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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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外頭有人敲門:“大人,有急報?!?/br> 顧及她,他從來不將公務(wù)帶回來,就算真忙,也是自個兒在府衙待著,并不拿這些事回來打擾她?,F(xiàn)下有人將急報往她這兒遞,她抬頭看他,沈度逗她:“好了,這下想麻煩他老人家也來不及了?!?/br> 他伸手在她腦門上戳了戳:“好生待著,別出去亂跑,聽話?!?/br> 他說完往外走,到了院里才問來人情況,那人壓低聲音回稟:“在西南方向大漠里,巨型黑市,專販賣武器,個個身手不凡,有千人之眾?!?/br> 沈度一愣,他那日在山里偶然撞見有人在運彈藥兵器,便懷疑是在往南邊運,叫人秘密查探了大半個月,這才終于得到了這個結(jié)果。但這結(jié)果棘手得很,不說上千高手有多難對付,光是能在大漠里維持千人的補給,這背后的勢力便不容小覷。 見他沒說話,那人試探問道:“大人,要不咱們別管了吧,那大漠雖說在咱們轄內(nèi),但鳥不拉屎的,就算真出了事,也怪不到咱們頭上來,何必硬碰硬?” 沈度神色一凜,問:“孫將軍到了么?” 千人之眾,他手下的散兵游勇沒有勝算,自然要借駐軍一用。當(dāng)日宋嘉平留下一個定遠(yuǎn)將軍孫乾在此統(tǒng)領(lǐng)駐軍,所以今夜他才命人請了孫乾過來議事。 來人稟道:“在府衙候著大人呢?!?/br> 兵貴神速,沈度交代了不過一刻鐘,送孫乾出門:“夜間急速行軍,有勞將軍了。還請將軍務(wù)必盡快,東西下官都已備好了,只等將軍就位。” 孫乾官階只比他高半階,但年紀(jì)比他大上不少,拍了拍他肩,自來熟地開玩笑:“小子,你要不來給我做軍師吧?” 沈度一本正經(jīng)地回他:“一介文人,對習(xí)武無甚興趣,將軍說笑了?!?/br> “軍師又不需要會武?!睂O乾看出他沒有開玩笑的心思,也就收了這話頭,忽然道,“從前元帥總說,文人多有濟(jì)世胸懷,讓我等武夫不能小看文人。大人來這兒時間不算長,但做的實事不少,部下和百姓都看在眼里。大人放心,就算大人沒有同元帥的這層關(guān)系在,今夜我等也必當(dāng)竭盡全力。” 沈度不喜歡聽這種話,語氣帶幾分淡漠:“將軍看錯人了,不過是為著考課升遷,早日還京罷了?!?/br> 孫乾不知內(nèi)情,心道有個當(dāng)著大元帥的老丈人,還擔(dān)心什么升遷不成,自以為善解人意地豪爽一笑:“大人過謙?!?/br> 此地轄區(qū)雖大,但真正可供百姓生活定居的地方卻小,況且名義上又只是一個州,宋嘉平當(dāng)日強行留下一萬駐兵已是逾制。但邊境地區(qū),這數(shù)實在不算多,朝中又遲遲未定到底將這州劃入鄰近的哪個府管轄,各人自掃門前雪,若無上意,沒有哪個督撫愿意管這邊的破事,萬事都只得寄希望于這點駐兵。 主簿在一旁候著,見孫乾率一萬大軍傾巢出動,有些遲疑地問:“一個黑市而已,哪怕有上千高手,讓萬人出動,是不是也太招搖了?” 一旁的通判接道:“是怕黑市里的東西萬一被毀了,就太可惜了。