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節(jié)
舒昕從包里拿出紙筆,寫上了自己的姓名、電話與地址,最后又鄭重其事地對著吳昀道,“驅(qū)鬼符的確可以讓鬼遠離你,可也有一種情況,起不到作用。如果那鬼的道行高深,她將會主動把你喊過去。你在睡夢中或是晚上在外行走時,聽到有人呼喊你,一定不能回頭。一旦回頭,驅(qū)鬼符將起不到任何的作用,你的情況還會變得更嚴重,聽到了嗎?” 吳昀的臉色更白了,他有些哆哆嗦嗦,“完了,我的確聽到過有人喊我,但是我太害怕了,也從來沒有搭理過?!?/br> 舒昕神情變得凝重起來,“不要害怕,你記住我說的話,只要不回頭,她就絕對不會傷害到你?!?/br> 吳昀牙齒有些顫栗,可他依舊聽話地點頭。 舒昕見狀,又給他注入了幾縷玄氣,讓對方平靜了下來,隨后,她又安靜的去了角落里,繼續(xù)看書。 仿佛先前發(fā)生的事情,從來沒有讓她放在心里。 鄧建華終于又湊到了吳昀的身邊,他雖然聽不見他們在說什么,可他就是猜到吳昀一定求了這個漂亮的小姑娘,“你真的相信她?萬一她是騙你的,那你豈不是虧慘了?” 吳昀根本不容許任何人抹黑舒昕,他面無表情道,“她剛剛救了我,可是,她什么要求也沒有提,最后還答應(yīng)幫我的忙,我虧慘了?我有什么可虧的?倒是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br> 鄧建華被噎得說不出話來,他無奈道,“好好好,她是好人,不過年紀這么小,你覺得真的靠譜嗎?” 吳昀已經(jīng)不想理他了,可還是認真地開口道,“我相信她,這樣的話你以后別說了?!?/br> 就在這時,前臺人員匆匆而來,告訴他們,房間已經(jīng)收拾好。 鄧建華與吳昀這才離開了這休息的大廳。 舒昕余光瞥了他們的背影一眼,隨后又翻過一頁書。 第75章 吳昀心事重重,只沉默寡言地跟著鄧建華。 而鄧建華最見不慣別人消沉的姿態(tài),他拉著行李箱的同時開口道,“雖然我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讓你這么難過,但我始終覺得,你應(yīng)該打起精神來面對處理難題,否則豈不是親者痛仇者快嗎?” 吳昀被說得心里一酸,他低低地嘆了口氣。 一時間他也不顧丟人了,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的清楚清楚,“你說,天底下哪有這樣的父母,把自己兒子的生辰八字拿去給人配冥婚,這是要我的命啊?!?/br> 他是家里第三個兒子。 兒子多了不值錢,所以他也沒有受到過什么特別的優(yōu)待。 從小家里窮,上不起學,可他成績優(yōu)異,一路減免學費,獲得獎學金,這才有了鯉魚躍龍門的一天。 可該孝敬的他從來就沒有手軟過。 可是,為什么還要這么對他? 鄧建華思忖片刻,忍不住推心置腹道,“生辰八字這東西,隨意地套套話,就能夠拿到手。你這么猜忌家里,讓我說倒不如打一通電話和他們說清楚,萬一這一切都是誤會呢?” 吳昀有些不敢。 他怕真相更讓自己不能承受。 可鄧建華的話,讓他的心里產(chǎn)生了一絲希冀,萬一真的不是爸媽的所作所為呢? 就這么胡思亂想的回到房間內(nèi),吳昀這才鼓起了勇氣,把自己反鎖在衛(wèi)生間內(nèi),給遠在千里之外的mama打電話。 電話接通的瞬間,吳昀的眼淚就流了下來,他忍住了哽咽,“媽?!?