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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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城守愣住。 過了半晌,他木然的轉頭看向那棺槨。 或許在江茗眼中,江衡是個不稱職的父親,但在大胤人的眼中,他卻是頂梁柱。 不因為他是他,而是因為他是江家子孫,他姓江。 是在說書人故事當中和太/祖打天下的江家;是伴著大胤護著大胤一路風雨的江家;是南下蕩寇的江家;是護國護君的江家;是男兒熱血只灑沙場的江家。 而這樣的人,如今就在這么平淡的一具棺槨當中。 華京城的旨意傳下來,所有人都像是被當頭敲了一悶棍。這樣的江家,竟然就這般毫無聲息,又草率魯莽的畫下了句號? 可皇上的旨意也無可指摘。 青扣關被破,秦鳳道被傷,皆是因為那一方江衡的帥印。若不是這一方帥印,如今的危局也不會這般逼近。 江家有功,但如今卻是大罪,功能抵罪,所以江家獨子江劭活了下來,便是皇上的恩典。 江茗抬頭看城守,冷聲說道:“可有人說過,不準我?guī)Ц赣H的棺槨回華京城?” 城守老實回道:“沒有?!?/br> 江茗點了點頭:“那就好。雖然如今境況如何,我已經(jīng)大致了解,但我想應該沒有旨意不讓這棺槨回京。所以還請城守放行?!?/br> 城守干咽了一下,這才從方才的恍惚中回過神來。 他始終垂著頭,一旁的兵卒和站令看著他,安頓好的流民也慢慢的聚攏了過來。他肩上好似突然多了一副擔子,壓得他抬不起頭,挺不起胸,直不起腰。 他心里激烈的對抗著,一方面他不敢,如今皇上是如何震怒,才能剝了這鎮(zhèn)國大將軍的稱號?一方面于情于理,他都不能讓江衡的棺槨停在此處。 他應該回華京城,他守護了一輩子的京城,怎能不看最后一眼? 女兒護棺,他更是無法推辭。 江茗見他猶豫,也不多說什么,只在一旁靜靜的等著。 這城守并不是心思不正,他只是個普通的官吏,他也有良知,否則不會這般輕易的讓流民在此安營扎寨。如今問題擺在他面前,他也可憐。但難道他人不可憐? 過了片刻,這城守長長的吐了一口濁氣,再抬起頭,鄭重的點了下頭:“世子妃請入圭城。” 江茗神色這是才緩和些,她沖城守點了下頭,說道:“不必了,我不入圭城,只取官道?!?/br> 那壽謙票號的掌柜已經(jīng)在一旁準備好了馬匹和馬車,幾個伙計和那將士們一起將江衡的棺槨抬到木板車上,江茗將寫好的信遞給掌柜,這便和飛浮上了馬車,沖著那城守一拱手:“多謝?!?/br> 城守有些訕訕,回道:“世子妃保重。” 車簾放下,江茗靠在馬車里,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她還有好多事情要去做,還有好多仗要去打。 江茗的兩封信,一封送往雍陽關,向殷楚交代,一封則是送到扔在華京城待命的張赫手中,約他在兩日之內(nèi)在汶縣匯合。 沒了流民的牽絆,江茗這一路走的也十分順暢。除了必須的吃飯休息,她幾乎沒怎么休息過,兩日之后便在入汶縣的驛站和張赫匯合了。 江茗也不打算在汶縣停下,她沖張赫招了招手,讓他上馬車。張赫在船上練出來的,腿腳靈快,三兩步就邁了上來。 張赫和喬靳有些不同,喬靳更守規(guī)矩,張赫更知變通。在這個時候,變通遠遠比規(guī)矩有用,更何況——喬靳那種面子上的規(guī)矩,骨子里的懦弱,江茗是再也不想見到了。 “掌柜的?!睆埡仗蟻?,先將近日的情況說了一通:“之前您說延慶道的銀子,如今已經(jīng)分成三份,一份去了臨安府,一份去了長樂府,還有一份出海了。” 說道這兒,他還有些佩服:“掌柜的遠見卓識,怎么就能知道延慶道要出事兒,官道要封,這就把真金白銀給想法子運走了?” 江茗擺了擺手:“防范于未然罷了。” 