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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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蘇輕窈就講起來。 “興武帝是個好皇帝,比之陛下要更軟和一些,卻不是個有大主意的人,仁慈有于魄力不足。陛下退位之后因還在宮中,政令未做大改,因此前朝似無變化,但興武十年過后,興武帝不足以統(tǒng)御四海,朝政漸漸由幾位閣老把持。” 楚少淵認(rèn)真聽著,倒是沒有做多余的表情。 蘇輕窈便繼續(xù)道:“那時候我住在慈和宮,不怎么出門,所以也不太清楚外面的事。這些還是小宮女閑暇時講的,她們眼界低,自也打聽不到前朝重要的事,不過當(dāng)樂子說給我聽罷了?!?/br> 楚少淵嘆了口氣:“他自幼優(yōu)柔寡斷,便是朕再如何精心教導(dǎo),也終歸沒改掉這天生性格。” 蘇輕窈笑說:“其實幾位閣老也都是忠心不二,不過權(quán)力欲望大些罷了,有他們幾個相互制衡,朝政倒也沒一瞬傾頹,待到四月二十八那一日,大梁也安然無恙,只不過……” 楚少淵看她,等著她接下來的話。 “只不過那一日,臣妾最后聽到的,卻是喪鐘。” 楚少淵當(dāng)即皺起眉頭:“那是那一年?” 蘇輕窈道:“是興武二十年?!?/br> 興武二十年,距今還有六十年,也……只有六十年。 楚少淵沉思片刻,問她:“羅孚未有動作?” 蘇輕窈苦笑道:“陛下,我一個養(yǎng)在慈和宮的老太妃,興武帝尊重陛下才優(yōu)待于我,能有舒舒服服的好日子過已經(jīng)不錯,能知道閣臣那些事,還是小宮人們嘴雜說出來,再深的事,她們又上哪里知道?” 慈和宮就仿佛她的桃花源,她一個人住在里面,與世隔絕,不沾染任何塵世。 “所以啊,前朝再多的事,羅孚的事,我似一概不知。哪怕那時候外面已經(jīng)亂了,也不會有人跟我說?!?/br> 楚少淵抿了抿嘴唇,卻是握住她的手。 “足夠了,你說的這些已經(jīng)足夠,多謝你愿意為朕說這一切?!背贉Y寬慰道。 蘇輕窈笑笑:“興武帝雖比不上陛下,卻也還不錯,至少對我這個老母妃沒話說,讓我能安度晚年?!?/br> 一說起興武帝,蘇輕窈就忍不住想起岑貴妃,想起那個前世被楚少淵當(dāng)成真愛的女人。 她看了一眼楚少淵,猶豫片刻卻還沒問。 總覺得要真說出口,楚少淵估計又要不高興……畢竟這事聽起來確實很沒面子。 楚少淵看她欲言又止,難得福至心靈一回,問她:“你是想問他的身份?” 蘇輕窈眼巴巴看著他,使勁點(diǎn)點(diǎn)頭:“我就是想知道,那個岑貴妃是怎么回事,畢竟人人都說你為她再不進(jìn)后宮一步,愛她愛得死去活來?!?/br> 一聽這話,楚少淵倒是不覺得難堪,反而小心翼翼看她一眼,卻是打心底里怕她真信了。 “你現(xiàn)在還信嗎?”楚少淵又問。 蘇輕窈瞥他一眼,搖了搖頭:“原來的我自是十分相信,現(xiàn)在呀……當(dāng)然不信了,陛下快給我說說,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少淵輕咳一聲,雖然覺得很是丟臉,可是對蘇輕窈這事他是一定要說清楚的。 “你之前聽說過瑜王家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嗎?你記不記得瑜王世子救了一個賣身葬母的女子?她就是岑氏?!?/br> 蘇輕窈聽到這里,莫名松了口氣,她心道一聲果然如此,便又繼續(xù)認(rèn)真看著楚少淵。 楚少淵低頭摸了摸鼻梁,聲音越發(fā)小了:“你也知道……朕不可能有自己的子嗣,恰逢瑜王世子的那個岑氏通房有了身孕,而世子妃卻跟瑜王妃一樣性子,瑜王叔便求到了朕面前,請朕保住楚氏血脈?!?/br> 現(xiàn)在想來,不過是瑜王一家做的一出好戲罷了。 