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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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但我不會讓他走向毀滅,你是一個混蛋?!?/br> “呵,與一個混蛋秉持不同的看法可不能證明你不是一個混蛋。” 他們最終沒能在誰更混蛋的問題上達成共識,他們其實都造詣深厚。 劉處長卻是沒能體會到陸行州的這種激昂,她聽完一整首詩,捂住自己的胸口,忍不住開始十分惆悵地想:這樣一個敞亮的孩子,性格真誠,只是沒想到,卻是一個傻的。 于是她輕嘆一口氣,語氣十分委婉:“小陸,我看得出,你是一個好孩子,但是沈妤她需要的,是一個能夠包容她保護她的家人。我這個女兒,有過很多的磨難,小時候受過和茗茗一樣的苦,年輕時又因為一時糊涂有了孩子,但沈黎并不是糊涂,他是我們這個家的一份子?;橐?,畢竟不是兒戲吶?!?/br> 陸行州意識到“藝術(shù)的感覺”無法打動眼前這位充滿革命情懷的劉處長,于是沉聲嘆氣,開口很是語重心長:“阿姨,我希望您能夠相信我,我提出結(jié)婚,是對沈妤的一種認可,同樣,也是一種自我肯定,我這個年紀,不會對沈妤存了兒戲的心思?!?/br> 劉處長抬起頭來,面露難色:“但我不希望自己的女兒是因為到了一定的年紀才去結(jié)的婚,我希望,她是因為愛情。過去,我也和很多父母一樣,憂心她的另一半,我總是在想,我的女兒這么優(yōu)秀,為什么偏偏就遇不上一個青年才俊,我甚至曾經(jīng)因為沈黎的存在而羞于見人。但后來,我看過許多離婚的孩子,或是不幸福的孩子,我突然發(fā)現(xiàn),婚姻并不是一個女人生活的全部,沈妤是值得人愛的,她的生活中有她喜歡的寫作,有她放不下的畫畫,這樣的她,是獨一無二的,她不需要一個‘妻子’的身份來證明她的價值,在我們這個家里,她永遠都是我和她爸爸最值得驕傲的女兒?!?/br> 陸行州看著眼前劉處長的臉,難得柔和了聲音:“阿姨,我很感謝你對沈妤的愛,我也希望你相信,我對這一個婚姻的信心?!?/br> 說完,他指著一旁的陸與風,還有他身后的劉嬌,語氣平緩地開口道:“這位劉阿姨是我父親年輕時的戀人,我父親即使在與我母親結(jié)婚之后,也依然選擇了跟她在一起。我看著我母親為了這兩個人死去,我恨了他們二十年,但今天,我發(fā)現(xiàn),我和我父親唯一的共同點,或許就是固執(zhí),我看上沈妤,那么她這一輩子就是我的人?!?/br> 李文瀚捂住額頭,忍不住為陸行州這流氓一般的宣言感到苦惱。 陸萌此時卻捂著肚子從門外趕來,聲音尖銳而鋒利地喊到:“哥!你太過分了!怎么能在外人面前這樣說爸爸和阿姨?!?/br> 陸行州轉(zhuǎn)過身來,眼神中有些警告的意味,低聲答到:“我不覺得,我未來妻子的父母是外人。陸萌,你之所以氣憤,是因為你也認為,這樣的事情是羞恥的,是該被譴責的。我敬佩一個人的癡心,和我厭惡他的薄情,并不沖突?!?/br> 陸行州在劉嬌的面前,向來不會認為自己過分,他理直氣壯地蔑視她的存在。 他其實并不覺得這樣快樂,但除此之外,他找不到與她更好的相處方式。 陸萌站在原地啞口無聲,眼睛里開始涌現(xiàn)出隱約的淚水。 李文瀚伸手將她抱住。 