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宸道：“父皇已經(jīng)同意了讓媚娘早嫁?！?/br>
    張靈點頭, 卻是有些遲疑的道：“公主府還未修建好呢，這皇妹早嫁，不是要住到榮國府去嗎?！?/br>
    水宸道： “這只是暫時的?！?/br>
    張靈伺候水宸脫去了厚重的朝靴，又親自拿了一套常服給水宸換下身上的杏黃顏色的朝服，這才又說話道：“妾知道這只是暫時的，等公主府修建好了, 皇妹就會搬到公主府上去住。只是皇妹如今還未長開，早嫁合適嗎。”

    民間十四、十五歲就嫁人的姐兒很多, 但世家、貴族大多會等家中姐兒及笄了之后，再說出嫁的話。較真起來, 身為皇家這輩兒唯一的公主, 還是嫡出的公主, 嫵媚十五歲（虛歲）嫁人真的有點早了。

    只是聯(lián)想到水宸在自己面前表露出的隱隱愧疚, 張靈開始猜想，或許嫵媚表現(xiàn)得如此恨嫁，還有一些其他的因素，至少她的太子夫妻就了其他因素中很大的比列。

    果不其然，張靈又猜中了，因為斜躺到美人榻上，半闔著眼睛假寐的水宸又說話了：“水澈去了兵部，水澤去了吏部，水潤（五皇子）去了戶部，水泫（六皇子）去了工部。雖說因著水汭攪和，孤沒去吏部，但刑部比之禮部來，也好不了哪兒去?！?/br>
    “昨兒媚娘跟孤提過，既然父皇有意讓成年、堪堪成年的皇子前來六部任職歷練，那么隨之而來，必然便是成年皇子出宮建府。，孤仔細(xì)想了想，覺得媚娘話說得很對。畢竟父皇而立之年，孩子接連的不斷冒出來。偌大的乾西五所，可住不下逐年增多的皇子了，成年皇子出宮建府，那是必然的事?！?/br>
    “只是這樣一來，出宮建府的皇子們必然會各顯神通，培養(yǎng)各自的人脈關(guān)系網(wǎng)，孤身為東宮太子，只能住在這偌大的紫禁城里，長期以往，這方面必然會成為孤的短板。所以媚娘才想早日嫁人，幫著孤在外培養(yǎng)人脈以及關(guān)系網(wǎng)?！?/br>
    別說什么水宸防備心過重，根本沒把那些異母弟弟們當(dāng)成親人來看。俗話說得好，不想當(dāng)太子的皇子不是好皇子，在其他皇子，特別是四皇子水澤看來，水宸勝出其他皇子的不過是因為有個當(dāng)皇后、還是個早逝的皇后的親娘，他們努把力，總能把母族靠不上，只能憑借嫡子、太子身份站穩(wěn)腳跟的水宸給拉下馬來。

    可以說，文帝所有皇子除了傻狍子二人組以外，其他的皇子都對水宸不安好心，都巴不得早點斗垮水宸，好換自己上位。

    水宸看透了這些，和他夫妻一體的張靈也是明白這些隱藏在暗處的勾心斗角和彎彎繞繞。張靈當(dāng)即輕嘆一聲，有些遲疑的道：“依著父皇的能耐，應(yīng)該不會看不出這點吧，怎么他還同意讓皇妹早嫁…”

    “父皇看不出來的?！彼匪瞥胺侵S的道：“媚娘恨嫁、鬧著要早嫁在前，父皇讓諸位皇子到六部歷練在后，而且諸位成年皇子出宮建府的事只是猜測，根本沒影兒，父皇又怎么會看出來，媚娘已經(jīng)開始為孤這個當(dāng)哥哥的在布局了?！?/br>
    “皇妹之聰慧，時間難及也。”張靈由衷的感嘆道。

    “得了，你可別當(dāng)著媚娘的面兒這么夸，不然這妮子準(zhǔn)嘚瑟得上天?！?/br>
    水宸笑著‘說’了張靈幾句，便闔上眼簾，轉(zhuǎn)而道：“孤小歇一會兒，太子妃要是不忙的話，就去隔壁鳳棲宮走一遭，讓春語，夏雨兩個丫頭，收拾行李，出宮到皇家別苑伺候媚娘，等著媚娘心情好轉(zhuǎn)了后，再跟著一起回宮?！?/br>
    “行，妾這就親自去隔壁鳳棲宮走一遭?！?/br>
    張靈見水宸已經(jīng)打起了呼，顯然是今兒在朝廷之上和著文帝互懟費了很多心神，忙取過細(xì)毛毯子搭在水宸的身上，又安排了貼身大丫鬟在門口守著，這才整理下衣裳上因為坐姿顯得有些凌亂的皺褶，去了隔壁鳳棲宮。就那么恰好，張靈和萬公公就在鳳棲宮的大門口碰到。

