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節(jié)
“好了,別跟只斗雞似得,沒看連皇貴妃都走遠了?” 洛嬪的聲音在身后響起,寧溪月這才放松了身體,笑道:“你看見的,這可不是我想斗,而是我這剛回宮,娘娘們就迫不及待想趁著我風塵仆仆之時,再給我個下馬威,我總不能坐以待斃吧?” “誰敢讓你坐以待斃?皇上的寵愛是假的嗎?皇后都只能用裝病來躲避你的鋒芒。你給我悠著些,咱們宮里這些娘娘,都是外表貌美如花,內里心狠手辣,你這樣會招人恨的。” “說的好像我不這樣,就不招人恨了似得。當日我初次侍寢,洛嬪娘娘是如何對我的還記得嗎?” 寧溪月哂然一笑,就聽洛嬪也笑道:“你還有臉說當日?哪一個剛侍寢的敢向你那般?我記得那會兒你不過是個常在,就敢和曹貴人杠上,我說了你兩句,你就在我耳邊來了一番狠話,什么光腳不怕穿鞋的,渾然不像嬪妃,竟是個無賴一般。我那會兒就對你生了忌憚,想著宮里怎么容得下你這個異類?誰知到如今,我這竟活生生打了臉,曹貴人都進了冷宮,你倒和我平起平坐,甚至我還要你相救。” “你摸著心口憑良心說話,曹貴人也好,玉妃也好,哪個是我主動去迫害的?不是她們要害我,會落得這個下場?就是你當初那么對我,我又何嘗害過你一遭?該幫忙的時候照樣幫忙。似我這種仁義善良古道熱腸的后宮之人,攤上了你們就珍惜吧,什么異類奇葩?明明就是嫉妒我的才華?!?/br> “你不自吹自擂能怎的?我如今倒有些明白皇后的處境了,合著還真不是裝病,這是活生生讓你給惡心著了?!?/br> “你再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寧溪月作勢揮手去打洛嬪,就見她一挑眉,沉吟道:“你說到象牙,我想起來了,我記得你那里有一座象牙雕的炕屏,委實精美,正好我那聽雨軒也沒什么好東西……” “素云,我們快走吧,這天氣實在太熱了,趕緊回去再沖個涼。對了,把門關好,就說我今兒累了,什么客都不見?!?/br> 寧溪月轉身就走,一邊對素云囑咐著,洛嬪在她身后笑得直打跌,一面嘲笑道:“個沒出息的,一架象牙炕屏罷了,都舍不得?當日我為你舍命時,你是怎么說的?這會兒就反悔,還不讓我進門,哼!我就不信,難道皇上去了你也不見?” 寧溪月只當沒聽見,拽著素云腳下生風般的去了,這里洛嬪便對彩袖道:“行了,咱們也回去吧,我也乏了,回去好好兒歇歇?!?/br> ******************** “皇上,舒妃娘娘過來了。” “嗯?舒妃?”譚鋒擱下筆,抬頭看向于得祿,眉宇間有一絲驚訝:“她怎么忽然來了?” “奴才也不知道呢,也不好問,不過看舒妃娘娘倒是笑盈盈的樣子,想來就算有事,也必定是喜事?!?/br> “行,讓她進來吧?!?/br> 譚鋒點點頭,從龍椅上起身,就見舒妃走進來,看見他,便盈盈下拜行禮,譚鋒便笑道:“你向來不喜歡出門,怎么今日倒有閑心來朕這養(yǎng)心殿?” 第二百五十九章 圣旨情書 舒妃笑道:“皇上這話說的,您這養(yǎng)心殿誰不喜歡過來?只是因為知道皇上日理萬機,所以臣妾等素日無事,也不敢過來打擾。今天我冒昧前來,倒是有一件事想要稟報皇上。說起來,這也是我沒事兒瞎琢磨,閑cao心,不過……許是正合了您的心意,如何?皇上可想聽一聽么?” 譚鋒笑道:“你都這樣說了,朕自然要聽一聽,合朕心意的事?朕倒不知自己有什么心意,你就知道了?” 舒妃挑眉笑道:“皇上別不信,您聽了臣妾的話,就知道這話再合您心意不過?!?/br> 說完跟著譚鋒走到里間,在炕床上分左右坐下,從宮女的手里接過香茶,方聽譚鋒笑道:“說吧,到底是什么事?說的朕都好奇了。” 舒妃慢慢撥著茶蓋,微笑道:“臣妾知道皇上心思,從去年,您就有意將萱嬪封妃,只是始終沒有借口,機會也不合適。如今又過了一年,算一算,她來宮里也快三年了,雖說沒誕下龍子,可是陪王伴駕,服侍皇上,委實功績卓著,這一點,就連臣妾也不得不服??