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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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福順走了,徐惠然問蠶姐:“你打了他?” “他對我動手動腳,我一急就打了下。也不是很重了。”蠶姐往門外看,“需要老爺帶他去看郎中嗎?” “老爺是懂醫(yī)術(shù)的,連老爺都治不了,還要去看郞中,可能是有些重了?!毙旎萑煌Q姐。 “可我真不是故意的?!毙Q姐輕輕地說,“他一向很皮實的,哪里想到會這樣?!?/br> “也許沒什么,等回來就知道了?!毙旎萑豢此圃诎参啃Q姐,“你也都不跟阿福過了。阿福,你就不要再管了,倒會讓他誤會?!?/br> 蠶姐兩只手絞著,沒回答徐惠然的話。 “好了,你來紡線吧。這一陣忙著你和阿福的婚事,布都沒織?!毙旎萑蛔叩搅丝棽紮C(jī)那開始強(qiáng)布。 蠶姐坐在炕上,拿個紡線錘紡著線,眼睛不時往窗外看,有個人影,身子就要抬起來,看是不是杜阿?;貋砹恕?/br> 陸璟帶著杜阿福上了街,先去了跌打郎中那里。 “給他臉上貼點藥膏,要多些?!标懎Z指著最大塊的狗皮膏藥說。 杜阿福看了眼:“老爺不用的,過兩天就好了?!?/br> 郎中巴不得人家買大塊的,可以多賺錢:“當(dāng)然要了。我這個膏藥好,活血化瘀,貼個一天就好了?!蹦闷鹨粔K狗皮膏藥往杜阿福臉上一“啪”一貼,“十個銅子?!?/br> 陸璟扔下了二十個銅子:“再買一塊?!?/br> “老爺,不用?!?/br> “還是備著好?!崩芍腥o了杜阿福,“老婆打得吧,這是讓她看了以后心疼錢不敢再打了?!?/br> “有眼光?!标懎Z沖郎中伸了下大拇指。 “那當(dāng)然,這個位置只有老婆打了?!崩芍行α似饋?,“這叫打是疼罵一愛,不打不鬧成不了夫妻。” 杜阿福的臉紅了,幸好有那塊狗皮膏藥給擋著些。 “老爺,我們回去吧?!?/br> “別急。跟我再前面走走?!标懎Z帶著杜阿福往前走,瞧到一家書鋪走了進(jìn)去。 杜阿福跟著進(jìn)去,往角落上一站。 陸璟招呼著杜阿福:“阿福過來?!倍虐⒏V荒茏吡诉^來。 “掌柜的,有那種圖冊嗎?”陸璟問。 書鋪的掌柜看了眼陸璟:“什么那種?” “畫著小人的?!?/br> 掌柜的眼皮子動了動,有點明白,從柜臺的下面摸出一本來:“這個?” 陸璟一翻,哎呀,這個似乎比陸珍當(dāng)年送他的要畫得精細(xì)呀。當(dāng)年,他可是偷偷翻過,結(jié)果至今無用,只能壓在書箱下面。 杜阿福探頭一看,就把臉轉(zhuǎn)開了,耳根子有些熱。沒想到陸璟帶他來買這個,還讓他過來。 “多少銀子?” “二兩?!?/br> 杜阿福眼角瞅了眼,真貴。聽著陸璟還到了一兩,還是覺得貴。 陸璟付了銀子:“阿福拿上。” 杜阿福捧在手里,只覺得全身發(fā)燙。想看,大街上又不看,還怕給人瞧到了,只能塞在懷里。 更是問題,覺得胸口那都給燙到。畫上的小人就在那蹦跶,像要出來。 陸璟還故意走得慢,在街上東看看西看看。 杜阿福跟在后面,出了一身的汗,好不容易回到了家。杜阿福掏出來:“老爺,這個給你?!?/br> “這是送你和蠶姐的?;仡^帶著她好好一起看,她就明白了,不會打你了。”陸璟往正屋走。 杜阿福紅著臉,站在那里。 陸璟回到了正屋,瞧到了蠶姐,卻只跟徐惠然說:“有些口渴?!?/br> 徐惠然站了起來,幫陸璟脫衣服:“蠶姐去給老爺打盆水來擦擦臉,再送些茶來?!?/br> 蠶姐腳在地上搓了搓,就跑了出去。 “阿福怎么樣了?”徐惠然去桌那給陸璟倒了杯茶,“溫的。” 陸璟接過喝了口:“你這人也是,嫁妝里怎么備那個。” 徐惠然的臉紅了:“我都交給羅媽了,哪知道蠶姐不要聽她說。” “嗯。我去買了一幅給阿福。一兩銀子呢,看看……”陸璟把荷包翻了過來,抖了抖。 “回頭我給你?!?/br> “我的不就是你的?!标懎Z笑了,“這個倒不用。只是早知道……”看著徐惠然。 徐惠然的手心里全是汗:“早知道什么?” 陸璟走了過來,在徐惠然的耳邊輕輕地說了句:“早知道就把三哥給我的給阿福了。” 