她抬頭看張赫,說道:“華京城的情況如何了?我這里知道的都是些零碎消息,你對消息向來把控的好,說與我聽聽?!?/br> 張赫這便有板有眼的說起來,他先從鎮(zhèn)國大將軍府說起,畢竟這是和江茗最有聯(lián)系的地方。 “如今江府門口那鎮(zhèn)國兩字牌匾被拿掉了。”張赫說道:“那是多少江家兒郎用血換來的,說摘就摘。江劭跪在宮門口兩日一夜,最后被人給架走了。但是沒什么事兒,皇上倒是沒問他的過錯。衛(wèi)夫人倒是有點事兒,聽說哭暈過去好幾次。原本大將軍沒了,她就像丟了魂一樣,結果江劭被人抬回來,她當場就暈過去了。” 江茗微微嘆了口氣,衛(wèi)氏這個時候還是這么不扛事兒。江衡沒了,江劭這般,她竟然自己還能暈過去?那府中還有人能來主事兒? 她問道:“昭南王府呢?” “昭南王府一切和以前一樣,沒什么變化,也沒聽見人怎么提。”張赫回道。 江茗又問:“太子府呢?太子妃如今如何?” 張赫也挺奇怪,為什么掌柜的還特地來問太子妃,想來因為是姐妹。他這便說道:“別提了,聽說太子妃被太子禁足了。否則江家出了這么大的事兒,她還能不去看看?” 江茗心里明白,靖文帝這是在將江宛的事情往下壓。但她卻拿不住靖文帝到底知不知道江宛的事情,就算知道了,怕是也要一口咬死不承認那就是太子妃。 而對鎮(zhèn)國大將軍府的懲戒,其中難道沒有摻雜半分對江宛的憤恨嗎?畢竟這可是在江府里養(yǎng)大的女兒。 江茗思忖片刻,又問道:“皇宮里的情形,你知道嗎?” 張赫笑笑,比了個手勢:“就一點兒,也不一定說的準,都是他們傳出來的?!?/br> “說來聽聽?!苯_口說道。 “聽說皇后被放出來了,之前算是禁足,如今卻又和以前一樣威風了。懷寅公主的婚事是一再后拖,想來今年應當有些難了。”張赫小聲問道:“掌柜的,我能隨便說兩句嗎?” 江茗點頭:“你說?!?/br> 張赫小聲說道:“咱們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前腳魏風凌魏大將軍來了,皇上讓他運糧。后腳皇上就把這鎮(zhèn)國大將軍的名號剝了。魏大將軍立刻就說自己腿疼,走不了原路,給回絕了。掌柜的你說說,皇上這不是讓他們心寒嗎?守了世世代代的江山,結果就因為一下子,全都給斷送了?!?/br> 江茗嘴角勾了勾:“不然皇上怎么和秦鳳道的士卒交代呢?這么和青扣關、延慶道的傷亡交代呢?” “掌柜的厲害。”張赫又吹捧起江茗來:“皇上真的就去祭天了,皇后也就是那日出來的?!?/br> 祭天? 江茗挑了下眉毛,給鬼魂上香贖罪還差不多。 既然如此,可見這主意說不定是皇后出的。靖文帝此舉,也能稍稍緩和百姓的怒意。 江茗問了一圈,將華京城如今的百姓風向,各個高門之間的傳聞大抵了解了一遍。張赫的消息偏民間,若要知道更多朝堂上的事情,還需要去問望回。 “對了?!苯_口問道:“雍陽關這兩日如何了?我在圭城得知消息的時候,還算風平浪靜?!?/br> 張赫咂摸了一下嘴,回道:“那應當是圭城消息晚了,華京城里很多消息要更快些,聽說北胡大軍圍城了,要破雍陽關?!?/br> 江茗聞言,咬緊牙關,問道:“從何日開始攻城的?” “大抵四日前來的消息,約摸著加急送信的路程,如今得有十來日了吧?!睆埡栈氐?。 江茗斂目,雍陽關外防固若金湯,易守難攻,北胡想要攻下絕非易事。但若是糧草再不送去,就不是能不能守下雍陽關的問題了,而是還有沒有人守。 江茗也曾經(jīng)想過,要將殷楚騙出來,守什么雍陽關? 可如今她知道了,這雍陽關不就是用來襯托原書男主莫赫離的嗎? 但就算不論這個,她也知道,殷楚是絕對不會走的。若是他走了,那便也不是那個讓自己奮不顧身的殷楚了。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這個城守真的就很普通,他不壞的,就是真的太普通了。