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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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蕭靖庭娶自己絕對不是看上了蘇北彥手上的兵力,他應該知道自己這個嫡女,在蘇北彥眼中,遠不如一個私生女來的重要。 第二,上輩子蕭靖庭即便沒有得到定北侯府的助力,他照樣奪嫡成功了,可見他手上還有更大的王牌。 那么……他到底想從自己身上得到什么?! 他二人都已經(jīng)成婚了,蕭靖庭完全用不著欲擒故縱,昨天晚上她那樣直白的表明心思,他卻絲毫不為所動,可見他也不是沖著自己的美色來的。 蘇小喬睡姿的確不雅,身上艷紅薄紗滑落肩頭,她像一條頑劣的小紅蛇,一點點爬到了蕭靖庭身上,眨了眨眼,誠懇道:“是我孟浪了,夫君莫怪呀,對了,夫君昨夜歸來時,我都睡著了,誤了你我的“大事”?!?/br> 蕭靖庭看著她愈發(fā)湊近的小臉,目光往下,那副“明月照溝渠”的美景立刻激發(fā)了他好不容易消停下去的念想。 他微微蹙眉,似是起了疑心。只一眼就動/情了?他的意志力原來這樣薄弱么? 僅僅是幾個眼神間,蘇小喬就發(fā)現(xiàn)了端倪,而蕭靖庭也在一瞬間意識到了自己方才的短暫失神,某只素白的小爪子正往下探去,蕭靖庭一把捏住她的細腕,內(nèi)心澎湃,嗓音卻是無波,“你還太小,再等等。” 等什么等!再等黃花菜都涼了! 蘇小喬抓住了蕭靖庭的大掌,然后笑盈盈的,放在了明月溝渠之處,美眸瀲滟流波,“哪里小了?夫君這是污蔑。” “……”蕭靖庭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抽回了手掌,他想起來在邊關(guān)數(shù)年,偶爾會吃上一口的白饅頭,熱氣熏騰,酥軟馥郁,彈軟可口。而他此刻真想順應本能,他就不信了,他活了二十三年,連個十來歲的小丫頭片子都搞不定。 二人正對視,各相思量,各懷詭計,門外響起了輕喚聲,“王爺,王妃,時辰不早了,早食已備好?!?/br> 蕭靖庭腰身用力,直接起身,中衣下擺隨著他的動作,完美的遮掩住了“煞氣騰騰”的帳篷,背對著蘇小喬,“娘子快些起來洗漱,一會也要入宮敬茶?!?/br> 蘇小喬無精打采“哦”了一聲。還是沒有得手,不過沒關(guān)系,她可以再接再厲。 蕭靖庭不用伺候,兀自洗漱,抬手揉了揉太陽xue,一夜未睡倒是不會影響他的精力,但也免不了胡思亂想,她倒是睡的甚是踏實,害得他一夜煎熬。 呵,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他背負血海深仇,這小半輩子都活在陰暗深淵之中,蘇小喬是他唯一歡喜的源泉,不知是不是占有欲作祟,他要奪回本屬于他的一切,其中當然包括他曾經(jīng)的小未婚妻。他還記得那張巴掌大的小臉,才兩個月大的嬰孩,長的粉潤可人,會沖著他瞇著眼睛笑了。 而現(xiàn)在她依舊會笑瞇瞇的看著他,只是小東西的目的太不單純。 蕭靖庭換衣時,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他唇角的淡笑一直沒有淡去。 …… 按著大梁規(guī)制,蕭靖庭和蘇小喬成婚后的第二天是要入宮給皇太后和景德帝請安。 又因,王羲和江如月亦是同日大婚,皇太后也點名了讓他二人入宮,人多了也能熱鬧熱鬧。 