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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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指不由的往脖頸處摸去,空蕩蕩的一片,毛不思總覺得少了些什么,“鶯歌,我往日都佩些什么?” “小姐準(zhǔn)是被這暑氣給熱糊涂了。”鶯歌握著她的手,把她的袖口微微提起三寸,指著銀花鐲子笑道,“除了王公子送的這物件,小姐何曾配過其它。” “我總覺得應(yīng)該有些什么的?!泵凰伎粗帐幨幍氖终?,卻怎么也想不起來,那好像,是非常重要的東西。 “柳媚花妍鶯聲兒嬌,山眉水眼盈盈而笑,花月良宵,莫把流光負(fù)了,我的情郎阿……”漆黑的樓層內(nèi),汪聲荃無波的唱詞戛然而止,“不如作那山間野鬼,永世不得輪回?!?/br> 滲人的笑聲響起,撕破了剛剛到來的平和,汪聲荃敲著毛不思手上的銀花鐲子,一下又一下。夏日的蟬伏在樹干上,鳴個不停,一聲一聲的,毛不思摸著腕上是鐲子,心里頭‘咚咚咚咚’跳個不停。 ☆、萬州王家 “這是怎么了?”初一前腳剛闖進(jìn)舊工廠,姜水后腳就跟了進(jìn)來,瞧著眼前發(fā)生的種種,當(dāng)下就傻了眼。 毛不思安靜的靠在斑駁的墻壁上,馬明義和鳳璜不停地在墻壁上摸索著什么。 她眨眨眼,就出現(xiàn)在毛不思眼前,只見她雙目緊閉,神色平和。初一顫抖著把手指頭湊到毛不思鼻子下方,冰涼一片,全然沒有活人應(yīng)有的喘息。 “她死了!”初一瞪著大眼驚叫出聲。 “閉嘴!再瞎說信不信我用滅魂滅了你!”馬明義還在上下拍著墻壁,尋著著靜止空間的入口,“傻愣著干什么,還不快來幫忙,毛毛被關(guān)在里面了?!?/br> “好。”初一一擼袖子,瞬間出現(xiàn)在了巨大的墻壁旁,拍了兩下,才忍不住斜著眼掃了眼鳳璜,“你這禿……大鳥不是很厲害嗎,沖進(jìn)去救人吶!” “爺爺自然可以進(jìn)去?!兵P璜敲著灰色的水泥墻,“可萬一進(jìn)錯了地方,就得不償失,救不出毛不思不說,要是咱們再散開了,爺爺我尚可自保,你們怕是要永遠(yuǎn)埋在這殘破的地界了。” “可這么摸索要摸到什么時候。”初一小聲的嘟囔著。 “時空不會無端形成,我們既然出的來,就一定進(jìn)得去。” 毛不思依舊靠在墻壁上沉沉的睡著,姜水把身子靠的她更近了些,輕輕攥著她的袖口,不知道是不是毛不思在她的世界里太明亮了,即便只是一副驅(qū)殼,也讓姜水覺得無比安全。 “夫者,天也。天固不可逃,夫固不可離也?!泵凰甲谇镜淖腊盖埃⒅菰餆o味的書文,“行違神袛,天則罰之。禮義有愆,夫則薄之。” 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毛不思上下眼皮不停地輕吻著對方,即便承載了汪聲荃的記憶,可她畢竟不是汪聲荃,到底是提不起任何興趣。 “jiejie,你可是有些困乏。”身后傳來軟糯的女聲,后背被筆桿輕戳了兩下,“我這兒有上等的薄荷涼糕,可要吃些?” 毛不思一回頭,就看到了個瓜子臉的女子,鼻頭凝脂,咬著薄薄的紅唇,好看的緊。按理說她是應(yīng)該喜歡她才對的,誰想口不從心,“你我二人既不同父亦不同母,jiejie二字我可擔(dān)不起?!?/br> 言語間真是刻薄。 毛不思邊說邊想,腦海中不停地出現(xiàn)她與這個meimei的畫面,等再度看向女子的時候,心底里那股莫名的喜歡早不知道飄到了何處。 “韻兒,我方才講的這段可有道理?”女夫子手執(zhí)戒尺,敲的啪啪作響。 “有,有道理?!蓖袈曧嶎澪∥〉恼酒鹕碜樱凰佳奂獾那频搅怂中牡募t痕,再配上這副唯唯諾諾的模樣,儼然是被打習(xí)慣了的。 “那你便說說?!迸蜃有械蕉酥虚g,戒尺就立在毛不思眼前。 “夫君可以二娶,女子不可再嫁?!蓖袈曧嵳f話的時候,語調(diào)都是顫抖的。 “你莫要怪先生待你嚴(yán)苛,畢竟這么些年你長在外頭,不曉得咱們汪家對女子的規(guī)矩?!迸蜃訙厝岬拿纤氖滞?,就見她小手緊握,許久,才認(rèn)命的張開。 戒尺狠狠地敲下,看的毛不思咋舌,她知道自己在笑,心里在舒坦,可她還是有些不明白,這究竟有什么可笑的。 “我瞧阿荃今日氣色不好,可是前幾日我罰你罰的過重了?”女夫子笑著松開汪聲韻的手,這才溫柔的彎下身子,柔聲問道。 “可不是,那方方塊塊的字謄了厚厚一沓,咱們家小姐身驕rou貴,哪里熬得了夜?!柄L歌乖巧的在旁邊給女夫子端了杯熱茶,“夫子下次可要輕罰些,不然夫人在天之靈也會心疼的啊。” “一想起你母親,心里頭就忍不住難過。”女夫子嘆了口氣,拉著毛不思的手輕輕拍著,對著的,卻是汪聲荃的臉,“她可是我教過最有才情的女子?!?/br> “我怕是不及母親,令先生失望了。”毛不思嘴上說著,眼里就落了兩顆淚珠子。 “阿荃也是極好的?!迸蜃佑眯淇谑弥难劢?,“待嫁入王家,定能做個威嚴(yán)的主母?!?/br> 倆人就這么抱頭痛哭,毛不思下巴放在女夫子的肩頭,無意的掃了眼還立在一側(cè)的汪聲韻,小丫頭抿著唇,委屈的不行,卻努力不讓眼淚落下來。 親娘被外室氣死,這件事擱到誰身上,都咽不下這口氣,汪聲荃也一樣,她不敢把父親的續(xù)弦怎么樣,可折騰她女兒,汪聲荃還是敢的,即便那丫頭改了姓氏,歸根結(jié)底不是父親的女兒。又因著對發(fā)妻的愧疚,只要她不太過分,父親也多是睜一眼閉一眼。 “我瞧那野丫頭,臉都憋紅了?!币鼓换\罩著大地,鶯歌摳了香膩子仔細(xì)涂到毛不思手臂上,“到底是個有娘生沒爹養(yǎng)的,渾身小家子氣,我之前去翠胭閣買物件,還聽到隔壁林府的婆子說叨咱府的事,說是那野丫頭前兩日居然強買了林小姐之前相中的一對掐絲金鐲子,嘖嘖,好生的不要臉,居然也配當(dāng)咱們汪府的小姐,真晦氣?!?/br> “有其母必有其女……”這句話在毛不思嗓子里轉(zhuǎn)啊轉(zhuǎn)啊,老久才被硬擠出來,這件事她當(dāng)然知道,因為那對鐲子就是她要的,說到最后,不知是不是有些良心不安,原本應(yīng)該理直氣壯地鄙夷,顯得有些心虛。 白色的記憶不停地想要突破黑霧的包裹,拼命地向外掙扎,汪聲荃躺在毛不思的身邊,手指頭不停地在銀花鐲子上面打轉(zhuǎn),“有些人,你越是憐她,她就越無恥。” “有些人,你越是憐她,她就越無恥?!泵凰荚陝拥男耐蝗黄届o下來,她瞧著腕上的銀花鐲子,不停地小心輕撫,不知為何,這話便脫口而出。 “可不?!柄L歌扶著她起身去休息,“好在咱們小姐要嫁到王家去了,不用再看那礙眼的玩意兒?!?/br> “頌哥哥,你走吧,莫要再來見我了?!蓖舾膫?cè)門十分安靜,只有細(xì)細(xì)的女聲響起,“此生你我無緣?!?/br> “我明明說好要娶你的,若是騙你,天打雷劈,這都怪母親,都……”男人急迫的表白心跡,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雙潔白的小手掩住。 “莫要怪夫人,我這般身份,是無論如何也無法嫁入你們王家做正頭娘子的?!?