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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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柔笑了笑,半是認真半是玩笑道:“和皇上下棋沒意思,以后等咱們走了,也是他下他的,我下我的,長路漫漫,總不能我左手和右手玩,肯定是要拉上你的,現(xiàn)在你不得習慣一下么?!?/br> 雀兒一臉哀愁。 謝柔看著她覺得好笑,捏了捏她的臉蛋,道:“來吧,再來一盤,反正閑著也是閑著?!?/br> 雀兒倒在了矮桌上。 云姑給兩人沏了茶,一邊拿起針線繡花樣,一邊和謝柔聊天。 “娘娘窩在坤元宮里躲清靜,可知道外面已經(jīng)鬧翻天了?” 謝柔捻著棋子笑道:“當然,不鬧才怪?!?/br> 云姑嘆道:“只是消息到了各宮,還沒什么反應?!?/br> 謝柔道:“快了,我這廂又是生病又是將皇上擋在外面,怎么看都像是生了皇上的氣,各宮就等著這天呢?!?/br> “娘娘英明?!?/br> 謝柔眼中清亮,笑了笑道:“不是我厲害,是人心本就如此。老鼠不會在白天出來,陰翳的小人也不會在白日里作惡,而且他們的忍耐都有限度,拿食物勾一勾就會忍不住探出頭,到時咱們一盯一個準?!?/br> 云姑道:“娘娘把什么都想全了,奴婢自愧不如?!?/br> 謝柔道:“你呀,就哄我罷?!?/br> 說著話,手下又吃了雀兒五個子,雀兒急得按住自己的棋子道:“奴婢可不比娘娘能一心二用,外面盯著妃嬪們,棋盤上盯著奴婢,不行不行,這步不算數(shù),娘娘說好要讓奴婢八步的?!?/br> 謝柔一時失笑,只是說出的話不好收回,于是認命的道:“好好好,隨你,好不好?” 雀兒這才滿意。 作者有話要說:蕭直男:皇后辛苦了,不愧是朕的好朋友、好兄弟!朕很感動! 謝依依:…… 卓總管:我可能幫不上什么忙了…… 第10章 深夜有詭 謝柔沒有猜錯,宮里有異心的人很多,就等著時機成熟來挖她的墻角,病了十日之后,坤元宮中初見端倪。 將將入冬的夜里下了一場雨,天氣一下子就冷了下來,雀兒去內(nèi)務衙門拿銀絲碳,挑了幾塊生火,其余的放進內(nèi)庫里存好。這幾日宮里的人忙著應付各宮問安的妃嬪,精力沒放在內(nèi)務上,等雀兒再去取碳的時候,發(fā)現(xiàn)數(shù)量少得很快,她自個兒還在琢磨是不是用多了,轉(zhuǎn)頭卻被云姑拉住。 “前后不過數(shù)日,怎的能用得這么快,你仔細想一想,從衙門拿了多少回來,每日用量就算沒數(shù),也能估算個大概吧?” 經(jīng)云姑這么一提醒,雀兒立時明白過來,默算了一陣道:“剩下二十五塊,我估摸著少了四五塊?!?/br> 她隨即睜大眼睛道:“你是說咱們宮里有蟲子?” 云姑點頭道:“對,銀絲碳在宮里沒什么稀罕,可是在宮外卻能賣上好價錢,這東西是定額的,各宮有份例,想拿的人權限不夠,所以膽子還不太大,只能每日一兩塊的拿,偷偷送出去。” 雀兒皺起眉來:“咱們宮里的奴才都是跟著娘娘有幾年的老人了,他們怎么敢?” 云姑道:“以前不敢現(xiàn)在卻敢了,娘娘最近不怎么管后宮事務,久病不出,大有失寵的跡象,他們偷偷竊了銀絲碳就是試探,等探清楚了,就會更猖狂,然后想個法子離開娘娘投奔其它主子,這種事在宮里也是見怪不怪?!?/br> 雀兒氣道:“這些吃里扒外的東西!那現(xiàn)在咱們怎么辦?” 云姑沉吟了一下,道:“以后再去取碳燭、膏沐或是器玩一類的物什,你不要親自去,差使下面的太監(jiān)宮女去,只盯衙門不盯人,他們見無人為難,膽子肯定就更大了,必能露出馬腳?!?/br> 雀兒點頭道:“好,我聽你的?!?/br> 云姑又囑咐了她兩句,只道面上的功夫還要做好,切不可打草驚蛇,雀兒記在心里,自此愈發(fā)謹慎。 