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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侯爺你咋不上天在線閱讀 - 第269節(jié)

第269節(jié)

    蘇梨說得誠心,趙容忙站起來:“不過是些小玩意兒,值不得幾個(gè)錢,能入縣主的眼已是十分榮幸,萬萬不敢再問縣主要錢?!?/br>
    趙容推辭,她存了要與蘇梨結(jié)交的心思,自是不會問蘇梨要錢的。

    “而且縣主方才實(shí)在過譽(yù)了,我在這方面也并非精通,只是學(xué)著書上所寫做過幾盒給幾位交好的姐妹用,不知縣主想要什么樣的?”

    “梨白膏?!?/br>
    話說到這里,蘇梨也不拐彎抹角,直接提出要求,趙容的眼睛微微睜大,越發(fā)驚詫。

    “三小姐不愿意?”蘇梨問,趙容咬唇,神色一片糾結(jié),好半晌才道:“那梨白膏要采集清明節(jié)前的梨花花瓣和雨露與蜂蜜等原料一起熬制而成,如今已經(jīng)是秋天,縣主若真的想要,只能等到明年開春去了?!?/br>
    “這樣啊?!碧K梨淡淡地說,語氣有些遺憾,食指有一下沒一下的在桌上輕叩,趙容的心也跟著一點(diǎn)點(diǎn)提起來,她剛想推薦蘇梨別的花膏,蘇梨已先她一步開口:“不知三小姐可介意把那梨白膏的秘方謄抄一份給我?我只做來自己用,絕不告訴別人。”

    “……”

    趙容抿唇,垂下頭一個(gè)勁盯著自己的鞋尖,這鞋子她已經(jīng)穿了三年了,鞋面已洗得崩了線,很舊了,但家里不會給她再添置新衣物了。

    她看著自己的鞋尖,感覺自己的人生好像也如這雙鞋,注定破敗收場。

    認(rèn)命吧。

    她在心里對自己說,噗通一聲跪下,終于抬頭,眸光清冽的看向蘇梨:“請縣主恕罪!是我欺瞞了縣主,那梨白膏并非是我所制,我也并不知曉秘方是什么?!?/br>
    她還是很怕,聲音都在打顫,畢竟因梨白膏一事,她還交到了不少朋友,若是叫人知道她是冒名頂替的,只會叫人貽笑大方。

    “若不是你所制,那是誰呢?”

    “是……我和林jiejie的奶娘所制?!?/br>
    趙容硬著頭皮說,說完壓在心里大半年的枷鎖終于松開,其實(shí)這大半年她每每受到夸獎,心里的煎熬比喜悅更多。

    “我平日喜歡做一些胭脂水粉送給別人用,年初林jiejie說想要一些花膏,我便去采集了梨花花瓣準(zhǔn)備做梨花膏,林jiejie的奶娘找到我說林jiejie對梨花可能有些過敏,加了一點(diǎn)東西進(jìn)去說是可以調(diào)和。”

    蘇梨的眼睛微微瞇起,幾乎可以斷定問題就出來林月霜身邊那個(gè)奶娘加進(jìn)去的那點(diǎn)東西上。

    “那一次的花瓣采得多,熬制出來的花膏也有好幾盒,林jiejie只要了一盒,剩下的我便留下了,我之前也熬過梨花膏,沒想到這次的效果特別好,有人從林jiejie那里得知這個(gè)很好用,便來問我索要,我送完以后再熬的沒有那么好用,怕別人知道我便沒再熬制過了?!?/br>
    趙容如實(shí)回答,額頭浸出細(xì)密的汗珠。

    其實(shí)她后來也曾試圖問過那位奶娘到底加了什么東西在里面,但奶娘不肯說,也不肯再給她原料,趙容便只能作罷。

    蘇梨點(diǎn)頭,趙容沒有再熬制過,那嬤嬤從宮里帶來的梨白膏必然是新制的,有人要動手腳,必然會留下蛛絲馬跡,這樣查起來就方便多了。

    心里有了底,蘇梨再度笑起,主動將趙容扶起來。

    “既是你二人共同熬制的,也算不得是欺瞞,三小姐今日身上的香味也是十分雅致,不妨做幾盒送與我,如何?”

    蘇梨問,趙容自是忙不迭的點(diǎn)頭,目光透露出感激:“縣主既然喜歡,無論多少都是有的?!?/br>
    她說得太急,蘇梨心念微動,倒是隱約猜到她在家中的日子恐怕不太好過,當(dāng)即讓七寶取了一荷包的碎銀給趙容。

    “這些你先拿去買原料,待你回去,我會再讓人以侯爺?shù)拿x送賞到府上,這些錢你不必交給其他人?!?/br>
    蘇梨到底也是庶女過來的,知道庶女的吃穿用度完全沒法跟嫡女比,思慮周到許多。

    趙容沒想到會如此,眼眶發(fā)紅,忙低下頭去:“謝縣主!”