若能拿下,保此地數(shù)年安寧不在話下?!?/br> 主簿若有所思,忽然道:“可城中無駐軍,夷狄狡猾,萬一趁虛而入?” 他說著說著自己已接受了這猜想,臉色瞬間煞白,問沈度:“大人……這不會是敵人的調(diào)虎離山之計吧?” 沈度負(fù)手立在府衙門口,好半天沒答話,今夜里竟然難得起了點風(fēng),他辨了下風(fēng)向,冷然道:“傳令下去,全城男丁按計劃就位?!?/br> 他一人上了城樓,負(fù)手立在其上,估摸著時辰,等聽到鐵騎之聲遠(yuǎn)遠(yuǎn)傳來的時候,他揮了揮手,城墻下主干道上的男丁點燃火把,由近到遠(yuǎn),兩條主路,十條輔路,依次連成了紅河。 城墻之外不一會就遍布夷狄騎兵,主簿嚇得腿軟:“大大大人,卑職就說是調(diào)虎離山之計,這這這……” 他哆哆嗦嗦地估摸了下城外的形勢,嚇得尿了褲子:“這得有兩三萬人啊,夷狄很少來這么多人。” 尿sao味惹得通判皺了皺眉,命人將這沒用的東西拖了下去,才湊到沈度身旁,有些遲疑地問道:“大人之前說夷狄斷不敢南下,只是因為旱著,如今元帥又被困著,沒有顧忌,這才不會放過此等良機(jī)???、這人數(shù)實在可怕,不像是僅僅來打個秋風(fēng)的陣勢?!?/br> 沈度笑了笑:“放心,他們?nèi)羰悄舷?,自有兩府兵力等著收拾他們,哪怕他們贏了,日后日子也不好過,他們不敢。重兵來襲,不過是求一擊必勝,若等削藩事情完了再來搗亂,頭一個收拾的就是他們,再不動手,就來不及了?!?/br> 他今夜未穿朝服,著深青色常服,乍一看,頗有修竹之感。 主簿覷了他一眼,見他這胸有成竹的陣勢,噤了聲。 沈度往城墻下看去,為首那人一馬當(dāng)先,正是當(dāng)日他同宋宜在路上遇見過的那人,他當(dāng)日便直覺那人身份不凡,多看了幾眼,不想竟然是主帥親自入城,他覺著有些好笑。 城樓下那人開口道明身份,聲如洪鐘:“上將軍,蕭弘。” 沈度同他拱手:“知州,沈度?!?/br> 蕭弘嗤笑了聲,他方才沒認(rèn)出沈度來,原本以為能有這氣度,見黑云壓城而笑意不減的,起碼得是位軍中要員,沒想到居然是他這個小地方官,語氣便輕蔑了起來:“知州大人,我等此來,并非有意為難,不過是想請大人將城中三年賦稅奉上,我等即刻撤兵。” 他微微揚了揚手,身后騎兵不安分地打著轉(zhuǎn),鐵蹄撞出陣陣聲響,威懾之意甚是明顯。 “休想。” 沈度的回答簡單利落,又狂妄之至,蕭弘怒不可遏,揚手就要命人布云梯埋彈藥攻城。沈度阻了他:“上將軍不妨親自上來看看,再決定要不要攻城?!?/br> 蕭弘冷笑了聲:“我上你們城樓?我傻還是你蠢?” “我可同你互換,上將軍身手想必不錯,入城還有機(jī)會搏一搏,直接大開城門迎大軍進(jìn)入。我不過一介文官,若受制于人,但凡妄動必當(dāng)一死,如何?” 蕭弘猶豫不過一瞬,立即點了頭,將手中大刀扔給副將,副將趕緊阻道:“將軍,恐防有詐。” “詐什么詐?我親眼見到城中兵力進(jìn)的大漠,絕對是空城,我一會兒示意,你立刻把人殺了,率軍攻進(jìn)來?!笔捄雺旱吐曇舴愿劳?,翻身下馬,往城墻下走來,還拍了拍自己身上,示意未帶兵器。 沈度果然依言叫人開了城門,自己孑然一身出了城門,他同蕭弘交錯而過時,后者叫住他:“大人好膽識,不怕有命出來沒命回去么?” 