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jié)
距離溫泉不遠處的地方,賈赦偷瞄了一眼文帝的狼狽樣兒,隨即對著心情貌似很愉悅的水宸道。一旁的水宸很隨意的坐在草地上,絲毫不介意草綠色的汁液將他所穿的月牙白色的獵裝染成同款草綠色。 “現在出現的話時機有點不對,咱們晚點再出現?!?/br> 依著文帝喜歡多想多猜多疑的性子,他們要是在文帝‘才遭難了一會兒’就出現,文帝絕逼會認定他們一直緊跟著他的,一心盼望他出窘呢。雖說他這個不孝子的的確確抱著這個心思,但這是不能言明的事兒吧,所以還在蹲在這處視野極佳,可以將重新回到溫泉中泡起了溫泉的文帝觀察得一清二楚的好地段繼續(xù)等到適合的好時機再出現吧。 水宸心情甚好,甚至吹起了口哨:“恩侯啊,陪著孤坐在這兒小聲聊天不好嗎?!?/br> 賈赦耷拉一下眼皮子,有些無奈的道:“我的太子爺喲,妹婿也想跟你一起坐在這兒小聲聊天,但妹婿這心不知何原因揪成一團兒,太子爺你說說,咋就出現了這種變故啊,咱們這么追著萬歲爺跑了,局勢上對咱們有些不利??!” “你從哪看出來局勢對咱們不利的?!彼钒琢速Z赦一眼,搖頭道:“孤的看法恰好與你相反,咱們跟著萬歲爺這一跑,看似處于絕對的劣勢,但其實卻比原先的計劃更占優(yōu)勢。依著孤對孤的那些狼子野心的庶出弟弟們的了解,此時此刻的他們定將隨駕的王公大臣們全都控制了起來,也定派出他們各自豢養(yǎng)的私兵開始‘搜救’父皇以及孤…” 賈赦有些糊涂了,如果事情真像水宸所推測的那般發(fā)展,那么他們先前所做的一番布置算是廢了,手中算是無兵無將的他們,處于絕對劣勢的他們,又豈能抗拒占據了絕對優(yōu)勢的其他皇子們。 “天欲其亡,必令其狂。且按捺住心,看這些狼子野心之輩如何瘋狂。”水宸含笑掃了一眼前方,嘲諷意味十足的道:“都是狼子野心之輩,又如何甘愿拱他人上位呢!” 好吧,你是大佬,你說什么就是什么,他這個小弟兼妹夫聽著就成。而且,說句沒良心的話,他其實也樂得看文帝的狼狽樣兒的。 舅婿二人繼續(xù)聊著天。此時天色已經漸漸地暗了,文帝所在的那方不大的溫泉處,白霧也越發(fā)濃郁,也更宛若仙境一般。文帝已經出了溫泉,目前正在思考鉆木取火的可能性。而就在這時,突兀響起的野獸咆哮聲突然打破了文帝這份可以打滿分裝逼范兒的深沉。 文帝被突然出現的野豬弄得懵逼,反應過來時卻是一頭重新扎進溫泉池里時,始終保持著看戲心情的水宸終于按捺不住的道:“要不,咱們現在出去!” “別急,太子不想看那野豬會不會跟著一起跳溫泉吧!”賈赦瞄了一眼始終翻滾著白煙,溫度貌似有點高的溫泉,很喪良心的道。也沒喪良心的水宸一聽這話,居然搓著下頜附和,完全忘了上一刻他心中還涌過文帝會不會被野豬啃了的擔憂。 “咦,野豬怎么不跟著跳下去,在岸邊走來走去是幾個意思,不會是怕水吧!” 水宸大失所望之下,和著賈赦打了一個手勢。賈赦會意,當即和著水宸往前、也就是距離溫泉越來越遠的小樹林走著。琢磨著有一段距離后,又掉頭往回走,并且邊走邊交談。 “也不知那野豬跑到哪兒去了,這烏漆嘛黑的,可不好找。要不,太子爺咱們別找了,直接空手回去,等著吃萬歲爺狩獵到的白鹿?!?/br> “那頭白鹿可真漂亮,可惜了?!?/br> 水宸停住腳步,剛要說走時,野豬的嚎叫聲順勢又響了起來。賈赦眼睛一亮,脫口而出道:“太子爺,野豬在那兒,咱們快去射殺,免得這回無獵而返?!?