其實這樣的人,才是最多的。 然后就是……我本來說好了這周盡量三更的,但是臣妾做不到?。ū蓿J瘴舱娴暮秒y好難,請大家原諒我orz 我錯了,我發(fā)紅包。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lovekknie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 定風波、惜惜2014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198章 華京城很快便到了,雄壯巍峨的城墻便在江茗的眼前緩緩展現(xiàn),顯露出獨屬于它的崢嶸。 車隊在華京城外城門處停了下來,守城兵卒照例來問,見了那棺槨俱都面面相覷,自己不敢定主意,又請了皇城司的人來問。 江茗便在城門外等著,既然到了華京城,那便沒有進不去的道理。今日就算是靖文帝在此處,也不能說不讓江衡尸首入京。 皇城司的人自然也知曉這個道理,但發(fā)話卻輪不到他們。若是倒是皇上心里不舒坦,他們?nèi)宋⒀暂p的,反而要被拿來出氣,便想將這責任推出去。這便派了人又去宮里請示,請世子妃稍候。 江茗這一等,排在后面入城的人卻不樂意了,礙著對方是車隊,也不好當面說什么,只低聲嘀咕道:“今日怎么這么晦氣,竟然遇到個棺材。你看看那棺木都成什么樣了?” 江茗沒說話,張赫倒是不樂意了,從車板上跳下去,罵道:“胡說什么呢你?你知道這是誰的棺槨嗎?你在這兒有好日子過,還不是靠了人家?” 那人白了張赫一眼:“我吃飯睡覺干活靠誰了?靠的是自己!里面是誰?你倒是說說,莫不是天王老子?” 張赫一身痞氣眼看著就要發(fā)作,車廂里傳來了江茗的聲音:“張赫,罷了?!?/br> 張赫沖著那人啐了一口,轉身坐回車板上,罵了一句:“好日子都過的太他媽的太平了,忘了誰生誰養(yǎng)的了!” 江茗笑道:“你這是給我找了個弟兄嗎?” 張赫這才反應過來,掌柜的可不就是江衡的女兒,連忙賠不是:“掌柜的,我一時說錯話了?!?/br> 江茗見那皇城司的人還不回來,想來不知要耽誤多少時間,她低聲對張赫吩咐道:“你先進城吧。有兩件事兒要你去做?!?/br> “掌柜的盡管吩咐。” 江茗說道:“第一,我要華京城里的人都知道,江衡的尸首如今就在華京城外,他是為大胤戰(zhàn)死,帥印之事是被人陷害。第二,去如意居幫我?guī)€信兒,說我回來了,進城安頓之后便過去,有要事,讓他們妥善準備?!?/br> 張赫點頭應下,和城門口的兵卒出示身份,便快步走了進去。 江茗便繼續(xù)坐在車廂內(nèi)閉目養(yǎng)神,過了片刻,她開口問道:“你說,誰會是第一個來的呢?” 飛浮聞言愣了一下,過了片刻才明白,小姐是在問知道了江衡尸身在城外,誰會是第一個來的。 她猶豫片刻,回道:“衛(wèi)氏?” 江茗搖了搖頭:“一定不是她。” “小姐為何要讓張赫去傳那話?”飛浮問道:“我想著,再怎么樣也會讓咱們進去的,這都在華京城外了?!?/br> 江茗冷聲說道:“既然為國捐軀,既然是護著百姓,就算死,也要死的有價值,就算是尸首棺槨,也要起點作用?!?/br> 飛浮聽著江茗近乎咬牙切齒的語調(diào),不由得有些緊張:“小姐……” 江茗轉頭看她:“一來,咱們能進去的快些;二來,誰能用誰不能用,便在此刻一目了然;三來——”她看向前方:“這華京城的風云,我今日便要攪上一攪。他想祭天平息民怨,我偏不讓。他想坐在上面主掌生殺,我偏要讓他滾下來?!?/br> 飛浮干咽了一下,她知道江茗對一國一君向來沒什么歸屬感,但以前卻是能藏則藏能避則避,而不是如今這樣,針對之意如此外露。 果然如同江茗所說,第一個來的并不是衛(wèi)氏,而是江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