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披著獸皮的狐貍君、她負(fù)責(zé)貌美如花[娛樂圈+電競]、美人誘君、我的檢察官先生、這個男主我不要了、私人墓地,非請勿入、[紅樓]恩公的畫風(fēng)不對!、總裁的替嫁鮮妻、高品質(zhì)穿書生活、她變得又撩又甜
嫁衣之下身體,是任憑他們?nèi)绾?,也想象不到的?/br> 嚴(yán)格來說,那甚至不能稱作是一副身體。 骨rou內(nèi)臟全部被掏空,只剩下薄薄的一層皮膚連接著手腳,指甲微微外翻,里面嵌著紅色的纖維,顯然是經(jīng)過了劇烈的掙扎,偶爾還有沒流干凈的污水從毛不思橫切開的口子中涌出。 難怪會被嫁衣包裹的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難怪會有液體從她腳下滴落。 眼前的女人,早就被人掛在此處,做成了一副人皮水袋。 “這也太惡毒了。”饒是毛不思這些年走過了不少地方,見到了不少人事,可像這么活活把人折磨死的,她還是第一次見。 女人依舊睜著眼,她的嘴唇還在顫抖,死死地盯著遠(yuǎn)處空無一人的地方。 三人合力把尸體從麻繩上放下來,明明是個成年的女人,卻只有嬰兒般的重量,小心翼翼的把人攤放好,毛不思才從脖子上拽下玉葫蘆。 “三部生神,八景已明。吾今召汝,離神送靈?!秉S符按在女人的四肢和頭顱上,玉葫蘆閃著柔和的光亮,許久,才有一條細(xì)小的魂魄從人皮中飄出來,脆弱到仿佛風(fēng)一吹,就能折在半空中。 “賤人,還敢妄想輪回!”陰風(fēng)狂作,汪聲荃瞬間出現(xiàn)在尸體旁,她的速度快到令毛不思和鳳凰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細(xì)長的手掌便狠狠地掐住了想要鉆進(jìn)葫蘆里魂魄。 “放開她?!苯的д然砝?,沖著汪聲荃劈砍過去,當(dāng)場削下了她手臂上的一塊皮rou。 “你讓我放,我便放,那我豈不是很沒面子?”魂魄在汪聲荃手中死命的掙扎,被降魔杖砍下的地方開始烏黑結(jié)疤,十分的難看,腥紅的指尖摳進(jìn)皮膚,汪聲荃驟然收緊指頭,小小的魂魄就這么在她的手掌間灰飛煙滅。 不等毛不思再動手,人就消失在空氣中,漆黑的空間內(nèi)只回蕩著汪聲荃陰冷清晰的聲音,“我這般美的肌膚,連劃個白印子都心疼,你居然敢剜我的血rou。” “你有本事出來,躲躲藏藏當(dāng)什么縮頭烏龜?!兵P璜最看不慣這種失了人性的的東西。 “就你們小蝦兩三只,壞了我多少事,舒舒坦坦死了豈不無趣?!蓖袈曑跽Z調(diào)越發(fā)詭異,“且等我準(zhǔn)備妥帖,呆會兒給你們變個戲法瞧瞧。” “怎么還不出來啊。”舊工廠外面,姜水無言的蹲在樹下瑟瑟發(fā)抖,旁邊的人好奇的用樹枝劃著地面,她身上套著透明的雨衣,一手托腮,扭頭望向姜水,“你把人家三個哄進(jìn)去,自個就準(zhǔn)備這么置身事外的呆著?” 如果不是她臨了記起奶奶廟的事沒跟毛不思講清楚,也不至于他們前腳出賓館,自個后腳就跟出來,結(jié)果就看到那樣的場景,好奇心驅(qū)使著她跟在三人后頭,除了半道上鳳璜無聲的跟她對上了眼,再無別人察覺。 也許毛不思說得對,她身上沒有絲毫的鬼氣,初一抱著膝蓋跟姜水一起蹲在工廠遠(yuǎn)處的林子中淋雨,舊工廠內(nèi)安靜的仿佛沒有人。 “不等了,我要進(jìn)去看看?!背跻粚?shí)在是太好奇。 “那個女人很可怕的?!苯埠芟肴兔凰家话?,可她不敢,她親眼見過那個女人的手段,人命在她心里,低賤如螻蟻。 “那我去了?!