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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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警察立刻看向這位傳聞中的大人物。不過,見到人家的正主尤明許眉都沒抬一下,似乎默認了他的發(fā)問,于是都安靜聆聽著。 蔣明軒低下頭:“我們……沒做什么?!?/br> 殷逢嘟著嘴,神色很難得的嚴肅著:“你們是沒阻止,還是沒有參與欺凌?” 蔣明軒一下子慌了,說:“那……那能算欺凌啊,都是開玩笑,開玩笑,他小嘛,逗他玩的……” 殷逢搖了搖頭,目光冷冷的:“他年紀小,你們就可以隨意嘲笑、使喚、威脅?為什么成年人在欺凌孩子時,能夠那么輕易就原諒自己?只是因為,唯有在孩子身上,你們這樣的成年人,才能感到自己是強勢有力的嗎?” 沒有人說話,蔣明軒也無言以對。尤明許看向殷逢,他顯然是生氣的,臉有點紅,眼神卻銳利逼人。咋一看,都不是特別傻了。 —— 東方已露出魚肚白。 尤明許走下這棟鄉(xiāng)鎮(zhèn)民居,透透氣。半夜看熱鬧的村民們也散了,大概都回家補眠去了。小鎮(zhèn)的街道顯得很安靜。那些嘈雜的、伴隨著城市化和外來人口涌入的魚龍混雜,還未在新的一天登場。長長的街道,終于恢復了幾分寧靜鄉(xiāng)村的味道。 她心里沒什么聲響,可就是堵得慌。他們這片轄區(qū),接連幾天,死了四個人,還有兩個孩子。本來兩個案子,看著都很普通,偵查方向特別明確,可一查下來,居然都沒頭緒。 謝惠芳一家的案子,現(xiàn)在僵在那兒了。找不到明顯的仇殺動機和嫌疑人,謀財?shù)目赡苄砸才懦?。她認可殷逢的推理:要么,是他們漏掉了什么,兇手就在已經(jīng)調查過的那些人里;要么,是個心理不太正常的陌生人,殺死謝惠芳,發(fā)泄怒火。 而眼下這個案子,本想速戰(zhàn)速決,任何有經(jīng)驗的偵查員,都能判斷,兇手八成是熟人。但現(xiàn)在第一輪調查下來,和死者最熟的這些人,全都有不在場證明。剛剛,監(jiān)控和鄰居供詞已經(jīng)獲得了,有個探頭正好拍到樓門口。整晚三名室友都沒有外出過,鄰居也能證明。而徐嘉元被殺地點就是塊荒地,附近都沒有監(jiān)控,也還沒有找到什么有價值的證據(jù)。 警方現(xiàn)在只能進一步擴大搜索和懷疑范圍,去尋找嫌疑人。 尤明許重重吐了口氣,又走回案發(fā)那棟樓。 天已漸亮,一行人下了樓,三名室友還會被帶回局里,做詳細調查。尤明許一個個看過去,三人的神色如出一轍:低落、沉默、緊繃。看不出什么異樣。她的目光又落在劉若煜身上,出了這事,他的“童工”肯定打不了了,同事已經(jīng)聯(lián)系了他家里,但似乎還沒有親屬表示要從老家趕過來接人。 殷逢走在眾人最后,他一下樓就看到了尤明許,馬上跑過來,說:“你跑到哪里去了?找你半天?!?/br> “下來透透氣?!?/br> “為什么不帶我?” “你不是忙得正歡嗎?” 殷逢撓撓頭,想起自己剛才確實干得很帶勁,連她什么時候下樓都沒察覺。這令他心頭一沉。 “我不是故意忽略你!”