蘇小喬一直不喜女裝,但如今身為驍王妃,她當然不能過分的隨心所欲,遂挑選了一件桃花粉的裙裝,梳了垂云髻,插上了一只碧玉瓚鳳釵,上面掛著幾串紅石榴石,淡掃峨眉,抹了蜜桃味的口脂,整個人看上過去仿佛籠上了一層淡淡的晨光。 蘇小喬蹭到蕭靖庭跟前時,就見他將一塊事先準備好的白巾放入錦盒,而那條白巾上赫然醒目的染上了一大攤血。 真的是一大攤血! “……夫君,昨夜是我不好,今天晚上我會補償你的。”蘇小喬仿佛是真心實意的致歉。 偏生這種浮夸的演技,讓蕭靖庭難以招架,有些事他不想言明,但……他可能等不及了,看著她清媚的小臉,道:“你幾時練到五品……” 他突然一低頭,唇湊到了蘇小喬的耳邊,嗓音變得低沉,“為夫幾時就是你的了?!?/br> 蘇小喬身子一酥,她意識到了成婚的好處了,她和蕭靖庭還沒圓房,就讓她探索到了男女之間的奧秘了。 所以……他娶了自己可能和“內(nèi)力”有某種關(guān)系! 衛(wèi)家和蘇家都是武將世家,導致蘇小喬從小就對武學格外癡迷,也耳濡目染過諸多武學秘辛,自然也聽說過諸如“采/陰/補/陽”之類的邪術(shù)。不過也有諸如雙/修的絕妙修煉方式,對彼此皆有利…… 蘇小喬估摸著是蕭靖庭是為了后者才娶她。 她沒有惱羞成怒,畢竟大家都是相互利用,還分什么手段卑劣和高尚? “夫君,你怎的不早說?早知道,我定勤加練武!”蘇小喬一臉認真。 然而,蕭靖庭卻是眸色一沉,他站直了身子,立刻又比蘇小喬高出了太多,他是何許人也,一眼看穿面前的小狐貍。 她心里……可能并沒有他,又或者說,她根本不像他在乎她一樣在乎自己。 蕭靖庭面色未改,牽著她走出屋,“走吧,跟為夫入宮。” 上了馬車,蘇小喬舔了舔唇,“夫君,我今日用的口脂出自香玉坊,很甜的,你要不要嘗嘗?” “……”他倒是樂意之至,可是等等!……她到底是跟誰學了這些把戲?! “不要胡鬧了?!笔捑竿タ赡芙?jīng)不住煎熬,今日入宮,他不能掉以輕心,遂只能將小妻子的一番美意拋之腦后??赡苁菑氐卓创┝颂K小喬對自己的心思,蕭靖庭內(nèi)心有些微微堵悶,無法用言詞描述。 然而,蘇小喬卻湊過來,直接親上了他的唇,她太狡猾了,舌/尖/輕挑,立刻攻入他的領(lǐng)地。 蕭靖庭被蘇小喬摁在了車壁,五感瞬間放大數(shù)倍,他一手抓緊了錦袍一角,因為太過用力,指尖發(fā)白,若是再不散功,他遲早要死在她手上! 蘇小喬結(jié)束后,意味深長道:“親一親十年少,夫君,我都是為了你好?!?/br> “……”這又是什么歪理?! …… 王羲和江如月一早就入宮請安,倒是蕭靖庭和蘇小喬姍姍來遲。 蕭靖庭將裝有“喜巾”的錦盒交到了皇太后身邊的嬤嬤手里,那嬤嬤當場打開給皇太后過目,很快皇太后臉上溢出一抹招牌式的慈祥笑容。 此時,景德帝深深的看了兒子一眼,見蕭靖庭的俊臉染上淡淡一層紅暈,瞧上去“氣色”好多了,而且蕭靖庭的唇和蘇小喬的唇皆是詭異的艷紅,且不說景德帝對這樁婚事并非十分滿意,可單單是看著這對璧人,真真是萬眾挑一的好顏色,雖然不該以貌取人,但兒子和兒媳這一對小夫妻,著實是令人矚目。而王羲和江如月就……遜色多了。還是自家兒子和兒媳出色啊! 景德帝當場賞賜金玉、錦緞、良田?;侍箅m然偏向太子,可今個兒這種場合,她也得給景德帝面子,遂也大肆賞賜。 蕭靖庭攜妻謝恩。 蘇小喬是個嘴甜的,饒是對皇太后和景德帝甚有意見,面上卻是笑瞇瞇道:“皇祖母,父皇,能嫁到皇家,小喬真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且不說夫君待我極好,單單是皇祖母和父皇這般慈愛憐惜,小喬便是歡喜的不行了?!?/br> 說著,她搵了搵臉上并不存在的淚珠子。 