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節(jié)
他低聲呢喃,項子風(fēng)至少有一句話是對的,如果丫頭醒來,他反倒垮了,就陪不了在她身邊…… ———— 程宥寧覺得自己做了一個漫長的夢,可是又不是夢,因為她的感受是那么的強烈和真實,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好像是山林里,因為周圍都是nongnong的瘴氣,擋住了她的視線,還讓她沒有辦法呼吸,程宥寧四下探望,什么也看不到,那種感覺特別無力。 她奮力狂奔,可是周圍除了那些瘴氣,什么都沒有,她的心就慌了,她想離開那里可是卻不能,那種感覺讓人覺得特別心驚。 偶爾她還能聽到好像很遠的地方有人在叫她的名字,那聲音低沉卻飄忽不定,她不知道從哪傳來,更不知道如何回應(yīng)。 她轉(zhuǎn)了很久,像無頭蒼蠅一般,口干舌燥,四肢麻木,身體酸痛,她有點害怕,轉(zhuǎn)不出去會不會就只能等死。 她不能死,她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她還有夢想沒有實現(xiàn),她還有很多人還沒說一句再見。 可是,如果這樣下去,如果一直這樣,是不是也是種解脫,她可以什么都不想,可以什么也不去面對了。 她那些從心底里想逃避的小心思一股腦都冒了出來。 她想到了她mama,她是不是很快就能見到她?這樣不是也挺好。 可是母親這個詞,程宥寧全身驟然冰涼,她的孩子呢?她豈不是要放棄她的孩子?! 她怎么能這樣?怎么能! 耳邊的呼喚聲逐漸清晰,程宥寧全身一個激靈,緩緩睜開了眼睛。 好像有什么東西擋住了她的視線,她眼里還充盈著白茫茫一片,在那明暗相見的光線中,她感覺有什么東西在眼前飄忽。 她努力抬了抬眼皮,終于看清了,那是一個人影,就在**側(cè),她抬頭想看清是誰,可是頭有點疼,根本動不了。 溫?zé)岬恼菩脑谒橆a流連,他的手撫過她的眉,聲音低沉,忽遠忽近地傳了過來。 “丫頭——” 陸珩看著她的眉頭從剛才就緊緊皺在一起,整張臉也擰在一起,蹙了蹙眉。 可算是醒了,醫(yī)生們魚貫而進,程宥寧聽著輪子摩擦地面窸窣的聲音,驀地想起車輪摩擦地面的聲音,車禍! 她眼神終于明濯了一些,程宥寧也不知道為什么在最后一刻會做那樣的決定,她當(dāng)時大腦一片空白,完全沒有時間去思考,下意識就轉(zhuǎn)動了方向盤。 她看了看周圍都是穿白色工作服的醫(yī)護人員,果然,又住院了。 她現(xiàn)在是離不開醫(yī)院了是不?! 程宥寧突然摸向自己的小腹,額上瞬間染上薄汗,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感又壓抑地沖了上來,她的孩子? 檢查完畢,醫(yī)生恭恭敬敬走到陸珩身后:“先生,太太雖然渡過危險期,但是身體太虛弱了,接下來的時間只能臥**休息,好好療養(yǎng),也不能受刺激,您看?” 陸珩手放到嘴邊輕咳一聲,抬起腳一邊朝病房走,一邊點點頭,也不知道個什么態(tài)度。 程宥寧聽著沉悶的腳步聲傳來,下意識朝門口看,模糊的意識過去,身體的痛就愈加清晰,頭疼得厲害,她只能盡力轉(zhuǎn)動眼眸。 陸珩邁著沉穩(wěn)的步伐走到她面前,站在**邊看著頭上纏白紗的程宥寧,她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嘴唇也干干的有細(xì)細(xì)的小裂痕,只有一雙黑湛湛的眼眸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看得出生機。 她有些驚恐地盯著他,五官都扭在一起,突然伸出沒有扎針的手,一把抓住陸珩的袖口,看著他沉毅的目光和布滿青渣的下顎,聲音不自覺地抖起來。 “大叔,我的孩子,”還沒說,眼淚已經(jīng)涌上了眼眶,“孩子……” 她咬著唇,眼里的光慢慢沉下去,抓著陸珩的手卻更加用力,指甲都陷進他緊實的小臂里。 “孩子是沒有了么?”程宥寧最后還是問了出來,目光沉痛,聲音暗啞。 陸珩側(cè)坐下身,反握住她的手,微微用力,聲音深沉平緩:“我知道你想要孩子,只要你養(yǎng)好身體,咱們會有屬于自己的孩子的?!?/br> 程宥寧卻立刻變了臉色,整張臉都在輕輕抽搐,臉漲得通紅。 “陸珩!” 陸珩見她一陣緊咳,伸出另一只手輕輕拍著她的肩。 她緊咬牙關(guān),忍住咳嗽,他是什么意思?屬于他們的孩子?他的孩子啊,那不就是他的孩子! 可他到最后都始終不認(rèn)為那是他的孩子,所以他不在乎,不心疼,不難過。 她怎么忘了,當(dāng)初他就極力想讓她不要這個孩子的,所以現(xiàn)在是遂了他的心愿了! 他不用自己動手,就能讓這個孩子徹底消失,真是好! 他們的孩子?程宥寧輕輕哼笑一聲,他們不會再有孩子了,永遠也不會了! 程宥寧覺得心里一陣陣絞著疼,她不僅保不住自己的孩子,連他的父親都不肯認(rèn)他,真是悲哀,真是諷刺。 寶貝,對不起,對不起。 “丫頭,你別這么激動?!标戠癜醋∷募珙^,試圖讓她安靜下來。 程宥寧抬起頭,淚水掛滿雙頰,盯著陸珩的雙眼暗紅冰冷,低柔的聲音卻異常堅定:“陸珩,你給他一命,他還你一命,我們誰都不欠你的了?!?/br> 第174章 你什么時候兌現(xiàn)承諾 懷孕的時候,她再忍受不了陸珩的所作所為,心都是軟的,她承認(rèn)那是一種牽絆,等待也好,隱忍也罷,她始終抱著最后的一點希望。 可是自從孩子沒了,程宥寧就再也沒有了堅持的理由,所有曾經(jīng)陸珩的欺騙,利用,不信任不尊重她的行為和語言,都變成了她心里不可跨越的傷痛。 連他們的孩子都知道不讓她再這樣渾渾噩噩的過下去。 她的忍耐和寬容,最終都變成了nongnong的諷刺。 醫(yī)生說她需要好好修養(yǎng),程宥寧變得特別話少,別人都當(dāng)她是因為流產(chǎn)郁郁寡歡,只有她自己知道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