已毫無血色。 黑云壓頂,四周暗得猶如黑夜,駭人的閃電時不時的打在那裂縫上,似乎是要阻止里面什么東西出來一般。 楊綿綿皺著眉頭看著那裂縫。在她眼中,從那裂縫中噴薄而出的nongnong陰氣幾乎快與上方的黑云融為一體。 在旁人的竊竊私語中,婁婧忽然湊近楊賀的臉頰邊,輕輕印上了他的唇角。 “媳婦?”楊賀愣了一下。 婁婧深深的看了眼這個她深愛的男人,突然放開了和楊賀緊握的手,決然的邁進了雨幕之中。 “媳婦,你干什么!”楊賀連忙追了上去,可是很快就被眼前的一幕驚得忘記了語言。 磅礴的雨水似乎有意識一般,在快低落到婁婧頭頂時紛紛往兩邊轉(zhuǎn)了個彎。 此時的婁婧,長發(fā)高挽,吉服加身,她一步一步邁入雨中,暴雨傾盆,卻無一顆雨水落在她的身上,走動間,裙擺上的圖騰紋若隱若現(xiàn),大氣又神秘。 那模樣,就如同一位即將登頂?shù)巧霞漓肱_的神女。 婁婧走了兩步,終究還是忍不住,回了頭。 “啊賀,對不起?!币活w晶瑩的淚珠順著臉頰藏近了衣領(lǐng)之中。 “小婧!”楊賀大驚,拔腿就要沖入雨中。 楊綿綿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將人扔到了余延身邊,“幫我看住他?!?/br> 見余延點頭,楊綿綿這才擰著眉頭跟著婁婧一頭沖入了雨中。 下雨的山路泥濘濕滑,婁婧卻如履平地一般,很快來到了半山腰的平臺上,山上的裂縫豁口就是從這里開始的。 雨水在她頭頂紛紛繞開,婁婧站在平臺上,周圍是茂密的山林和昏暗的天幕,她一襲紅裙佇立在半山腰上,格外的顯眼。 “婁月,你被鎮(zhèn)于此地三百余年,白骨都已成灰,為何還如此執(zhí)迷不悟。 ” 楊綿綿跟在婁婧身后,爬上山澗正好聽到她對著裂開的山縫說話。 四周依舊只有磅礴大雨敲打林葉的聲音,沒有人回答她。 楊綿綿卻看到那從山澗里噴薄出的陰氣越發(fā)濃郁,似乎是在挑釁。 婁婧抿著唇,眼底閃過一抹厲色。毫無預兆的縱身一躍,跳入了裂縫之中。 楊綿綿緊跟著爬上了平臺,等她朝下看去,哪里還有婁婧的影子? 楊綿綿往山下望了望,噼里啪啦的雨水中似乎傳來了老爸的呼喊聲。 她猶豫了片刻,最后咬著牙根也跟著跳了下去。 這道裂縫并沒有多深,楊綿綿抓著柏樹的樹根,幾個跳躍,很快到了底。只是可惜了她一身漂亮的旗袍,恐怕早已被雨水和泥土弄得臟得不成樣子。 落地后,腳下的地面出奇的平滑,裂縫外一道接著一道的閃電照耀下,楊綿綿發(fā)現(xiàn)腳下居然是打磨平整的石板。 底部成中空模樣,楊綿綿站在裂縫邊緣,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往里面看了看。 就著裂縫外面的光亮大致可以看出前面是一截朝里延伸的石階,再往里看就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見了。 四周是濃郁的陰氣,婁婧早已失去了蹤跡,楊綿綿抿了抿唇,摸黑踏上了石階。 走了有十來步的樣子,巖壁忽然轉(zhuǎn)了個彎,眼前忽然有了光亮。 楊綿綿抬頭往光源瞧去,發(fā)現(xiàn)那也是一塊井口大的裂縫,光亮時明時暗,想必也是因為閃電的緣故。 就著明明暗暗的光,楊綿綿大志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這是一個大概有百來平的空曠山洞,整個山洞里除了廳堂中央的一個石床就再也沒有其他東西。 穿著大紅吉服的婁婧此時正跪在石床下面,和結(jié)婚生祭時一樣,匍匐著身體,額頭觸地,雙手過肩,手指結(jié)印與地面平行。 以極其謙卑的姿態(tài)行了三個大禮。 楊綿綿又走近了幾分,這才看清了石床上的是什么。 