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jié)
萬拱月語氣一松:“原來你是怕這個,別怕,我能解決,只要你愿意娶我?!?/br> 相衍拉著連海深避在隱蔽的地方,將額頭壓在她肩上,一手圈著她的腰肢:“噓,聽聽看?!?/br> 虞淵說:“您是要嫁給大梁貴胄的,皇帝陛下今晚的意思已經(jīng)很清楚了。” “我都說了我有辦法!你到底信不信我?”萬拱月瞪著眼說:“你到底在猶豫什么,我都說了好幾次......你要你愿意,前面所有障礙,我都能替你掃除!” 虞淵閉口不答。 萬拱月氣得原地打轉(zhuǎn),說:“你不信是不是?” 虞淵算是默認,萬拱月說:“好,我會盡快解決的。” 說完,她轉(zhuǎn)身大步離開了,等她離開后許久,虞淵才動了動,輕聲說:“聽見了?” 相衍神色一動,慢慢抬起頭,那頭的虞淵已經(jīng)走了。 連海深愣了愣,說:“小虞將軍是跟您說的?” 相衍緩緩點了點頭,說:“我們先回去?!?/br> * 萬拱月說到做到,年后第一個大朝會上,向明德帝遞了折子,說想嫁給蜀王李墨。 消息一出,震驚朝野,不僅李圣李至兄弟十分驚訝,連李墨自己都驚訝得直打嗝:“拱,拱月公主,您......是開玩笑的罷?” 萬拱月嫌棄地看了他一眼,抬頭去明德帝說:“皇帝陛下,拱月已經(jīng)考慮得很清楚了,蜀王殿下很好?!?/br> 萬拱月和李墨半分交集都沒有,朝上所有人幾乎都想到了虞淵——按著李墨的性格,就算萬拱月婚后與他只是表面夫妻,暗地里養(yǎng)些個面首估計李墨都不敢吭聲,他這蜀王本來做得就風雨飄搖,若是和萬拱月的婚姻出了問題,明德帝看在褚國份上,肯定是站兒媳婦這邊的。 這么一想,好像也對! 太子黨不由得松了一口氣,嫁給李墨也好,只要不是嫁給魯王就好! 李至則氣得差點把萬拱月生吞活剝了,他竟然被一個女人耍了!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萬拱月雖然沒嫁給自己,至少也沒有歸了太子一派的人,嫁給李墨也好,反正李墨與廢人無異,就算有了褚國做靠山又如何,還是一坨扶不上墻的爛泥! 明德帝將幾個兒子的表現(xiàn)都看在心里,最后才點點頭:“既然是拱月公主想清楚了,那朕就為你與墨兒賜婚。” 萬拱月硬邦邦地謝恩:“謝陛下!” 李墨則迷迷糊糊就得了個背景強大的媳婦,明德帝為了不讓他的條件與萬拱月差太遠,甚至破天荒提了萬氏的位份,又加了一萬封邑給他,如今他的封地也和李至差不多了。 李至差點沒把牙咬碎! 李圣人小鬼大,斜眼看見李至額角跳動的青筋,只覺得痛快! 敵人的敵人就是自己的朋友,他微微抬起頭,看見站在對面一向謹小慎微的二哥李墨,心里開始盤算如何拉攏這個哥哥。 陳貴妃的枕頭風吹得急,年都過了明德帝也沒有讓李至回魯?shù)氐囊馑迹粋€藩王在京都待久了難道是什么好事不成? 可惜皇后現(xiàn)在在明德帝面前不頂用,皇姐又回江陰去了...... 李圣瞇了瞇眼睛。 相衍站在幼太子身后,他比李圣高大許多,完全將他偶爾露出來的表情收在眼里。 朝會快結(jié)束的時候,旁邊的小門忽然急匆匆跑進來一個內(nèi)侍,他悄悄跑到兵部尚書身邊耳語了什么,兵部尚書差點沒站住腳:”你說什么?“ 明德帝坐得高,將兩人的動靜收在眼底:“怎么了?” 兵部尚書連忙出列:“圣人,是安南府傳來的八百里加急塘報——” 朝堂忽然鴉雀無聲,相衍唰得回過身看著兵部尚書,內(nèi)心的不安突然被無限放大。 