他自是認(rèn)得沈度,沈度兩次撞見運兵器的人,都是他安排的,甚至后一次還親自上了陣。不出他所料,沈度果然中計開始追查這事。這大半個月來他又時不時掐著點放些□□,拖慢了沈度追查這事的進(jìn)度,讓沈度不至于因為追查太過容易而懷疑這是有人故意下套。等到時日差不多了,他今日又命人故意將大漠黑市的位置泄露了給沈度,今夜駐兵果然如他所料全數(shù)出城,他才率了大軍前來。 沈度微微笑了笑:“上將軍別心急,我的命既然捏在您手里,我的人自然不敢妄動,還請將軍務(wù)必耐心上城樓一觀,否則您白忙活一宿不說,還有可能全軍覆滅在此地?!?/br> 他神態(tài)淡然得很,語氣卻狂妄,蕭弘余光瞥見主干上這條紅河,心中一凜,大步上了城樓。 他這一走,沈度立即被人拿下,尖刀橫于脖頸,他仍一臉平靜地透過城門望向主干道。敵軍橫于眼前,不過是一群老百姓而已,竟無人潰逃,無人慌亂。他原本還備了后招,但沒想到竟然當(dāng)真無人退縮,他這后招居然用不上,他微微有些詫異,負(fù)在身后的手不受克制地微微動了動。 星星之火,連成一片紅河璀璨,蕭弘估摸著入城加折返所需的時間,盤算了下在大火燒起來之前全身而退的幾率,心下有了判斷,他放在身側(cè)的手剛抬起一寸,通判笑了聲:“上將軍看見那條黑色的長繩了么?” 蕭弘手一頓。 “油膏搓成的引燃物,繞城一周。扔火把,燃火星,有引燃物,今夜有風(fēng),大火燒城,上將軍覺得需要多久?” 蕭弘強自鎮(zhèn)定地笑了聲:“北郡人茍且偷生,我不信他們能做到如此地步,要是如此,也不至于兩次敗在你們手下。” 通判舉了舉手,不知誰鳴了聲鑼,全城男丁齊聲高呼:“人在城在!” 八年來,他們也就最近這一年才算真正過上了好日子,家家戶戶富足有余,實在缺少人丁生活有困難的,沈度還命發(fā)體恤銀。整整八年,這是他們唯一一次將太平日子緊握在手里,北郡男兒本也是馬背上長大的男兒,今夜被激發(fā)了斗志,左手持火把,右手拿彎刀,聲音直入云霄。 蕭弘猶疑了下,不知誰遠(yuǎn)遠(yuǎn)起了個頭喊了聲“護(hù)我知州”,由遠(yuǎn)及近,這聲音傳到城門處,蕭弘愣住。同時一愣的,還有沈度。 兩方僵持許久,沈度開了口:“上將軍,敵軍不入城,我等自然不會傻到點火自尋死路。可上將軍若當(dāng)真要強搶,同歸于盡也沒什么了不得的。剛打完仗,就算去年收成還不錯,但三年賦稅,同讓他們直接餓死也沒什么兩樣了?!?/br> 蕭弘問了句:“大人就不怕我不要東西,也要將北郡夷為平地么?我不用入城,憑彈藥也能將此城化為飛灰?!?/br> 他說這話其實是唬人,他今夜來的目的就是為了搶東西。為了返程方便,自然不會帶太多彈藥,他所帶的,頂多能炸開城門,將整座城夷為平地,純粹是說出來震懾眼前這幫人。 沈度失笑,似是這問題太幼稚不想答。 蕭弘猶疑許久,終于下了城樓,副將放了沈度往回走,兩相交錯,他出聲問:“大人怎么看出來有詐的?我謀劃了許久,自認(rèn)萬無一失?!?/br> 沈度沒什么表情:“我沒看出來,不過喜歡做兩手準(zhǔn)備罷了?!盄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蕭弘一哽,無話可說,握了拳準(zhǔn)備對他下殺手,沈度泠然開口:“上將軍三思?!?