扇糁皇沁@樣,也不能因此封妃,好就好在她對皇上也是一片赤誠,江南之行,面對刺客冷箭,能夠挺身而出,舍命救駕,這可算是天大的功勞。雖說當時身上穿著軟甲,毫發(fā)無損,但她又不知情,所以這也算是救駕之功,皇上說對嗎?” 譚鋒本來正喝茶呢,聽了這話,就將茶杯慢慢移開,抬眼看向舒妃,沉默了一會兒,方微微一笑,輕聲道:“果然還是你懂朕的心思,不錯,這救駕之功,總該賞賜些什么?!?/br> 舒妃抿嘴一笑,點頭道:“如何?臣妾就說,我這話必定合皇上的心意。正所謂師出有名,有了這樣一個借口,要給萱嬪meimei封妃,便不突兀了,畢竟后宮上下誰不知道?她是您心尖上的人?!?/br> “她在朕的心尖上,你也在朕的心里?!弊T鋒哈哈一笑,點頭道:“你放心,若此事能成,朕也不會忘了你的舉薦之功?!?/br> “那臣妾就在這里先謝過皇上了,但愿萱嬪meimei封妃之日,皇上莫要忘記,這件大好事,臣妾可也是出了一份力的?!?/br> “盡管放寬心就是,朕絕不會忘?!?/br> 譚鋒呵呵一笑,而舒妃目的達到,也就將茶杯放在桌上,起身盈盈行禮,笑著道:“臣妾知道皇上政務繁忙,不敢打擾,這就告退了?!?/br> “好,你去吧?!弊T鋒點點頭,目送于得祿將舒妃送出門,面上笑容方漸漸消失。 于得祿很快回來,見譚鋒啜著茶一臉沉思,他便輕笑道:“舒妃娘娘為了討皇上歡心,也真是煞費苦心了?!?/br> “的確是煞費苦心,不過,怕也不是為了討朕的歡心。”譚鋒冷笑一聲,將茶杯放在桌上,發(fā)出“咚”的一聲響。 于得祿一愣,頓時不敢多嘴,好半晌,才又聽譚鋒淡淡道:“眾人拾柴火焰高,呵呵,這是要捧著萱嬪,讓火苗躥上去,叫她引火燒身啊?!?/br> “沒有這么嚴重吧?”于得祿驚出一頭冷汗,心中卻已經信了譚鋒的話:這后宮中的女人為了爭寵上位,什么事情做不出來?要不怎么都說貌美如花蛇蝎心腸呢。 果然,就聽譚鋒沉聲道:“捧殺的事情,在這后宮中還少嗎?” 于得祿笑道:“那萱嬪娘娘也不用怕,她有皇上的寵愛,捧是真捧,殺卻是絕無可能的?!?/br> 這話顯然說到了譚鋒心里去,皇帝陛下微微一笑,點頭道:“你說的沒錯,總有些人喜歡自作聰明,以為一切都在她們的掌握,罷了,朕便成全了她們一片誠心?!?/br> 于得祿嘻嘻陪笑,心中卻想著:等會兒出去了,要打發(fā)哪個猴崽子去照月軒報喜呢? 正想著,就聽譚鋒道:“萱嬪封妃后,說什么都不該住在照月軒了,你讓人把永慶宮收拾一下,收拾好了再封妃,她就可以直接搬過去。” 于得祿連忙道:“永慶宮離養(yǎng)心殿近,色色都是好的,哪里還用再收拾?” 譚鋒道:“總要收拾一下,添置些東西吧?那里從郭貴妃進冷宮后,再沒人去住,就算色色都是好的,也難免會冷清些?!?/br> 于得祿小心道:“皇上說的是。冷清不怕,內務府收拾個十天半月,保管就不冷清了,只是有一條,這是郭貴妃居住過的,到時候怕萱嬪娘娘心中犯猜疑?!?/br> “她?”譚鋒忍不住撲哧一笑:“她會為這個犯猜疑?你沒聽她平日里說話,何曾忌諱過什么?就因為是她,朕知道她沒有這方面的顧忌,所以才這樣安排,若是別人,心中忌諱,可就沒這個福氣了。” 這倒也是。于得祿心中暗暗點頭:永慶宮是后宮中除慈寧宮坤寧宮外最好的住所,若按照規(guī)矩,理應是皇貴妃住的,但就因為出了郭貴妃的事,皇貴妃心里有疙瘩,不肯搬進去,如今皇上要封萱嬪為妃,還要讓她住進永慶宮,也不知皇貴妃聽了這消息后,是會開心還是氣惱。 一邊想著,便悄悄退了出去,回來時只見譚鋒坐在炕床上,手里端著那杯涼茶,茶已經沒了熱乎氣,他卻仍在輕輕摩挲,顯然是正在思考什么事情,于得祿也就沒敢言語,輕手輕腳進了屋,悄悄站在譚鋒身后。 *******************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萱嬪寧氏,溫婉恭順,端肅柔和……” 直到太監(jiān)將長長一篇圣旨念完,寧溪月還沒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