安南在大梁西南,一直與幾個蠻夷小國接壤,包括剽悍兇殘的褚國和夷國,大過年的,安南來報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明德帝急急道:“宣!” 報信的令兵著急忙慌地沖進殿里,手里高高舉著塘報:“報——安南府八百里加急塘報!” 明德帝從龍椅里探出身子:“取過來!” 王全兒一溜小碎步下了臺階,從令兵手里拿過塘報,迅速遞到明德帝手里,明德帝打開火漆密封的塘報,迅速掃了幾行,臉色突變! 相衍等人一直在觀察明德帝的臉色,忽然見他喉頭滾了滾,眼神突變,直直射向站在一旁的萬拱月。 相衍心道不好! 肯定是邊境的褚國和夷國出事了! “無事,是沈?qū)④?.....遞來的塘報,說邊關(guān)寧靜,百姓祥和。” 明德帝干巴巴解釋了兩句,連忙叫王全兒喊了退朝。 退朝雖然是退朝了,王全兒卻喊住相衍:“右相大人,留步!”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就是除夕啦,大家吃餃子了嗎~ 鵝在這里祝大家新年快落,闔家幸福,萬事大吉啦! (存稿告捷拼命熬夜碼字的鵝) ——2019.02.04凌晨1點47分 第75章 狼子野心 王全兒走后,吏部尚書裴明走到相衍身邊, 說:“相大人, 事情好像有點不對啊。” 相衍掃了一眼三三兩兩退出去的百官,語氣平淡地說:“你也看出來了?” “是啊。”裴明避開百官,小聲說:“圣人只宣召了您一人, 將太子和兩個王爺都放了回去, 依臣看, 這事情恐怕......” 他話還沒說完, 看見左相崔毅走過來兩步連忙閉上嘴,崔毅扶著腰上玉帶,陰陽怪氣地說:“相大人實在得圣人信賴,安南府加急塘報偏叫了你一人前去商議。” 相衍掃了眼這老頭,對裴明說:“我去去就來。” 說完也不同崔毅打聲招呼,徑直跟著內(nèi)侍去了后殿。 相衍到內(nèi)殿的時候,王全兒正在門口把著,看見相衍連忙將人迎到一邊, 說:“恕奴多嘴一句, 相大人,圣人氣得安神茶都砸了, 您待會兒可小心回話呀!” 相衍沖王全兒道了一聲謝,踏進內(nèi)殿。 明德帝背著手,手里緊緊攥著那份塘報,手指攥得發(fā)白,還微微顫抖, 正在看墻上掛著的萬里江山圖。 相衍上前參禮:“臣參見圣人。” 明德帝的聲音有些悶悶的:“相愛卿?!?/br> 相衍看他的視線一直釘在大梁版圖的西南地帶,試探著問:“回圣人,是......大公主處,出了問題嗎?” 明德帝“唰!”地回過身,眼眶有些微紅,他好像想說什么,最終只把手里的塘報遞給相衍:“你看看吧?!?/br> 相衍一目十行地看完,不禁失聲問:“大公主率部與夷國一戰(zhàn),后失蹤?” 明德帝表情十分沉痛:“沈束河率軍找了七八日,不見下落。” 相衍猛地回過神:“圣人,大公主身邊有邊防軍護衛(wèi),夷國不過是邊陲小國,大公主怎么會突然失蹤?” 明德帝看了他一眼,說:“朕哪里知道?” 氣氛突然變得微妙起來,相衍一直緊繃的神經(jīng)忽然又是一緊,舔了舔唇,道:“想是夷國太過狡詐,大公主一時不察......” 明德帝說:“長贏手下掌管近五萬邊防軍,還有兩萬江陰軍,一萬太子衛(wèi)率,如今她下落不明,這些兇狼就成了無主的野狗,稍不注意就要出事,相愛卿覺得如何是好?” 