/br> 吳媽接到兒子的電話,cao著一口的鄉(xiāng)音,就開始噓寒問暖,絮絮叨叨了許久,才忍不住停了下來。 感受著mama熱切的態(tài)度,吳昀覺得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他心里松了松,隨后試探性地開口問道,“媽,你有沒有把我的生辰八字給過別人?” 吳媽直接否認,“哪能呢?要你的生辰八字有什么用?” 可說話的同時,想到兒子這頭莫名其妙的電話,她的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不……不會是被發(fā)現(xiàn)了吧? 一時間,她就有些心虛。 吳昀在心里反復(fù)斟酌著問話的方式與語氣,覺得妥當了,才說了出口,“媽,今兒碰到了一個大師,他說我被配了冥婚。你知道這是怎么回事嗎?” 吳媽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好半天,她才硬著頭皮道,“不知道。” 奇了怪了,都說冥婚對孩子沒什么太大的影響,可兒子還在那么遠的地方,居然還能發(fā)現(xiàn)。 吳昀心中微沉,他又繼續(xù)道,“大師說,讓我給她掏十萬塊錢,就能幫我解了這樁婚姻。既然和家里沒關(guān)系,那我明天就去找她幫忙?!彼啪徚苏Z氣,又故意道,“這段時間,我的身體還有些不舒服,沒準就是因為這個的緣故?!?/br> 吳媽瞳孔驟縮,她可是記著虞老婆子的話,但凡在外面找其他的人解除這樁婚姻,她立刻就能知道。 那可是要把錢退回去的,她本能地忽略了兒子最后一句話,急急忙忙地開口道,“不,不行?!?/br> 吳昀本還抱著最后一絲希望,可以聽到這話,心口處傳來了密密麻麻的、如針扎似的疼痛。 他有些憤怒,又有些無力,“媽,你怎么可以這么對我?” 吳媽沒什么知識文化,自然一詐就被詐出來了,此刻她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三娃,別?!?/br> 吳昀自嘲地笑了笑,他還有什么好說的。 不過他還沒問,吳媽就把一切說了個明白,“實話和你說吧,你的生辰八字的確是媽給出去的。我還按照規(guī)矩,舉行了冥婚。不過,我事情做的隱蔽,連你爸也不知道,更別提咱們村的其他人了,你放心絕對不會對你有影響?!?/br> 在她心里,吳昀遠在千里之外,就算舉行一個冥婚,又對他能有多大的影響? 這個最有出息的兒子,肯定會在省城里結(jié)婚生子,肯定不會回家了。 所以,吳媽說話時,壓根不帶任何心虛的。 吳昀氣的渾身哆嗦,他忍不住質(zhì)問道,“媽,你為什么要這么做?如果是缺錢的話,我給你寄的錢,足夠讓你過得十分舒坦。如果是缺其他的,你為什么不和我說?” 吳媽依舊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她想了想,把實話和盤托出,“的確是缺錢,缺不少哩。咱家?guī)湍愦蟾缬懥讼眿D,可是你二哥,打了這么久的光棍,爸媽總覺得對不起他。這不,他相中了城里的姑娘,可人家開口要彩禮10萬,就算把咱家所有的家底拿出來,也湊不夠這個數(shù)。媽其實沒什么壞心眼,而且冥婚說穿了,只是舉行一個儀式,對你來說又沒有太大的影響,你就當幫幫你二哥?!?/br> 要不是老大已經(jīng)結(jié)婚了,她甚至想—— 算了算了。 吳昀簡直要崩潰了,“媽,你動動腦子好不好?如果沒有影響,我又是怎么知道的?”他又強調(diào)了一次身體不舒服,“沒準兒我會被你害死。” 