/br> 賈赦說話間,水宸已經‘順著’野豬嚎叫聲響起的地方沖了過去,張弓拉弦,又有天蛇在暗中相助,水宸很輕松的解決掉了野豬,然后很驚嚇的發(fā)現了在溫泉池中赫赫發(fā)抖的文帝。 “父皇你怎么在這?”賈赦很‘詫異’的道。 文帝有些尷尬的在溫泉池中扭動了一下人到中年就有點開始發(fā)福的身體,故作平靜的道:“你們二人是追著野豬蹤跡來的?” 水宸點點頭,在賈赦殷勤的將文帝從溫泉池中拉起來時,順勢解下身上搭著的披風,罩在了文帝的身上,很避重就輕的道:“父皇追逐白鹿后,兒子就和恩侯一起行動了。兒子滿心以為父皇定已經獵殺了白鹿,早就回了營地,沒曾想跟著野豬跑了一路,居然在這兒看到父皇…所幸及時,不然野豬兇猛,沒有侍衛(wèi)隨行的父皇怕是會遭受危險。” “父皇回去一定要嚴懲隨駕的御林軍,本該緊隨父皇左右,貼身保護父皇,卻在追逐獵物的過程中,讓父皇孤身一人的面臨閑情,要不是女婿和太子爺抱著一種執(zhí)拗勁兒一定要射殺這頭野豬,一直緊跟著野豬來到此處,父皇怕是要……” 賈赦的鱷魚眼淚,讓文帝很是受用。 文帝努了努嘴,努力忽略掉心中那分狼狽所帶來的尷尬時,更加令文帝尷尬的事情發(fā)生了。文帝的肚子不適時宜的響了起來。 三人目光瞬間交匯,水宸云淡風輕,看不出有絲毫的不妥,文帝雙眸則是滿滿的尷尬。就在這時,精靈鬼一樣兒的賈赦一拍腦門,哈哈傻笑道。 “女婿這就把這頭野豬收拾出來,父皇稍等片刻,女婿保證做出一餐味美的烤rou出來?!?/br> “孤來幫忙。” 水宸一來沒有地位包袱,二來相比面對文帝,他更愿意面對野豬、或者說解剖野豬,所以二人一起動手,很快就把一頭個頭不小的野豬給分拆了。 賈赦拎著用匕首分割成一塊塊的野豬rou跑到溫泉池邊清洗,水宸撿了一些枯枝樹葉,用隨身攜帶的火折子生氣了篝火。文帝此時已經褪去身上的濕衣,身上裹著水宸的那件黑色的披風,坐在篝火邊,神色隨著火光的照耀,顯得越發(fā)的詭譎。 “這次是朕沖動了?!碑斮Z赦將洗好的野豬rou塊一塊塊的插在削成木棍兒的樹枝上,并熟練的掏出瓶瓶罐罐,往上撒食鹽、香料時,文帝由衷的感嘆道?!翱上Я四穷^跑到的白鹿,朕沖動這么一回,卻到底未能射殺到他?!?/br> 水宸正用樹杈撥了撥篝火,使篝火火焰燃燒得更旺。聽聞文帝這話感嘆后,他施舍般的掃了文帝一眼,到底未能忍住,嘲諷意味滿滿地道:“父皇,你就沒有一點擔憂的情緒嗎,就不怕這么一回去,皇帝的位置會不保。” 文帝臉色勃然大變:“太子,你這話是何意思?!?/br> “父皇那般英明神武,自然知道孤的意思?!彼费凵裨桨l(fā)銳利,聲音越發(fā)冷冽的道:“弟弟們的狼子野心,別告訴孤,父皇你不知情。也別告訴孤,你之所以放任他們野心滋生,是為了磨煉孤。孤而立之年,太子也當了二十多年,一身本事皆是父皇親自教授,帝王心術,孤雖說不精通,但也略通一二,又豈能看不出父皇對于孤的真實看法呢?!?/br> “父皇,現在只有你我父子外加恩侯三人,也算問事的好時機?!卞吠蝗怀秳幼彀停冻鲆荒ㄇ宓翗O的微笑:“父皇,兒子一直以來都想問你,兒子到底有哪點不好,以至于你將兒子當成踏腳石,來磨煉其他的皇子?” 第132章 夫妻日常! 文帝此時的臉色十分的奇怪, 不是憤怒,也不是糾結詭譎,隱隱中雖有點難看, 但更多的卻是無言以對。 “你怎么會這么想。” 文帝試著不要讓惱羞成怒主宰自己的情緒, 試著和水宸好言說話,可惜他不知道的是,他的話早就被水宸認定十句里沒有一句是真的, 任由他說得再怎么冠冕堂皇, 水宸都不會相信。 