他立刻說,緊追著她的步伐,就跟蜜蜂追花似的,“剛才只是一下子想事情入迷了,我再也不會這樣了?!?/br> 尤明許心想:我巴不得你這樣。不過嘴上是不能說的,說了某英俊又要負氣。她淡淡笑了,說:“查案是不是挺有意思的?” 殷逢嘴巴一咧:“還不錯?!?/br> 她忽然來了句:“我看你應該挺快能恢復記憶的,恭喜?!?/br> 殷逢腳步一滯,咬著唇,看著她頭也不回繼續(xù)往前走的身影,心里莫名就有點受傷。他追上去,故作冷漠地說:“呵呵……可惜我連今天早上吃了什么,都忘了!怎么可能恢復記憶呢?” 然而,他丟出這樣擲地有聲的話語,尤明許只是淡淡笑著,不說信,也不說不信。殷逢突然就有種,自己的想法總是被她輕易洞穿的感覺。想要反抗可是又沒有辦法逃不出她的手掌心。他嘟起嘴想:阿許她太壞了!跟頭大灰狼似的,總是……總是玩弄他的一片真心! 因為這事生了氣,回警局后,殷逢都沒怎么理尤明許。不過尤明許根本也沒空搭理他,一群刑警累得半死,將這個案件的初步案情簡單匯總后,再讓其他同事先繼續(xù)往下查,就紛紛趴桌上睡著了。 能補一個小時睡眠,是一個小時睡眠。誰也不是鐵打的。 尤明許在辦公室里丟了張折疊椅,平時塞墻角,這時便拿出來,直接橫地上,倒頭就睡。殷逢是不會參加剛才他們那些案頭工作的,就呆在上次那間會議室里休息。此時他隔著窗,望著尤明許躺在地上的模樣。她睡覺的樣子,其實最乖了,身體總是蜷得緊緊的,長發(fā)垂落,像個小女孩。衣袖外還露出幾根細白的手指,殷逢盯著那手看了好一會兒,忽然就覺得不因她剛才的玩弄生氣了。內心還覺得自己真的很棒,尤明許不道歉,他自己就可以把生氣給消化掉。 然后他眼珠一轉,在椅子里側轉身體,擺出和尤明許一模一樣的姿勢,閉上眼睛。 大伙兒醒來時已過了中午飯點,個個餓得饑腸轆轆,下午又有緊張的案情等著他們。尤明許索性一揮手:“去外邊吃頓好的,aa啊?!?/br> 第51章 “好吶!”大家都答道。越是緊張黑暗的時刻,越要自個兒給自己打氣不是?老虎都要吃飽吃好才能抓財狼虎豹呢。 大伙兒都往外走,尤明許落后幾步,等著殷逢從會議室里走出來。 她睡醒了心情不錯,笑問:“睡得怎么樣?你這么高,椅子小了吧?其實你可以回家休息?!?/br> 殷逢愣了一下,硬邦邦地說:“我長得再高,也不回家?!?/br> 尤明許:“……”實在沒有辦法應答他的邏輯。 她轉而問:“我們打算出去吃,你看你……”她本來是想說讓陳楓來接,畢竟和一幫刑警一起吃,他和大家都不熟。而且他不是不喜歡和陌生人接觸嗎? 哪里知道他說:“哦,我要坐你的車,不坐他們的車。” 尤明許:“……那是當然?!?/br> 一幫刑警,帶著個省廳掛了名的專家,就在附近一條街上吃串串,又快又火辣。尤明許當仁不讓坐了主位,殷逢立馬在她身邊坐下。最會吃的樊佳和最會省錢的許夢山,一起點菜。幾個刑警看到殷逢在桌上,還有點拘謹。他們也都知道殷逢腦子出了點問題,所以講話也會注意。 一個刑警清清嗓子,說:“殷老師,上午跟著我們一起查案,感覺怎么樣?有沒有什么地方我們做得不夠好,批評指正一下?!闭f完就笑了。 其他人也都看著殷逢。 尤明許端著茶杯,事不關己慢慢喝著。 小飯館是那種圓凳子,沒有靠背的。殷逢的坐姿是雙腿張開,雙手便按在凳子上,腿晃了晃,眼望天花板想了想,答:“感覺挺好的,你們思路很清晰,問題也都問在了點上。換別人也不能比你們做得更好?!?