那是一具白骨,依舊維持著身前盤腿坐在石床上的姿勢,身上一襲暗紅色的衣袍,仔細一看,竟和婁婧身上穿的極其相似,只是不知在這石洞里經(jīng)歷了多少歲月,衣料已經(jīng)褪去了原本艷麗的顏色,變得暗沉。 濃郁的陰氣就是從她身下的石床下散發(fā)出來的。 “巫族第一百三十三任巫女婁婧拜大圣女尊身,圣女于此地鎮(zhèn)壓本族罪人三百三十六年,我族上下二十一人皆感懷至深。今日婁婧至此,接圣女責,請圣女安息?!?/br> “唉……” 過了許久,寂靜的山洞里忽然響起一聲微弱的嘆息。 只見婁婧的身邊慢慢顯出了一抹淡淡的靈體。 是個身著暗紅吉福的年輕女人,柔順的長發(fā)披散在身后,烏黑及地,雖然此時只是一抹靈體,卻依舊美得讓人驚嘆。 “大圣女!”婁婧驚喜的瞪大了眼睛。 大圣女露出了一抹慈祥的微笑,她的視線先是往楊綿綿這里看了一眼才落到婁婧身上:“你很好?!?/br> 這三個字讓婁婧一下淚濕了眼眶。 過了片刻,大圣女再次幽幽的嘆息了一聲,對婁婧道,“是我當初優(yōu)柔寡斷,才害巫族落到現(xiàn)在這般下場,這本就該是我來承擔的罪孽?!?/br> 說著,她的靈體坐在了石床之上,半透明的手掌輕輕撫著石床的棱角,“我和她本是雙生,同年同月同日生,若真能求得個同年同月同日消散于這天地間又何嘗不是一件好事,有我在,她就絕對出不去,你又何必來趟這趟渾水。” 似是被大圣女的話刺激了,從石床下跑出來的陰氣打了個旋,山洞里沒由來刮起一陣陰風,刮得婁婧的衣袍獵獵作響。 大圣女笑了下,“你看,她又生氣了。她這人,無論你多么虔誠的撫慰她的亡靈都是沒有用的?!?/br> 婁婧咬了咬下嘴唇,“是婁婧沒用,巫力低微?!?/br> 大圣女搖了搖頭,表情有些落寞,“聽你方才講,我巫族至此只剩二十一人存世,天道至則,能力越大何嘗不是一件禍事,若真的能以巫力為代價保我巫族傳承于世,大約也是天道恩德?!?/br> 封建迷信! 楊綿綿聽到這,忍不住出聲打斷了她們對話:“什么年代了?!” 一人一魂皆看了過來。 楊綿綿道:“生不出孩子還有試管嬰兒呢,沒聽說過科學改變命運嗎?” 第41章 楊綿綿慢慢走了過去, 將還跪在地上的婁婧拉了起來“嫂子, 快起來,地上涼,我鐵柱哥要是知道了該心疼了?!?/br> 婁婧一臉懵的被她拉了起來 , 并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吉服上被糊了兩個泥手印。 濕透的裙子貼著皮膚的感覺很不舒服,楊綿綿抿著唇,放開婁婧,和大圣女的靈體一樣,也一屁股坐在了石床上。 床下的陰氣顫抖了一下, 空氣里響起了滋滋滋的聲響,像是什么東西被烤焦了, 在楊綿綿和石床接觸的地方,隱約有黑煙漫出。 楊綿綿像毫無所覺一般,若無其事捋了捋額頭上濕透的劉海, 看著婁婧, 問道“我鐵柱哥說你們住在北山的小村子里, 我挺好奇的,那你們讀書怎么辦?也學科學與自然嗎?” 婁婧道“我們巫族一直與大山為伴,很少出寨,族里的識字啟蒙都是由族里的長老傳授?!?/br> 楊綿綿挑眉“所以你們連國家的九年義務教育都沒接受過?” 婁婧搖了搖頭“長老是這個世間上最博學的人?!?/br> “哦,那你會背九九乘法表嗎?” 婁婧一臉懵逼的搖了搖頭。 楊綿綿忍不住癟了下嘴“你連小學生的必背知識都不知道, 還敢說你們族長老是世間最博學的人?” “我……”婁婧紅了紅臉, 覺得楊綿綿這樣說是對長老的不尊重, 但是這個什么九九乘法表她確實是不會。 “而且我很好奇?!睏罹d綿眼珠子提溜轉(zhuǎn)了兩圈“你們巫族常年又不愛出門, 跟個宅男宅女似的,你們的結(jié)婚對象怎么找,還是都像你一樣,可以出來導個游,來場邂逅?” “我們巫族族規(guī)森嚴不許與外族通婚,我……我和阿賀成婚已經(jīng)算是違背的了族規(guī)。” 婁婧說到這兒心虛的看了一眼大圣女的魂體,又道“但我會出寨卻是因為堪卦時神靈降下示警,說這邊出了變故,鎮(zhèn)魂的百年古柏被毀,祭祀臺下的惡靈必會借機興風作浪。