他是見不得她的眼淚的,輕聲嘆氣,一邊小心哄著她往外走,一邊回頭給陸行州投去一個央求的眼神。 愛情總是盲目的。 所以李文瀚即便知道,自己這位妻子十足的愚蠢,他依然樂于縱容她的愚蠢。 他為她畫森女系的黃色漫畫,為她寫社會主義黨章型言情小說,甚至為逗她一笑,特意撰寫了長篇巨著——《退休老大爺職場成功學》以及《神經(jīng)病醫(yī)院相聲脫口秀實錄》。 陸萌是被很多人愛著的。 她有恃無恐。 所以,就如趙源曾經(jīng)說的那樣—— 她理所當然的成為了一個幸福的傻逼。 傻逼之所以成為傻逼,是因為他們從不認為自己是一個傻逼。 你無法像分析某個病癥或是新奇物種一樣給他們以科學的眼光下一個完整的定義。 他們通常以各種形態(tài),各種撩人豐姿向你席卷而來。 他們堅信自己是高等的、聰慧的生物,并長期試圖證明這一點,樂此不疲。 他們當然也是群居者,一旦他們的群體中出現(xiàn)了某個非種族類型,他們便會竭盡全力的將你同化,如果他們無法達到目的,那么你將會被視為異己。 劉處長與沈局長最終沒能感受到陸行州心中的藝術(shù)。 他們將沈妤安排完畢,還是不得不因為工作離開,臨走前看向陸行州的眼神,有些遺憾。 陸萌在李文瀚懷中大哭了一通,神情不可謂不悲痛欲絕,躺在陸行州的病床上吃下兩塊西瓜,枕著李文瀚的肚子打半分鐘的嗝,數(shù)過窗外兩只脫毛的鳥,轉(zhuǎn)眼又再一次煥發(fā)了全新生機。 她望著病房的大門,昏昏欲睡得厲害,直到陸行州從沈妤的病房回來,才又站立起身,被陸行州扶著坐下,小聲啜泣起來:“哥,我知道,你總歸是疼我的。不管你和沈黎的母親最后會怎么樣,我現(xiàn)在都不管了。文翰說了,你們男人的感情總是沒有道理的,他讓我冷靜冷靜,不能太過自私?!?/br> 陸行州像是有些意外她這一番話,背靠病床,忍不住伸手拍拍她的頭頂。 陸萌臉上表情于是忽然變得明亮起來,她坐正了身體,重新開口道:“但是那個趙源,你還是得離他遠點。他父親當年鋃鐺入獄,你和文翰作為朋友幫他保住房子,已經(jīng)仁至義盡,現(xiàn)在他出了獄,你還得為他的女兒挨槍子兒,他憑什么呢?!?/br> 陸行州放在陸萌頭頂?shù)碾p手微微一怔。 他看著眼前的meimei,低聲發(fā)問:“那你又憑什么。陸萌,你是我的meimei,他是我的兄弟,這沒有不同?!?/br> 陸萌睜大眼睛,像是沒有意料到陸行州的語氣,坐在原地顯得不可置信極了。 陸行州卻沒有再多做安慰。 他透過玻璃看見門外趙源離去的背影,雙眉緊皺,想起他早些時候茫然的模樣,一時竟再也找不出合適的話來。 陸行州高二與趙源、李文瀚在外租下一間公寓,逢年過節(jié),他們只要不想回家,便會在那個地方湊合過上幾日。 趙源那時的蛋炒飯炒得尤其好,只是不讓陸行州和李文瀚白吃。 不僅管他們要錢,還給自己吃大綠色兒包裝最貴的土雞蛋,給他們吃超市自銷的。 趙源那時言簡意賅,斷定李文瀚個高話多,不去鬧革命就是生的偉大,活的憋屈。 李文瀚向來沒有意見,他覺得自己四肢不勤、不會做飯,活該憋屈。 但李文瀚是有家的。 所以更多時候,那房子里只有陸行州和趙源兩個人。 他們有時從圖書館出來,坐著127的公車上對面街上吃一點東西,然后又散著步回來,各做各的事,互不干預。 只有周五晚上,那條街上妖孽橫行,靠近公車站那邊的妖氣最重,大紅樓背后都是成了精的,陸行州這樣子的最為容易被人輕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