畢竟再多的狡辯, 只能證明心虛。 這場突如其來的問心之話算是無疾而終。夜深了,水宸依然云淡風輕、萬事不上心的模樣,且就在篝火旁,抱膝闔目假寐。至于文帝則是心事重重的站在溫泉池邊, 眼神隨著彌漫在四周的白霧沉沉浮浮, 那偶爾閃過的復雜,讓選擇在一旁安靜如雞、充當背景板的賈赦也看得心驚不已。 艾瑪,萬歲爺不會是因為被太子殿下揭穿了心思, 所以準備大義滅親殺兒子了吧。 賈赦為自己的腦洞震驚了一下,隨即果斷打起了寒顫。 不行, 出門之前他在心中可是跟公主媳婦做了保證,一定要保護好太子殿下。這要是文帝真的起了殺兒子的心思, 少不得也會危及他的人身安全, 所以…明兒要不想個招兒, 怎么不留痕跡的將文帝丟還給‘搜救’他的士兵們。 賈赦越想自己那可以稱得上大逆不道的舉動, 那是越來越興奮,最重居然特猥瑣的笑出了聲,惹得水宸、文帝先后施舍般的給了他一枚‘白癡病’犯了,忘了吃藥的眼神。 夜越來越深了,倦意上涌,或坐或臥的三人不約而同的進入了夢鄉(xiāng)。夜間山林寒涼,原本燃燒得旺旺的篝火因為沒有人繼續(xù)往里添材,很快就變成了一堆灰燼。 文帝到底上了年紀,即使換上了已經烘烤干的衣裳,身上又裹了水宸的那件繡有銀色祥云紋路的黑色披風,篝火一滅,沒一會兒的功夫,他就被冷醒了。 “哈欠…” 文帝打了一個噴嚏,正要叫醒賈赦給他生火取暖時,分外吵雜的腳步聲從遠到外的傳了過來。文帝心思一動,瞬間明了,這多半是尋他的人。 文帝很高興,剛想放聲大喊時,卻見水宸驀然睜開眼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跑到文帝的感情,用手捂住了文帝的嘴。文帝大吃一驚,很是意外的瞪看水宸,大有用眼神詢問‘你知道你在干什么’的意思。 “父皇不要動怒,”也醒了過來的賈赦湊到文帝跟前,小小聲的勸解道:“這找來的人是敵是友尚且未知,太子殿下謹慎一點沒有錯的?!?/br> 賈赦說這話本是為了平和文帝的怒氣,沒曾想反倒火上澆油,讓文帝的怒火騰騰地冒了出來。 文帝甩下水宸捂著他的嘴的手,有些失望的道:“太子,你何時防備之心這么重了,有朕在呢,你的弟弟們……” 文帝話說不下去了,因為一只只突然從樹林中射出的弓箭正朝著他們逼來,要不是水宸和賈赦反應速度,將他拽趴下,估計正準備進行長篇大論說教的文帝會被射成馬蜂窩。 被按趴在地躲避危險的文帝心中一片冰涼,一來打臉來得這么快讓他根本反應不過來,二來也是為自己一直強調、要求水宸要做到兄友弟恭的話兒感到前所未有的羞愧。 文帝不是一個笨蛋,自然想得到‘搜救’他的人不出面躲在暗處放冷箭主要是為了啥,不過是殺掉水宸這個上位的攔路虎。他的那些兒子啊,太過狼子野心,居然全然不顧他這個親爹是跟著水宸在一起的。說不得他們打的主意就是讓自己和水宸一起死。畢竟水宸這個太子死了,只是少了一只強有力的攔路虎,而他死了,就是空出位置,畢竟國不可一日無君,只要他不在了,即使王公大臣們都知道他的死有貓膩,說不得也會沉默以對,甚至幫忙遮掩他的死因。 文帝一片悲涼,他已經想不起他組織這場秋彌狩獵的緣由是啥。真的只是為了磨煉太子,讓太子能夠更好的承擔為君者的責任嗎。 不,不是這樣的。 在這一刻,文帝終于認知到了自己一直以來打壓水宸、遏制水宸不讓其發(fā)展勢力的行為有多卑劣。畢竟享受了太久權力,他本身又是一個重權~欲的人,自然會對原本自己一心想培養(yǎng)的繼承人起了防備、忌憚之心。文帝不得不承認,正是他的這種心思,助長了其他皇子們的狼子野心,以至于造就了如今這般田地。 