    “我剛回京,對京中這兩年發(fā)生的事不是很了解,待與侯爺成親以后,總是免不了與京中諸位貴人打交道,你若是真想謝我,日后常來侯府與我說說話也好。”

    蘇梨主動發(fā)出邀請,趙容這下真的掛不住眼淚了,對著蘇梨千恩萬謝。

    蘇梨看得無奈,從趙容坦白開始,她便覺得這姑娘心性挺好的,也算是坦蕩磊落,總歸還是能結(jié)交的。

    這廂趙容得了賞從縣主府出來,上了馬車才算松了口氣,然而沒過多久,馬車停在一個(gè)僻靜的巷口,一個(gè)冷硬的聲音在外面響起:“請趙姑娘下車,我們主子有話要問你!”

    趙容惴惴不安的抓緊剛得的荷包,腦子亂成一團(tuán)麻。

    外面的人又催促了一番,趙容忙掀開簾子下車,只見外面站著七八個(gè)高大健碩的壯漢,小山似的將巷口堵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在箱子里,一個(gè)穿著灰色錦衣的人負(fù)手而立,身形頎長,氣場強(qiáng)大,透出生人勿近的威壓。

    趙容心跳狂亂,小心翼翼的走過去,那人終于轉(zhuǎn)過身來,卻是一張俊美無雙的臉。

    趙容腿一軟,噗通一下跪在地上:“臣……臣女拜見侯爺!侯爺貴安!”

    跪下去以后,趙容只看見用銀絲繡著滾邊暗紋的衣擺和黑色緞面的白底朝靴,心跳如擂,男人低沉渾厚的聲音自頭頂響起:“剛剛在縣主府,你與吾妻說了什么?”

    “……”

    送走趙容以后,蘇梨將這兩日發(fā)生的事和自己的猜測都寫在紙上,找來蘇旬讓他把信送給顧炤。

    一來如今顧炤頂替了楚懷安成了昭冤使,專查一些冤假錯(cuò)案和離奇命案;二來顧炤在胡地待了五年,對胡人的巫蠱之術(shù)應(yīng)該有所了解,查起這些事來當(dāng)更加得心應(yīng)手。

    做完這些,蘇梨便接著去庫房繡花了,經(jīng)過這兩日,她的繡工漸漸熟絡(luò)起來,速度也加快了許多,終于在成親前一日傍晚趕完了嫁衣。

    嫁衣上的圖案沒有很特別,她在嫁衣上繡了一樹梨花,為了喜慶,梨花是用銀絲繡的,樹則是用紅線繡的。

    樹身粗矮,梨花枝鋪開一片,梨花有在樹上開著的,也有隨風(fēng)飄在空中的,很是符合蘇梨的想象。

    連著趕了幾日,蘇梨的肩膀有些酸痛。

    想著蘇梨明日就要出嫁,嬤嬤硬著頭皮來給蘇梨按摩解乏,又叮囑了她許多婚禮要注意的事宜,最終還給了一本房中秘術(shù)讓蘇梨不要害羞認(rèn)真研讀琢磨。

    這種事蘇梨早已知道得差不多,不過想著要與楚懷安行那種事,還是臉紅心跳。

    嬤嬤的話不算多,考慮到蘇梨要早起,只讓她早些休息,蘇梨謝過嬤嬤,一個(gè)人坐在屋里卻始終沒有睡意。

    她從床角撬開一塊磚,從里面拿出一個(gè)黃花梨木雕琢的小木盒。

    盒子上的花紋不算如何精細(xì),甚至有些丑,那是楚懷安年少時(shí)第一次親手做的木盒,但他那時(shí)嫌做得丑,不好意思送給蘇挽月,便隨手丟給了蘇梨。

    蘇梨一直留著,用它攢著自己和二姐的嫁妝。

    盒子打開,里面的東西倒是沒少,有幾張潮濕發(fā)黃的銀票和幾支發(fā)簪、幾對耳墜。

    這些東西現(xiàn)在看來不怎么值錢了,但對當(dāng)初的蘇梨來說,是最美好的希望。

    她把銀票和耳墜拿出來,又從枕頭底下摸出一個(gè)陳舊的荷包,荷包上斷了線的圖案被她拆了重新繡了一只憨態(tài)可掬的豬上去。

    荷包里是一塊不值錢的石頭和兩份婚書。

    當(dāng)初楚懷安把婚書退給她,她說把婚書燒了其實(shí)是在撒謊。

    蘇梨留了一對珊瑚耳墜在外面,然后把銀票和耳墜裝進(jìn)荷包,荷包被撐得鼓鼓的,上面那只豬便也鮮活可愛起來。

    做完這些,蘇梨稍微安心了一點(diǎn),拿著那本房中秘術(shù)翻了兩頁,然后便被話里的內(nèi)容驚呆了。

    她沒想到這事上的花樣竟然后如此繁多!

    這……這太羞恥了!