    “萬公公這是？”張靈含笑的問。

    “回稟太子妃，好讓太子妃知道，奴婢來鳳棲宮是為了知會春語、夏雨二人一聲…”萬公公笑容可掬的回答道：“公主去了皇家別苑住，身體可少不了人伺候，所以奴婢這才親自跑這一趟?！?/br>
    “萬公公所言極是。本宮來此，也是同樣的原因?！?/br>
    萬公公和張靈沒說一會兒話，早早就收拾好行裝的春語、夏雨二人便走了出來。

    “太子妃安。萬公公見好?！?/br>
    張靈抿嘴笑而不語，萬公公道：“既然收拾妥了，就讓咱家親自送你們一趟吧?！?/br>
    “多謝萬公公?！贝赫Z、夏雨二人紛紛道謝。

    這時，張靈開口道：“你們出宮以后，可等順著一點公主，當(dāng)然要是你們能哄著公主回來，本宮啊，會為你們在太子爺面前請功的?！?/br>
    “太子妃真是會說話，照顧伺候公主咱們奴婢應(yīng)該盡的本分。”

    夏雨點點頭，接過話茬道：“春語jiejie說得沒錯，可不是個理兒嗎。太子妃真要到太子爺面前為奴婢們請功，可要羞澀奴婢和春語jiejie了?！?/br>
    張靈心里想著這兩丫頭倒是個聰明的，明白她話中隱晦的含義，逐頷首含笑的道：“行了，本宮也不跟你們這些泥猴子多廢話了，瓊兒那小妮子還在東宮鬧騰著呢。”

    張靈含笑的看了一眼萬公公又道：“萬公公，一會兒還要麻煩你辛苦一遭，給父皇送本宮親自煮的糖水?！?/br>
    萬公公也是明了張靈這句話暗含的意思，笑容可拘的高喊了一句‘恭送太子妃’，便領(lǐng)著春語、夏雨二人往宮門而去。一路上，因著有別的幫著拿行囊的小太監(jiān)在，三人并沒有進(jìn)行交談，只是在宮門口時，互相交換了眼神。

    春語、夏雨，坐著馬車，帶著行囊，出了城，便直奔位于京郊外的皇家別苑?？上Э词貏e苑的管事公公告訴二人，嫵媚一早就跟賈赦外出騎馬散步了。

    春語、夏雨二人對視，不約而同的同時嘆了一口氣。

    春語道：“公主跟著未來駙馬爺散步的話，應(yīng)該走得不遠(yuǎn)，要不咱們把行囊收拾妥當(dāng)了，再去走走找找。當(dāng)然留在別苑里等著公主，也是極好的?！?/br>
    夏雨點點頭，隨即便和春語開始整理行囊。

    兩人帶的東西，說起來其實并不多，除了幾套慣常換洗的衣物外，便是各數(shù)額的銀票，其中文帝用來賞賜給朝臣的金瓜子，春語和夏雨也是帶了出來，好讓嫵媚沒事時，砸著玩。

    東西不多，很快就歸納妥當(dāng)。春語便又舊話重提道：“咱們出別苑走走？”

    這會兒東西都收拾、歸納妥當(dāng)了，夏雨自然沒有拒絕的理由，當(dāng)即和著春語手挽手，說說笑笑的出了別苑。

    這二人一來是出門走走，二來也是想瞧瞧她們的運氣如何。要是運氣好，會不會和跟著未來駙馬爺牽馬散步的公主。結(jié)果，這兩丫頭的運氣可不怎么好，沿著皇家別苑的范圍溜達(dá)了一圈兒，兩雙腿兒都走大了一圈，也沒碰到嫵媚以及賈赦。

    春語揉著腿兒，顯得有些苦惱的道：“公主和著未來駙馬不會已經(jīng)回了別苑吧?！?/br>
    夏雨左思右想，覺得春語這話還是挺靠譜的，不免贊同的道：“很有可能，春語jiejie，不如咱們別逛了，回別苑可好?！?/br>
    “夏雨meimei你扶我一把?！贝赫Z嘶嘶的叫喚，“剛才不小心踢到了石子，腳好像扭了。”