文帝渾渾噩噩,顯然被其他兒子們心狠手辣到連同他這個老子一并兒除去的事打擊過了頭。不過他這樣,并不表達猴精的賈赦和水宸會渾渾噩噩。 水宸、賈赦二人平心靜氣,等著一輪子的箭雨射完后,一人拖著文帝的一只胳膊,攜帶文帝直接滾爬進了溫泉池里。 “咱們怎么辦?”新一輪箭雨又開始天女散花時,賈赦一手扶著文帝,一手摳著溫泉池里的小石子,精致萬分的小聲問水宸?!翱此麄冞@架勢,不把咱們三兒射成馬蜂窩不罷休?。 ?/br> 而且射箭的時候他們至少有溫泉池子可以躲,又有白霧繚繞可以遮掩,但要是箭矢全都射沒了后,他們覺得不保險,謹慎為重出來搜索補刀呢,就他們三人的戰(zhàn)斗力,怕是只有做刀下亡魂的命了。 所以一想到小命可能被他們自己給玩脫了,賈赦的小心肝那叫一個噗通噗通的跳,忍不住就出口問了一旁的‘總策劃官’水宸童鞋。 “你當孤是神人啊,這種插翅難飛的絕境能想出什么好招兒。”水宸冷眼撇他,涼颼颼的回答道: “所以要嗎安靜的等死,要嗎寄希望于他們射完箭矢后,忘了出來補刀…” “這有可能嗎?!辟Z赦的小心肝這下更加的噗通噗通亂跳了。 “可能性還是有的,只是幾率有點低…” 娘的,太子殿下,你能別說風涼話行嗎。要知道你的小命也在不保人之中啊! 賈赦抹了一把臉,簡直欲哭無淚到了極點。 就在這時,又一輪的箭矢雨射完了。躲在溫泉池里,只冒出了一個頭的三人頓時心都全部提到了嗓子眼,就怕他們再補上新一輪的箭矢雨,或者出樹林搜索順便補刀。 都說怕什么來什么,事實可不是這樣嗎。水宸三人就怕躲在樹林中放冷箭的某位皇子的私兵們出于謹慎的目的,走出樹林??汕∏∵@心狠手辣到連同親爹也準備一起宰了的某位皇子的私兵統領是個十分謹慎的主兒,兩輪箭矢放完后,他想著有白霧遮掩,也沒聽到什么慘叫聲,說不得水宸三人根本沒被箭矢射中。 為了確保水宸三人插翅難飛,更為了確保自己主子能成功上位,所以這私兵統領干脆下令士兵全出灌木林子,到那白霧圍繞的溫泉池子周圍搜尋一圈,其中更是很聰明的點出,一定要重點搜尋溫泉池子,以免水宸三人躲在里面。 事實上水宸三人的確躲在溫泉池子里。 細碎的腳步聲再次由遠而近的傳來。就連好不容易丟掉渾渾噩噩,終于認清他其他的兒子們已經心狠手辣到連他這個老子爹也不放過的文帝的心,也忍不住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正朝著溫泉池子步步逼近的私兵們突然感到腳下一片滑膩。私兵們不語而同下意識低頭一見,卻驚恐的發(fā)現,他們所走的地面上不知何時爬滿了各種顏色斑斕、大小不一的蛇。 他們紛紛吐著蛇芯子,如同被人暗中驅使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私兵們的身體各處撲了上去,一時之間,慘叫聲層疊起伏,讓還躲在溫泉池子思索著該怎么隨機應變的水宸三人也忍不住心驚rou跳。 等到慘叫聲終于停歇,樹林子里從新恢復寧靜時,文帝好似根本沒察覺冷汗已經全身,冷汗津津的來了一句:“到底發(fā)生了何事。” 水宸和賈赦驀然想起當初南下江南查案、賑災的遭遇,那時想埋伏他們的刺客們可不就是死的這么突如其來、莫名其妙嗎。果然不愧是他的皇妹,怪不得會對自己想讓她留京、不參與變化太大的秋彌狩獵的提議沒什么異議啊,感情早就打算從母后那兒學來的御獸能力來為他們的安全保駕護航了。 水宸此時此刻全全感受到了嫵媚所帶給他的nongnong親情,不免眼眶有些微紅,聲音也有些哽咽的道:“母后保佑?!?