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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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漢子情急之中一腳踹過來,正踢在我的前胸,力氣倒不是很大,他就是狗急跳墻,可這一腳讓我站立不穩(wěn),身體直直地往后倒。 這一刻我這個后悔啊,招惹他們干什么,我就感覺天在快速往上塌,整個人急速后倒。 就在這生死一瞬,從樹林里飛竄出一人,到了懸崖旁,快速身體前傾,凌空一把抓住我的前心。我的重量加上繩子和身后的凳子,其實非常重,而且還帶著下墜之勢,這個人就能站立雙腳,生生把我拽住。 我現(xiàn)在兩只腳勉強沾到實地,身體還在懸空,全憑他抓著。 我抬頭一看,正是三舅。他沉穩(wěn)至極,慢慢后走,把我一點點拉上來。就在這時,我驚叫一聲,有個漢子還沒跑,不知從哪抱著一根大樹橛子走過來,對著三舅的腦袋就砸了下去。 正文 第二百二十九章 黑暗經(jīng)文 看著有人偷襲三舅,我大喊一聲:“三舅,小心!” 三舅一手拽著我,頭都沒回,猛地抬腳后踹,這一腳像是長了眼一樣,正踢在那人的胸口窩。 那人哼都沒哼一聲,整個人飛出去,滾進土溝里,大概是昏死過去了。 三舅把我拽上來,用刀把繩子割掉,我正要說什么,三舅抬起右手成手槍狀,食指做槍口,正抵在我的眉心,他開始快速吟咒。 我不知所措,正傻愣愣的時候,三舅放下手,他臉色有些不好看,喘著氣說:“你沒被附身。” 一句話沒說完,他像是抽光了力氣,身子往后一栽歪,我趕緊扶住他:“三舅,你沒事吧?” “不行了,”三舅喉頭艱難動了動:“剛才為了測試你被沒被附身,我動用了法力,毒氣果然快速向心臟逼近?!?/br> 三舅剛才以一打四都不落下風,可現(xiàn)在稍微動了動法力,整個人就像是廢了一樣。 我扶著他坐在避風的地方,三舅搖搖頭,嘆息說:“我用過很多辦法驅毒,都沒有辦法,這個毒氣太邪性了,從來沒見過。必須要找到那個和尚,解鈴還須系鈴人,只有他有辦法。” 我咬了咬牙,一開始找這個和尚是為了怕他在風水上搗亂,可現(xiàn)在三舅中招,我們跟他不但有國仇,還有家恨了。這和尚到底從哪個廟來的,真是討厭,好好敲你的木魚念你的經(jīng),偏偏攪動陰陽,惹下這么大的麻煩。 三舅讓我暫時先不要打擾他,他端坐在樹下閉目打坐,平和剛才動用法力的后遺癥。我在旁邊為他守護,荒山野嶺的,剛才那幾個人早就沒影了,四周一片死寂。 三舅坐在這里已經(jīng)半個多小時了,他臉上頭上都是冷汗珠子,后背氤氳出一片白霧之氣,看著有點嚇人。 我心事重重看著他,心如刀絞,我太讓三舅cao心了,按說跟著他時間不算短,可目前還是沒有太大的能力足夠獨行江湖,法力先不談,社會經(jīng)驗還是太欠缺,讓人一看就是孩子,很多事辦得都是磕磕絆絆。 憂心忡忡又等了半個小時,三舅緩緩把眼睛睜開,他輕聲說著,強子,扶我一把。 我趕緊過去把他扶起來,他身體十分虛弱,現(xiàn)在沒有毛巾之類的東西,我把外套脫了,給他擦擦汗,要不然風大會著涼。 