那些奴才很快就嘗到了好處,左一塊銀絲碳,右一叢茶葉,偷得東西越來越多,謝柔看時機成熟,故意讓雀兒裝作大意的樣子,忘記將私庫上鎖。 “你知會卓海一聲,將卓遠借來,我有用處。”謝柔對云姑道。 卓遠是蕭承啟暗衛(wèi)之一,以前曾經(jīng)在她身邊當過差,是兩人都很信任的侍衛(wèi),謝柔讓他裝扮成內(nèi)監(jiān)的樣子掩人耳目,進坤元宮呆幾日,蕭承啟猜到她要做的事,因此并無質(zhì)疑,只讓卓遠傳了一句話過來。 “皇上說,后宮久不聞骯臟事,娘娘先保重自身,其余閑雜人等都無需太在意。” 謝柔心頭一軟,道:“替本宮謝過陛下?!?/br> 卓遠施了一禮。 私庫有三日沒鎖,卓遠就在隱蔽處盯了三日,云姑和雀兒按照從前列出的清單,鉆進私庫無聲無息清點過一遍,心里就有了數(shù)。 雀兒忍著氣和謝柔道:“娘娘,宮里果然有蛀蟲,而且很會盤算,少了的東西都不太顯眼,很多是幾年以前的舊物,若不是有意清查,根本察覺不到,那些奴才可真有主意。” “宮里貪婪的人多了,終究不是正途,他們拿咱們抓就是了,”謝柔轉(zhuǎn)而問道,“這幾日有誰進過私庫嗎?” 卓遠上前一步道:“不少人經(jīng)過屋子眼睛會往里瞟,只有一個小太監(jiān)偷偷進去過,這幾年娘娘宮里的人換了一撥,奴才不認識?!?/br> 謝柔道:“雀兒,你把之前去衙門取過東西的人都叫來,讓卓遠認一認。” 雀兒領命,出門將宮婢太監(jiān)召喚起來,只用了半柱香的工夫就轉(zhuǎn)回來了,卓遠眼力好,立馬瞧準了。 “第二排左數(shù)第三個?!?/br> 雀兒補充道:“娘娘,那是負責清掃內(nèi)院的小路子,銀絲碳和茶葉他都經(jīng)手過?!?/br> 聽見自己的名字,太監(jiān)小路子不禁顫了一下,根本無從掩飾,看來是第一次犯事,心里委實不安。 謝柔讓其他人退下了,獨留下他。 小路子抖成一團,哆哆嗦嗦的跪下行了大禮。 “你可知道,為何我沒有在你盜竊私庫的時候就將你扣下?”謝柔唇角多了些冷意。 小路子不敢說話。 謝柔道:“因為我想知道我的東西去了哪里,本宮入宮多年,以前也不是沒見過這類勾當,可自從本宮當上皇后,開始整治后宮,這條運送贓物的路就被切斷了,眼看著死灰復燃,本宮心里著實不是滋味。” 小路子嚇得臉都白了,連連叩首道:“奴才不敢,奴才也是被人攛掇,才起了大不敬的心思,娘娘饒命?!?/br> 雀兒一挑眉道:“那你就是認了?” 小路子滿臉是汗,磕的額頭都青了,道:“娘娘饒命,求娘娘開恩,奴才什么都說?!?/br> “是商婕妤的奴婢心荷找到了奴才,說她有門路可以運出宮去,也是她對奴才說,拿一些無關緊要的舊物,娘娘不會怪罪的?!?/br> 沒兩句就引出一位后妃侍婢,眾人微怔了一刻,雀兒率先反應過來,指著他鼻子罵道:“不會怪罪?我看你心里不是這么想的吧,沒準想的是,娘娘失了寵,根本沒心思管事,這才膽大包天為所欲為!” 小路子的心態(tài)似已崩塌,只想立刻將事情甩出去:“真的是心荷,奴才將包裹埋在花園里,心荷取了就送出宮去,奴才只拿一小部分錢財,其余的都歸心荷?!?/br> 雀兒還待再罵,被謝柔攔了下來。 “空口無憑,商婕妤進宮不久,本宮也不能貿(mào)然讓她戴上一頂管束不嚴的帽子,你既口口聲聲說是心荷指使,就要拿出證據(jù)?!?/br> 小路子一怔。 “怎么接頭是你的事,本宮只要心荷?!敝x柔道。 小路子懂了,神情反復變幻,然后咬著牙道:“娘……娘娘,奴才……”必須把這件事扔出去脫罪,一個宮女罷了,至于連累商婕妤就顧不得了,這般想著,他應了下來。 抱著誘餌,小路子來到預定的地方將東西安置好,卓遠則直接藏在了樹上,如輕巧的貓,凝神屏息的隱在樹葉之中。 傍晚時分,月亮尚未攀上梢頭,一個圓臉宮女出現(xiàn)在視線范圍,她左顧右盼小心翼翼的靠近藏贓物的地方,將一小包東西拎出來,正要起身,一個身影從天而降,劍鞘按在她的肩頭,將她往下一壓,小宮女臉色霎時慘白。 “心荷姑娘,咱們坤元宮走一趟?”卓遠淡淡言道。 