我也沒想到會遇見……遇見阿賀……” 婁婧說著紅了臉低下來了頭“我本想著待這邊的事順利解決后,我就回族里領(lǐng)罰并辭去圣女之責?!?/br> “……” 楊綿綿很無語的翻了個白眼“所以沒文化害死人啊?!?/br> “這是什么破規(guī)矩,這么些年一直在一個碗里糊弄,消耗自己內(nèi)部資源不說,這么一代代的傳下來,估計你們整個巫族的人都是沾親帶故的血親關(guān)系,你知不知道近親結(jié)婚會導致孩子畸形早夭,難怪你們你們巫族的人如今混成了這般模樣……” “我……” 婁婧被楊綿綿說的一愣。以前巫族并不是這樣,巫族原本分為“巫”和“守”,“巫”是指族里巫力出眾之人,他們習卜筮之術(shù),有攘災轉(zhuǎn)禍之能。而“守”巫力低微則主要負責整個部族的物質(zhì)和守衛(wèi)。 “守”并沒有過多限制,與外族通婚的也常有,但結(jié)婚生子后,會將孩子再帶回族里由族人統(tǒng)一撫養(yǎng),等這些孩子稍微長大一些后,再擇優(yōu)留下巫力出眾的孩子,至于巫力低微的則會延續(xù)他們父母的命運。那時候巫族雖然人口不多,但是所有孩子都能健康長大,倒也一直繁榮昌盛。 直到三百年前出了個叛族的圣女,差點毀了整個巫族。巫族受到重創(chuàng)后,族長便命一部分“守”鎮(zhèn)守此地,而其他人則全部遷去了北山,并立下不許與外族通婚的族規(guī)。打那之后族人便越來越少,雖然長老鼓勵族人多生孩子,壯大巫族,但是效果并不理想。特別是近幾十年,族里能夠順利出生并健康長大的孩子越來越少了,就如同楊綿綿所說,大多孩子一生下來就是畸形的,甚至還沒來得及看看這個世界就閉上了眼睛。 想到那一個個生得殘缺恐怖卻又可憐的生命,婁婧沉默了下來。 “你說得很對。”過了很久,終于有個聲音接過了楊綿綿的話,卻是那個和楊綿綿同樣坐在石床上的大圣女靈體。 “固步自封是我們最大的障礙?!贝笫ヅь^看著頭頂井口大的空口,看著外面明明滅滅的光亮,“那時的巫族就如同這洞里的我們,以為自己見到的就是這整片天地。我和jiejie從小巫力出眾,被當成下一任圣女培養(yǎng),環(huán)繞在我們身邊的除了贊揚還是贊揚,我當時以為最好生活不過如此,直到那次和jiejie一起出寨見到了外面的世界……” 大圣女似乎響起了什么往事,目光變得飄忽,“這世間竟然如此美妙,那是我集所有的夢境都無法想象的絢麗多姿,我和jiejie就是那么輕而易舉的被世間繁華給迷了雙眼……” 大圣女收回心思,嘆了一口氣道“可惜這時間除了良善之輩還有那披著羊皮的惡狼,也才有了后來jiejie被心思歹毒之人迷惑,導致巫族差點毀于一旦。” 婁婧還是第一次親耳聽到這段往事,她靜默在一旁沒說話,心里卻早已翻起了驚濤駭浪。 雖然大圣女的話輕描淡寫一筆帶過,卻不難想象其中經(jīng)歷了多少波折。她能理解族長立下那條族規(guī)的做法,但此時也忍不住突然生出點別樣的心思出來。 族人的凋零,難道真的不是神罰而是他們一手促成的嗎? “難得還有個明白鬼?!睏罹d綿跳下了石床,剛才大圣女的靈體在講起那段過往時,不知是哪一點突然觸動了石床下封印的惡靈,陰氣暴動,連石床都在顫動。 楊綿綿雙腳敢落地,便聽身后發(fā)出砰一聲巨響,有石塊擦著她的臉頰而過,幸好婁婧眼疾手快拉了她一把,要不然她現(xiàn)在就要表演一個后背碎大石了。 楊綿綿轉(zhuǎn)過身,發(fā)現(xiàn)石床的板子已經(jīng)被震碎了,濃郁的黑氣從震碎的裂縫里竄了出來,很快凝成了一個人形,面容和大圣女的靈體有幾分相似,只是眉眼間布滿兇戾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