背跻豢拷?,指著身后,小心翼翼的在她耳旁道,“咱們身后有個男人,盯著你看了許久了?!?/br> 姜水腦子一懵,機(jī)械的回頭,向著烏黑的林間望去。 就見高維峰躲在樹葉后,他歪著脖子,偶爾露出陰森森的一排尖銳牙齒。 ☆、花月良宵 人皮癱在地面上,身上安靜地貼著符咒,里面的魂魄卻在受盡千般折磨后,化為一抹青煙,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再也沒了以后。 毛不思默默扯過紅色的嫁衣,遮蓋住她驚恐地表情,超度的話停在嗓子眼里半天也沒吐出來,魂都沒了,何來超度,“走好吧?!?/br> “我看咱們也要小心為好?!瘪R明義蹲在毛不思身側(cè),從姜水到吳老板,再到現(xiàn)在,他們著實(shí)壞了不少那女人暗搓搓的勾當(dāng),消失前的話現(xiàn)在還清晰回蕩在耳邊。 ‘準(zhǔn)備妥帖’這四個字,怎么聽怎么像打算把他們埋葬在此處。 “若不是我失了鳳羽,被減八九成法力,何至于把她放在眼中?!兵P璜起身,不再看地上的人皮,“這次怕是一番苦戰(zhàn)。” “你說會不會是她引著咱們來的南桐?”毛不思實(shí)在想不通,事情怎么會這般巧合,世界這個大,他們一群人,怎么就偏偏湊到了小小的南桐縣。 “那她目的是什么?”鳳璜抱著肩膀,永川,港城,這么多地方不選,卻選了毛不思的老家,斷沒有在別人祖籍所在的地方滅人家血脈的理由,尤其是毛家這種世代捉鬼的,萬一留下些祖先遺愿的庇護(hù),也不是沒可能。 “萬事小心些吧。”他們在明,敵人在暗,馬明義摸著腕上的手串,如果姜水跟他們說的是實(shí)話,那怪物顯然是先他們一步到的南桐,不管是不是沖著他們來的,這劫他們都跑不掉,“咱們現(xiàn)在就是瞎子走路,看不出什么道道。” “你們有沒有覺得這里邊越來越冷了?!泵凰即甏昙绨颍滩蛔〈蛄藗€噴嚏。 “你不會是在這個節(jié)骨眼病了吧?!兵P璜扭頭,他們停留在靜止的時間內(nèi),溫度自然沒有改變,“難不成因?yàn)橹傲艿哪菆鲇???/br> 手被人握住,毛不思頓時感到一雙大掌覆蓋上她的額頭,馬明義手心傳來的是毛不思正常的體溫,許久才離開,“沒發(fā)燒?!?/br> “我身體這么強(qiáng)壯?!泵凰记鸶觳不瘟藘上?,“怎么可能生病。” “那就更沒理由了啊。”鳳璜摸著下巴,指尖點(diǎn)著火苗,把毛不思上上下下打量了個遍,突然,被她臉上一塊淡淡的血跡吸引了視線,“你臉上這塊什么?” 抬手抹了一把,血跡被再度蹭到了毛不思的手背上,“之前被濺到的?!?/br> 果不其然,只是被隨意抹了幾下,臉頰上的血跡就消失不見。 鳳璜懸著的心這才落下來,又恢復(fù)到了以往的模樣,“里里外外都沒毛病,八成是那人皮里的污水流了滿地,導(dǎo)致這里邊涼了幾分?!?/br> “或許吧。”毛不思打了個哈欠,繼續(xù)晃著降魔杖跟在馬明義身邊向著三層的樓道行去。 鳳璜拇指和食指間捏了一束火花,走在最前邊探路,偶爾有撲棱的黑影穿過,還沒沾到幾人的身,就被從天而降的降魔杖穿透,四分五裂開來。 “前面有光?!兵P璜的嗓音在這個黑夜是如此的清晰。 馬明義和毛不思順著鳳璜的手指望去,就見三樓的樓梯口,一片木頭門半遮半掩,偶有微微的光亮從里面透出。 “我去看看?!辈坏让凰蓟卮?,鳳凰就三步并作兩步跨了上去,破舊的房門被他一腳踹開,清新的的空氣撲面而來,混合著泥土與灰塵的氣味。 居然出來了,這么簡單的么?鳳凰詫異的盯了半響。 “先出去再說。”毛不思拽著馬明義,伸手一推鳳璜,他整個人就感到了暴雨傾盆中空氣的寒冷。 毛不思緊跟著和馬明義一起沖出去,誰料身體剛越過門框,整個人便被股無形的力量彈了回去。 “小心點(diǎn)?!