/br> “你的手?”淡淡的藥香鉆入鼻息,王頌飛快的拉下覆蓋在唇上的潔白,借著月色細(xì)細(xì)瞧著,強忍著怒火,“可是她又欺負(fù)你了?!?/br> “沒,不關(guān)jiejie的事,是我說的話惹了夫子。” “你放心,我一定會帶你走。”王頌紅著眼,“不如咱們私奔,咱們掙脫世俗,去找個無人認(rèn)識的地方好好生活。” “聘為妻,奔為妾?!蓖袈曧崜u搖頭,“我若真跟你走了,我母親弟弟如何在汪家做人?!?/br>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當(dāng)真要娶姓汪的那個毒婦不成!”王頌忍不住抽泣了幾聲,“明明是你我先相遇的,明明你我彼此鐘情?!?/br> “頌哥哥?!币股?,一男一女在側(cè)門外緊緊地?fù)肀е?/br> 而閨房中的自己,正坐在矮床上,借著昏暗的燭火,滿心歡喜的繡著出嫁那天的嫁衣。 舊工廠內(nèi),汪聲荃把腦袋靠在毛不思的肩頭,這畫面,無論她看多少次,都忍不住想要抽出刀子,把他們一片片的切碎。 “你會替我做到的對么?”紅唇輕啟,話音落在毛不思耳側(cè)。 此刻,正盯著秀水鴛鴦的毛不思手指飛舞,即便有些陌生,但也做的利落,直到耳邊響起一聲疑問,手上的動作才頓住。 等毛不思想要再度回憶時,卻怎么也記不起那個聲音說了些什么,甚至有些不確定她是否真的聽到過聲音。 “小姐,該睡了。”鶯歌掌著燭火,“明個一早,還要去跟老夫人問安呢?!?/br> “好?!泵凰及焉磉叺幕j筐遞給鶯歌。 床幔垂下的瞬間,她應(yīng)聲栽倒在床上,從心底松了口氣,雙眼一閉,整個人就陷入了睡夢中。 夢中,是鶯歌遞給她銀花鐲子時驚喜的模樣,小丫鬟笑的眼都瞇成了縫。 “王家夫人給的?!?/br> “老夫人托我給您帶過來?!?/br> “小姐,您要嫁到萬州王家了?!?/br> “小姐,您不高興嗎?” 小丫鬟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最后雙眼放光的看著毛不思,眼里盛滿了歡愉。 “高、高興?!泵凰伎粗L歌把銀花鐲子套上她的手腕上,心里到底還是有些奇怪,夢中,毛不思喃喃出聲,帶著些許的疑惑,“我似乎嫁的人不該是他?!?/br> “是他?!蓖袈曑醢禍缑凰己貌蝗菀着莱鰜硪稽c的白色記憶,“萬州的王家的公子,就是你的夫君?!?/br> “萬州的王家的公子,就是我的夫君?!泵凰家琅f閉著眼,跟著汪聲荃輕念了遍。 ☆、一片空白 自打定親后,毛不思就只見過自己所謂的夫君一面,還是在郡守小姐家的的婚宴上。 那日的氣候炎熱,她站在秀樓上,遠(yuǎn)遠(yuǎn)沖著行來的王頌行了個禮,結(jié)果換來了身后小姐妹的哄笑。毛不思覺得自己應(yīng)該害羞才對,可她著實做不出來捏著手帕掩面含春的模樣,只垂頭望著王頌,與他雙目而對。 對方也只是疏離的頷首,腳步?jīng)]有多做停留,便和幾名公子匆匆而去。 毛不思雖然遲鈍,但是她并不傻,她感覺的出,那個男人似乎并不像老夫人和自己記憶中的那么喜歡他,這次該是二人婚前最后一次相見了,顯然王頌沒有丁點想要留下與她遙望的想法,現(xiàn)實中的匆匆一眼而已,就與毛不思往日的回憶拉開了距離。 “我瞧著王公子好似不太滿意我?!泵凰紝χL歌低聲耳語。 “小姐多心里,您這容貌生的比天上仙女還要美上幾分,豈會有男子不喜?!柄L歌搖搖頭,示意她快去看郡守小姐,“您啊就等著風(fēng)光出閣吧?!?/br> 正如同毛不思想的那樣,王頌不會老在此地呆著,晚膳時就聽父親說他過兩日便該回萬州了。 