/br> 眾人都笑了,只不過看他一個大男人這樣的坐姿,都有點不忍直視。 這時尤明許說:“想吃什么,讓他們給你點?!?/br> 殷逢沖她一笑:“阿許吃什么,我就吃什么?!闭f完忍不住環(huán)顧一圈,露出幾分得意洋洋的表情。 一名刑警笑了聲:“哎呦。” 其他人也只是笑,盡管覺得老大帶著殷逢來上班,還形影不離,頗有些貓膩。但到底礙于尤明許的積威和殷逢的名氣,還不敢亂開玩笑。 不過,自然有敢的。 許夢山點完菜,放下菜單,他可不懼什么全國著名的大作家,這家伙以前不是個真善美傻白甜,許夢山心里門兒清。他面帶微笑說:“殷老師,我們尤姐對你兇不兇?你怕不怕她?” 尤明許抬了抬眸,那意思就是在警告了。 許夢山當沒看到。 殷逢想了想,露出個甜蜜的笑:“她是裝作很兇,其實心里很溫柔,有時候很可愛。” 眾人都是一靜,然后“哎呦”、“哎呦”好幾聲,怪腔怪調的。連本來對殷逢印象不好的許夢山,都被他逗樂了,說:“溫柔?可愛?臥槽,上星期我不過嘲笑了某人的外套不好看,就被摁在地上連摔三回,難道是老子的錯覺……” 許夢山本就坐在尤明許左手邊,話沒說完,她已一巴掌扇向他頭頂。許夢山本就是隊內第二好手,一個俯頭避過,抬肘就擊向她的胸。 殷逢本來還有點沒反應過來,他們怎么突然打起來了,馬上就看到許夢山那小麥色的結實胳膊,正朝著尤明許胸口的渾圓撞去。殷逢眼睛都瞪直了,猛地站起來。 可尤明許哪那么容易被人得手?他們搭檔之間打斗,本來也根本沒有什么男女之別的意識。她抬手就握住許夢山的胳膊,順勢一壓,許夢山“哎呦”夸張的一聲,就被她給連肘帶人按在了桌面上。尤明許一不做二不休,起身另一只胳膊,直接就壓在他背上,這幾乎是一名柔道絕頂高手的身體自然反應。 許夢山失笑,臉憋紅了,想使勁起來,卻起不來。尤明許連扣帶擒,壓在他背上,優(yōu)哉游哉地說:“看來是上回你沒被摔夠,敢笑老子,嗯?” 樊佳帶頭,全都鼓掌哈哈大笑。 許夢山還在掙扎,尤明許剛想再加把勁兒,把他的臉給壓到桌面上摩擦,突然間就看到一只手從背后伸過來,抓住了自己的手。她一愣,那人已把她的手從許夢山的肩膀扯開。然后,她的腰竟然被人一摟,整個人被他抱開了。 大伙兒全都愣愣看著。許夢山驟然被放,還有點意外,抓抓頭直起腰。 連尤明許都愣住了,轉頭看著殷逢。 殷逢這才松開她的腰身,雙手按在她肩上,把她轉了個頭,眉頭輕蹙,居然透著幾分嚴肅認真,說:“阿許,不要胡鬧,坐在我身邊好好吃飯?!?/br> 尤明許還有點懵,坐下來后,他又往她碗里夾了一筷子菜。尤明許這才反應過來,臉皮火辣辣的,抬起頭,伙計們全都似笑非笑看著她和殷逢。 他媽的……尤明許想,老子的臉呢?而且這回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許夢山慢條斯理地說:“之前看著尤姐領著殷作家來,還感覺跟領著個小媳婦似的?,F(xiàn)在才知道,殷作家才是把咱們尤姐,當小媳婦管著呢。我不由得想起一句從小耳熟能詳?shù)某烧Z:初生之犢不畏虎。” 其他人終于哈哈大笑,極其囂張。小媳婦那句,殷逢也聽明白了,心口莫名有些甜,于是他也笑了。 尤明許惱羞成怒,冷冷對許夢山說:“媽的明天單挑?!痹S夢山才不理她,和樊佳趕緊抓鍋里的rou吃。尤明許又瞪向身旁的始作俑者,結果殷逢的腦子已經(jīng)進入另一個階段了,他舉著一只蝦,正用手撥弄著細細的蝦腳,模樣極為好奇專心。 