瘪R明義還在毛不思身邊,眼見著她的身體向大地?fù)湎拢觳缴斐鍪直蹚闹袛r住。 毛不思看著眼前的畫面,心中警鈴大作,她的身體在外面,而她的靈魂卻沒有跟隨著rou體一起出去。 毛不思垂著頭,身體仿佛瞬間就失去了生氣,馬明義這才察覺到不妥,一回首,就和門內(nèi)的毛不思打了個照面。 先前被她拭擦掉的血跡再度浮現(xiàn),且越發(fā)的清晰。 “馬明義。”毛不思試圖伸手,誰料剛碰到門口,手指就像被火蟄了疼痛沿著指尖傳到心口。 “你的臉!”鳳璜驚叫出聲,還沒等馬明義和鳳璜闖進(jìn)來,毛不思周圍的的空間開始震動,眼前再度陷入到無盡的黑暗當(dāng)中。 她點(diǎn)燃口袋中的符咒,伸手抹了把自己的臉龐,原先擦拭干凈的血跡不知何時又爬上了她的臉頰。 他們中計了,汪聲荃不是想把他們困死在靜止空間,而是只想留下她,留下她一個人! 房門被堅固的水泥墻所取代,毛不思知道,越到這個時候,她越不能驚慌,手掌游走在墻壁之上,毛不思側(cè)耳聽著墻外的聲響。 外面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別費(fèi)力氣了,你出不去的?!蓖袈曑醯男︼h了好遠(yuǎn),仿佛從天邊而來,“你沾到了那個賤人的血,就別想從我構(gòu)筑的世界里走出去?!?/br> “你到底是誰,做這么多傷天害理的是有什么目的。”毛不思把燃燒的符咒串到降魔杖頂端,高高的舉起,與汪聲荃隔空對話,“你就不怕報應(yīng)嗎!” 天道輪回,不死不休,沒有誰能真正的跳出這個循環(huán),只是早晚而已。 “報應(yīng)?”女人的似聽到什么可樂的笑話,由開始的小聲輕笑逐漸變成刺耳的狂笑,“來??!我都走到了這一步還有什么可怕的!我就算靈魂消逝,也要拉著別人給我陪葬!” 無視毛不思,汪聲荃自顧自語,帶著微微的扭曲,“我就喜歡聽見刀子割破皮rou的聲響,看見鮮紅的血液滴落地面包裹著塵土的模樣,每每瞧見他們懼我、怕我、跪我、求我,我這心里啊,就止不住的歡喜?!?/br> “你瘋魔了?!?/br> 女人的臉突然出現(xiàn)在毛不思眼前,只距離她短短十公分的距離,那是汪聲荃的幻術(shù)。毛不思雖然捉鬼的本事比不上祖輩,但這等小伎倆還是看得出。 她安靜的立在原處,連眼睛都沒眨。 “現(xiàn)個這里只有你孤身一人,那只礙眼的鳳凰不在,你左右都是個死?!蓖袈曑鯊垙堊?,透過她的口腔,可以看到對面的墻壁,“不如,我給你個收了我的機(jī)會。” “你會這么好心?!泵凰伎刹幌嘈殴砉值脑S諾,滿嘴的謊話連篇,滿肚子的惡毒生意,況且汪聲荃手上折了多少條人命。 “哎呀呀,被你瞧透了呢?!蓖袈曑醪[著眼笑,幻術(shù)中的人陰森可怕,更顯得笑容詭異,“你們這些術(shù)士,總覺自個正氣凜然,可骨子里并不比我強(qiáng)多少?!?/br> 手掌從二人眼前劃過,出現(xiàn)幾個陌生的人臉,有男有女,無一不是目光呆滯的穿著鮮紅的嫁衣。 嫁衣與二樓人皮身上披的一模一樣,連刺繡的的花紋都沒有變化,臉上鮮血從下巴滑落,不停的落在地面上,分不清到底是他們的還是別人的。 “這是什么。”女人還好說,男人穿嫁衣毛不思是極少見到。 “我數(shù)百年來搜集到的人偶玩具,你瞧,是不是特別生動,有趣的緊?!蓖袈曑跣蕾p著看著,像是什么珍惜的寶貝,說出的話卻令人心驚膽戰(zhàn),“這些都是各方的道士仙姑,他們與我打了個賭,可惜吶,輸?shù)囊凰?。?/br> 看到這里,毛不思雖不知道個中細(xì)節(jié),但也明白,汪聲荃是給她設(shè)了個幾乎必輸?shù)馁€局,“我若是不與你打賭呢?!?/br> “那我就只能呢個立刻殺了你?!