皇太后和景德帝一怔,不過細一尋思,蘇小喬這話完全沒有問題,他們本來就是慈祥的人。 是以,皇太后又是一番賞賜,皇后王氏以及后宮嬪妃也只能掏腰包贈敬茶禮。 江如月是頭一次入宮,自是十分看重,即便昨夜幾乎沒合眼,今晨還是起來盛裝打扮。然而令她沒想到的是,便是她精心準備,幾乎用上了所有貴重的首飾,但還是被蘇小喬給輕易比下去了,仿佛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蘇小喬身上, 就連她身側(cè)的王羲,也時不時窺視幾眼蘇小喬。 江如月一想到王羲昨天夜里和三個通房顛/龍/倒/鳳,更是憤然,可她不能對王羲發(fā)泄,只能將怨氣都怪在蘇小喬身上。她所承受的一切,總得有個人需要承擔罪責! 江如月當場擺臉色,皇太后看在眼里,皇后王氏也是頭疼,她出類拔萃的侄兒,怎么就娶了這么一個玩意兒?!還不如蘇小喬! 丞相夫人也只覺顏面大失,看著江如月,就感覺她不亞于是頂著滿頭的金銀珠寶來了,比宮里的貴人打扮的還要華貴,如此強出風頭,真真是不將貴人們放在眼里! 加之,江如月的肚子已經(jīng)遮不住,隆起的小腹仿佛是在昭告所有人,她和王羲之前做的丑事。 王羲昨夜奮戰(zhàn)一宿,今晨起來昏昏沉沉,此刻看著蘇小喬和蕭靖庭夫唱婦隨,他心里更不是滋味,仿佛有人在告訴他“曾經(jīng)有個十全十美的姑娘站在你面前,然而你從不知珍惜,等到失去時,已經(jīng)后悔莫及?!?/br> 如今,王羲看蘇小喬,是怎么看怎么順眼。蘇小喬是如此好看的女子,他之前是怎么會被江如月迷了心竅?! 是以,王羲和江如月夫婦二人繼續(xù)被人冷落…… …… 瑰院,蘇錦年撩袍跪地,meimei昨日出閣,母親今日就要休夫離家,而他那個父親又是個“劣跡斑斑”的,蘇靖年頓覺自己成了孤家寡人。 男兒有淚不輕彈,他沒有哭,只是眼睛里進了沙子,紅著眼眶,看著自己面前尊貴淡雅的衛(wèi)如意,“母親,兒子謹遵母親教誨,母親安心去做自己的事吧?!?/br> meimei剛嫁人,估摸著母親不久之后也要嫁給沈叔,他心里很苦。奈何他是定北侯府的嫡長子,身上流著蘇家的血,他有肩負家族的責任。退一步說,他強大了,母親和meimei才能有依仗。 衛(wèi)如意點頭微笑,“錦年,母親知道你長大了,你比小喬穩(wěn)重謹慎,母親最是放心你。你記住了,日后不管我與你父親有什么恩怨,你都要堅守肩上的擔子,你和你父親不一樣,他是他,你是你,蘇家是蘇家?!?/br> 蘇錦年明白衛(wèi)如意的教誨,即便父親不仁不義,可是蘇家百年傳承不能斷了,他是蘇家子嗣,現(xiàn)在是,以后也是。 這便是蘇錦年最敬佩母親的地方,她心胸寬廣,遠比父親那樣的男子還要識大體。 蘇錦年磕了三個頭,衛(wèi)如意不想讓兒子覺得這就是訣別,“錦年,母親還是在京城,你隨時可以去看我?!?/br> 蘇錦年點頭,人生中最大的悲哀莫過于,meimei出嫁的第二天,母親也要準備改嫁。 衛(wèi)如意收拾好了自己的行囊,她嫁入定北侯府那會,也可謂是真正的十里紅妝,不過衛(wèi)如意將自己的嫁妝都給了蘇小喬,她今日離開之時,就帶上了隨身物件,和幾個當年陪嫁的衛(wèi)家仆從。 蘇北彥坐立難安,衛(wèi)如意去心已決,他無顏面挽留,但又半點不想放手,他過來時,蘇錦年已經(jīng)站起身,正準備送衛(wèi)如意出府。 蘇北彥一露面,立刻打斷了母慈子孝的場景,他面色陰沉,不敢看衛(wèi)如意,他即便不放妻,她也能做出休夫的事出來,更可惡的是,他還打不過她! 