尤明許:“……” 胸口又脹氣了,吐不出來咽不下去的熟悉感。她冷著臉趁眾人不注意,抓起最貴的一大把牛rou,丟進自己碗里。 —— 輕松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接下來又是馬不停蹄的查案。這天下午,殷逢倒是主動提出要回家去。尤明許求之不得,都沒問緣由,頭也不抬,揮手讓他走。 第52章 殷逢呢,陪了她好幾天,時時刻刻看到她,這令他感到異常滿足。就跟小孩子想吃糖,一口氣吃了一大罐似的,也就沒那么黏糊了,歇歇再用力吃。更重要的原因是,他覺得自己身上太臭了!跟一群刑警同吃同睡,幾天沒洗澡,看他們個個沒事兒一樣,連尤明許似乎都習以為常。 殷逢可以盡量不嫌她臭,但不可以忍受自己臭,那樣尤明許會嫌他?。∷仨氁恢痹谒媲扒迩逅亮恋?。所以他今天就屁顛屁顛告退了,讓陳楓準備滿滿一大浴缸牛奶花瓣浴,務必在尤明許回家前,把自己洗干凈。另外,還要在她回家時,給她也準備一盆一模一樣的。兩個人同進同出一樣香。 而尤明許接下來的時間,一頭扎進案子里。 徐嘉元案的現(xiàn)場偵查結果很快出來了:證實他的遇害時間就在那天夜里11點左右,兇器又是一把西瓜刀,但尺寸和謝惠芳案不同?,F(xiàn)場除了徐嘉元的腳印,還留下一個38碼的腳印。這與死者的牌友、室友都不符合。 —— 尤明許一直忙到次日晚上,才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里。 推開門的一剎那,以為又會看到某人坐在沙發(fā)里傻等。但當她看到一室黑暗,半點聲響都沒有,兩個臥室的門都洞開著,還是怔了一下。 野到哪里去了? 尤明許有些不高興地想。她也懶得找,回屋洗了澡,換好睡衣,在床上躺了一會兒,那家伙居然還沒回家。 她坐起來,給他打電話。鈴聲響起,就在隔壁房間。 沒帶手機,那就是沒走遠。尤明許蹙眉想了想,忽然想起剛才上樓時,隔壁的燈似乎還亮著。 隔壁的房子,不是老早就被陳楓租下來了?這邊家里還備著鑰匙。 拿起鑰匙,站在兩戶間黑暗的樓梯間時,尤明許沒來由地想:我到底是什么時候開始習慣和那小跟屁蟲一起生活,并且儼然適應了媽這個角色? 她先敲了敲門,沒應,掏出鑰匙開門,客廳的燈沒開,前頭的一間房間,燈光從門口照出來。尤明許還沒來過這套房子,隨意看了看,感覺這里也明顯裝修過了,精致簡潔,家具很少,大概是方便陳楓帶著一幫人伺候老板。 到了房間門口,門是開著的,尤明許剛想敲敲門,整個人就定住了。 不是她經(jīng)不起事,實在是眼前這一幕,有點震撼。 這幾乎是一個空的房間,除了四面墻上,都掛著巨大的黑板。此時每一面黑板上,都密密麻麻寫滿了字。殷逢背對著她,坐在一張高腳凳上。還是那樣的坐姿,雙腿張開,雙手摁在腿中間的凳子上,宛如孤獨少年。 尤明許沒有先和他打招呼,而是先看向迎面那黑板上的字。 第一排,就是個大大的問句:如果我是兇手? 那字,如她曾經(jīng)見過的他的簽名,飛揚跋扈,骨峻姿美。乍一望去,滿滿一版,簡直跟印上去的字帖似的。尤明許實在難以把眼前的這個玩意兒,和寫著這樣一手字的人,聯(lián)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