那圓臉宮女果然是商婕妤宮里的心荷,她聽到“坤元宮”三個字已然僵住,驚恐的咬著唇瓣,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便被卓遠一路押往謝柔宮中。 謝柔正在殿里等著她,看兩人進來,便對云姑道:“喚商婕妤來?!?/br> 心荷抖成了一團,聽到自家主子的名號慌作一團,立刻搶上道:“娘娘,不管主子的事,都是奴婢自作主張,都是奴婢的錯?!?/br> 謝柔捧著一盞茶撇去浮沫,沒說話。 商婕妤攜著冷風快步而來,臉色亦是蒼白至極,進了屋子,眼睛飄過心荷的身影,慌張的望了謝柔一眼。 謝柔撂下茶杯笑了笑,溫和的道:“這個時辰還勞煩meimei前來,是本宮的不是,只是眼下出了些事情與meimei宮里的人有關,本宮不好擅作主張,便叫你來一同聽一聽?!?/br> 她指著身邊的椅子道:“meimei坐。” 謝柔用詞柔和,笑意掛在嘴角,仿若是招呼她來喝茶的,可商婕妤心里有數(shù)哪敢坐下,她把手縮進袖子里攥緊,勉強擠出一絲笑來道:“嬪妾站著就好。” 謝柔注意到了她的不安,也不為難她,笑了笑,目光轉(zhuǎn)向心荷,問道:“最近心荷時常出入御花園,meimei可知道她是去做什么?” 商婕妤嘴唇抖了抖,心荷紅了眼,爬到她腳邊道:“皇后娘娘,是奴婢膽大包天,支使小路子做了不干凈的事,奴婢觸犯了宮規(guī)理應受罰,只求娘娘莫怪罪主子,主子她什么都不知道?!?/br> 謝柔不動聲色的睨了商婕妤一眼,目光微晃道:“倒是個忠仆,按你這么說,商婕妤確實是一概不知,一切因你而起?!?/br> 心荷垂眼點了點頭。 “偷盜本宮私庫,私相授受,偷運宮中物品出宮倒賣,你初入宮廷恐怕對宮規(guī)還不熟悉,云姑你和她講講?!?/br> 心荷一抖,便聽云姑道:“姑娘記好了,這其中一件單拎出來都是要杖責八十的,三罪并罰,宮里怕是沒有姑娘容身之地了。” 主仆兩個說話是一樣的委婉,可但凡腦子清楚的人都聽得出來,皇后這是不打算放過心荷,決定下狠手了。心荷呆了一下,眼淚隨即落了下來,但她不敢哭出聲,只哽咽著叩首。 云姑見她認罪,也不多再問什么,對門外侍候的人道:“拉出去。” 如此干凈利落、不留余地的處理方式,不說心荷呆住了,就連商婕妤也愣在了原地不知所措,她曾聽聞皇后性情溫柔,為人聰穎,卻不聞她手段如何毒辣,此番乍一見,剎那推翻所有認知,心臟都要從胸口蹦出來了,她慌了神,半跪在心荷旁邊,伸手拉住她。 “皇后娘娘,念在心荷初犯,求你開恩,嬪妾與她從小一起長大,雖為主仆實則有手足之情,此次是嬪妾管教不嚴,皇后娘娘若要處罰心荷,就連嬪妾也一道懲處了罷?!?/br> 謝柔根本沒有看兩人的神情,她看得是商婕妤的右手,自打商婕妤踏進門來,她一直把手收進袖子里藏著,直到拉住心荷的瞬間才伸出來,那只手包著白布,像是受了傷。 她腦海里將私庫丟失物品的清單過了一遍,想了一個來回,在一個名字上停了下來,再聯(lián)想眼前所見,似乎確定了什么事情。 她故作詫異的“咦”了一聲道:“meimei的手受了傷,切不可用力。來人,扶商婕妤起身?!?/br> 商婕妤驚了驚,趕快把手重新收進袖子,唇瓣最后一點血色也不見了。 心荷被拖到了門口,商婕妤嘶喊了一聲,也跟著撲到了門口。 場面一時有些失控,還有一些凄涼,只是在場的人都在宮里呆久了,心腸都不大軟,沒人會為做錯事的人求情。 眼看著商婕妤和心荷哭成一團,依然拉人的拉人,半點不放水,謝柔將這一幕看在眼里,就在商婕妤重新回過頭求她的時候,她終是開了口,卻道:“既然舍不得,為何不說實話?” 眾人皆是一怔。 “娘娘……”商婕妤癱軟在地。 “把她手上的布解開。” 雀兒得令,利索的抓住她的手,將布拿了下來,細致的看了看,復命道:“娘娘,商婕妤手心有道傷口?!?/br> 商婕妤咬緊牙關,努力辯解道:“娘娘,嬪妾削了個果子,無意中被劃傷,因覺得不雅觀才不外露,難道這也有錯嗎?” 謝柔笑道:“商婕妤,你若低頭好好看過傷口就不敢這么說了。這道印子很深,邊上還有輕微鋸齒的痕跡,是不是?”