三舅看著我:“昨晚的事你沒怪我吧?” 我有些不好意思:“三舅,其實道理很簡單,你如果不走,咱倆都會被抓,那就沒有翻盤的機會。你功夫利索,先逃出去肯定還會來救我?!?/br> 三舅點點頭:“好!你現(xiàn)在慢慢脫離學生思維,開始用社會思維來思考問題了。說明進步了?!彼⒅矣挚戳丝矗骸皸钌衿抛鞣ǎ褎⒐鹬ド眢w里的鬼附到你身上,我本來是可以阻止的,可想想又放棄了這個念頭,你知道為什么嗎?” 我說道:“你想利用鬼找到風水眼,附到我身上比在劉桂芝身上方便的多?!?/br> 三舅笑笑:“好,孺子可教!可是剛才我試過你,你并沒有附身中邪,這就奇怪了。劉桂芝的附身治好了,而你又沒有中邪,那么那個鬼去哪了?” “會不會是讓楊神婆超度了?”我說。 三舅搖搖頭:“楊神婆作法過程我都看在眼里,她的功力尚淺,怎么可能度化這么一個有道行的長江老鬼,差得遠。這只鬼潛行了,不知道又附到誰的身上,咱們也別在這里猜,去看看就知道了?!?/br> 我嘴里發(fā)苦,問三舅,非得抓著那只鬼不可? 三舅點點頭:“對!它是我們找到這個風水眼唯一的希望?!?/br> 沒有辦法,我跟著三舅順著原路又回去。那片小樓在群山環(huán)抱之中,我們很快找到就近的一處高地,居高臨下看著這片樓,特別清楚。 樓前停著車,楊神婆和兩個徒弟好像是要走,可被陳阿水一家人極度挽留,聲音聽不太真切,但大概意思能看明白。楊神婆應該是被老陳家的熱情打動了,不再上車,帶著兩個徒弟,進了一樓主廳。 我低聲問三舅,怎么看鬼附到誰身上了。 三舅告訴我,先不急,白天那只鬼會潛伏起來,到了晚上自會現(xiàn)形,現(xiàn)在要做的事,就是等著。 這荒郊野外的,除了這么一片小樓,根本沒別的人家,喝口水都困難。我和三舅找了個避風的地方,坐在那里休息,無聊得直打盹。 等了一天,天色終于漸漸黑下來,山里黑起來特別早,過了五點多鐘,就黑幕降臨,眼看著一些屋子陸陸續(xù)續(xù)點上了燈光。 三舅帶著我從山上潛伏下來,一直到了樓后,我們藏在陰影里。我緊張的心怦怦跳,在這里幾乎都能聽到屋里說話的聲音了。 “三舅,要等到什么時候,不會是他們睡著之后吧?”我牙齒咯咯響。 “你想快點讓那只鬼出來?”三舅問。 我心亂如麻,不知答應好,還是不答應好。 三舅從隨身包里拿出一樣東西,用紅綢布包裹的。輕輕打開之后,里面是一小塊黑色的物體。我問這是什么,三舅道:“這是我的法器,頭骨域耶?!?/br> “啊?”我大吃一驚。據(jù)我所知,東南亞的黑衣大巫師個個都有域耶,以頭骨做法器,那是相當趁手得力的,尤其用的是同樣是巫師的頭骨,更是立竿見影。正因為這個東西,是巫師貼身法器,所以極為珍視,我還從來沒見過三舅把自己域耶拿出來過。 他把域耶交給我:“強子,我再教你一段咒文。你一會兒拿著域耶到樓前,找個沒人的地方,把自己手指的血割開滴在上面,然后默誦我教給你的召喚惡鬼的黑暗咒文,那鬼很快就會出來了?!?/br> 我接過域耶,看著這塊黑色的東西,它是某人頭骨的一部分,我無法想象,三舅會把什么人殺了,取下了他的頭骨。 三舅讓我集中精神,他開始低吟咒文,他念的很快,咒文的曲調像是在唱一首邪惡的歌,高高低低的。