/br> 正打算保持平常心,膽大前往小樹林親自查看‘亂臣賊子’們死因的文帝身子不由自主的一僵,有些懵逼又有些納悶,這關他死去多年,只存在于畫像、想念之中的正經媳婦兒什么事。別是喜喜悲悲,情緒起伏過大,以至于神經錯亂了吧! 第133章 夫妻日常! 天蛇干完這一票兒就又深藏功與名的繼續(xù)隱身, 保護賈赦三人。他們三人的這次溫泉池遇險,幾日后,經由一只能夠日飛行數千里也絲毫不見倦意的海東青之口, 入了嫵媚的耳。 嫵媚初初一聽, 那心兒就忍不住揪成一團兒,即使知道有天蛇暗中保護,不管遭遇什么危險的變故, 最終他們都能夠有驚無險, 但嫵媚還是為賈赦、水宸二人心疼。 至于文帝, 嫵媚才不會感到心疼,因為事情演變到了這種不可收拾,不可挽回的地步,都是他作出來的。所以種豆得豆, 種瓜得瓜, 自己作的因,就算結了再怎么惡毒的惡果,文帝也得咽下去自己受著不是。 不過水宸到底還是面冷心軟, 即使口口聲聲說對文帝這個父親冷了心,但下手折騰時終究還是有些放水。要是換了她, 文帝不死也得脫好幾層的皮。 嫵媚心思轉念間,取了一些鳥食來喂這只特意來給她傳訊的海東青。待海東青幾口將鳥食吃了, 并親昵的蹭著自己的手掌心時, 嫵媚才又開口道。 “二皇子、三皇子那兒你們也要仔細盯著, 在不危及自身安全時可以給他們兩人少許幫助。不過想來賈敬跟在他們的身邊, 依著賈敬的聰慧,應該不會有什么危險的事兒發(fā)生。當然自我作死的情況要除外?!?/br> 海東青拍打了一下翅膀,歡悅的鳴叫幾聲后,便撲哧著翅膀朝著蒼穹之上飛去,很快成一條直線飛翔的他,便從視野中消失。嫵媚站在有著亭臺樓閣、假山流水的園子里,眸如星辰,璀璨如輝的仰望著蒼穹,仿佛只有這樣,才能宣泄自己心中滿滿的想念。 嫵媚吁嘆了一口氣,心情有些懨懨地收回了視線。她理了理衣擺處的皺褶,有些隨意坐在了涼亭里的石凳子上,然后一手捏了一把魚食,懶懶洋洋地開始喂起了池中的錦鯉。 不遠處,水瓊拿著一只燕子形狀的風箏在沒有花草樹木遮掩的碎石小徑上跑動。嫵媚嫵媚看了一會兒,不得不承認水瓊根本沒有放風箏的天分,即使有著水玙以及戚丞業(yè)在旁幫襯,那風箏依然歪歪斜斜,依然沒有扶搖直上九萬里。 春語領著幾個丫鬟,每人端著瓜果點心從彎彎曲曲的長走廊處走了過來。 春語先是指揮丫鬟們將瓜果點心擺放到涼亭里的石桌子上,然后湊到改倚靠在欄桿處,有一下沒一下喂著小池里養(yǎng)的錦鯉的嫵媚跟前,小心翼翼地道: “公主,太子妃傳來訊息說,已經將這些天兒鬧著要領未成年皇子出宮省親的嬪妃收拾了一頓,想來短時間內,嬪妃們是再也不敢起這個意思的。只是……” “只是什么…”嫵媚揮手示意丫鬟們退到一邊兒去,只留了春語在跟前說話道?!爸皇蔷謩菰桨l(fā)嚴峻?越發(fā)的風雨欲來?” 春語輕點娥首:“如今京城各處戒嚴,不止宵禁之時外出的少了,就連那平日里總是人山人海,好不熱鬧的夜市,也幾乎沒了人。府中外出采買的管事曾跟著奴婢說過一句話,說是自從萬歲爺出了門,那些個慣愛靠著祖蔭庇佑的紈绔公子哥兒,都被家人約束著,很少上街遛狗調戲小媳婦了。奴婢仔細一琢磨,可不是應了公主所說的風雨欲來這句話嗎?!?/br> 嫵媚輕輕挑了挑眉,正要揶揄春語一句,你倒是會說話時,卻見原本守著瑚哥兒、琦姐兒外加喜歡跟弟弟meimei待在一塊兒的水瑡的夏雨居然突然打發(fā)了人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