蘇輕窈道:“堂堂一個宗親世子,怎么可能保不住自己的骨rou?這是他們合起伙做給陛下看的,就是想把這個孩子送入宮中?” 楚少淵嘆了口氣,無奈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便是他這個隱疾從未宣之于口,但他一直沒有子嗣這件事,朝臣們當(dāng)面不敢說,背地里也是議論紛紛,更何況知曉許多皇室隱秘的瑜王了。 厲平帝和慎帝皆是子嗣單薄,甚至都可以說是一脈單傳,到了楚少淵這一代,皇室人才凋零,三代以內(nèi)血親就只剩他自己一個人。 而他也是將近三十都沒有子嗣,這事聰明人一分析就能分析出來。 所以瑜王一家做這一番表態(tài),也是給楚少淵個臺階下,細(xì)節(jié)拿捏的剛剛好。楚少淵那時候正發(fā)愁皇嗣的事,便是明知道瑜王這是個圈套要送子嗣入宮,也無法拒絕。 為了大梁國祚,他是不能沒有繼承人的。 于是,岑氏就這么被接入宮中,直接被關(guān)入靈心宮,由聽琴專門看管,直到幾個月后興武帝呱呱墜地,岑氏便也就難產(chǎn)而亡,成了陛下懷念至深的“岑貴妃”。 楚少淵把這些給蘇輕窈細(xì)細(xì)將來,末了還補(bǔ)充一句:“無論是岑氏還是興武,都與朕沒有任何關(guān)系?!?/br> 蘇輕窈抬頭看他,見他滿臉不自在,便柔聲道:“我都明白了,陛下也是迫不得已?!?/br> 不知道為什么,楚少淵心里一松,竟是覺得身上擔(dān)子一輕。 “這一世,若還是……需要從瑜王家中抱養(yǎng)一個孩子,”楚少淵看著蘇輕窈,遲疑道,“你愿意做他的母妃嗎?” 如果可以,楚少淵當(dāng)然最想要自己跟蘇輕窈的孩子,他們倆個的孩子一聽聰明又聽話,會是他們的大寶貝。 但現(xiàn)實無情,時至今日,楚少淵也知道天命不可違,他或許還是不能有自己的親生骨rou。 已經(jīng)抱養(yǎng)過一個孩子的他除了難堪和無奈,倒也能平順接受這件事,可他卻不能讓蘇輕窈傷心難過。 無論如何,這都是他的錯。 蘇輕窈看楚少淵剛高興沒多一會兒就又垂頭喪氣,不由也跟著嘆了口氣。若說真的毫無芥蒂是不可能的,但她也明白,無論是楚少淵還是大梁,都需要一個繼承者,若非如此,定要山河動蕩,國將不國。 楚少淵看蘇輕窈不答話,便道:“這事也不急,且再等幾年看看,你不用怕?!?/br> 蘇輕窈搖了搖頭,看著他認(rèn)真道:“陛下,我不是特別不能接受的,其實上一世興武帝對我一直都很尊敬,逢年過節(jié)就要去看望我,張口閉口就是母妃的,也算是有過這一段緣分?!?/br> 她沖楚少淵笑笑,目光平和,帶著讓人無法割舍的暖意。 “陛下,若是以后真的要走到這一日,我可以做他的母親,”蘇輕窈對楚少淵道,“這樣也沒什么不好,他是個好孩子?!?/br> 楚少淵深深嘆了口氣。 “朕虧欠你良多?!?/br> 作者有話要說: 陛下:所以你是老太太? 安嬪娘娘:你不也是個老頭? 倆人一起:………… 第121章 蘇輕窈卻是搖了搖頭。 “陛下, 說句僭越的話,夫妻本是一體, ”她握住楚少淵的手,語氣越發(fā)溫柔, “只要你需要我, 我就能幫你分憂解難,這是我的本份,也是我的真心?!?/br> 蘇輕窈繼續(xù)道:“你以后再也別說什么虧欠不虧欠的話了, 我不愛聽的,或者說, 你以前只是說來哄我開心,卻沒打心底里當(dāng)我是你的妻子?” 楚少淵原本還在那難過呢, 轉(zhuǎn)頭就聽到蘇輕窈的話, 當(dāng)即就愣在那里。 也不過片刻工夫, 帶他一想明白, 便就眼中一亮,整個人都似發(fā)光一般, 轉(zhuǎn)瞬間神采奕奕。 “寶兒……寶兒你當(dāng)真如此想?”楚少淵喟嘆道,“你愿意做我的妻子嗎?” 這個話題, 兩人以前不是沒談過。往往都是楚少淵說, 蘇輕窈坐在一邊笑著聽??稍掝}終了, 蘇輕窈卻始終都不曾給他一個答案。 為這,楚少淵背地里還跟婁渡洲嘀咕:“是不是朕哪里做得不好?” 婁渡洲能說什么,婁渡洲自什么都不敢回答。 