    “我看看?！毕挠陱澫卵恚瑤痛赫Z褪去鞋襪，仔細(xì)察看一番后，松口氣的道：“只是有些紅腫，回去上點藥就成?！?/br>
    夏雨頓了頓，等著春語將鞋襪穿好后，才又道：“我扶著春語jiejie你一點，春語jiejie靠著我，這樣也能走動?！庇谑窍挠攴鲋赫Z，兩人跟蝸牛一般，慢慢地挪回了皇家別苑。

    此時，已經(jīng)臨近黃昏。春語、夏雨兩個丫頭再一次到達(dá)皇家別苑后，卻悲催的從看管別苑的管事公公口里得知，嫵媚和著賈赦還未回來。

    “這…這，天都快黑了，公主和未來駙馬爺?shù)降兹チ四膬?？”春語懵逼地道：“別是去了榮國府，然后就在榮國府留宿吧！”

    “別說，依著公主對著未來駙馬爺?shù)南矏蹌艃喊?，你這丫頭的說法，很有可能性。”管事公公連連感嘆，顯然是在感嘆嫵媚對于賈赦的感情。畢竟情到濃處，一舉一動都透著甜蜜氣息。而嫵媚也沒遮遮掩掩的意思，管事公公自然看得分明。

    第57章 榮國做客！

    春語、夏雨兩個丫頭, 猜對也沒猜錯, 嫵媚跟著賈赦牽馬散步，散著散著步, 就散去了榮國府，惹得難得起了興致, 離了梨香院到榮禧堂的賈代善好不詫異。

    “公主安好?！?/br>
    賈代善的身體到底差了，剛剛問了一聲好，便猛地咳嗽起來, 倒把一旁作陪的賈赦駭了一大跳。

    “我的親爹，你好生的休養(yǎng)成不成。公主身邊有我呢，你別擔(dān)心?！?/br>
    賈赦啼啼不休, 大有親自動手將賈代善扶回的架勢。

    賈代善哭笑不得，不禁笑罵賈赦道：“得，你嫌棄你老子礙了你的眼啊。還不滾去陪著公主好好逛逛園子，為父還要和你母親說說話。”

    賈赦嬉笑了一聲，趕緊領(lǐng)著保持優(yōu)雅端莊嫻淑款兒，帶著無形威嚴(yán), 靜坐在那，就給了賈母很大壓力的嫵媚, 去逛園子去了。

    兩人走后，賈母很是松了一大口氣, 有些埋怨的對賈代善道：“咱榮國府怎么就遭了這么一尊大佛回來, 瞧瞧老大的樣子, 以后還怎么管教?！?/br>
    賈母這話賈代善可不愛聽, 當(dāng)即就板起了臉，有些嚴(yán)肅的道?！澳阆朐趺垂?？”

    賈母張嘴欲言，卻被賈代善打斷：“別以為你是赦哥兒的親娘，想怎么管就怎么管。別說赦哥兒沒那個福運成駙馬之前，你就管不了天，現(xiàn)在更別說，有公主在，你無論如何也插不上手的?！?/br>
    賈母臉一下子塌了下來，心中不甘心極了。

    “公主再怎么尊貴，也是兒媳婦。面子上總要敬我這個婆母的三分吧?！?/br>
    “你也說是面子上了?！?/br>
    賈代善放緩了語氣，慢慢地的說話，爭取都把話里的意思扳細(xì)了說明。

    “雖說面子上會敬你這個婆母三分，可你仔細(xì)想一下，皇家哪一輩兒的公主不傲氣。就連那些位不受寵的公主、郡主，出嫁后，也說處處壓了婆家一頭。更別說咱們這位公主兒媳，目前還是當(dāng)今圣上唯一的女兒。只怕會比以往的公主來得更加的傲氣?！?/br>
    此時被賈代善說教的賈母心中就跟吃了蒼蠅一樣，別提多惡心外加難受了。雖說當(dāng)初賈赦的出生，算是幫她坐穩(wěn)了榮國公夫人的位置，但每每一想到賈赦被抱養(yǎng)到賈老太君跟前，被賈老太君她教養(yǎng)的連親媽都不認(rèn)，賈母心中對于賈赦就根本喜歡不起來。還是她從小養(yǎng)在膝下，乖乖巧巧，什么都聽她這個做娘的話的小兒子好。賈赦那不和自己親近的不孝子除了一張臉外，哪點比得上賈政。