相衍一愣,不敢置信地看著明德帝,李長贏是生是死還不知道,連邊關(guān)的沈束河都在日夜不停地尋找,明德帝卻先想到如何穩(wěn)住她失蹤的消息,讓手下的人不要釀成兵禍。 相衍澀然,說:“臣以為,當今之急,首先要安定邊關(guān),一方面要趕緊找到大公主,生要見人死要見尸。” “就算......大公主當真有個三長兩短,也該給三軍一個交代?!?/br> 明德帝盯著他的臉,問:“愛卿可有人選?” 相衍說:“虞旸將軍?!?/br> 虞旸? 明德帝臉上突然浮起一個意味深長的笑,隨即執(zhí)起案上的筆,說:“依愛卿言?!?/br> * 所謂瞞住消息,主要是瞞住不知情的邊防軍和江陰軍,至于太子衛(wèi)率,這些人原本就不是大公主的親衛(wèi),而且有明德帝管轄,翻不起什么花來。 李長贏失蹤消息傳來的第十天,消息幾乎傳得漫天都是。 魯王府,李至手中的杯蓋一下磕在茶盞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哦?” 下人回道:“舉朝封鎖了消息,圣人著右相大人和虞將軍全權(quán)處理這件事。” 李至微微瞇起眼睛。 那下人繼續(xù)說:“大公主失蹤至今近二十日,按說早該找到了,可是相大人那邊還是沒頭蒼蠅似的,恐怕......是兇多吉少。” 李至覺得自己心頭一塊懸了十幾年的石頭突然就放下了,露出些許痛快神色:“潛邸可知道?” 下人道:“之前怕是不知道,如今嘛......蜀王府和東宮恐怕都接到消息了?!?/br> 潛邸和李長贏面和心不和,尤其在李長贏勢力日漸擴大的這幾年,母子三人的關(guān)系簡直像裝滿的□□桶,誰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就爆炸了。 “李圣不足為懼,都被皇后和李長贏寵壞了,離開這兩個女人一事無成。”李至分析道:“皇后是有些手腕,可惜比元后差多了,這些年若不是李長贏一直與我拉鋸,皇后早換人當了,可笑她還以為李長贏威脅到了李圣的地位,欲除之后快?!?/br> 下人不敢答這話,李至越想越興奮,露出期待的表情:“真想知道太子現(xiàn)在是什么表情,是不是高興?!?/br> 太子高不高興是不好說,反正萬拱月是挺高興的。 褚國使團還有半個月就要走了,她和李墨的婚期敲定在三個月后,定親后她和李墨從沒有見過,倒是天天見虞淵,如今被她當作生死仇敵的李長贏下落不明,她可實在太快活了! 夷國和安南交戰(zhàn)的地方她知道,地勢寒冷惡劣,這個時節(jié)失蹤在荒灘上,肯定是活不成了! 于是萬拱月興沖沖將這件事和虞淵說了,末了還補了一句:“你也知道,魔鬼灘那個地方是有來無回的地方,她肯定活不了了?!?/br> 虞淵正在擦劍,聽到這話手中的擦劍布忽然掉了,“你說......什么?” 萬拱月幫他將布撿起來放在他手里:“說來這個大梁公主實在太陰險了,說去江陰的,其實跑到安南去打夷國,好在她死了,不然打完夷國順手把咱們褚國打了怎么辦?我在大梁還能活?實在是太壞了!” 虞淵喉頭忽然堵地厲害,十分艱難才發(fā)出一點聲響:“公主剛才說......李長贏帶兵攻打夷國,在魔鬼灘失蹤了?” 萬拱月不明所以:“是啊?!?/br> 虞淵張了張嘴,再發(fā)不出任何聲響,連耳邊萬拱月嘰嘰喳喳的話都聽得不真切,腦子里幾乎是一團漿糊,可是他記得,萬拱月說李長贏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