此番蘇輕窈能如此肯定給他一個答復(fù), 怎么不讓楚少淵欣喜若狂。便是無法擁有后嗣這事?lián)踉谘矍?,也遠(yuǎn)沒有蘇輕窈這一句肯定來的重要。 蘇輕窈才是要陪他一直走下去的人,她答應(yīng)過他的,倆個個人要長長久久,一輩子都不分離。 蘇輕窈點(diǎn)點(diǎn)頭:“我愿意的。” 楚少淵正想說話,卻不自覺哽咽一聲,當(dāng)即紅了耳朵。 今天他情緒真的太不穩(wěn)定了,或許是坦誠以對帶來的開心,又或者是得到了蘇輕窈的答復(fù)而莫名激動,總之是一會兒笑一會兒哭的,一點(diǎn)也不像平時的他。 蘇輕窈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突然笑出聲來。 “陛下,這是怎么了?”蘇輕窈笑著問。 楚少淵輕咳一聲,深吸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無妨,只是太高興了,”楚少淵道,“今日把話說開,以后咱們就再無秘密,若是朕有哪里做的不好,你只管告訴朕,朕一定改?!?/br> 他說罷,又補(bǔ)充一句:“無論你想要什么,想做什么事,朕都會陪著你的?!?/br> 蘇輕窈靜靜看著他,臉上的笑意一直消不下去。 “好?!?/br> 楚少淵長舒口氣。 rou麻的話說完,兩個人就又都恢復(fù)平靜。 不知道怎么,就是并肩坐在貴妃榻上,也莫名有種錯覺,仿佛天底下的幸福,都集于她們一身。 蘇輕窈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才說:“說了半天,沈大人的事還沒說完呢。” “這事朕其實是想答應(yīng)沈定安的,不過朕畢竟同沈?qū)④娪羞^約定,無論如何也不好違背,”楚少淵道,“待朕再想想看吧?!?/br> 蘇輕窈想了想,卻說:“沈?qū)④姺且屗鼐?,無非就是要保住沈家血脈,若是沈大人早早成親生子,這一切就都不是問題。我也如此跟貴妃講過,貴妃卻是不太認(rèn)同。” 楚少淵點(diǎn)點(diǎn)頭,道:“原來沈老將軍就是個特立獨(dú)行的人,他親自教養(yǎng)出來的子女,除了沈小將軍還算正常一些,沈定安和沈如心卻都隨了他,表面上想怎么裝就怎么裝,可心底里卻有自己的堅持?!?/br> 說起沈定安的事,也就不算是兩個人無法宣諸于口的秘密。楚少淵便叫婁渡洲進(jìn)來,吩咐他準(zhǔn)備晚膳,又回過頭跟蘇輕窈繼續(xù)說道。 “朕早就同他說過,若是喜歡哪家閨秀,人家也愿意嫁給他,那就找朕給他賜婚,哪怕他能成親也好,朕也不算是徹底違背諾言,一定讓他得償所愿。結(jié)果他倒好,一開始說自己沒心上人,后來跟朕說心上人不見了,他不能隨便娶個姑娘回家,這對人家不公平。他無論如何不肯松口,就非要硬挺著,你說這事不就成了死結(jié),怎么都解不開了?” 楚少淵跟蘇輕窈一邊絮叨,一邊罵他:“死腦筋。” 蘇輕窈知道他同沈定安關(guān)系好,也是打小一起長起來的玩伴,雖然沈定安十幾歲后去了邊關(guān),小時候的情分卻也不作假。 若是旁人,楚少淵一定不會如此上心,還催著要給賜婚,這是多大的臉面。 偏偏沈二少還多次拒絕,根本不不給皇帝陛下這面子,也真不是一般人。 蘇輕窈好奇問:“他還真有心上人不成?怕不是騙陛下的吧?” 楚少淵搖搖頭:“確實有這個人,他不敢誆騙朕,他還等著朕把他派去邊關(guān)呢。不過他說的可是玄乎,什么跟心上人鴻雁傳書一年,結(jié)果他一題要上門提親的事,對方就跑了,再也沒給他回過信,鬧得他空歡喜一場?!?/br> 這事貴妃倒是沒說,估摸著沈定安覺得丟臉,不好意思跟meimei講。 可蘇輕窈怎么聽著,怎么覺得這段特別耳熟,仿佛自己前不久才聽過一般。 蘇輕窈看楚少淵也有些疑惑,不由問:“陛下,沈大人說沒說是怎么個鴻雁傳書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