蘇北彥只能對家里最老實的蘇錦年撒氣,“錦年!你meimei都嫁人了,你幾時娶妻?!你若沒有母親,誰給你張羅婚事!”所以,趕緊留下你娘吧! 蘇錦年耿直道:“父親,男兒應當以大業(yè)為重,兒子想先立業(yè)后成家?!?/br> 蘇北彥噎住。 衛(wèi)如意“呵呵”一笑,拉著兒子的手,往院外走。 …… 沈?qū)帉幰呀?jīng)在外面?zhèn)浜昧笋R車,沈家家大業(yè)大,短時間內(nèi)準備一座宅子不成問題,為了衛(wèi)如意的名聲,沈?qū)帉幵谡油饷鎾焐狭恕靶l(wèi)府”的匾額,讓衛(wèi)如意在京城也算有個家,不然也太可憐了。遠嫁的女子,又和離了,沒有自己的宅子如何能行?! 衛(wèi)如意踏出府門,見沈?qū)帉幰淮笤缇驮谕饷婧蛑?,就像是很多年以前,她在洛陽時,每次出府總能看到沈?qū)帉幰病扒『谩背鲩T,少年不懂情深,等到讀懂時已物是人非。衛(wèi)如意剛休夫,本不該和別的男子有所牽連,但她突然又覺得,人活這一世太過短暫,她又為何花了心思去顧及旁人的眼光? 衛(wèi)如意展顏一笑,“寧寧?!彼龁玖寺?。 蘇錦年也道:“沈叔?!?/br> 還是別人家的父親好啊,蘇錦年暗自感嘆。 蘇北彥聞訊而來,他不敢面對衛(wèi)如意,本也不敢當面制止她離府,卻見衛(wèi)如意的“老情郎”早就在府外蹲守,他氣不打一處來,一心以為衛(wèi)如意之所以執(zhí)意要和離,是因為她早就和沈?qū)帉幣f情復燃,重拾舊愛了。 “衛(wèi)如意!你、你豈能做出這等事來?你把我蘇北彥當做是什么了?!你這個……娼/婦!”蘇北彥指著衛(wèi)如意的鼻子罵道。 衛(wèi)如意是個極有風度的女子,沈?qū)帉幹巴嘎哆^要娶她,但原本她不太想同意,誰知蘇北彥跑來一頓臭罵! 她當場就對蘇北彥道:“侯爺真蠢,竟是到了今日才看出我的心思!沒錯,我是為了嫁給沈家家主,才與你和離!你這樣的男子,也虧得江柳氏當個寶,在我衛(wèi)如意眼中,你蘇北彥當真是一無用處!” 沈?qū)帉庮D時唇間含笑,如浴春風,即便知道衛(wèi)如意是在說氣話,但這話聽了就是讓人歡喜,他上前一步,擋在了衛(wèi)如意面前,生怕蘇北彥這個莽夫又動手打人,“多謝侯爺將如意推到我身邊,不過……這日后如意與你毫無干系了,你若再出口中傷如意,恕我沈某人不依?!?/br> 言罷,沈?qū)帉幰粨]手,沈家護院紛紛上前。 沈家有使不完的銀子,養(yǎng)出來的武者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五品武者放在別的世家已經(jīng)是珍貴物種,可放在沈家卻是處處可見,而今日沈?qū)帉幈揪褪怯袀涠鴣?,他帶來的護院可以一敵百。 蘇北彥氣炸,鷹眸瞪了渾圓,見衛(wèi)如意轉(zhuǎn)身上馬車,他啞聲喊道:“衛(wèi)如意!你今日敢走出這條巷子,日后就別想再回來!” 可惜,他的威脅根本起不到一絲作用,衛(wèi)如意撂下馬車車簾,對他的威脅視若無睹。 沈?qū)帉幉幌牒吞K北彥爭執(zhí),他知道,如意不喜歡看到那一幕,他很快帶著人離開了定北侯府外的巷子。 蘇錦年不想被殃及池魚,悄然退下。 不多時,王丞相派人送了帖子,說是邀蘇北彥過府一敘。 以蘇北彥的腦子,也知道王丞相的目的,不過就是讓他過去表態(tài),究竟是忠于太子,還是蕭靖庭。 蘇北彥拂袖,真真煩死了那些爾虞我詐的文臣,“不去!告訴相爺,本侯……近日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