徐惠然想笑又不好笑,背過了身去。 陸璟從后面圈住了徐惠然,頭枕在徐惠然的肩膀上。杜阿福還是比他有些福的。 蠶姐往后跑,想先去看了杜阿福再去給陸璟打洗臉?biāo)?、送茶。進(jìn)了后罩房,推門一看,杜阿福的臉上貼著那么大一塊狗皮膏藥:“阿福,你傷成這樣了?” 杜阿福想說沒有,是陸璟讓貼的。 蠶姐的手已經(jīng)伸了過來,摸著杜阿福的臉:“阿福,昨晚打疼了吧?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倍虐⒏炛?,忍住了說實話的沖動。 “那個要不要緊,怎么貼這么大塊膏藥?”蠶姐小心地揭開一點看。 杜阿福抓住了蠶姐的手:“郎中說貼一天就好了,沒事的?!?/br> 蠶姐縮回了手,看到杜阿福懷里露出的畫冊一角:“老爺買得東西?我讓福順?biāo)蜁咳?,你好好休息吧?!?/br> 杜阿福有些不好意思,從懷里抽了出來:“這是老爺送我們的。他說你看了,以后就不會打我了?!?/br> “那是什么?你要是不那樣,我怎么會打你。”蠶姐接過畫刪,打了開來。只看了一眼,就叫了起來,“這什么東西……”要往地上扔。 杜阿福托住了蠶姐的手:“你看看?!?/br> 蠶姐側(cè)著頭看,眼睛都羞紅了,咬著嘴唇。 杜阿福嘿嘿笑著,把畫冊一頁一頁往后翻,手就往蠶姐身上動來。 “阿福……” “來,試試?!倍虐⒏R话驯鹆诵Q姐,“真沒想到,看著不算胖,真的挺沉的?!蓖采献?。 “五奶奶還等著我給老爺打洗臉?biāo)?。?/br> “蠶姐,我憋了一路,等不了了。” “還有老爺?shù)牟枘??!?/br> “老爺晚一會兒喝茶沒事的,我再憋會死的?!?/br> “哦……” 陸璟給自己倒了杯茶:“看來我的洗臉?biāo)疀]了?!?/br> 徐惠然把陸璟的道袍掛上了衣架:“那能怪誰,怪你自己吧。” 陸璟看著空了的茶杯,是怪他自己。他能教杜阿福,卻教不了自己。 再隔了一天,蠶姐挪著步子來徐惠然這,垂著眼都不敢徐惠然。 徐惠然也低著頭,只看著織著的布。 “五奶奶,阿福他好猛的?!毙Q姐笑了起來。 徐惠然的心動了下,卻不好笑,她總不好主動的,嘴不由自主嘟了起來,左手拉檔的勁大了些,“哐當(dāng)……哐當(dāng)……”聲音大了些。 蠶姐看著徐惠然:“五奶奶?” “沒事。我得壓實些,布才緊。要冬天的了呀,人家都喜歡厚布了?!?/br> 蠶姐點著頭,想到昨晚阿福嘴里說得“緊”,抿著嘴笑了起來。那一定是阿福在夸她好。阿福也挺好的。 杜阿福一大早就把狗皮膏藥給撕了,拿著多買的那一副去了書房:“老爺,這個放你這吧。我用不上了,嘿嘿?!?/br> “成了?”陸璟看著杜阿福的得意樣,就知道昨晚一定不錯。他的眼角往書架下面的箱里瞅,不知道三哥給的畫冊發(fā)霉了沒有。 “嗯。我去干活了。”杜阿福出了書房,大步往后面走,嘴里還哼上了小曲。 陸璟聽著,看著狗皮膏藥,瞧到了福順:“給你吧?!?/br> “老爺,我又挨打?!备m樈兄?/br> “等你以后用。”陸璟說了句,往外走,“上朝去吧?!?/br> 福順拿著狗皮膏藥,出了門正好瞧到胡同口要飯的花子,隨手給了:“拿去吧,有人打了,你就貼上?!?/br> 花子罵著:“還不如給兩個饃呢。算了去換饃吃吧。”拿著破碗走了。 陸璟聽到,點著頭,扔了個銅子下去:“還是你明白。” 福順摸了摸頭,這兩天有些不明白了,是他笨了? 中秋節(jié)過了,離交白糧的日子就近了。每月十月是交稅的時候。九月后,南方交白糧的船就會往北駛來。 這個時候北方開始冷了,到了十月,京城都可能會下雪,運(yùn)河上走得十分艱難。 陸璟在院子里舞著劍。 徐惠然站在臺階上看著。她看不出舞得如何,卻能感到一陣陣劍風(fēng)襲來,逼得她后退。 院子里的花草樹木也在陸璟凌厲的劍風(fēng)里搖擺。 “真沒想到,老爺?shù)膭κ沟眠@么好?!绷_媽夸了句。 徐惠然沒吱聲。陸璟心里不是有難平之事,不會這樣舞的。馬六的事不順利? 私心里,徐惠然倒希望那件事就這樣悄無聲息半途而廢,誰都不得罪。馬六那邊斷了聯(lián)系最好,入股什么的也不要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