吳媽這才覺得有些害怕,可她又低聲道,“那怎么辦???錢都已經(jīng)收了,也已經(jīng)花了。這……” 現(xiàn)在她才覺得有些慌亂,可她更怕的是,虞老婆子找上門來,“要不你委屈一下,你二哥的婚事,真的是不能再等了?!?/br> 既然吳昀還能中氣十足地說話,那就說明,身體沒什么太大的毛病。 吳昀簡直無話可說。 無論是在思想上還是文化上,他和媽的交流就是雞同鴨講。 他直接掛斷了電話,不愿意再聽他媽任何的解釋。 可不久,吳媽又給他回了電話,吳昀只瞥了一眼,就直接按了掛斷。 在衛(wèi)生間平靜了許久,吳昀才疲累地走出來。 鄧建華一直在擔憂著,好不容易見他出來了,看見他臉上的神情,心下一沉。 看來,冥婚這個事情的確和他家里有關(guān),他想了想,快憋出了一句話,“凡事想開點。” 吳昀點了點頭。 他從來都不會為了家人而犧牲自己。 這樁冥婚,他是一定會想辦法的解開。 二哥自己娶不上媳婦,和他又有什么關(guān)系?難道這些年他給家里的錢二哥還少花了嗎?! 憑什么要他犧牲自己來成全對方呢?! —— 翌日清晨,梁韶就帶著三個學生去了考試地點。 臨開考前,她喋喋不休地叮囑,“碰到不會做的題目,暫且先放一放,反而會做的都做完了。就算你把難題都做出來,分數(shù)達不到也會被涮下去?!?/br> “還有,心態(tài)很重要,你要相信,你不會做的,別人也不會做?!?/br> 舒昕瞧著另外兩位同學拼命點頭的模樣,忍不住笑了。 某種程度上來說,心理暗示也是有用的。 梁韶說完話,就都發(fā)了準考證,看了三個學生進入了各自的考場, 她站在樹蔭下,遠遠地觀望著,顯然是不打算離開了。 舒昕進入考場后,便凝神屏氣地開始休息。 很快,監(jiān)考老師便走了進來,他的手里抱著一個牛皮紙袋,在規(guī)定的時間內(nèi)拆封后,又和另外兩個老師分別分發(fā)試卷、答題紙、草稿紙。 至于具體的規(guī)定,倒是沒有說太多。 拿到試卷的學生很快就開始動筆答題。 舒昕按照往常一樣,先瀏覽了一下試題,隨后又動作迅速地寫了起來。 初中的競賽題,她早就刷過無數(shù)次,對她而言,是真的沒有什么難度,除了最后一道的證明題,有些超綱,可就算超綱了,在她眼里,依舊簡單。 考試時間不到一半,舒昕就已經(jīng)把題目寫完。 只因著梁韶叮囑她不能提前交卷,舒昕又耐著性子坐著。 坐了一會兒后,她干脆又進入了空間內(nèi),繼續(xù)進行學習。 偌大的教室內(nèi),前頭站著個監(jiān)考老師,后頭又坐了一個,還有一個在教室里來回巡視。 教室內(nèi)鴉雀無聲,氣氛肅穆的厲害。 劉子聰坐在最后一排,他耳聽四路,眼觀八方,悄悄地在紙上寫下選擇填空判斷的答案。 他幸運地同學分到了一個考場,甚至座位挨的也近,兩人想著對一對答案,提高正確率。 又趁著身邊監(jiān)考老師的不注意,他試圖把答案傳到前頭那位同學身上,可不知哪位監(jiān)考老師咳嗽了一下,他的手一抖,竟然直接掉在了走道中。 幸好不是和監(jiān)考老師同一邊。 看著明晃晃的紙團子,他有些悲從中來,生怕被發(fā)現(xiàn)了,精神高度集中下,他忍不住伸腳,把紙團子踹得遠了一些。 然后裝作認真地繼續(xù)做題。 至于紙團禍害到誰,那就不是他考慮的事情了。 偏偏就在此時,那四處巡視的老師腳步一停,他轉(zhuǎn)過身,眼睛像是開了雷達似的,在所有學生身上瞄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