三舅念的時候,周圍起了風,樹林子里樹影搖曳,枯枝瑟瑟作響,仿佛真的召喚來了什么。 我渾身哆嗦,等三舅念完之后,我輕聲問,會不會把別的東西招來? 三舅搖搖頭:“這段經(jīng)文里我改了稱謂,不會隨意召喚,只能把昨晚那只鬼請出來,你放心好了。剛才的經(jīng)文你記住了多少?” 我苦笑,壓根一個字都沒記住,他念的這么快,聲音又含糊。我不好意思撓頭,剛想說沒記住,這時心念中響起小艾的聲音:“主人,我記下來了?!?/br> 我眼睛一閃,對啊,我還有這個外掛呢,小艾在。 小艾道:“主人,我可以控制你的嘴巴,把剛才那段經(jīng)文念下來?!?/br> 我剛想說行,覺得又不太妥當,學的太快會不會讓三舅覺得奇怪。我老老實實告訴三舅沒有聽懂,讓他多念兩遍。 三舅又字斟句酌地把這段經(jīng)文又了念了三遍。憑著記憶力,我大概記了個六七成熟。三舅又問我記得怎么樣了,我招呼項鏈里的小艾,然后一狠心,讓它上我的身。小艾控制我,把剛才的經(jīng)文念了一遍。 三舅眼睛放光:“你真記住了。” 幸好大晚上他看不到我臉紅,這是我第一次請小艾上身,繼而控制自己的rou身,心里隱隱覺得不妥,轉念一想,小艾應該和以前的妙哥吞不一樣,它挺老實的,被我教的服服帖帖,十分聽話,應該不會干出鴆占鵲巢的事。 三舅欣賞地看著我:“強子,很可能你和我都低估了你自己的本事,你以后會成為一個很厲害的巫師。趕緊去吧?!?/br> 我拿著域耶,小心翼翼繞到樓前,看到有兩個人抽煙,他們就是白天時候帶我去懸崖的其中兩個。我恨得牙根癢癢,這時候又不能打草驚蛇,只能藏在草叢里等著。 兩人正聊著,陳阿水從樓上下來。 我隔著草叢,偷偷窺視,陳阿水說道:“鬼已經(jīng)驅走了,你們誰去把大黑狗牽出來吧,昨晚鬧鬼,它叫了一晚上,現(xiàn)在風平浪靜了,讓它出來吹吹風?!?/br> 其中一人答應一聲,把煙扔在地上踩滅,然后走向一側樓的盡頭,身影消失在黑暗里。還剩下一個,和陳阿水說了幾句話,仍舊在抽煙。 我抽著煙周圍沒人,便蹲在地上,小心翼翼捧出域耶,然后用小刀割著自己的手指頭。三舅給我的刀極其鋒利,稍微一碰皮膚,頓時割開,里面的血出來,一滴一滴落在域耶上。 我招呼小艾上身,它控制著我,開始默誦召喚惡鬼的黑暗經(jīng)文。 正文 第二百三十章 抓鬼 咒語剛念過一遍,周圍就起了風,很冷,我凍得一激靈,忽然聽到樓里傳來一聲慘叫。 那人正在抽煙,突然這一嗓子傳出來,嚇得哆嗦,煙差點掉地上。不少人從房間里跑出來,一起看向聲音傳出的二樓。 我停下咒語,心怦怦跳,是不是惡鬼現(xiàn)形了?這么靈驗啊。 楊神婆和兩個徒弟正在吃飯呢,擦擦手也出來。這時有人牽著一條大黑狗過來。這條大黑狗到了近前,就跟瘋了似的,汪汪汪狂叫,一會兒沖著樓上叫,一會兒又沖著我所在的樹林子叫。 我被它叫的心驚rou跳,聽三舅說過,狗這種動物對陰物最是靈敏,它肯定是覺察到了陰氣。不單單有惡鬼的,還有三舅的域耶。 我低頭看看這塊黑色的骨頭,這東西到底是誰的頭骨,簡直至邪至惡,只是念了一遍咒語,惡鬼馬上就會有反應。 楊神婆看到大黑狗牽來了,十分煩躁,讓人把它拴在一邊的樁子上。狗還在狂叫,一直沒個完,一聲接著一聲,跟打雷似的。 