    堅決認(rèn)定賈赦成功就在那張臉的賈母，以前有多得意、歡喜賈政長得更像她，現(xiàn)在就有多失落、沮喪賈政長得更像她。要是賈政和著賈赦一樣，長得更像已去世的賈老太君，怕也會迷了那好顏色的嫡公主殿下了吧。

    賈母滿心這么以為，差不多都快要魔障了。卻不知，要是嫵媚這妮子知道賈母這么認(rèn)為的話，絕逼會嘲笑她想太多，愛做夢。賈赦因為帥所以才能成為駙馬爺，那是完全不存在的胡言亂語好吧，就算賈赦長得不堪入目、很安全，嫵媚也會選擇賈赦的。賈赦長得帥，于嫵媚來講，不過是意外之喜罷了。

    嫵媚不知道賈母心中的想法，但并不代表她不知道賈代善和賈母的交心之談。嫵媚放走前來報告的小老鼠，將話語過濾一遍只提取重要的后，便轉(zhuǎn)而對著不知何時對種花、養(yǎng)草感興趣，正在自告奮勇，拿著小花鋤將園子挖得坑坑洼洼的賈赦道：

    “恩侯，你家二弟讀書也讀了十多年了吧，什么時候下場考一回?！?/br>
    “媚娘不知道嗎，”

    趁著和嫵媚說話時，賈赦趕緊將活兒交給了金磚、銀錠、銅錢三人。賈赦一邊指點江山一般指點三人怎么挖坑，一邊沖著嫵媚樂呵呵的道：“昨年春闈，政哥兒也是下了場，結(jié)果不知是食用的東西還是進(jìn)口的水有問題，政哥兒腹瀉嚴(yán)重以至于在考場里昏迷，被送了出去?！?/br>
    “這么倒霉？”

    嫵媚有些意味深長的道：“媚娘記得太子哥哥說過，所有考生的食物以及飲用水，都是考場小吏們提供的，怎么別的考生沒出事，獨獨賈二公子出事了呢！別是賈二公子因為答不出考題，情緒過于激動以至于昏厥過去，不過怕榮國公以及榮國公夫人知道緣由對他失望，所以才把緣由推到考場小吏們提供的食物飲用水身上?！?/br>
    賈赦開始認(rèn)真思索嫵媚話的可能性起來。

    去年學(xué)子春闈科考是由水宸這位太子負(fù)責(zé)，依著水宸做事嚴(yán)謹(jǐn)，甚至細(xì)節(jié)上會有點點龜毛的他首先做出的改動，便是考場小吏們提供給考生們的食物。

    眾所周知，國人干采購發(fā)放的，都喜歡雁過拔毛，私下里落一些。

    考場提供給考生們伙食的標(biāo)準(zhǔn)是粗茶淡飯管夠，但是負(fù)責(zé)發(fā)放的小吏們私下扣一些，考生們的伙食便變成了硬得像石頭一樣的干糧泡茶水的伙食。

    去年的春闈由水宸負(fù)責(zé)后，水宸調(diào)查了考生伙食的貓膩后，便嚴(yán)厲警告了禮部官員一番，將伙食水平往粗茶淡飯方面提高了一個等級。

    飯是熱飯熱湯，提供的茶水也不是劣等的茶葉，而是一般的茶葉沖泡，所以根本就不存在因為進(jìn)口食物不潔從而引起腹瀉，導(dǎo)致昏厥的事情，更別說還有住在考場里的小動物跑來跟自己八卦考場的各種見聞，所以賈政因為食物不潔導(dǎo)致昏厥、導(dǎo)致錯過了這回的科考，根本不存在的。唯一存在的，只能是賈政說了謊話。

    賈赦順著嫵媚的話想了好一會兒，越發(fā)認(rèn)定賈政這假正經(jīng)說了假話的他，一拍大腿兒，笑罵道：“沒準(zhǔn)兒被媚娘說中了，虧大爺我看到那小子精神萎靡了好幾天，還好心發(fā)作，說了幾回軟話來安慰他呢，沒想到…這犢子居然這么不要臉面，居然撒了這么一個彌天大謊，簡直讓老爺刮目相看?！?/br>
    嫵媚噗嗤一笑，顯然并不相信賈赦這混不咎的家伙會好心發(fā)作、說軟話來安慰和他一向不對付的賈政。別是打著安慰人的名頭，特意跑去戳賈政的心窩子吧！