/br> 蕭弘一仰頭,城樓之上突然遍布弓箭手,他一愣,探子回報孫乾的大軍全部出了城,按理這情形不可能在此時出現(xiàn)。 沈度開口:“當(dāng)然,我更喜歡萬全準(zhǔn)備?!?/br> 蕭弘訕訕收了手,沈度也不戳破他方才放下的狠話,只是順著他方才的話道:“若是用彈藥將此城夷平,或是讓朝廷命官命喪于此,雖然不費一兵一卒也能讓我等不得安生,但上將軍自己也撈不到一分好。 況且,若真是這般,下次和上將軍會面的,可就是七大營了?!?/br> 這話更戳中他痛處,蕭弘冷哼了聲,返身上馬,沈度重回城樓上,目送他走遠(yuǎn):“我不喜歡命被別人捏在手里。所以,上將軍好走。” 蕭弘沒聽明白這話,但他沒太放在心上,他今夜雖未撈到好,但總算也沒虧,頂多算是白跑一趟。況且他在黑市里埋了彈藥,定能將孫乾全軍當(dāng)場殲滅,若無駐兵,日后出其不意攻其不備,要拿些銀糧自然不是難事。 大軍行出去十里路,前方探子回報:“上將軍,這幾日北郡到處挖井運土,前日過來的路被堵死了,若要去大漠,只能改道往左?!?/br> 蕭弘猶疑了下,忽然想起沈度那句“萬全準(zhǔn)備”,懷疑黑市那頭也有埋伏,下令改道往右繞遠(yuǎn)道回撤,等沿著輔道入峽谷時,后方不知誰高聲嚷了句:“孫乾的駐軍追來了!” 峽谷地勢窄,并不適宜作戰(zhàn),更不適于同宋嘉平麾下硬碰硬,得此消息,蕭弘立即下令全速向前行軍。等大軍沖到峽谷中段,孫乾副將立在左側(cè)山上,揮了揮手,軍士同時點燃火把往下一扔,一時間峽谷之中彈藥爆炸、烈馬嘶鳴、軍士痛呼之聲不絕于耳。 這場爆炸持續(xù)了快半個時辰,等下邊差不多沒動靜了,埋伏在峽谷兩側(cè)的孫乾駐軍受命沖了進(jìn)去,兩相夾擊,同僥幸活下來的敵軍近身奮戰(zhàn)了起來。 沈度是在戰(zhàn)役尾聲上趕來的,孫乾迎上去問:“黑市那邊如何了?” 他聽沈度的安排,入大漠之后轉(zhuǎn)向往東北,來此地設(shè)伏,也不叫設(shè)伏,畢竟早在前半月里,沈度已經(jīng)叫人打著挖井運土的幌子將彈藥全埋好了,他率軍出城的作用竟然一是告知蕭弘這是一座空城,讓他放心過來送死,二是收拾收拾這些僥幸從彈藥之下存活下來的殘兵敗將罷了。 但黑市那邊如若今夜不處理,這消息一旦泄露出去,今夜之后,定然會銷聲匿跡許久,甚至再查不到蛛絲馬跡。 沈度平靜道:“整個一塊炸了?!?/br> 孫乾一愣,他以為沈度必然要派人攻下或者派細(xì)作過去擒兩個活口,這行事風(fēng)格他完全沒料到,畢竟沈度平時雖然看起來不茍言笑,但也不像行事如此不留余地的人。 沈度看他一眼:“他不是給將軍設(shè)了伏,要將將軍麾下全數(shù)殲滅在那兒么?我不過找了幾十個弓箭手戰(zhàn)俘過去,射火箭將他布下的彈藥一塊引燃了。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有問題么?” 他語氣冷靜而淡漠,夜風(fēng)吹過,帶起幾分春寒料峭。 孫乾怔在當(dāng)場,對方若是設(shè)伏要將他麾下全數(shù)殲滅在那兒,那必然會將自己人先撤出,但撤出太早不能引沈度中計,太晚又會被他麾下發(fā)現(xiàn)端倪,所以沈度下手的時機(jī),只能是他大軍剛出城門之際。那邊得了消息,將要撤退還未撤退之際,就被幾十支火箭葬送了性命。 