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上來,我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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凈初大病一場,在半山腰的別墅里休養(yǎng)了一陣。 別墅里一直住著三個保姆。其中有個圓滾滾的,在這里呆得最久,長得非常面善,她是沈家的管家。 凈初跟她最親,叫她一聲春姨。 凈初頭幾天躺在床上,春姨每天給她食補(bǔ),一天做四五頓正餐,說是少食多餐,還有其它各樣水果沙拉,凈初沒胃口,吃幾口便不愿意再動。 春姨廚藝高超,來沈家面試前還考過形形色色的證書,她的成績是所有參加沈家保姆面試者中的第一名。 凈初吃她的飯菜好幾年,一直都挺習(xí)慣。 可她這幾天,大概是因?yàn)樯。诶餂]什么味道,吃什么都味同嚼蠟。 見她吃得不認(rèn)真,負(fù)責(zé)的春姨怎么也不肯離開,固執(zhí)地陪在她旁邊,等著侯著哄著,一定要她吃完。 “小姐,您再吃點(diǎn)兒……就一口……來,張嘴,再一小口……” 春姨端著個碗,捏著勺子,竟耐心得要一口一口喂她。 她成了個小嬰兒,吃飯還需要人圍著打氣喊加油。 好丟臉。 她臊得慌,自己一個一米六幾的高三學(xué)生,實(shí)在吃不消這樣的喂飯方式。 “沈先生說了,得看著您吃完,不然我們下人要挨罵的……” 春姨見凈初一臉不習(xí)慣,意識到自己這法子不好看,她也不想主子進(jìn)退兩難,便干脆換了面孔,拿沈霖出來壓她。 反正這屋里的人,都怕沈霖。 全靠他養(yǎng)活,也全都聽他的話。 凈初聽到那名字,神色怪異地低下頭,久久沉默。 “小姐?”春姨眼巴巴地看著她。 “春姨……我吃。”凈初抬頭,咽下拒絕。 她從春姨手中端過飯碗,抬起頭,閉上眼,硬著頭皮扒幾口,隨意嚼嚼就吞咽下去。 她忍著惡心感,如此循環(huán)往復(fù),直到一碗晚飯見了底。 完畢。 “春姨……我吃飽了……”她皺著臉,完成任務(wù)似的摸了摸肚子,擦擦嘴。 她食欲向來一般,平日也不大吃零食,身材從小就纖瘦。 所以吃多了還容易泛惡心。 “小姐,還有這個……” 春姨從移動餐桌上端來一小碗精品烤牛rou。 凈初瞟一眼,渾身的細(xì)胞都在抗拒。 可她也不想再多事,她干脆又乖乖地一塊塊夾著吃下去。 其實(shí)那牛rou一點(diǎn)兒也不膩,脆得剛剛好,她因?yàn)樯∥缚诓缓?,也能嘗出這滋味尚佳。 可不知道怎么的,她在靠著身后的床頭咽食的時候,迎著日光,一股惡心感忽然從胸腹涌了上來。 “嘔……” 她受不住,趴在床頭,一頓干嘔。 “小姐,你怎么了?”春姨被驚嚇到了,以為食物出了問題,手忙腳亂地去拍她的背,提醒屋外別的下人去端水。 “……”凈初邊嘔邊擺手,也沒嘔出什么來,就是犯惡心。 喝水休息會兒,惡心感才過去,腸胃舒緩緩過來。 春姨呵護(hù)備至,起身時見到臥室門那兒立著一道高大的身影。 是沈霖。 “沈先生?!贝阂踢B忙放下手中的碗筷,恭恭敬敬地站到旁邊,訓(xùn)練有素,極其規(guī)矩。 凈初抬手順了順胃部,遲疑地仰頭看向沈霖,沙啞的嗓子說話還有點(diǎn)不順口。 她低著眉眼,心事重重地喊了他一聲:“爸爸……” “嗯?!彼麘?yīng)了聲,瞧了眼春姨。 春姨意會,麻利地收拾好東西,低頭推著餐車出去了。 “身體好點(diǎn)了嗎?” “嗯,”凈初點(diǎn)頭,“好很多了,謝謝爸爸?!?/br> “換身衣服,跟我出去走走。”沈霖道。 “嗯?!眱舫趼犜挼陌驯蛔酉崎_,放下腳去,穿著拖鞋,手有些不穩(wěn)地扶著床。 “能走嗎?”沈霖問。 “能?!眱舫跽局鄙碜?,抬起臉來,白皙的臉上落下日光,愈發(fā)的白,白到快透明。 沈霖在樓下等她。 她換上一條天藍(lán)色的連衣裙,長長的頭發(fā)披在肩膀兩側(cè),柔美非常。 沈霖不露聲色地打量她幾眼,轉(zhuǎn)身往外去。 “走吧?!?/br> 沈霖負(fù)著手走在前邊,不急不緩,凈初慢慢跟上。 夕陽無限好,照映得山河湖水一片溫柔。 兩人一前一后慢慢走在別墅后的原生湖泊邊,沿著一排柳樹走向花園。 踩著青草,聽著鳥語,聞著花香,見微風(fēng)拂過細(xì)柳。 兩人就這樣靜默地往前走著。 氣氛微妙,一時無話也不覺得寂寥。 凈初步子虛乏,前方的沈霖已經(jīng)走得很克制,可她還是跟不上。 背部漸漸沁出汗,她慢慢停下腳步,微喘地站在花園的籬笆邊稍作休息。 沈霖轉(zhuǎn)身看過來,也停下了步伐。 他的眼睛烏黑,有神,深邃。 在她的記憶里,他看她的時候,目光總是若有似無的,說不上親,也說不上不親。 她不知道怎么形容兩人的關(guān)系。 不算生疏,但很模糊,似是而非。 跟別人家的父女不一樣。跟她見過的都不一樣。 他穩(wěn)步走回來。 “累了?”他站在她面前,高了她整整一個頭,她要仰頭去看他。 “嗯?!彼X得不好意思,風(fēng)吹到背上的濕汗,涼涼的,她控制不住地瑟縮了一下。 “回去吧?!?/br> 沈霖頓了頓,從她身邊經(jīng)過,準(zhǔn)備往回走。 凈初沒有動,視線隨意瞥到某處。 眸中突生晶亮的光,她張口,高聲喊他:“爸爸!” 沈霖心被那聲“爸爸”猛地揪住,“突突”狂跳。 他回頭,見她楞楞地抬起手,指著花園中某處土地,露出久違的微笑。 “那里是不是有一株紫色的蒲公英?” 沈霖隨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見到花園角落的草群中,迎風(fēng)長著一株蒲公英,紫色的細(xì)細(xì)絨毛在悄悄飛舞。 “嗯,的確是?!鄙蛄厥嬲姑碱^,揚(yáng)唇。 “爸爸?!眱舫跤趾八?。 “嗯?” 沈霖的視線從蒲公英身上收回來,落到她身上。 男人的眸里光和影一點(diǎn)點(diǎn)收斂聚攏,面部表情在這一刻,暖和如五月天里的清晨,迷人得很。 小姑娘還在盯著那株紫色的蒲公英瞧,雙眼彎彎,目光炯炯的。 蒲公英是她的風(fēng)景。 她還不知道,自己也成了別人的風(fēng)景。 不由自主的,沈霖回憶起那晚,她身上清清的甜,nongnong的香。 罪惡感翻滾,心情復(fù)又沉重,男人瞳孔收縮,嘴里一片苦澀。 “爸爸,生日快樂……” 她的那句祝福輕得像是囈語,卻矛盾地帶著某種不可言說的固執(zhí)。 沈霖呆了一呆,神色莫辨。 她淡淡地笑著,仿佛一切不曾發(fā)生,就那樣看向他,若無其事地樣子。 晚風(fēng)吹起她的黑色長發(fā)和天藍(lán)色裙角,她整個似在風(fēng)中翩翩起舞,如此纖弱如此憔悴,卻又暗含著一股滿以磨滅的堅韌,笑面嫣然,迎風(fēng)而立。 同他一樣的理智,同他一樣的絕口不提。 可她還小,她承受到的傷害,該會有多少? 沈霖目光始終落在她臉上,炙熱的探究的,她卻低下頭,扶著花園柵欄準(zhǔn)備搖搖晃晃跟上他,頗為狼狽。 “別動。”沈霖開口,自有一股威嚴(yán)。 凈初停下,不解地看向她。 沈霖朝她往回走,蹲下,張開手臂,寬闊的背部對著她。 他保持動作,低聲說:“上來,我背你?!?/br> 凈初神色呆呆的,手無意識地攥住裙角,她遲疑了會兒,終究是趴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