萬州,這個地方對于毛不思的記憶而言,就是一片空白,與離她生活的地方極遠(yuǎn),或許這一嫁,此生都無法再見親人面。 這頓飯,就在毛不思的味同嚼蠟中度過,她沒有心情,后娘和幾個弟弟meimei也不敢高聲說話,生怕惹了她的脾氣。 “我去把這雙繡鞋送給jiejie吧。”赤紅的繡鞋上繡著細(xì)密的紋路,只需搭眼就知道是用了心的。 “娘對不起你?!闭績?nèi),婦人拉著汪聲韻的小手,這雙鞋原本是她繡來給自己的,“老夫人瞧不上何家,這才……” 她一個外室,能被扶正,嫁入汪家當(dāng)續(xù)弦,已經(jīng)是極大地不容易,老夫人偏又成日里在她面前一口一個‘我那早逝的賢媳’,視她如眼中釘rou中刺,落到韻兒的婚事上,她怎的還敢跟老夫人爭。 王家那是什么家世,王頌長子長孫,王夫人又豈會看上韻兒的出身,老夫人不過是旁敲側(cè)擊了下,沒幾日,王家就來提親了,只不過由王頌與韻兒的郎情妾意,變成了與汪聲荃的媒妁之言。 “母親莫要自責(zé),是女兒與頌哥哥無緣?!?/br> “傻孩子,以后可不敢這么叫?!泵袈曧嵤中囊坏赖赖募t痕,婦人眼眶又紅成圈,“疼么?” “習(xí)慣了?!碧郛?dāng)然是疼的,可她已經(jīng)習(xí)慣了。 繡鞋是被鶯歌嫌棄的拎進(jìn)去的,汪聲韻站在夜風(fēng)中等啊等啊,等到隔壁院子里都熄了燈火,汪聲荃才把她喚進(jìn)去。 只有在汪聲荃的閨房內(nèi),才能感受到什么是大家小姐,這屋里最劣質(zhì)的物件,都是汪聲韻房間里沒有的。 “做的倒是精細(xì)的很?!蓖袈曑醯恼{(diào)調(diào)從毛不思口中說出,帶著些許的古怪,“怕不是兩三日做出來的罷?!?/br> “我繡了月余?!蓖袈曧嵾@話倒是不假,從王頌說要娶她的那天開始,她就偷偷的繡起了自己的繡鞋,好在她與汪聲荃腳一般大,這才可以舍愛送她。 “這么巴不得我嫁出去?”毛不思猛地拍了下身邊的幾案,動作響的連自己都忍不住駭了一跳,嘴上卻不饒人,“你當(dāng)我走了你們一家子就可以在汪府為所欲為了么?別做夢了,有我兄長在,這汪家永遠(yuǎn)輪不到你們出聲?!?/br> “jiejie教訓(xùn)的是?!蓖袈曧嵈怪^,看上去,莫名的讓人憐惜。 “我收了你這物件,不過是給你個臉面罷了?!闭f著,便不耐煩的閉眼揮手。 直到腳步響起,房門被打開,然后再度被帶上。 鶯歌站在一旁聽了半響,等人走了,才蹲下身子,給毛不思捶著小腿,“小姐真是菩薩心腸,要我,早把東西甩她臉上了?!?/br> “我還真要收了這繡鞋,踩著它出汪府,踩著它去更好的地方?!?/br> 黑暗中,毛不思和汪聲荃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兩張嘴不停地張合,一個回應(yīng),一個跟著不停地重復(fù)。 “韻兒meimei,我明日便要動身回萬州了。”與前兩日相同的地點,側(cè)門旁,王頌牽著她的手。 “頌……王公子路上保重?!蓖袈曧嵜蛑健?/br> “韻兒,你若是還想與我一起,我有個萬全之策?!边@個想法自從出現(xiàn)在王頌的腦海中,就一直忘不了,抹不掉,“婚期是明年三月,我二月會親自從萬州來迎親,你要是想通了,就差人把這枚白玉葉子遞給我?!?/br> “不可……”汪聲韻當(dāng)下便要拒絕,卻被人捉住了手腕。 “你若是不愿意,便留著它,權(quán)當(dāng)做個紀(jì)念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