    蘇梨把書丟到一邊,然后想到一個(gè)非常嚴(yán)肅的問題:楚懷安會不會也有這樣一本書?

    她不知道的是,楚懷安不是只有一本書,他有很多本,而且書里的內(nèi)容他早就熟記于心,并且躍躍欲試,只等和她成親以后,光明正大的嘗試一番!

    蘇梨越想越惴惴不安,臉也燙得不行,眼看更夫走過,提醒已經(jīng)二更了,蘇梨還是沒有睡意,這個(gè)時(shí)候窗戶突然響了一下。

    蘇梨一驚,走到窗邊,猶豫了一下沒有開窗,隔著窗戶低喚了一聲:“楚懷安?”

    “時(shí)辰不早了,明日還要早起,快睡?!?/br>
    他說,聲音離窗戶很近,蘇梨不自覺將腦袋貼在窗戶上:“你在這里站了多久了?”

    除了那日慶功宴后他醉酒來敲了兩下窗戶,蘇梨再沒聽見其他動靜,還以為他一直克制得很好,今天乍然聽見他在窗外說話,總覺得事情并不簡單。

    外面沉默了一瞬,片刻后楚懷安才回答:“我一直都在這里?!?/br>
    “……”

    所以這幾天晚上你都在外面守夜?

    蘇梨心里各種滋味不停翻涌,一時(shí)不知是心疼多一點(diǎn)還是好笑多一點(diǎn)。

    “我馬上就睡了,你也快回去休息吧。”

    蘇梨低聲說,轉(zhuǎn)身要去熄燈,楚懷安再度開口:“阿梨,明日就是我們大婚的日子,你可……高興?”

    他的聲音有點(diǎn)沙啞,像是竭力克制著某種澎湃難擋的情緒。

    蘇梨勾唇,抬手捧著臉,壓下臉上的燥熱,朗聲回答:“高興!”說完覺得不夠,又加了一句:“特別高興!”

    能嫁給你,我特別高興!

    “嗯,我也是!”

    留下這句話外面便沒了動靜,蘇梨站在屋里等了許久,覺得屋里有點(diǎn)悶熱,還是打開了窗,沒想到窗戶一開,正好對上男人幽深晶亮的眼瞳。

    他沒走?!

    蘇梨詫異,下一刻,男人guntang的唇舌已壓了下來。

    “唔!”

    蘇梨來不及反應(yīng),已被扣緊后腦勺吻得深入。

    空氣變得稀薄,身子控制不住的發(fā)軟,被放開的時(shí)候,蘇梨幾乎站不穩(wěn),臉頰酡紅不停地喘著氣,眉心的紅印愈發(fā)鮮紅如血。

    楚懷安抬手輕撫著她眉心的紅印,目光晦暗如狼:“阿梨,明晚我們就可以洞房了?!?/br>
    “……”

    蘇梨暈沉沉的腦子擠出一絲清明,急切的看著楚懷安:“旁人給你的房中秘術(shù)你可看過?”

    “看過。”

    楚懷安如實(shí)回答,體內(nèi)洶涌如潮一波強(qiáng)過一波,偏偏蘇梨還不自知,皺著眉認(rèn)真道:“我覺得那書不好,你回去把它燒了吧?!?/br>
    “好?!?/br>
    楚懷安答得毫不猶豫,蘇梨松了口氣,雖然楚懷安回京路上拉著她做了許多不可描述的事,但總體還算規(guī)矩,也沒書上那許多亂七八糟的花樣,所以蘇梨對他沒有那么強(qiáng)的戒備,想了想又道:“成親后第二日還要給娘請安,說不定陛下還要召我們進(jìn)宮覲見,明晚你莫要折騰我,可好?”

    “好!”

    楚懷安還是答應(yīng)得很爽快,蘇梨這下是完全放心了,臉上露出笑來,人也輕松了許多,不免起了逗楚懷安的心思:“你不是說成婚前不能見面嗎?你怎么還守在這里?”

    “我在等你開窗?!?/br>
    楚懷安認(rèn)真回答,毫不掩飾對蘇梨的渴望。

    蘇梨被他的目光燙了一下,不敢在這種時(shí)候和他開玩笑,又說了兩句便把他趕走關(guān)了窗,隨手把那本房中秘術(shù)塞到床腳,躺到床上睡了。

    然而剛躺下去沒多久,七寶便來敲門了。

    蘇梨打著哈欠開門讓丫鬟們進(jìn)來,聽見才丑時(shí)一刻,差點(diǎn)沒哭出來。

    洗漱完畢,嬤嬤幫蘇梨凈面,蘇梨疼得皺眉,瞌睡到底是沒了,然后是漫長的上妝打扮。

    嬤嬤對蘇梨眉心的紅印很是不滿,試圖用胭脂水粉蓋住,但沒成功,只能用金箔剪了花瓣的形狀在蘇梨眉心貼了一個(gè)三瓣花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