蓖袈曑跏种秆谧〈浇?,臉頰微側(cè),“你把我盛水的器皿搞壞了,我只能無奈把你做成人皮水袋,掛在二樓,等著下一個有緣人到來。” “你這是不給我選擇的機(jī)會。”她與汪聲荃,中間差了幾百歲的修行,帶著鳳璜,說不定關(guān)鍵時候還能激出他初遇吳老板時的本事,有那么些勝算,而如今,她孤身一人,無異于以卵擊石。 “選擇?在我的國度,只有我能選擇。”汪聲荃迅速的從黑暗中撲身上來。 毛不思腳步一留,身體就往后仰去,黑影從她背后撲過,穿透她眼前的幻術(shù),汪聲荃旋轉(zhuǎn)著踢上墻面,旋轉(zhuǎn)著落下。 這是毛不思第一次真正的與汪聲荃面對面,眼前的女人不過二十歲,身上的長袍紅到泛黑,朱唇染血,艷麗到令人覺得可怕。 “我竟不曉,這年頭居然還有女子瞧我瞧的呆了去?!蓖袈曑跻滦鋷эL(fēng)揮出,直取毛不思的咽喉。 降魔杖發(fā)出震動,隨著汪聲荃的衣袖落下,而飛快的橫在毛不思頭頂,她握著降魔杖,被力道震得后退了數(shù)米,直到背脊碰到冰涼的墻壁。 衣袖柔軟,降魔杖堅硬,火星四濺,雙方不偏不倚的交鋒。 “毛毛?!瘪R明義的聲音突然從墻壁后響起,帶著急迫,伴隨著的是慌亂的打斗聲。 他們出事了!這是毛不思第首個沖入腦海的想法,手上的動作略微有些遲緩,下一刻,她就知道,自己上當(dāng)了?;貞浿埃瑹o論遇到什么危險的情況,馬明義從來沒喚過她的名字,因?yàn)樗?,那樣只會令她分心?/br> “果然,人都是有弱點(diǎn)的。” 笑意爬上汪聲荃的嘴角,她手掌向著毛不思的面門劈來,世界瞬間陷入無盡的黑暗深淵。 該不會真的就這么窩窩囊囊的死了吧,爸媽會很傷心的,毛不思倒下的瞬間還在想,馬明義終于有娶別人的借口了。 “多年輕的一張臉啊,我可舍不得讓你這么心安理得的死去。”汪聲荃拖著毛不思的腳脖子,閑庭散步似的把她往更深的地方拖去,“我手里還缺個年輕的娃娃。” 夏日的蟬鳴吵得人心煩,毛不思眉心扭成一團(tuán),索性拉起身邊的錦被,把自個從頭到腳的蒙起來。 “小姐,您怎么還在瞌睡?!眿汕蔚呐晱念^頂響起,下一刻,被子就被人不滿的拽了下來,一雙小手不停地?fù)u晃著她的胳膊,“您再不起身,先生又該發(fā)您抄書了?!?/br> 身體仿佛對這句話有著本能的反應(yīng),沒等毛不思睜開眼,身體就先行坐了起來。 等她揉著眼睛伸個懶腰,才看清面前。 室內(nèi)古色古香,巨大的屏風(fēng)立在西北角,上面繡著副精細(xì)的百鳥朝凰,煙青色的床幔則被銀勾子勾在兩側(cè),身穿粉色襦裙的小丫鬟鼓著包子臉,手中端著雕花的漆盤,果茶散發(fā)出淡淡地清香。 “這……這這是哪兒?”毛不思腦子還不太清醒,地府?這年頭地府都修葺的如此豪華了? “小姐,您莫要與鶯歌打馬虎眼,在不快些,早課又要遲了?!泵麊菌L歌的女子端了茶,邁著步子把杯盞送到毛不思嘴邊。 “不是,我……”毛不思將將張嘴,大片的記憶就如同洪水般涌入她的腦海,母親的葬禮,父親外室進(jìn)門,女夫子罰她抄寫文章,老夫人接了王家的送定禮…… 舊工廠內(nèi),汪聲荃手指不停的壓著毛不思本身的記憶,白色的光團(tuán)最終黯淡下去,被她送進(jìn)去的黑色團(tuán)團(tuán)包裹住,待地上的人不再掙扎,才褪了自己腕上的銀花鐲子,使勁推到毛不思的手腕上。 真好,看著一個又一個的術(shù)士變成自己,這種感覺讓汪聲荃由內(nèi)而外,每個毛孔都感到舒爽。 “是了,若再不快些,先生又該訓(xùn)斥了?!泵凰紡堊?,記憶十分清晰的呈現(xiàn)在她的腦海中,很熟悉,卻又很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