眾人跟著楊神婆到了二樓,我藏在草叢里目不轉睛看著,屏住了呼吸。 他們剛到二樓,就看到一扇門突然撞開,劉桂芝和她男人從屋里跑出來,兩人都是一身的血,跌跌撞撞順著走廊往外跑。眾人正順著走廊走過來,立刻迎住兩人。劉桂芝的丈夫都快成血葫蘆,形狀慘不忍睹,一頭撲到陳阿水的懷里就不動了。 陳阿水趕忙讓人把他帶下去送醫(yī)院。然后他拽住劉桂芝,大聲問怎么回事。 劉桂芝指著屋里,磕磕巴巴地說:“孩子,孩子……” 眾人齊刷刷看過去,一陣陰風吹來,屋檐下掛著的紅燈籠左右搖擺,在游移不定的紅色光線中,屋里緩緩走出一人。正是長著地包天下巴的小孩,也就是劉桂芝的兒子。 我驚訝地張著大嘴都合不攏了,孩子站在紅燈籠下面,手里握著一把血淋淋的刀,眼神是從下往上看人,透著那么邪性。 他慢慢向著人群走去,這么多人齊刷刷往后退一步,大家竟然被一個孩子的眼神給逼得齊齊后退。 陳阿水大喊:“大仙兒呢大仙兒?” 楊神婆和兩個徒弟擠進來,兩個徒弟擋在楊神婆身前,楊神婆手里拿著兩個棒槌來回搖動。 小孩兒拿著刀還在往前走,根本就不在乎。 楊神婆忽然喊:“趕緊把他拿下,捆住了我好做法。” 我聽著都覺得可樂,真要能把鬼拿下,還要你干什么。 楊神婆不知是不是在推卸責任。 她這么說完,一時沒人敢動。陳阿水照著身邊的兩個農(nóng)民一人一腳:“趕緊過去,把我孫子抓??!我告訴你們啊,不準傷害孩子?!?/br> 那兩個人苦著臉,根本不敢去,一個勁兒往后退。眾人退到了樓梯口。 小孩揮著刀,突然獰笑朝著人群沖過去,這么多的大老爺們,個個都是身強力壯的莊稼漢,讓一個不到十歲的孩子嚇得掉頭就跑!整個隊形頓時沖亂了,很多人從二樓的樓梯打著滾翻到一樓。 小孩拿著刀追到了一樓,有人嚇得哇哇大叫,趕緊跑去把大黑狗解開繩子。 大黑狗狂叫著,沖著小孩就奔過去。陳阿水急的跳腳:“別放狗!咬到我孫子怎么辦?!” 大黑狗剛竄過去,小孩迎面就是一刀,所有人都眼睜睜看著,小孩這一刀迅猛絕倫,正劈在大黑狗的頭上。當時狗嗚咽一聲死了,狗頭里鮮血四濺,崩了孩子一臉。小小的孩子殺氣逼人,用手一抹,滿臉血污,猶如惡鬼。 一時間這么多人,誰也沒有出聲,現(xiàn)場一片死寂,地上大黑狗躺著,血污滿地,腥氣沖天。 小孩提著刀正要往前走,忽然莫名其妙摔在地上,一邊掙扎一邊慘叫,身體一會兒勾成大蝦形,一會兒又全部展開,活像一個甩在岸邊的大鯉魚。 眾人看著一時誰也不敢過去,楊神婆大叫:“我明白了,是黑狗血!黑狗血辟邪!惡鬼在孩子的身上,它已經(jīng)不行了,趕緊拿下!” 就算這么說,也沒人敢動,楊神婆照著自己男徒弟的屁股就是一腳。男徒弟沒有辦法,只好走過去。 所有人都在看著他,男徒弟磨磨蹭蹭來到近前,看著地上掙扎的小孩,拿出繩子就要綁。 小孩突然停下掙扎,撿起旁邊的刀,獰笑著一刀捅了過去。這么近的距離,男徒弟根本躲不開,眼瞅著這把刀要穿胸而過,從二樓的屋頂騰空而下一個人,張著雙臂帶著煞風,如同一團張開雙翅的老鷹,這就到了。 就在男徒弟要受到重傷的時候,跳下來的這人居高臨下一腳踢在小孩的手腕上,眼見得當場那手腕就折了,嘎巴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