    事實證明，嫵媚很了解賈赦。因為賈赦當(dāng)時的的確確是抱著幸災(zāi)樂禍的心情，特意跑去戳賈政的心窩子的。一句‘咱們世家，不屑和寒門子弟爭奪區(qū)區(qū)舉人的身份，當(dāng)然，二弟想爭奪，來年，來來年繼續(xù)努力。大哥相信二弟一直努力，總有一天會考中舉人的?！?/br>
    在賈政氣得臉紅脖子粗時，賈赦未了還壞心眼的補充一句：“當(dāng)然要是二弟努力再努力了，還是考不中舉人，大哥可要跟父親建議，讓父親豁出老臉不要上折子給二弟謀個一官半職。哎，二弟你說，大哥對你好不好。”

    想起當(dāng)初的事情，賈赦就嘿嘿直樂。那明明很帥，卻非要做些猥瑣神情的樣子，頓時讓嫵媚也一起笑了起來。

    好半晌，嫵媚終于收了笑意，轉(zhuǎn)而道：“怎么沒瞧見敏姐兒兒？這小丫頭可是又被教養(yǎng)嬤嬤拘在閨閣練字。”

    賈赦點頭道：“父親有意將敏姐兒培養(yǎng)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才女，教養(yǎng)嬤嬤得令看得緊，敏姐兒自然沒有空閑出來玩樂?！?/br>
    賈代善對賈敏這個老來女可是相當(dāng)?shù)目粗?，衣食住行樣樣過問不說，賈敏滿了七歲（虛）后，便特意請了兩位宮里出來的老嬤嬤來榮國府做供奉，專門教導(dǎo)賈敏?？梢哉f，賈敏現(xiàn)在年齡雖說還小，但一舉一動卻很有大家風(fēng)范，至少比起被丟在偏僻角落，被當(dāng)成小貓小狗一樣長大，外人面前會有點拘謹(jǐn)、畏縮的春夏秋冬，要上得臺面。

    不過提到現(xiàn)在‘陷在’各種學(xué)藝中的賈敏，就不得不提賈母的心思。賈母是個喜歡富貴的主兒，之所以認(rèn)同賈代善如此花費財力、精力教養(yǎng)女兒，不過打著將女兒嫁進(jìn)皇家做正妻的主意。

    賈母的這番心思，賈赦也是略知一二。因此在嫵媚提起賈敏時，賈赦便順嘴將賈母的心思說給嫵媚聽。嫵媚很滿意賈赦對自己的毫不隱瞞，當(dāng)即笑著道：“榮國公一定不是這么想的吧?！?/br>
    賈赦點頭，也是笑著道：“老頭子的確沒有將敏姐兒嫁進(jìn)皇家的意思。畢竟大jiejie入了太子?xùn)|宮為側(cè)妃，要是敏姐兒以后嫁入皇家，萬歲爺少不得會疑心，榮國府拿皇子下注。所以老頭子應(yīng)該傾向于讓敏姐兒嫁去清貴、最好是書香傳世的世家大族去?！?/br>
    “敏姐兒如今已有十一了（指的虛歲），依著榮國公對敏姐兒的重視，應(yīng)該現(xiàn)在就開始為敏姐兒挑選未來夫婿了吧。”

    “媚娘說得沒錯，老頭子的的確確已經(jīng)在替敏姐兒相看人家了?！?/br>
    賈赦話中沒提與賈政同歲的賈秋兒，也沒提比賈敏大上一歲的賈冬兒，顯然在賈赦心中，賈敏的份量更重。

    當(dāng)然依著賈赦的心性，這并不代表賈赦會忽略兩位庶妹，因此在將偌大的園子糟蹋了一遍，到處挖得坑坑洼洼，和著嫵媚商量移栽什么花草樹木時，面對賈冬兒不請自來的‘打擾’，賈赦無疑是疑惑的。

    “冬姐兒來找大哥可是有什么要事?！?/br>
    賈冬兒懵逼的看著被糟蹋得不成樣子的園子，有些糾結(jié)的道：“那盆虞姬艷裝，好像是太太最喜歡，每天都會來看的名貴牡丹花吧，大哥你把這花兒挖了，不怕太太發(fā)火，責(zé)罵你嗎?！?/br>
    一旁本來正坐在丫鬟搬來的美人榻上喝茶吃點心的嫵媚一聽這話，連忙出聲義正言辭的糾正道：“虞姬艷裝是本宮挖的，不是恩侯挖的。本宮身為公主，看上了榮國府的一盆花，想挖了帶回宮，榮國公夫人大度，應(yīng)該不介意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