孫乾是戰(zhàn)場上混跡多年的人,倒不是顧惜這上千條人命,只是有些疑惑地問:“不深究么?” 沈度沒吭聲,抬腳踏過遍地尸骸往里走,這彈藥威力雖比不上軍中常用的,但勝在數(shù)量多,持續(xù)了半個時辰下來,少有全尸。他行軍多年,早就習(xí)以為常,但沈度這樣的文官,竟然面無異色地往里走,他不由多看了兩眼。 駐軍在清點僥幸存活的敵軍,愿降者俘,不愿者殺,行事利落,速度飛快。孫乾忽然嘆了句:“我怎么覺著這地兒的仗一次比一次好打?” 沈度失笑:“歷朝歷代下來,一次戰(zhàn)役靠使詐贏的例子又不少,有什么好奇怪的?但長期打下來,不全都是靠燒雪花銀,有容易的戰(zhàn)爭么?” 孫乾默了默,覺得這話在理,啐了口:“也是。早晚把這群蠻子趕到極北之地去,叫他三十年不敢再來惹事!” “那得等削藩完了,看朝中有無新將可用了?!?/br> 孫乾一愣:“什么意思?元帥好著呢,要什么新將?” “王爺雖還年輕,身體也還健朗,但沒有再叱咤疆場的心思了?!鄙蚨韧艘谎矍胺竭€在往下掉石頭的巖壁,面色森然,“朝中也不可能永遠(yuǎn)只靠王爺一人?!?/br> 孫乾在宋嘉平麾下十來年,聽得這話自是不悅,但人家說自己的老丈人,他一個外人倒也不好說什么閑話,只得岔開話題問:“你哪來的彈藥?這彈藥數(shù)量多,不可能是上頭撥下來的,威力也比不上營里常用的那種。蕭弘要知道你有彈藥,今夜定然不敢胡來。” “黑市買的。” 黑市給錢就賣,這答案無懈可擊。 孫乾:“……人家引你上鉤,你倒把人家騙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你這是早就發(fā)現(xiàn)黑市了吧,做戲給夷狄的眼線看?” 沈度點頭,一臉正義:“我又不是沒給錢。” 孫乾更是不可思議了:“黑市賣那么貴,買這么多,你哪來的錢?” “太子爺給我夫人送的新婚賀禮?!鄙蚨饶坏貙⒋钤谒ド系陌胫粩嗍痔吡顺鋈?,“用他的錢,幫他守疆土,他不虧?!?/br> 孫乾:“……” 沒見過能將不要臉說得這么清新脫俗的。 沈度忽然頓住了腳,前方一人還沒斷氣,嘴里念叨著什么,他走過去,那人感受到有人過來,奈何眼睛被血rou糊住,看不見來人,試探問:“宋嘉平?每次都愛使詐,敢不敢正面打?” 孫乾臉僵了僵,心道這人說得還真不錯,宋嘉平雖然馬上英勇,但為減少戰(zhàn)損,打仗確實愛使詐,常把“兵不厭詐”掛在嘴邊,偏愛能使奇計的將才,當(dāng)年在青州府也是見著一詭計多端的小將,就喜愛得不得了,百般重用,這段事情還在軍中流傳許久,成為寒門子弟攀升的標(biāo)準(zhǔn)美談,只是后來不知為何那小將突然暴斃,死因成謎。沒想到如今來了個沈度,壓根沒打過仗,還是愛這招,翁婿倆在這事上還真是如出一轍。 沈度從聲音里辨出這人,理了下袍子下擺,蹲下了身,孫乾“誒”了聲,他沒理,忽然伸出手去扒拉了下他的眼瞼,迫他看清他,那人認(rèn)出他來:“沈度?” 沈度往邊上看了一眼,看見他被埋在山石下的右手,以及橫躺在他手邊的彎刀。方才他麾下架在他脖子上的刀,同這把的樣式一模一樣。 他將刀從兩具血rou模糊的尸體下?lián)炱饋?,其上帶血,他腳下的人意識到危機(jī),想往邊上避讓,奈何被山石壓著,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